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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父与子
小许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老爹正在自家沙发上闷头闷脑看着世乒赛的实况录像。王励勤和王浩正挥汗如雨的在乒乓球台上奋战着，茶几摆着二窝头和一碟花生米。
老许看乒乓球兴趣来了以后喜欢喝二两酒，然后脸红红的就像是一头操劳多时又有些弯腰驼背的大熊，一大坨摊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根本顾不得其他。
许志衡从南城巷的东头穿到西头，中间经过了无数桑塔纳qq车摩托车自行车，还有买菜三轮的围追堵截，个头看着像是葱苗一样往上涨的男孩手里提着老许晚上做饭要的菜，一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七点十五分。
老许在早餐铺子忙活的快要脑袋冒烟的时候发现一直给自己打杂的儿子不知道为啥就不见了，发动街坊邻居去找也没个影，索性也就随他去，这孩子高中过的太憋屈，让他放松放松一下。
老头这么想着也就没了继续找儿子的念头，反正是要回来的，估计这小子又去上网了，随便他吧。
许志衡把买来的豆腐菜白菜和肉放在家里小厨房的小菜板上 ，系上围裙就开始洗洗切切，摆弄菜叶子的手有些心不在焉的清理着这些食材，脑子里还是下午去找赵孟玲而没人在家的扫兴。
他对小丫头喜欢的网球选手没有兴趣，虽然也知道现在正是法网鏖战正酣的时候，但是他总觉得那群网球选手和自己的生活离得太远，即使自己有小语种的加分优势-----日语在高二就过了一级的他，其实是耐不住他那个从东京当廉价劳工回来的表哥的怂恿而稀稀拉拉的学的，要出国语言当然要过关。他总是这么想。
要不是因为那个让人脑袋转不过来弯儿的网球宝贝网游游戏，他估计还会看着赵孟玲贴在南城巷巷子口的那张越前龙马的海报满不在乎的吹一声口哨就经过。
小许做饭的时候，老许才意识到自己儿子已经回来了。
儿子从满地乱爬现在长成了大小伙子，用心捯饬一下也还看得过去，每天跟着自己在早点铺子忙活，他总觉得自己儿子不该就在自家早餐铺子里呆上一辈子。
我儿子天生就是干大事儿的料，他很自豪的对街坊们说。
没去老婆通知要参加的82级师范生同学会，看着老婆说的这么高兴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后来差点没和老婆吵起来，老许的老婆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做过一件让我们娘俩觉得长脸的事儿你自己清楚。
是的，从南戏戏剧院退下来的老许没啥能耐，唱了一辈子戏后来戏剧院因为政府财政吃紧而摇摇欲坠。
下岗拿着一万多块钱戏院给自己结算的工资的老许走出南戏戏剧院破的不能再破的大门，一同唱戏的老哥们儿们有的加入省城二流小剧团给人插科打诨，有的回到乡下给人唱戏扎场子，红白喜事价钱不一样，勉勉强强的过日子也还凑合。
昔日无限风光的南城戏剧院现在只剩下了一桩蜗居在一幢居民楼里的老建筑。舞台生锈道具长虫，无人照看。
老许一下子觉得自己的日子就这样过，实在不走运。
没去同学会也是自己那点要死要活的面子，宁愿躲在家里看乒乓球逃避现实也不想和那些混的风光的同学在一起咋呼，他拉不下这个脸。
老许估摸着自己后半辈子估计就在南城巷子里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小许说自己想学日语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这人嘛，总是有些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想要延续，老许就是这么想的。年轻时候自己想当奥运冠军，没戏，唱了一辈子戏，还是没戏，就这么一个儿子，让自己觉得还是挺有戏的。
二窝头喝完以后看着小许把炒好的菜放在餐桌上，今天妻子加班没回来，爷俩只有凑合着先吃着。
老许看完世乒赛实况录像以后体育频道转为了法网的比赛录像，年轻的越前龙马正在和老将幸村精市对打着，画面清晰的逼人。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电视里到底在上演着什么。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老许小许无关。


五 南次郎的乐与怒
怪老头的适应能力很强，来到南城巷一个星期以后就摸清了地形，比如说中间的巷子里美女会常常经过，而一旁的小街道每逢赶集的时候就有一大堆南城郊区的农民拿着自制的蔬菜和土产来卖。
这被他称为来到这里的最大乐趣之一。
不会说中文没关系啊，反正有许志衡在，自己也好省点儿事儿，最关键的就是这儿没人知道他是武士南次郎，同志们的统一称呼就是嘿你这老头。说了他也听不懂，许志衡也懒得翻译。
南次郎成了许志衡的跟屁虫，没事儿就在他身后转悠，连同稀里糊涂在老许早餐铺子认识的傻丫头赵孟玲，三个人组成吉祥如意一家，看起来无比喜感。
早上八点钟一到，就会看到这个已经换成一般南城巷老头儿都穿的汗衫短裤的家伙悠哉悠哉的坐在固定的位置上，老许头已经知道这个说鸟语的家伙是习惯在早上吃米粉的，所以就提前准备好了。
电视里依然是热热闹闹的早间新闻，偶尔会穿插法网的最新战况，南次郎看也不看自己儿子在红土场上怎么拼来拼去，只关心面前的吃的，呼噜噜的一筷子下去那叫一个爽。
用得着担心越前龙马，他才不管那么多呢，要有一天连他这当老爸的都要担心起自己儿子的战绩那可就肾得慌了。
许志衡一开始是真不习惯这家伙没事儿就来烦他。仔细看这老头其实长得挺周正的，板寸儿头黝黑皮肤看着挺硬朗，说话一上来就是哟西这个词儿，也不说自己家里啥情况，只是说是来这儿玩儿的，呆到自己儿子回来就走。
小许心想这老头肯定被钱烧的慌，放着好好家里的日子不过跑到南城巷来晃荡，中国那么大哪儿去玩不好，去这么个破巷子。原本还想趁着这老头儿啥也不懂多讹诈一点儿是一点儿，可惜人民币和日元的汇率他记得可清楚了，所以想蒙过他，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_____________,=
赵孟玲一知道怪老头想住在许志衡家嘴巴噘的可以挂起一个油瓶，可是谁让发现这个家伙的是许志衡呢，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这家伙就暂住在老许家了。
而且许志衡成了越前南次郎免费的翻译。
赵孟玲总共就见过越前南次郎三次，第一次是这老头出现在早餐铺子的时候，第二次第三次是在许志衡家，老许偶尔也会看看对面看日语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的老家伙，傻笑一阵儿以后心想儿子居然领进一个外国人嘿，虽然不知道叫啥，但是能够给豆浆铺子多招揽一点生意也不错。
于是老许小许各怀心思的看着面前这个吃东西海量说话大嗓门的外国老头，表情十分复杂。
对于赵孟玲来说，东京仅仅是一个地标。代表很牛逼的技术和很帅气的网球运动员。
她可羡慕能够接近越前龙马的龙崎樱乃和朋香了，一个是国际上著名的体育记者一个是他的经纪人，本来这些人跟她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是一标上关于越前龙马的名字那可了不得了，芝麻绿豆点儿大的事情她都要剪下来贴在本子上，跟一般痴迷偶像的小姑娘没啥区别。
要不贴在巷子口的海报怎么会是她贴的呢。
越前南次郎没事儿出去晃荡的时候发现了赵孟玲贴在墙上的关于越前龙马的海报。自家儿子永远都很上镜，画面上的越前龙马正挥拍发球，看着十分英气。
可惜因为常年的雨水冲刷，彩色图像看着已经快要变成黑白，而且黏黏糊糊跟烂咸菜一样贴在上面，边边角角还卷成一团，实在是惨不忍睹。
赵孟玲正填完志愿准备回家，看到这老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海报脑子有点儿发懵。
过了一会儿怪老头转过来笑的十分奸诈的用英语对小姑娘说你是崇拜越前龙马吧？
就像是自己家晾晒的内衣突然被某个不怀好意的混混给拿着到处乱跑一样，赵孟玲的脑子里被南次郎这句话给弄得脑子开始清醒。意识到秘密被发现，想挽回也来不及所以只好胡乱点点头。
南次郎笑的更加诡异的拽住小姑娘的手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说你怎么可以把龙马的海报就这么乱贴一气儿我家儿子还是挺不错的下次换张平整点儿的让人看着也舒服。
于是一大一小摇摇晃晃的走在南城巷子的黄昏里，一直到南次郎碎碎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赵孟玲都还没缓过神儿来。


踢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烟头越前龙马无奈的对着整个巷子叹口气，看着跟一棵小白杨差不多挺拔的小身子板儿在自己面前晃悠来晃悠去老许有点儿懵，这在他早点铺子门口走来走去的人他见得多了，没见过头发颜色奇怪的家伙在面前晃荡，赵孟玲正在小吃店里面帮忙招呼生意根本无暇顾及来到这儿的到底是谁。
男孩好看的眉毛狠狠的拧着，周围的人就像是看火星人一样看着这个还穿着网球球服背着网球袋儿的家伙，仿佛他的出现跟个ET逆袭一样没啥区别，您想想也可以想到大伙儿当时的情形，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见得一拨接着一拨，就没见过墨绿色头发和金色瞳孔的人种（这词儿用的- =），当然要多看几眼。
这个时候经纪人惊慌的呼喊让大家再次了解到了鸟语不学好那对于国际友人交流那绝对是极大的障碍，大家愣愣的看着两个说着自己不知道的语言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哔哔啵啵的说着，不过更准确的说是经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越前龙马淡定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许志衡从网吧出来正好路过自家老头儿的早餐铺子，今儿出现的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怎么看都有点儿熟悉，仔细看表情还有点儿不耐烦，墨绿色的头发看着走哪儿都打眼的要死，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儿才明白过来。
世界瞩目的网球新星，五好四有小青年儿，以及赵孟玲这丫头迷恋到找不着北的越前龙马（注意啊这次是真身啊真身）也来南城巷凑合了。
一声悠长的就像是骑个破车到处转悠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叫唤让越前龙马放空的思维马上跟训练好的士兵一样整齐归队，面前自己熟悉的老头儿正舔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表情无比RP。
“哟---青少年你也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BGM：I Wish I Was A Punk Rocker (Wi 福原美穂
换点儿美式的歌儿，换换口味 =v=


十 小日本儿来的小伙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说的果然是十分经典。
赵孟玲本来是拿着一碗豆浆准备给一还在哆嗦的老大爷的（这老大爷她认识而且手一直有这毛病不过最爱吃的就是老许豆浆铺子的东西），结果一遇到传说当中梦了很久然后以真身出现的越前龙马那训练了好几年的所谓淑女范儿全丢了，乒乒乓乓的把小瓷碗儿摔在地上害得老大爷站在大马路牙子上去吃另一家的东西，边走边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年轻人真是见到帅哥就找不着北，还是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就走不动路了这家伙啧啧啧啧。
这不和老许老婆一样自己以前的那点儿好印象全被自己败完了，最郁闷的就是越前的注意力还在自家老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她这儿，也好反正南城巷的人当背景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愣了一会儿以后也就无视了这父子俩也没管那个未老先衰的经纪人和越前到底在嘀咕什么，嘛嘛其实著名网球选手的生活原本离大家就很远，就算是人到了这儿这群人也不会太过于紧张。大家都十分的淡定。
许志衡有点儿不耐烦的拉拉赵孟玲的衣服，现在这点儿情形可是大家都看着你给我注意点儿，男生的粗嗓子跟鸭脖子硬捏出来的有的一拼。完全没顾及所谓“父子相见”的感人场面，拿起扫把开始收拾小赵丫头一不小心打碎的豆浆碗给拾掇整齐然后走到赵孟玲那边儿静观事态变化。
赵孟玲这会儿神经才恢复正规，拽了拽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许志衡：“哎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老头是越前南次郎害得我上百度百科查了个底儿朝天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许志衡想起赵孟玲跟玩儿命似的就知道收集越前龙马的资料就想笑，他一直不待见小姑娘的那点儿小破心思，嘴巴往上一扬斜睨了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的赵孟玲一眼，两道飞扬的眉毛锐利如刀，就是不说话。
赵孟玲看着是暗自咬牙，现实就是TM的这么惨，你想问的他偏偏就不告诉你，好吧我自己去找我还不怕自己找不着了哼。
就是想憋死你你怎么着吧，许志衡好笑的看了看抓狂的快要把自己踢飞的赵孟玲一眼。
越前龙马现在是不想拿板砖儿把自己拍死了，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挺快的虽然他现在还是有点儿找不着北。这一屋子还在呼噜呼噜吃东西的老头儿小孩一个个都在埋头苦干着，自家老爹已经窜出来跟一猴儿似的动作贼快，他满脸黑线的回想起经纪人哀求的声音说自己拿不下越前南次郎那老头儿龙马君您就来吧我求您了，看大伙儿都没注意他也就任由越前南次郎把自己拽到一边儿去唠家常。
其实呀这父子俩要说见面也没啥好说的，你没看见哪对父子像他们这么多事儿的，越前还是个小崽子的时候在自己老爹膝下乱爬，南次郎还是个混混少年的时候长得也还行，从小到大爷俩就没好好沟通过不是我抬杠你就是你抬杠我，一直到越前龙马长大。老头儿都很少会直接去看他的比赛，也就是一些国际性的大赛会在角落看看。
在许志衡觉得好事儿即将要发生的时候他以比自己以前还要快点一倍儿的速度到了老许早餐铺的门口，拉下还在发愣的赵孟玲不管去看门口那对儿父子的见面，不过从他这角度看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人们想象中的争执啊或者是泪流满面，太平淡了跟自己平时喝的面汤有的一比。


十一 爱如少年
越前少年来这儿的消息没有经纪人预期的那样在小巷子里让人炸开了锅。
这不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我们可怜的经纪人大叔一边抬头看着前面老许的早餐铺一边心里嘀咕为啥这老头儿南次郎选了这么个地方，暑假已经过半了（这中年大叔是个勤奋的家伙，来之前好好的查了一下这中国孩子的作息时间。）简单交代了几句只好离开。
这儿可不是什么桃源啥的，幸亏越前龙马来这儿的时候就有了这觉悟，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经纪人一眼，转身就跟着还在傻笑的南次郎进了老许慌慌忙忙布置好的房间，开始整理行李。
一边整理一边儿有点儿无奈的想，老头儿辛苦你了，以后别这么来回跑了，那么多事儿还不够你忙的呢。多休息一下吧。
阳光就跟抽风了一样使劲儿照，巷子口大树上的知了啊什么的没命的叫，时不时的有南城中学的孩子走过，一拐弯儿就绕到大青石板子路后面就不见了。
热啊热啊真热啊，蝉声使劲儿的鼓噪，树叶呼呼啦啦的跟着热的跟蒸笼一样的风摇摇摆摆，怎么看怎么有气无力。
越前南次郎的爽日子倒是继续，电话不接新闻不看报纸没兴趣，笑话，他儿子绝对是冠军还需要他看么，这不浪费时间么，还不如吃东西看美女来的实在。
越前龙马来到南城巷已经两三天了，觉得自己跟个动物一样走哪儿都被大家行注目礼，每个人都无比RP的看着他然后暧昧的笑，其实抽风姑娘赵孟玲崇拜越前龙马的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越前南次郎。
那会儿不是老头儿拉着小姑娘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家走么，走到老许家门口的时候老头儿笑眯眯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其实赵孟玲看着挺顺眼的，前面已经说过了不是，就是太瘦了，瘦的让人以为她还在三年自然灾害那儿晃悠呢。
这俩语言不通的家伙只好连比划带瞎猜，越前指指贴在墙上的海报意思是说姑娘你喜欢我们家儿子吧？
赵孟玲没听懂，皱着眉头从上到下看了一脸胡子拉杂的老头儿一眼，以为他说这海报贴的不是地儿而且烂的让人想挠墙呢，摇摇头半响不想说话，跟一颗葡萄粒子一样晶莹的眼睛就是看着老头儿不吭声。
她也敏感，知道喜欢一个网球选手在这小巷子里是比较超前而且让人找不着北的事儿，这么生拉硬拽的玩意儿也她自己能消化，没准儿自己刚才花痴的样子被这老头儿全看见了呢，我才不说话。哼哼哼，她想着。
越前南次郎比划半天投降了，心想不就是我儿子长得帅了点儿球打的好了点儿么你看这姑娘们激动的，他怎么地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这点儿小心思都看不出来那可就真白混了=v=
赵孟玲愣愣的看着老头儿拿出一张新的越前龙马的海报贴上去，扑棱棱的就盖住了原来破的找不着北的那张，画面上的帅哥还是很凌厉很有气势，让人没边儿的心动。
越前南次郎难得看到这姑娘笑的就跟捡了一金子似的，他这泡妞老手可不对小姑娘下手，咳咳，所以就当是自家姑娘笑的开心，他就看着这姑娘笑啊笑啊，跟个买到糖葫芦的小孩儿一样脸蛋儿红红，让人恨不得捏捏。


这不和越前龙马连比划带猜外加中途许志衡好心的翻译交流也不成问题，她可不敢问为什么越前龙马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让人发怵的问题，好吧就算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问题，可是这面前墨绿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孔以及结实高大的身材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就不是作假不是。
咱也知道，梦想他就是再不现实也有那么万分之一成为现实的可能，所以谁也说不准。
几个人在胡同口还没玩儿够俩小时雨水就跟抽风了似的使劲儿往下砸，许志衡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这著名网球运动员不为人知的篮球功夫，恩其实的确是好的让他有点儿想咬牙。越前龙马看着面前这让人想笑的男孩儿女孩儿，觉得在这儿的小日子就跟沾染了蜜色阳光的瓦楞角一样，特毛绒绒的质感，让人说不出的心痒痒，又有点儿小眷恋。
许志衡还算细心，兜里带了一包雨披和一把雨伞，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每次赵孟玲看着越前龙马那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下来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想着就让人觉得烦躁。
这是他心里的嘀咕了，说出来肯定被赵孟玲反驳的说不出来话。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后来许志衡实在受不了小赵丫头看龙马那种带着“崇拜少女”的纯情，心一横就给俩人创造机会，方正你们两个语言也不通，我看你怎么表达。哼哼。
好吧这是完全恶劣的想法，他一大男生也真够纠结的。
小蓝花伞撑开以后许志衡特不情愿的把伞递给了龙马和赵孟玲，至于说他自己只能披上雨披囧。龙马一直都是有点儿冷眼旁观的味道，虽然帽子摘了以后不损他偶像万人迷的身份，不过就这样儿站在小巷子淅淅沥沥的雨水里也实在是太不美好了。
越前龙马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是不习惯这群中国孩子热情到没着没落的邀请，但是那些无聊的排位赛和媒体轰炸到找不着北的采访让一向是网坛铁人的他也觉得特累，难得向经纪人请了这么一个假来这儿他肯定是要好好过的，管它的环境是开满紫色花骨朵的什么普罗旺斯还是长满杂草野花还一路泥水的南城巷。
善于运球的宽大双手接过同样有力的手递过来的雨伞，龙马抬头帮还在忙忙碌碌找纸擦自己脸上雨水的小赵丫头挡住了雨，他话不多，不过总是让人觉得这小伙子特实诚。
赵孟玲感觉滴滴答答往下掉的雨水忽然就没有了，再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偶像帮自己挡住了那些可恶的雨水，男孩儿琥珀色的眸子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忽明忽暗，惹得赵孟玲一阵心动。
越前龙马只是淡淡的勾起嘴角对赵孟玲笑笑，也没太多说话，伞柄由高大的他撑起像是挡住了一切喧嚣。
这感觉啊就像是大冬天吃了一碗热汤面大夏天喝了一瓶百事可乐，反正是怎么着也不会让赵孟玲觉着难受，有时她突然很狗血的想估计此时无声胜有声就是这感觉了，也暗自庆幸自己和他幸好语言不通，你看这眼神传达就够几百伏特的电流让她受的了。
以至于完全忘了后面的许志衡，反正自己和他熟，怎么地回去再和他折腾也没事儿。
雨帘子包围了整个南城巷，赵孟玲正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包里的漫画掉在地上，那烂腌菜一样的封面让许志衡看着都渗得慌，他不知道这些花痴着粉红泡泡的女生哪儿来的经历去那些中学旁边的小租书店租那些已经是被透明胶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漫画，扉页上还写满了还书的日期，圆珠笔滑下的痕迹，叉叉叉，叉掉一堆日期。转手倒赵孟玲那儿的时候都不知道跟那些个倒爷倒货一样倒了几百遍。


第十四章 满城都是越前龙马
BGM: 福原美穗 《hanabi sky》
“你填的哪儿的志愿？”
“南城二中，怎么啦？”
“……我跟你一样，没啥，就是问问。”
赵孟玲接到王进宝的这个电话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感觉到男孩儿欲言又止的语气又猜不出他到底想说啥，就挂了。
晃晃悠悠的日子会让人觉得一颗心都在发懒，坐在那儿都想睡觉，巷子里的孩子们也没刚刚开始时那么活络，大太阳天儿没几个人出来。老赵爸老赵妈一早就出去买菜去了，偌大的巷子里空烙烙的，真还有点儿不习惯。
老许的早餐铺因为昨儿晚上老许和越前南次郎那老头吹牛吹到十二点到现在才开门，门口挤着一大堆等着吃豆浆油条的街坊邻居，大家怨声载道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门给踩破，把老许家门前那条小路挤的根本没地儿放脚。走路都得跟螃蟹似的横着过，惹得走过来的人一边儿走一边儿气哼哼的说老许今儿是怎么了，喝高了还是打麻将半天起不来。


龙马那小子就是在这样的嘈杂声和烂七八遭的嚷嚷当中醒来的。
手机里那跟催命符一样儿的经纪人短信他就是不想打开看，那可怜的老男人都快说我求您了大爷您在这儿休假也忒久了吧东京那边儿一大堆事儿等着您呢，是准备在这儿体验生活还是咋的。也不给个准信儿，这不叫人着急么。
其实越前龙马一来这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巷子口门前不知道谁贴的那张关于自己的海报，不过呼呼啦啦的生活让他没啥多的精力去看，再回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自己为某运动厂商代言的新款年历，面对着图片儿上的自己他不由得一愣。
男孩儿在照片上摆的造型特酷，一个切面下来立马横扫一大片。


除了习惯了这儿懒懒散散的步调以外，似乎自己手里那个名牌网球拍儿也很久没有被【百度什么的伤不起啊】cao练起来了，这么一周多不练还真手痒痒。想到这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跟这儿的人们语言不熟到只能靠许志衡在场的时候才能救救急，住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城市网球馆在哪儿。
越前龙马是挺有这觉悟的，所以他一没期待大风把樱花树吹的哗啦啦响然后有个女生跳出来说龙马君我暗恋你很久了然后balbalbala，二也不期待背后有啥神秘关注的女孩儿偷偷给自己送饮料发短信啥的，这么一路长到大就是两点一线，现实的他自己都觉得没一点儿诗意，虽然他是挺奇怪为啥每年平安夜的时候在自己周围凭空冒出的那么多生日贺到底是谁给写的。但是由于写的人实在太多他看不过来也就只好堆哪儿了囧。
在镜子面前看了看穿戴整齐的自己，越前龙马就着老许家吱吱呀呀的老木板楼梯下来，老许已经忙不迭的去铺子里了，只剩下许志衡一个人对付着那碗豆浆油条，看着依然是老头衫但是带了帽子的越前龙马，他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算微笑的微笑，继续埋头吃饭。
“我问一下这里的城市网球馆在哪里。”
呵，这小子问个话都不带喘气儿的，在我面前拽？许志衡有点不在意的回头看了看这个叫越前龙马的家伙。龙马也只有在许志衡面前才能痛痛快快儿的说日语。还好许志衡懂他讲的到底是啥，但是就是悠着不说话，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豆浆才回头看着安静不说话的越前龙马。
“你想练习？”
“恩，很久都没有练习了，怕手生。”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
猫眼少年到这会儿都还不太懂许志衡不按常理出牌的个性，看着许志衡审视自己的眼神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不料反手一把被许志衡抓住捏了捏。跟捏猪肉似的绕了一圈儿又放下。
“你小子臂力不错，抽击球A什么的还挺在行，打篮球我就看出你有一手，要想知道城市网球馆在那儿先炒家伙跟我练一场再说。”


第十五章 一日为王
BGM :黄英 《映山红》
王华接到巷子里的老姐妹儿给自己的关于老许的消息的时候，手里那点儿菜叶子还没摘干净。她心想这个败家的家伙又跟街坊邻居胡侃自己那点儿八百年也扯不完的光荣事迹去了，扯下抹布就往巷子口的乒乓球台儿奔过去。
老许已经很多年没觉得自己像是个大爷了，特别是在越前龙马和自家儿子面前，能够把这么几十年学的东西都好好显摆一回可不容易，可是对于把这小巷子看得跟命根子还重的老许来说，他并不知道这届运动会过后这个小巷子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没人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爱房子如命的老许。
这不这消息就跟闷在锅里的馒头一样憋在每个人的心里，当冒出的蒸汽撑的锅盖儿都快盖不住的时候，得找块抹布把它盖住，王华想自己就是这样一块儿抹布。兜头就给老许一把冷水，让他别什么事儿都不管只顾着自己的梦游。
许志衡和越前龙马就像是那些认真的学生一样听老许给他们讲着乒乓球的打法，赵孟玲有点愣愣的看着满面红光的老许给俩男孩儿说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些打法，今天的老许就像是疯了一样拉着两个孩子来回在乒乓台儿面前转悠，眼里有点儿泛红的拼命拽着乒乓球拍儿，为即将要召开的巷子里老少爷们儿运动会做着准备和策划，和平时那个乐呵呵的老头儿截然不同。
其实老许不是傻子，只是很多事儿他不愿意去想。
早上在早餐铺的时候就听到哥儿几个在说巷子要被拆迁改造的事儿，最早的消息是顺溜鱼头火锅城的赵老板告诉自己的。那几个看起来像是建设局的头头的家伙边吃边看着这儿的一切，用着一种特别高瞻远瞩的语气，估计伸手一指就能够扭转个乾坤啥的。
老许舍不得这里，虽然他一辈子在这儿都是跑腿儿的，但是难得的机会能够让自己年少时候的梦想也能正儿八经的实现一会，要多不容易就多不容易，拆迁是哪百年的事儿。
等这阵子过了再说，每次老婆王华对着家里该搬哪些东西而发愁的时候他就会装作听不见，自己看自己的乒乓球杂志，等到她被电视里的肥皂言情剧给吸引了，才慢悠悠的出来和自己的老哥几个出去转悠。
一直到这个热的能让人想洗好几次澡的糟糕夏天来了这俩能够让自己生活有点儿不同的父子俩，才微微让老许的日子好过点儿，特别是越前南次郎这个吃个饭都能笑料百出的老头儿，老许觉得亲切的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戚一样，就差没拜把子称兄道弟了。
王华就一直站在巷子口的某个角落里看着老许给两个孩子上乒乓球课，那个墨绿色头发的男孩儿，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咕噜噜的和自家儿子说着日语看着挺带劲，偶尔和小赵丫头一起出去玩儿再回家，怎么着也算是自己的客人吧，想到这儿她想到了自家锅子厨房里那还在炖着的排骨，看着三个孩子想着他们咕噜噜喝汤时候生气勃勃的劲儿，就觉得特别窝心。
她是想气冲冲的揪着老许的耳朵问问，为啥把早餐铺的生意撇下不管就跑到这儿来教小鬼们乒乓球。但是看了这么一会儿突然又有点儿不忍心。
就让他当一天的大王吧，这老头一辈子喜欢这玩意儿，以后这儿拆迁了以后也不知道去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乒乓球台子了。
龙马其实心里都知道老许讲的这些招式，但是他没看过这个老头儿这么认真的样子，似乎不是在和自己聊着什么，视线里只有这小小白白的球，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类似的感受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可是完全不同的语系和环境呐，他想自己居然能够适应，也没人能够超过他了。
吐着唾沫讲的跟评书似的七零八落的战绩，一向是老许教孩子乒乓球时候的语言风格，一双肥肥短短的手来回飞舞，越前龙马甚至完全听不懂他到底在讲啥，但是看得出他的表情很幸福。这个男孩儿的嘴角也微微的上扬，暖呼呼的琥珀光滴溜溜的转，温柔的似乎可以腻死人。


第十六章 站直了就别趴下
BGM：神奇 孙燕姿
气氛诡异的让赵孟玲真是有点想撒腿就跑。
一路回家的时候老许爸妈和许志衡一直没咋说话，今天小赵丫头是专门向家里打报告说在许志衡家吃饭的。可是这样的情景搞得赵孟玲一直以为自己就这么被忽略成了路人甲=。=，她还没把自己脑袋瓜里的东西消化完就有了新的东西就跟着蹦过来，本想着在这儿能蹭点饭的，但是看着所有人严肃的样儿，她也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不吭声。
即使是不太知道许爸许妈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赵孟玲隐隐约约的也感觉到自己能够逍遥的好日子也不多了，还有十几天就开学，除了王进宝偶尔会问问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以外其他人就跟忙晕了一样很少联络。
而小许的脑袋瓜一直在想龙马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怎么样的生活才够味儿呀，其实自己也想不出来，或许这世界就是这样每个地儿都有自己的一个界限，要真越界了谁也没法儿救你了。
他这个平时惜字如金的家伙咋就能说出这么经典的话呢？这让许志衡一直都觉得迷糊，平时我们说的，做的他能懂的话那就怪了，难道说他本来就懂中文？
这些没营养没脑袋没思维的三无问题让许志衡灵光的大脑一下子就短路，喝汤的时候嘴巴差点漏的让他平时的帅哥风度几乎消失殆尽，而小赵丫头也没有平时那么爱折腾，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老许和两个男孩儿身上转悠，不说话。
广告里不是说的好么，沉默是金。这样的时候还是少说为妙，免得到时候被刺儿还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王华在厨房里弄着剩下的汤，怎么也要给那个金色眼睛的家伙上点南城最有味儿的火锅鱼，扑腾上来的火让王华觉得自己这么几十年的厨艺到这里是不是就该关门歇菜了，一边儿是恼人的油烟味一边儿是锅铲大勺轮流使唤，把她给累的实在是说不出话。
弄的实在是没力气了她朝着客厅吃饭的小许老许喊道：“你俩别在这儿光顾着吃饭，帮我弄弄菜什么的，人家客人在我们这儿住了这么久还没吃过一顿正宗的火锅鱼，良心过得去么你~”
老许哼哼唧唧的对自家儿子说不行了，跟你妈吵上一架我实在是受不了，儿子你帮我去吧，过一会儿那老头儿还要回来呢我怕自己应付不了那么多人囧tl。
许志衡撇撇嘴看着老许那个熊样，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厨房。
越前龙马的筷子在进了老许家的餐桌就没有停过。
挑剔的嘴巴习惯了寿司樱花卷拉面和肯德基可乐ponta突然换上了南城巷的蒜炒莴笋叶和油炸馒头，说实话一开始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但是入口就化满口酥香的油炸馒头是老许家早餐铺的招牌菜，让一向吃东西挑剔的越前龙马都不得不在心里感叹这地儿的食物实在是神奇。
正在吃饭的当口，他并没有注意到赵孟玲一直看着自己都快发直了的眼睛。或许龙马不会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对于哈他哈的流口水的小赵丫头来说，都是以后需要细细珍藏的宝藏。
小赵丫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跳，拿着筷子的手也不听使唤，想拿好点儿又怕筷子往下掉，觉得自己吃饭的声音有点儿大又担心一边儿的龙马会不会听到，就这么来回折腾到老许看着都想笑。
“咋啦？”
感觉到有个筷子在自己满前挥来挥去，还在思考怎么给龙马sama一个好印象的赵孟玲一愣。
老许嬉皮笑脸的想逗逗面前的姑娘，看到她那动不动就激动地样儿就觉得特可爱，像极了自己儿子小时候，那样的感觉别提有多亲切了。
“还是因为他？”
筷子一转指向了正在专心吃饭的越前龙马。
轰！
赵孟玲的脸红的跟猴儿有的一拼，而龙马还一副啥也找不着方向的莫名表情，嘴巴里堆着菜的小赵看着面前依旧俊朗的逼人的越前龙马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这个可恶的老头，以后开了运动会看怎么收拾他！
赵孟玲一边儿愤愤不平的扒拉着碗里的白饭一边埋头吃饭，谁都不敢看。
怕总是有些担心小许在厨房不知道干些啥，越前龙马下意识的往油烟味儿弄的厨房看了看，隐隐约约小许在灶台上弄着什么，火光冲天。
龙马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盯着那儿不放，一直到老许连比划带猜的推龙马这个大高个子男孩儿也往厨房里面钻，他才感觉到了和以前作为职网选手混日子玩儿时候完全不同的东西。
葱花和辣椒整整齐齐的码着，一尾活蹦乱跳的鱼已经被厨房的主人敲晕了直挺挺的立在那儿，锅里生着水，热腾腾的冒着气，王华正忙着择菜而小许正熟练的伴着火锅鱼需要的调料。
“年轻人，别傻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知道干啊。帮他们干活去！”
熟悉的调侃的声音伴随着背后熟悉大手掌的狠狠一拍把还在愣神的越前龙马推到了厨房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越前南次郎一身标准的大厨行头，看起来倍儿精神。
越前龙马从来没觉得火锅鱼在南城人的手里可以做的这么鲜活有劲儿。
护城河里新捞上来的大活鱼，被王华从菜市场买回家然后洗洗切切，用水冲掉血淋淋的部分就放在案板上准备下锅，葱姜蒜一应俱全，要啥有啥，小许在抽油烟机和炒菜产生的油烟里来回倒腾，油光满面。
南次郎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南城人一样帮着王华和小许打下手，眼前看似混乱实则井然有序的一切让龙马想起了自己在纽约的日子。
好像也是一个人过日子吧，实在，贴心，没啥负担，放了学几个朋友如果真不想去餐厅吃饭就在合租的公寓里一起做饭，几个年轻人呐也倒腾不来那些锅碗瓢盆儿，到最后弄得一身黑油也没吃出啥味儿。
“这是火锅料，放在锅里热炒才能化开。”
许志衡一边给越前龙马做示范，一边儿转动手里的铲子。
火红火红的汤汁在锅里滚动，看着就有一股子食欲。
油炸好的鱼头就在一边，王华说少酱油，南次郎蹭蹭就窜出去拿，小厨房里倒也显得宽敞了一些，龙马看着眼前和自己的生活像是隔在两个世界的许志衡熟练的操作着这些，心里不知怎么多了一些东西。
“然后再把鱼放进去，你来试试。”
许志衡松开手把鱼交给越前龙马，他有点儿皱眉头的把一整条大鱼往锅里放，嗤啦啦的一声，香味儿窜的龙马一鼻子都是。
小许看着笨手笨脚的龙马竟然也有模有样的做起了火锅鱼，那份儿从一开始就埋在心里因为房子要拆迁而闹出的不愉快不知为什么消散的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生活啊，不就是要站直了不往下倒才是真汉子不是。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呀。


第十七章 丫头
（RP作者的一点儿话：人物有点走形，本章作为这篇抽文最少女的部分，大家凑合看，囧。）
BGM： 莫文蔚 在那遥远的地方
等到一盆热气腾腾的火锅鱼端到小赵丫头和老许面前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快吃饱了，不得不说许妈的手艺真的让赵孟玲这丫头感觉到了一个词儿的含义，就是吃的乐不思蜀。
虽然没剩下啥肚子去装这盆油光满面的火锅鱼，但是从那里面冒出的香气儿还是让小赵丫头的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挺尴尬的状况，她一边儿担心被其他人听见一边儿整理着自己的裙子，虽然那上面也被溅上了几个油点子，但是舍不得换，因为她最好看的就是这条小裙子了。
其实这么些天，一直都没有好好跟自己的偶像说过话，看看现在自己这个傻样儿，赵孟玲漂亮白皙的小脸红了红，跟个富士苹果一样让人想捏捏。
她心里跟锤子一样狠狠刻下了几个字儿，越前龙马，在自己暗淡的啥颜色都没有的姑娘时期就一直充满着每一个笔记本的角落。她知道这是和自己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家伙，但是放不下啊放不下，就是一气儿的喜欢越前龙马，怎么办呢？
而他就这么跟下凡的神仙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这就好比永远不可能发生的007电影和美国大片儿，但是热腾腾的雾气调皮的钻进了赵孟玲的鼻子，面前名叫越前龙马的男孩儿温柔的金色瞳孔掩映的，是南城巷真实的一切。
红红的砖瓦，踏实的白米饭，雪白的竹筷子和温暖的灯光，还有小许那张跟个愣头青一样永远扭曲却异常清秀的脸儿，以及老许叔叔和王阿姨。
是不是梦想拥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身边儿，就真的会很快乐呢？
但是在赵孟玲的心里，没有比现在这样的时候更让她觉得窝心和踏实了，咚咚的心跳在自己的胸腔鼓噪，似乎是不听话的总想飞出来，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日子吧，虽然一直不承认，但是能够和自己最爱的人和自己珍惜的人在一起，肯定是她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儿了。
想到这儿赵孟玲突然有点儿想哭，不过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对一脸黑煤的许志衡和一直默默看着她的越前龙马，以及那位她心里一直尊敬的南次郎大叔笑笑说了句自己唯一会的日语。
“阿里阿多，我们一起米西米西吧。”
原本煽情的场面因为她的这句话马上毫无营养的笑场，明明不懂日语还死乞白赖的想要秀一秀，小赵丫头爱显摆的毛病是到哪儿都不改。或许迷糊的小赵丫头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而越前龙马是偶尔在许志衡闲聊的时候知道的，而男孩儿的意思是给她留下点儿什么，让她高兴点儿。
许志衡看着越前龙马用日语淡淡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时，心里有了微微的褶皱。
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傻丫头，一直看到她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才发现她是这么的喜欢着这个跟自己平常日子根本沾不上边儿的有着提溜圆眼睛的家伙的时候，心里某些地方的不甘居然就这么冒了出来。
这样的嫉妒多傻，其实许志衡心里知道，而为了这个跟自家妹妹一样的丫头他在高中时候拒绝了多少漂亮姑娘的告白，也只有许志衡心里知道。
可是啊可是，有的时候这个叫做感情的玩意儿，就是这么不听人的指挥，满头黑线的许志衡似乎现在都能听到周围那些嘈杂而奇怪的声响，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个叫做越前龙马的家伙如果没来这儿该多好，而小赵丫头也只能看着越前龙马的头像望梅止渴画饼充饥。
而他就是这么鲜活的存在于这里，这让许志衡一颗心就跟拳击手打来打去的沙包一样摇摇晃晃，想找出口都找不出来。
这样的一个丫头，白白的脸儿，红红的头绳，乌溜溜闪亮亮的眼睛，穿着一水儿白的跟牛奶一样的小裙子，蹦蹦跳跳的来到自己面前，羞涩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