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种幸福,很单纯的心里安放着一个人的幸福。但是看着看着,却觉得单纯得令我心疼。恋爱是会使人变得贪心的,会想要无时无刻的与那人在一起,会想要知道和那人有关的一切信息。曾经看书里有这么一句:“爱着的时候,我要我们在一起,即使不能,我也要知道你每一时每一刻每一秒的音讯,我要知道那些地名,知道你跋山涉水的里程,知道命运的时间表,那些上一秒钟还是陌路的名称与数字,在这一刻都是多么亲切,它们构成一张网,将你从我看不到的远方,从无限的虚空中打捞出来。若是这些都不可知,让我以何为凭?命运不可信,誓言不可听,爱情这东西太轻飘,说没有就没有了。”当我看完这段话,刹那间想到了兰,生生痛了心。
好,有谁能告诉我一下,兰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意,才能做到现在这样?兰就是在这些都不可知,不知道他在哪儿、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只知道他很忙他暂时回不来的情况下前行,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再失望。兰以何为凭?可兰仍然在继续着,她从来没说过“你再不回来就怎样怎样”之类类似逼迫威胁的话,也没有追问新一不愿意暴露的行踪,连偶尔的抱怨责备都是那样轻轻浅浅,说过了就算了的。她只是默默地说:“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啊”,似乎只要这样,只要知道他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安好,知道他在做着他觉得该做的事,就够了,就足以让她维系这简单的幸福,一个人的静默欢喜。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又怎可谓不浓厚、不强大呢?
可是兰,毕竟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啊,心意不能传达总归是件辛苦的事,一针一线织的毛衣却不能亲眼看他穿上,情人节亲手做的巧克力却连写上他的名字都做不到。即使如此,这般所有都凝结成了刻于杯底的那句话。就是他是个大笨蛋推理狂也好,兰依然会一直等着他的吧,等待他的归来,等待他的心意,等待他的成长。这种守候的姿态,总觉得比世间任何宝藏都要宝贵。
有关新一,我说过很多,因为他看似更复杂更“用心良苦”。他在这特殊的机缘下知道兰的心,一切一切都知道。相信新一心里是很受用的,兰织的毛衣,即便现在不合身即便他穿不穿兰也看不到,他还是会真的穿上再回答兰;兰的巧克力,即便他还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即便还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会一口一口吃完后打电话告诉兰他是吃了的。甚至是当一旦兰某天嘴里不“新一新一”的叫着他了,他都要狠狠失落一把。如此自觉自愿的态度,我实在想不出如果不是爱着她,要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