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文章】
归来
走下飞机的那一刻,我看到的是一个湿漉漉的港口城市。
就像我在来这里之前所了解到的那样,这里有许多广场,道路是发散式,我想我一定会迷路。这里稀少的人口中有着来自各个国家的人们,纷繁的语言令达里昂的原住?也时常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也有许多来自于欧洲工程师设计的那些别具一格的建筑。达里昂,就像许多老派电影中看到的那样:漂亮的异国少年,复古奢华的房子,热情洋溢又行色匆匆的人们——不得不承认,这简直是一个老掉牙无比的场景。
但我听说,达里昂是个有着无限包容心的城市——但愿如此。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戴上外婆送给我的月光石手珠——它是我唯一的财富了,或者说,至少现在它算是唯一属于我一个人的东西。
爸妈认为我不能继续留在污染严重的故乡费朵拉了,执意让我来达里昂投靠姑妈,不过当我踏上这段旅程时,他们都没能从各自的城市赶来送我,理由当然还是老生常谈——
“新的全世界巡演就要开始了!我真是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是我妈妈,她每次都这么说,但我相信她真的紧张,可她依旧乐此不疲。至于我爸爸,他忙的事情远比我们能想象到的要多得多,他是一名在全世界转悠的生意人,有人猜他的钱足够我和我弟弟沐周游世界几十圈了,不过,他一毛不拔。甚至对他自己也是如此。在我们有限的相处时间里,他只给我买过一只永远慢半拍儿的玩具手表,一个塑料发卡、和一支北极熊牌的甜筒冰激凌。
不过,这样也不错,我会有充足的个人时间,来收拾好心情去面对达里昂的新生活,而且我也习惯如此,因为从我出生到现在,见到我父母的次数用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刚下飞机的不适让我有些头痛。我不禁想象跟姑姑他们在一起肯定会很别扭。姑姑与她的儿子耶磊得知我会去他们家生活一段不短的日子时,一点也没表示出该有的兴奋或者友善,起码是出于礼貌的。我对此感到担忧,如果他们并不欢迎我的到来,我该怎么办呢?离开?怎么可能呢,我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想到这里,我的内心涌起一阵悲哀,我想尽办法安慰着自己,慢慢闭上眼睛,尽力抛开不快的猜测,回忆起关于达里昂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