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后,狱寺隼人依然能够记得那个出没在枪林弹雨中的背影,那家伙顶着一头嚣张耀眼的金发,穿着黑红见错的收身衫,眼睛隐匿在凌乱的流海下,怎么也捉摸不透。
贝尔菲戈尔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狡猾无比,狱寺望着他应敌时敏捷轻松的背影,总会忍不住好奇——
黄毛黄毛,你的黄毛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啧,真不好意思,王子殿下从来不会把华丽的眼睛亮给庶民看。”
窄窄的肩膀夷漫出瘦削的胳膊,狱寺看见那胳膊随意一甩,丢出的刀子笔直扎进了敌人的身体里。
嘻嘻嘻。
贝尔笑得细碎狭促,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声线顺着狱寺的脊梁骨爬上脑颅,狱寺不耐烦地揉了揉自己浸润着阳光的银色发丝,故作不屑地切了一声:“真是寒酸的刀子,弗兰说得一点也没错。”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我就算当被关押在密鲁菲奥鲁基地的死囚,也不愿意抱着瓜和岚貂跟着你出生入死。
狱寺这样想着,银发下翡翠色的眸子猫一般慵懒眯起——算了……反正只要等我的伤好了,我就会马上从你入住的该死的宾馆里搬出来,去找十代目。
和贝尔一起收拾完几个对手,或许应该说,是看贝尔收拾完几个对手,狱寺叼着香烟跟在贝尔后面走在回宾馆的路上。
烟纸默默燃成炽热的焦红,又慢慢蜷缩成灰烬落在了风里。
狱寺将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丝毫没有发现前面的贝尔也是如出一辙的姿势。
“喂。”
前面的人忽然停住脚步,狱寺被他唐突的动作吓了一跳,硬生生煞住步子,有些恼怒地皱起眉,说:“干什么?”
“……”贝尔的嘴角微微下倾,似乎是个不太愉快的弧度,“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在我后面走?”
“你当我想跟着你走吗混账!”狱寺瞪着眼睛,嗓门很大,“别搞错了,是你说什么受十代目委托这段时间内必须让我和你住一起的好不好!”
贝尔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揉得更乱:“我说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我又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我是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跟在我后面走。”
说完,贝尔望着狱寺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很有再进一步解释的需要,于是他叹了口气,道:“……暗杀部队……最讨厌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说白了,很多时候王子殿下必须费很大力气控制自己别条件反射地给你一刀子。”
狱寺相当无语地看着贝尔,半响,他说:“…拜托…你在说笑话吗?你给我多少刀子我都不会有事的。”
贝尔耸耸肩,狭削利落的锁骨从微敞的领口露出来,他说:“说不准,不过我觉得现在的你肯定挨不住我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