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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得已
入夜。源斌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要跟我一起去么？”弘基正背对源斌翻看电视，头也没回的摇摇手。“我可能会忙到很晚，你早点休息。”源斌打好领带，走到弘基身后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行了，快去。”源斌呵呵一笑：“我们这像不像老夫老妻？”弘基拿起手边的抱枕不由分说地砸向源斌的面门。源斌一脸没心没肺的痞笑用双手接住，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再扔回去。弘基好笑地看着他的幼稚行为，翻了个白眼。源斌完成了出门前的调戏，心情极好地往夜阑赶去。他刚走没多久，弘基便扔下抱枕，走进源斌的书房。上次他趁着一个人在卧室已经翻看过那两台电脑，里面除了一些历史资料，什么也没有。但愿这里会找到一些有用的。书柜很大，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位置。上面除了一些专业书籍，在最底层竟放着好些英文小说。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本圣经。想到源斌抱着本圣经在书房里看，弘基忍不住轻笑几声。笑过了，弘基开始在书柜里，书桌上，抽屉里……寻找蛛丝马迹。什么也没留下。弘基又在房间里寻找类似保险柜的东西，也一无所获。正打算要放弃，靠窗的垃圾桶吸引了他的注意——垃圾桶里分明是被碎纸机处理过的纸屑。白纸黑字被整整齐齐地碎成了小长条，上面有个别汉字，但更多的是毫无章法的字母、符号和数字。谁会大费周章地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做如此谨慎的处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符号的背后，有一个被小心隐藏的大秘密。而值得这样做的，恐怕就只有中东的军火交易。弘基倒出垃圾桶里所有的纸屑，收好。把这些拼出来，也并非难事。然后他出门随意找了个地方处理掉一些相似的废纸带回来放进垃圾桶。疲惫汹涌而至，上午在医院的剧烈运动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他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拖着一身劳累迅速洗了澡换上睡衣到卧室睡觉。凌晨，源斌终于处理完夜阑的事务回到公寓。见弘基已经睡下，不忍心打扰他，洗漱过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掀开被窝，从后面搂住弘基的腰，安心睡在他身边。黑暗里，弘基露出一抹甜蜜的笑。第二天，吴氏。两人一早就到，钟勋更是赶在他们之前等候多时了。源斌的办公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叠文件夹。用钟勋的话说，这些是过滤不掉的，必须由源斌亲自过目。弘基忙着帮钟勋整理未来一周时间要用到的文件，好让源斌提前做好准备。三人一忙就是整整一上午。源斌更是忙得连手边的咖啡都没能喝上一口。眼看马上就十二点半，弘基和钟勋总算搞定手里的工作。拿上钟勋外衣准时陪珉焕吃饭去，弘基则径直打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源斌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弘基绕到源斌身后，伸出手指放到源斌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我们去吃饭。”源斌收回放在鼠标上的右手，握住正帮自己按摩的那只手，顺势转过椅子，再稍微用力一拉，让弘基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转回电脑面前，将自己的头放在弘基的肩上，一手握住鼠标，一手揽住弘基的细腰。“给我五分钟。”弘基把重心移到身后，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源斌的身上，静静等待。屏幕上的字不断更换，弘基眯着眼，像一只惬意的猫咪，简单过滤着内容。直到源斌啪的关了显示屏，才悠悠地从源斌的腿上站起来。“恐怕得委屈一下就近搞定了。”源斌用手拍了拍桌上依旧堆得老高的文件，“但愿不会熬过十二点。”弘基揶揄起来：“连三明治都吃过，还不能就近解决？”火速解决完就餐问题，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办公室。源斌开了电脑，朝已经搞定工作的弘基招招手：“这个项目交给你，我来处理那些。”说着让出位置，自己拿着文件坐到沙发上。
入夜。源斌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要跟我一起去么？”弘基正背对源斌翻看电视，头也没回的摇摇手。“我可能会忙到很晚，你早点休息。”源斌打好领带，走到弘基身后俯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行了，快去。”源斌呵呵一笑：“我们这像不像老夫老妻？”弘基拿起手边的抱枕不由分说地砸向源斌的面门。源斌一脸没心没肺的痞笑用双手接住，在上面狠狠亲了一口，再扔回去。弘基好笑地看着他的幼稚行为，翻了个白眼。源斌完成了出门前的调戏，心情极好地往夜阑赶去。他刚走没多久，弘基便扔下抱枕，走进源斌的书房。上次他趁着一个人在卧室已经翻看过那两台电脑，里面除了一些历史资料，什么也没有。但愿这里会找到一些有用的。书柜很大，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位置。上面除了一些专业书籍，在最底层竟放着好些英文小说。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本圣经。想到源斌抱着本圣经在书房里看，弘基忍不住轻笑几声。笑过了，弘基开始在书柜里，书桌上，抽屉里……寻找蛛丝马迹。什么也没留下。弘基又在房间里寻找类似保险柜的东西，也一无所获。正打算要放弃，靠窗的垃圾桶吸引了他的注意——垃圾桶里分明是被碎纸机处理过的纸屑。白纸黑字被整整齐齐地碎成了小长条，上面有个别汉字，但更多的是毫无章法的字母、符号和数字。谁会大费周章地把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做如此谨慎的处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符号的背后，有一个被小心隐藏的大秘密。而值得这样做的，恐怕就只有中东的军火交易。弘基倒出垃圾桶里所有的纸屑，收好。把这些拼出来，也并非难事。然后他出门随意找了个地方处理掉一些相似的废纸带回来放进垃圾桶。疲惫汹涌而至，上午在医院的剧烈运动着实耗费了不少体力。他躺在沙发上闭眼假寐了一会儿，拖着一身劳累迅速洗了澡换上睡衣到卧室睡觉。凌晨，源斌终于处理完夜阑的事务回到公寓。见弘基已经睡下，不忍心打扰他，洗漱过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掀开被窝，从后面搂住弘基的腰，安心睡在他身边。黑暗里，弘基露出一抹甜蜜的笑。第二天，吴氏。两人一早就到，钟勋更是赶在他们之前等候多时了。源斌的办公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叠文件夹。用钟勋的话说，这些是过滤不掉的，必须由源斌亲自过目。弘基忙着帮钟勋整理未来一周时间要用到的文件，好让源斌提前做好准备。三人一忙就是整整一上午。源斌更是忙得连手边的咖啡都没能喝上一口。眼看马上就十二点半，弘基和钟勋总算搞定手里的工作。拿上钟勋外衣准时陪珉焕吃饭去，弘基则径直打开了隔壁办公室的门。源斌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弘基绕到源斌身后，伸出手指放到源斌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我们去吃饭。”源斌收回放在鼠标上的右手，握住正帮自己按摩的那只手，顺势转过椅子，再稍微用力一拉，让弘基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随即转回电脑面前，将自己的头放在弘基的肩上，一手握住鼠标，一手揽住弘基的细腰。“给我五分钟。”弘基把重心移到身后，整个上半身都靠在源斌的身上，静静等待。屏幕上的字不断更换，弘基眯着眼，像一只惬意的猫咪，简单过滤着内容。直到源斌啪的关了显示屏，才悠悠地从源斌的腿上站起来。“恐怕得委屈一下就近搞定了。”源斌用手拍了拍桌上依旧堆得老高的文件，“但愿不会熬过十二点。”弘基揶揄起来：“连三明治都吃过，还不能就近解决？”火速解决完就餐问题，半小时后，两人回到办公室。源斌开了电脑，朝已经搞定工作的弘基招招手：“这个项目交给你，我来处理那些。”说着让出位置，自己拿着文件坐到沙发上。
弘基见他已经开始专注于手上的文件，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之前他还在计划着怎么引开源斌，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沉着地坐到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文本文档。仔细阅读了两页，小化页面。源斌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弘基则大胆地翻看电脑。电脑几乎是空的。唯有桌面上三个文件夹。其中两个装的是近期吴氏两个投资大项目。而打开第三个文件夹里的文件，看到的全是乱码。很眼熟的乱码。就像——昨天那些纸屑上的。他猜得果然没错，那些纸屑一定与军火交易有关。可纵使有天大的本事，弘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看明白那到底是些什么。电脑无法连接网络，手边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工具。或许，这才是他能容许自己使用电脑的根本原因。如此一来，弘基只能将那一堆碎片带给承炫，希望借此暂时堵住某些人的嘴，也暂时稳得住老爷子。有些烦躁地重新点开之前的文件，接着浏览。傍晚。源斌的工作仍在继续，弘基以昨天忘了东西在公寓里为由提前离开。约了承炫在公寓里见面，没想到是自己先到了。五分钟后，门铃响起。开门后见到的人是弘基绝对没有想到的——炎锋。承炫就跟在炎锋身后。整个人消瘦了不少，双眼都留着明显的黑眼圈。炎锋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窗前，面向窗外，从始至终，连一眼都没看弘基。炎锋很生气。弘基知道。静默着等了很久，炎锋终于开口：“最好能有让我信服的理由。”弘基拿出那些碎片递给炎锋：“这些是在吴源斌的公寓里找到的，应该跟他的军火交易有关。暂时还没有找到破译方法，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炎锋冷低头看了看那些不明所以的小纸片，冷笑：“你一连在医院这么多天，就带回来这么些废物回来？”弘基微微颔首：“要是这么容易，他就不是吴源斌了，也用不着我了。”“你！”炎锋猛的跺一下拐杖，瓷砖发出刺耳的响声。承炫不动声色地撞了一下弘基，朝他轻轻摇头。弘基深吸一口气，放柔了语气：“这是你我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我会跟着他去美国，才好找机会下手。再给我一个半月时间，如果仍然没有进展，我会依照你的意思换种方式。”“你知道我的脾气。”炎锋走到弘基面前，两人的眼神竟出奇地相似，“一个半月之后，你乖乖地给我回来。”撂下狠话，炎锋怒气冲冲地离开。承炫紧随其后，弘基在他踏出大门之前拉住他。近距离，承炫的脸色更加难看。弘基蹙眉：“好好照顾自己。”承炫拉开弘基的手。表情淡然：“我知道。”弘基还想再说两句，承炫却已经走出好远。弘基其实很清楚炎锋不会真的把自己怎样，他来的目的不过是提醒自己的身份，不要得意忘形。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肩上想扔也扔不掉的责任。很累。弘基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自从母亲去世，他的生活就在一夜之间变了。就像忽然置身于到处都有暗流涌动的大海里，为了生存，甚至可以不择手段。浮浮沉沉这么多年，他才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让他栖息的地方，可是在刚刚喘一口气过后，要面对的便是最致命的漩涡。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两个月。决定下得洒脱，内心深处却未必真能如此潇洒。厌恶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是一天两天，但今日尤甚。可是这个世界是不会因为个人的改变而改变的，太阳照常会升起，花儿照常会开放。况且他李弘基并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弱者。强打精神，他驱车回吴氏。灯，还亮着。轻轻将门拉开十度角，源斌果然还埋头在白纸黑字上。接着，他又将门轻轻关上了。坐到助理的位置上，一手撑住下巴，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抛出脑海，独自发呆。弘基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意识重回大脑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源斌的公寓。如昨晚一样，源斌就在他身边，脸颊上还能感觉到源斌若有似无的鼻息。已经第二次被他带回家而完全不自知。好像在这个男人身边警惕性会自动消失一样。这是最危险的信号，可他已经无力改变。微微转身，让视线毫无阻碍地落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手不禁地轻轻抚上那英挺的鼻梁，然后一寸一寸描摹每一处。也许是身上的伤未痊愈，加之长时间劳累，源斌竟没有任何反应。好久好久，弘基终于放了手，再次沉睡。
“这是从哪里来的？”源斌将照片重重地扔在桌上。“匿名寄来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希伯来拿起照片，故意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很有趣不是吗？你的小宝贝好像还没有一点不情愿。”源斌眯起眼，如一匹嗜血的狼：“你怀疑他是间谍？”“你自己也清楚得很。”希伯来放下照片，倒是悠闲地喝起咖啡。源斌没有答话。弘基确实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如果真如他所言，他不过是一个不幸的平常人，他的身手，他的镇定，他的车技……从何而来？这些他早就已经发觉，只是不想去深究，不敢去深究。“我会让他在医院昏迷几天，说不定就能掉到大鱼。”希伯来笑得得意。“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别再插手。”希伯来不满意地蹙眉：“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源斌已经起身：“我的私事，我自己解决。”希伯来猛的一拍桌，震得桌上的咖啡都撒了出来：“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他就是再好，也不值得你用吴氏下赌注！”源斌朝大门走去，淡然道：“我不会用吴氏下注。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希伯来怒视着他，握紧了拳头。“他在哪里？”源斌又问了一次。希伯来终于放弃：“我派人带你去。你要想清楚，如果……”“谢谢。”源斌背对着希伯来，打断他的话，“我会带他去夏威夷。”听到这句承诺，希伯来的眉终于舒展开来。医院。源斌被带到特护病房。身后希伯来的手下正在安排撤离。弘基确如所言，只有几处小擦伤，并无大碍，只是被下了点药才会昏迷不醒。第一次的药效在明天一早就会失去作用。源斌坐在床边，心情复杂。其实早在心中就有了几分把握——他是炎锋的奸细。可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努力说服自己，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足以证明他的任何问题。一直抱着一丝希望，他不是，他不是。已经给了他最大限度的信任，让他住进自己的公寓，让他接触自己的电脑，可终究最重要的东西没有透露给他丝毫。因为害怕，害怕一旦让他得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这大概是他吴源斌这辈子做出的最愚蠢的事情。眼前的人就像天下最美味的毒药，魅惑着自己一口一口饮下。明知剧毒无比，却舍不得停下。源斌用指腹轻柔地抚弄弘基光滑的脸庞，喃喃道：“你真的爱我么？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就放弃吴氏与你一生再不分开。”
弘基决定先回别墅，一个人到底不如一群人。于是当他看到源斌坐在客厅里敲击手提电脑的键盘时，一拳敲在门上，震得源斌和里里外外的保镖都诧异地看向他。源斌推开电脑，不解地走过来：“怎么了？”“吴源斌先生，你可真能耐，游泳能游回别墅。”弘基这回相当恼火。自己在外面担心了那么久，他居然悠闲地坐在别墅里凉快！“嗯？”源斌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中东那边忽然有点问题，我赶回来处理的。我走之前有托人告诉你，没人来找过你么？”弘基冷哼一声，径自坐到沙发上。源斌讨好地跟过去，软语相劝：“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弘基的臭脸一成未变。“别生气了，我大度的弘基大人。”源斌难得哄人，这算是头一遭。弘基的脸色依然难看，语气却温和不少：“还不快点搞定那什么鬼问题？” 源斌凑过来，在弘基的脸颊上轻啄一下，回到电脑前。两人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只听得见不断的键盘敲击声。这一天是彻底泡汤，晚饭后，源斌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两分钟后，电脑上显示有新邮件。“源斌，邮件！”弘基朝浴室的方向喊道。哗哗的水声不断，源斌也提高音量：“我出来再看。”这个时候发来的邮件，应该和所谓的中东问题有关系。虽然有担心，但这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弘基瞥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坐到电脑前。要恢复一封打开过的邮件对弘基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挪动鼠标，点开邮件——这竟然是他在源斌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份文件！不会错。弘基再次确定浴室方向没有异动，快速拷贝。他不知道，原本应该正在洗澡的源斌衣冠整齐地站在门后透过狭长的门缝将这一切看得清楚。他轻轻关上门，靠在门后痛苦地闭上眼。水还在哗哗地流。水声终于停了，源斌穿着睡衣出来。弘基正看着电视，源斌打开邮件，假意浏览一下，然后关掉。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不久之前的一幕。两个最好的演员，理应如此。半夜，弘基大胆翻身下床，在睡之前他放了安眠药在源斌的水杯里。轻松躲过几个巡视的保镖，弘基带着拷贝下来的文件离开别墅。其实在弘基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刹那源斌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杯水，他怎么会喝下去？看着空空如也的身旁，他甚至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他还是选择背叛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让源斌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心痛的滋味。一滴泪，悄然滑过源斌的眼角。片刻失神，源斌漠然起身，穿戴整齐，带上他惯用的银色手枪。推开卧室的门，立即有人迎上来。“情况怎么样？”“一切都按照总裁的指示进行。”“出发。”此刻弘基一人走在街道上，闪身进了一条小巷。阴暗的小巷深处有一段楼梯通往高处。那里便是约好见面的地方。他踏上已经生锈的楼梯，楼梯吱吱呀呀响个不停。一步一步，最后一阶也迈上，顿时安静下来。这里是天台。鲜少见的破旧楼房被掩埋在这华丽的城市里。不远处有一点红光正在向他靠近，脚步声越发清晰。“承炫，上次绑架吴源斌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弘基甚至没有看清来者的样子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那一点红光停住了，然后掉在地上，被人用脚踩灭。“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任何犹豫。“我知道了。”弘基垂下眼帘，从口袋里拿出优盘，“这个带回去交给老爷子，上面的东西跟圣经有关。”“把你送出去并非我所愿，只是……”承炫急忙解释道，弘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拿着，其他的我不想听。”承炫的声音戛然而止，优盘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他手里，“你走吧。”“你呢？难道还要回去？”“也许……”话未完，身后突然想起消音手枪特有的闷响，距离已经非常近。弘基转身，一支银色的手枪对准了他的眉心。源斌，这就是你这两天反常的原因？两人无声地对峙着，承炫还未来得及拔枪，已有四五只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局势已定。有人从后面反剪住弘基的手，一副泛着银光的手铐拷住他的双腕。源斌放下枪，只说了两个字：“带走。”弘基和承炫被分别押着上了两辆车。一左一右都是荷枪实弹的保镖。自从从天台上下来，再也没看到源斌。他们被带回别墅，分开关起来。弘基被关的房间除了窗户小得可怜，光线不太好，也还算得上舒适。早就仔细搜过身，任何武器和联系工具都被没收。打开手铐，一个保镖一掌把他推进房间，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弘基揉了揉微微发痛的手腕，躺到床上。来夏威夷之前，源斌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了吧？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源斌的信任，但心还是控制不住地疼了一下。就像自己，明明已经察觉到异样，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安慰自己——他不会这样做的，他信任我。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到，只是，他以为不会这么快。要逃吗？不用看也知道门外定然守着一大票保镖。况且，他不想逃。这是他欠他的，他应该还。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却始终不见源斌，直到第三天。这天，源斌一身黑色西装走进来，身后跟了两个保镖。其中一个拿过椅子，源斌就在离弘基五步远处坐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统治一切的王者气息，让人压抑。这才是真正的吴源斌不是么？弘基静静地坐着，等着对方开口。“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源斌右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优雅地拖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里，是残酷的气息。弘基没有说话。他说什么？告诉他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失败的圈套？告诉他真的爱上他？这统统都是废话。源斌见他沉默，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知道背叛我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下场么？”语气极其平淡，没有半点威胁的意味。但弘基知道，越是平淡，越是危险。“知道么，你身上漏洞百出。”源斌露出不屑的神情，“精明的老狐狸怎么会选中你呢？”他起身走到弘基面前，一把钳住弘基的下巴，力道大得骇人，“就因为你这几分姿色？是他太高估了你，还是太低估了我？”其实不然，弘基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间谍。一开始小露身手，是为了吸引源斌的注意，事实表明，他的确成功了。当一切都如他计划进行的时候，他却不小心掉进了那个源斌的陷阱，渐渐放下防备，在敌人面前展示真实的一面。怨不得别人，是自己一手造就了今天的失败。弘基想撇开头，那只手没有放开他。源斌靠在弘基的耳边，带着浓浓的暧昧，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明天回国，我们的时间还长着。”语毕，伸出舌头在弘基的耳垂上色情地挑逗一下，重新坐到椅子上。阵阵寒意，渗透到弘基的骨头里。“放过其他人，我任由你处置。”“呵呵……”源斌越笑越夸张，声音大得刺耳。笑声停下，室温骤降好几度，“李弘基，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带那么多人回国，难道不麻烦么？”弘基不死心地再次争取。“谁说我要带他们回去？在这里处理，不是更方便？”其他人可以损失，但承炫不可以。不论他到底做过什么，毕竟他和自己一起长大，他也曾经被自己伤害。“其他人随你，我只求你放过承炫。”“啪——”源斌甩了弘基狠狠一巴掌，嘴角迅速窜出一股咸味，泛出点点血色。“你最好别惹我。”源斌拿出纸擦拭自己的手，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看着他，要是让他跑了你们提头来见我。”弘基好像感觉不到疼，他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在床上：“我不会逃的。”他看见源斌的背影明显一怔，然后更快地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连空气好像都静止了。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里还有一席之地？弘基想着想着忽然也大笑起来，就像一个彻底失去理智的精神病患者，笑声久久不止，有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到冰凉的地上，绽开凄美的水花。
第十一章 逃
一段旅程过后，又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他没有被关在那小小的公寓里，而是又一处别墅。也对，源斌现在大概不会允许自己再踏进那里一步。仅仅一线之隔，整整一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外面，则是密不透风的监视。源斌好像也没有要虐待他的意思，除了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当然，更不能跨出这别墅大门。源斌又消失了，接连一个星期，一次也没有出现。一周后的某个半夜，弘基忽然听到一楼客厅有响动。他一个激灵翻下床，轻手轻脚地开门，慢慢靠近楼梯。“源斌？”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弘基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楼下的源斌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握着一支酒瓶。弘基快步下楼，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那个男人还在不断地举起酒瓶，倾斜地太猛，一部分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淌下。他喝醉了。“来，陪我喝。”源斌醉眼迷蒙地朝弘基举起酒瓶。源斌接过酒瓶直接放到桌上：“别喝了，你醉了。”“醉了？呵呵……”干笑几声，源斌拿回酒瓶，接着灌。“我让你别喝了！”弘基一把夺回酒瓶，重重地放到桌上。源斌轻蔑地看他一眼，“你让我别喝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又拿回瓶子。弘基的眼神暗淡下来。源斌说得不错，他有什么资格？既然没有资格阻止你，那就陪着你。“好！要喝是吧！”再次抢过酒瓶，弘基仰头，本来就只剩小半瓶的液体被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对嘛……”源斌笑笑，“我再去拿两瓶来。”弘基坐在沙发上看着源斌歪歪扭扭地走到酒柜前，又拿出两瓶上好的威士忌。递给他一瓶，源斌已经开了瓶盖喝起来。看到弘基也开了盖子，源斌开心地用手里的酒瓶碰他的：“干杯。”两人一人一瓶，把威士忌当成了白开水，灌得毫无节制。整整一瓶，就这样又要见底。弘基喝下最后一滴，眼前有点恍惚，已经有了些醉意。再这么喝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够了！够了……”弘基抱住那个又想要起来拿酒的身子，“够了……”源斌挣扎了两下，软软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弘基，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悲伤得让人心痛，“为什么……”弘基的眼眶红了，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源斌：“对不起，对不起……”“弘基，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弘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能不断地轻轻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几十遍，几百遍，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弘基稍微推开源斌一点，才发现他睡着了。他把源斌放倒在沙发上，拿来枕头和毯子让他睡得舒服点。自己则坐到另一个沙发上，贪婪地看着源斌的睡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源斌早已离开，他身上还披着他为源斌盖上的毯子。心里暖暖的，甚至可以说非常高兴——源斌没有彻底放开他。久不曾出现的笑容，浮上弘基的脸颊。伸个懒腰，弘基到餐厅吃早餐，餐盘下也照例摆着一份报纸。虽然连电视都被搬走，但经过反复检查的报纸还是可以享受的。弘基喝了一小口果汁，把报纸摊开来。就在那一瞬间，脸部肌肉猛的绷紧了。头条的位置大字刺目——炎锋总裁入院。下面写着一排稍小一点的字：前日炎锋总裁忽然病重，现已住入炎锋旗下医院，情况不容乐观。炎锋有心脏病，近年来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忽然住院恐怕……弘基手里的报纸被捏皱，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现在，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他要出去！他必须出去！不论用什么方法……像平常一样吃了早饭，弘基特意走到阳台上佯装远眺那一片山青水绿。
一段旅程过后，又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他没有被关在那小小的公寓里，而是又一处别墅。也对，源斌现在大概不会允许自己再踏进那里一步。仅仅一线之隔，整整一栋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外面，则是密不透风的监视。源斌好像也没有要虐待他的意思，除了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他要什么就有什么。当然，更不能跨出这别墅大门。源斌又消失了，接连一个星期，一次也没有出现。一周后的某个半夜，弘基忽然听到一楼客厅有响动。他一个激灵翻下床，轻手轻脚地开门，慢慢靠近楼梯。“源斌？”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弘基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楼下的源斌坐在沙发上，手上还握着一支酒瓶。弘基快步下楼，还没靠近就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那个男人还在不断地举起酒瓶，倾斜地太猛，一部分液体顺着他的脖子淌下。他喝醉了。“来，陪我喝。”源斌醉眼迷蒙地朝弘基举起酒瓶。源斌接过酒瓶直接放到桌上：“别喝了，你醉了。”“醉了？呵呵……”干笑几声，源斌拿回酒瓶，接着灌。“我让你别喝了！”弘基一把夺回酒瓶，重重地放到桌上。源斌轻蔑地看他一眼，“你让我别喝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又拿回瓶子。弘基的眼神暗淡下来。源斌说得不错，他有什么资格？既然没有资格阻止你，那就陪着你。“好！要喝是吧！”再次抢过酒瓶，弘基仰头，本来就只剩小半瓶的液体被他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这才对嘛……”源斌笑笑，“我再去拿两瓶来。”弘基坐在沙发上看着源斌歪歪扭扭地走到酒柜前，又拿出两瓶上好的威士忌。递给他一瓶，源斌已经开了瓶盖喝起来。看到弘基也开了盖子，源斌开心地用手里的酒瓶碰他的：“干杯。”两人一人一瓶，把威士忌当成了白开水，灌得毫无节制。整整一瓶，就这样又要见底。弘基喝下最后一滴，眼前有点恍惚，已经有了些醉意。再这么喝下去，非出人命不可。“够了！够了……”弘基抱住那个又想要起来拿酒的身子，“够了……”源斌挣扎了两下，软软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弘基，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悲伤得让人心痛，“为什么……”弘基的眼眶红了，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源斌：“对不起，对不起……”“弘基，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弘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能不断地轻轻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几十遍，几百遍，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弘基稍微推开源斌一点，才发现他睡着了。他把源斌放倒在沙发上，拿来枕头和毯子让他睡得舒服点。自己则坐到另一个沙发上，贪婪地看着源斌的睡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源斌早已离开，他身上还披着他为源斌盖上的毯子。心里暖暖的，甚至可以说非常高兴——源斌没有彻底放开他。久不曾出现的笑容，浮上弘基的脸颊。伸个懒腰，弘基到餐厅吃早餐，餐盘下也照例摆着一份报纸。虽然连电视都被搬走，但经过反复检查的报纸还是可以享受的。弘基喝了一小口果汁，把报纸摊开来。就在那一瞬间，脸部肌肉猛的绷紧了。头条的位置大字刺目——炎锋总裁入院。下面写着一排稍小一点的字：前日炎锋总裁忽然病重，现已住入炎锋旗下医院，情况不容乐观。炎锋有心脏病，近年来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忽然住院恐怕……弘基手里的报纸被捏皱，他的脸色变得凝重。现在，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他要出去！他必须出去！不论用什么方法……像平常一样吃了早饭，弘基特意走到阳台上佯装远眺那一片山青水绿。
目光貌似不经意地撇过下面来来往往的保镖，仔细记下他们巡查的路线和人数。很好。每一批巡查间隔时间大约两分钟，一次六到八个人。就算他会飞大概也会在起飞两分钟内被硬生生打下来。为了看住他，还真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硬闯是绝对行不通了。弘基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既然不能靠自己硬闯，那就得有让他利用的东西。这别墅里的东西是不指望了，弘基摸摸右耳上的耳钉——光靠它也没戏。装病？在吴总裁眼皮底下玩这种小把戏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苦叹一声，弘基转身进了屋。时间不会因为他而停留，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弘基的脸上还是那副从容，心里却开始焦灼。这种时候，哪怕源斌出现一次也好，见了他说不定还能有渺茫的机会。事与愿违。自从上次他喝醉了来过之后，这几天又杳无音信。这日，弘基正懒懒地靠在落地窗前，隐隐约约听到由远及近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他的神经一跳，是源斌？声音没了，片刻过后别墅大门出现两个模糊的身影。近了，近了。弘基意外地看到了珉焕和钟勋。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弘基一时没有答案。不过疑惑归疑惑，一个计划已经在心里应运而生。没有东西供他利用，如果多个帮手也是相当不错的。珉焕那孩子单纯，加上之前自己也算有恩于他，说不定能行得通。钟勋在门口正想敲门，门就被弘基从里面打开了。“弘基？！”珉焕瞪圆了眼，扭头瞅瞅外面的阵仗，又回头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弘基含笑不语，侧身让他们进来。“你乖乖在下面等我，我去拿东西。”钟勋牵着珉焕让他坐到沙发上，径自上了二楼。弘基跟着坐到珉焕的身边，压低声音：“珉焕，你得帮我……”当钟勋下来的时候，两人聊得正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珉焕笑倒在沙发上。钟勋带着几分宠溺的微笑摇摇头：“珉焕，我们该走了。”珉焕闻声窜到钟勋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撒起娇来：“钟勋，让我今晚住在这里吧。”钟勋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弘基，收住视线，温柔地说道：“你要是还想来，我明天带你来就是。”“让我留下来嘛~弘基哥有好多好玩的事情，我保证明天一早就回来。”珉焕努力发挥撒娇功力，一脸天真无邪。钟勋犹豫了一会儿，凝视珉焕充满期待的双眼，哎，始终不想辜负这样的眼神。“好吧。今晚就让你留在这里，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嗯！”珉焕踮起脚在钟勋脸上浅啄一口，迫不及待地推他出去，“你快回去吧，源斌哥还在等你。”“好好好，我这就走。”钟勋顺着珉焕往门口移动，在踏出门口之前又回头看了弘基一眼，带着不安、担心……最后好像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一抬腿大步走人。钟勋前脚刚走，珉焕后脚就跟着弘基进了二楼卧室。这里是弘基前前后后搜过好几次才确定没有摄像头、监听器的。锁上门，珉焕一改脸上的笑容，急着问道：“你和源斌哥到底怎么了？”“在美国的时候有了点误会，他一气之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弘基揉揉眉心，一脸的无奈，“我本来想跟他解释，没想到一回来他连面都不露，实在让人头疼。”“我说源斌哥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别扭，这次要拿点以前放这里的东西居然都让钟勋过来。原来你们闹矛盾了。”珉焕想起外面夸张的部署，可怜起弘基的遭遇，“他也真是的，用的着这样么。”“也不怨他，老大做惯了，总有点脾气。”弘基假意为源斌开脱，“只是没想到他气了这么久。”“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离开这里去找他说清楚？”“对。”“我该怎么做？”“晚饭过后天色渐黑比较容易，那个时候行动。到时候……”弘基伏在珉焕耳边清楚交代他的计划。
“就这么办！”珉焕露出满脸的兴奋，第一次做这种事，实在让人热血沸腾。弘基满意地点点头。晚饭后。珉焕打了个饱嗝，起身伸展伸展腿脚——这是行动开始的暗号。他挽住弘基的手臂，带着弘基走到门口。正如所料，两个保镖立刻拦下两人：“珉焕少爷，吴总吩咐过，他不能离开别墅。”“我们只是出去散散步，很快就回来。”珉焕挡开保镖阻拦的手。手刚被挡开，两个保镖就直接用身体拦住他们的去路。珉焕的怒火给惹了出来：“闪开！”“珉焕少爷，请您别让我们为难。”两尊雕塑没有半点要移开的意思。“不让？”珉焕忽然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半个肩膀，“我要是随便在你们吴总面前说些什么，你们说他会相信谁？”两个保镖被珉焕的举动吓了一跳，语气软了：“珉焕少爷快穿好衣服，不是我们要得罪您，只是吴总有命令……”“我们就到外面去逛逛。”珉焕把衣服拉好，“你们可以跟在后面，这样总行？”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让开路来。奸计得逞，珉焕差点就笑出来，被弘基一瞪，又板起脸。他们肩并肩走在前面，后面七八十米处跟了十几个保镖。这点距离，足够了。出了别墅不远就是一片小树林，穿过树林有一条公路，车辆来往频繁，只要能成功到那里，这个计划也就算成功。漫步在树林的小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越往深处，路越窄，林子越密。弘基盘算着，时机到了。他猛地拉起珉焕的手，飞快窜入繁密的树林中。身后的保镖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散开来跟着冲入树林。天灰蒙蒙的快要黑尽，在树林里找人谈何容易。珉焕被弘基拉着努力在树林中穿行，刚开始觉得刺激，可是时间一久，他发现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弘基听着身旁越发粗重的喘气声，只好放慢脚步。他不能把珉焕一个人扔在这树林里，至少，要保证他的安全。走了十来分钟，那呼吸声渐渐平缓，弘基的手一紧，又拉起他没命地飞奔起来。一路上拖着珉焕跑，弘基自己也累得够呛，幸亏他们的运气不错，那群保镖没那么快追上来。终于看到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灯，弘基知道，他赢了。一口气跑到公路边上，弘基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珉焕则直接坐到了地上。许久，气息终于平顺了，弘基伸手拉珉焕起来。“我们现在……”珉焕正想问现在怎么办，弘基对准他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珉焕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弘基把珉焕拖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让他背对着公路，靠在树的里侧。这样一来不会被路上来往的车辆注意到，边缘地区也少出现各种动物威胁生命。安置好珉焕，弘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对不起。”虽然他听不到。弘基就等在路边，有车灯正在靠近。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是辆奥迪。当车离他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之时，他一步垮到公路中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上的司机愤愤地打开车窗：“tm的不要命了？！”弘基走过去，一把拧住司机的衣领，一拳过去打得司机稀里糊涂。然后开门，直接把司机扔出车外。他重新发动，后面又传来了引擎的声音。瞄了一眼后视镜，弘基的心脏缩了一下。那车他见过——是源斌的。他的车速极快，冲着这边咆哮而来。车的轮廓完全清晰，他已经看见了坐在驾驶座里的那个人。不敢再有丝毫停顿，弘基快速取下耳钉，向后扔去。顿时，烟雾弥漫。他趁机狠踩油门，轮胎擦着地面一声嘶叫，冲出去。那是一个微型烟雾弹。被挡住去路的源斌一脚急刹车。烟雾散去，路上空空荡荡。他下车，然后重重甩上门。望着弘基逃走的方向，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溢满痛苦，愤怒，还有——深深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