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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秦王王府|卿安阁]—秦王侍女(长孙长亭)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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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泰二十年随主返京


1楼2012-01-19 17:35回复
    (时光赐予的是莫名其妙,那是否便一直用莫名其妙来偿。)
    初记事时,阿娘便会如此唤我,长亭,长亭。不明,不懂,只是记得当时的花很美,天很蓝,空气里都是皂角的味道。阿娘被冷水泡到发白的手在灯下执一卷书,秋夜之中雨声淅沥。
    后来知道,那叫“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站在灞桥上,望长亭。捣衣声断续。我问阿娘为什么要叫做长亭,阿娘说,长亭送别,多半是不舍离别。长亭,就是望常停,就是等候。她说这话时,神情那么惆怅。
    后来知道,那叫“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入得宫闱,滴漏声声总是能到明。第一次端起茶盘,递水送茶,低眉垂目,却不见锦衣少年脸色一变再变,他说,那个泡茶的,你过来。然而我固执地一遍遍纠正,我是长亭。即使逐瀚轩有很多很多个长亭,也不是我。
    后来知道,那叫“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出居岭南,一年到尾总是不曾有微凉的时光,多半庭院之中听雨打芭蕉。或有月朗星稀的夜晚,客来一盏茶,听论古今,不发一言。那样的日子实在比不得长安万一,没有锦绣绫罗,没有笙歌曼舞,有的只是不眠不息的雨声和永不停驻的风痕。
    后来知道,那叫“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
    元泰十九年,归长安。再见熟悉风景,却不觉好。我问何意归长安,他却反问长安有何不好。然而或许在我眼里,长安太喧嚣,人太累。更重要的是,有的人不会笑了。如果人是可以改变的,那么我是何时改变的?是恭恭敬敬地抬出那一段话说长亭只有一个,是被七公主吓哭了的时候,还是注视着乡民所谓的秦夫子与客人谈天说地的时候?
    我不知道。重回王府,我极其认真地写了卿安二字,五分像,五分不像,贴在门檩上。我只是知道,我一生的所求所想,所好所恶,都为了一个人。
    只能为了一个人。
    ——长亭自执,看过便罢


    2楼2012-01-19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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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8 12: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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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哪年生长的梨树,我的屋前有一株。按说这树是不吉利的,梨,离,所以不见哪家的院子里舍得种这树。但是这里偏生有一株。许是因为营造王府的时候是冬天?我不知道,只是如此便好。人间四月芳菲尽,就如同我推开窗子,迎接每一片飘落的花瓣一样。)
      (人总是有一些不愿被窥及的隐秘,还有一些公开的秘密。其实曾不明白为什么公开的也可以是秘密,但是后来,看着泓文和泫甲,我有一点点明白。)
      (只是不想全明白。就如同现在,我执笔,临摹着很熟悉的字一样。来来回回只是两句旧诗,纸张用完了也只是自己收起。然而,好像终是形似,不是神似。)

      


      3楼2012-01-21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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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地拢了桌上纸张,放进壁角的木箱里。细细数着,不知有多少张,只知有多厚。却不知该何处安放,便日复一日,收起便好。)
        (那些日子里找不到的信手拈来,或在某一次彻底的打理中出现,或再也不会出现,就这样不知去了何处。不过有一部分是私心。就是我存在手中微微泛黄的纸张。远的,近的。好像随着这个人的变化,字也变了。是呀,不复当年。)
        (工整地叠好薄薄一沓纸,如视珍宝。收在右手边的抽屉之中,这里,只有它们。)


        4楼2012-01-21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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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是哥哥迎顾家六娘过府的日子,顾以箴,大皇兄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儿。平心而论,给我的印象充其量只算得上温婉知礼,半分惊艳也无。哥哥眼高于顶,这样的姑娘应该入不得他眼,可我却听说是哥哥亲自去顾府提的亲,这我可就真的闹不明白了。不过,我也不想闹明白,哥哥的心思从来都偏僻得很,要搞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这会儿只想知道一件事,长孙长亭,正躲在哪个角落里黯然神伤?
          从宫里出来便往秦王府跑,皇兄忙着没空接待我,我就让泓文给我指了长亭住处说自己找去,步子立在她屋外,笑吟吟道
          :卿安阁?这就是长亭住的地方?啧,皇兄待她还真有心,单独辟了个阁子予她呢~


          5楼2012-01-22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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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好对不对。)
            (其实我是应该很高兴很高兴的,因为我看见了我陪伴的殿下立业,成家。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泓文忙得团不开非要拉我到前厅时,我笑着对她说,我不舒服,这么去,不吉利。她奇怪地看着我,却又了悟一般,放了我)
            (我曾经觉得练字是很好的静心法,可是现在没有。墨汁大滴地晕染开干净的宣纸,恰有一个声音,如救星一般地出现。记忆里的瞬间被唤起,而我,唯苦笑而已。)
            (固执地笑了下,推门而出,窗前人轮廓熟悉,只是不复以前娇小。垂眸应礼,如旧)
            长亭见过殿下。殿下怎么有心思来这儿?


            来自掌上百度6楼2012-01-22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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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公主来就来咯,要你管?
              挑眉飞睨她一眼,开口还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脾性收敛很多,极少对人摆什么跋扈架子,可对着长亭总装着气势汹汹,也许是种习惯,也许只是为了掩饰我对她的。。。关心?
              :那什么,听说你借病不去准备皇兄迎顾家娘子过门的事儿,本公主是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装病,有没有偷懒
              


              来自掌上百度7楼2012-01-22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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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不敢。
                (好像还是昔日的模样,三分天性的娇纵就这样随着琅琅的声音萦回。我还是高兴的对不对,至少不是一个人圈在卿安继续被没头没尾的莫名憋闷所煎熬。可我多么希望此时此刻我看不见,听不见,全然不知,或许就不会有这种并不久违的想哭的冲动。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黯然,扬了眼眸似是失了光的倦)
                装病又偷懒,殿下准备怎么办?


                来自掌上百度8楼2012-01-23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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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8 12:3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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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就料到长亭会很是伤情,当真看见她这般隐忍模样的时候,心还是狠狠疼了一下。我没有忘记,在那个遥远的时空里,他在所有人祝福声里迎娶他嫡妻的那个晚上我是怎样度过的。何等如坐针毡,却明白能与他相遇,相识,相知就已然是上天馈赠的莫大缘分,再多半点儿也不该奢求,人不能太贪。长亭,我再怜你,也帮不了你,所能略尽绵力处,只有今夜胡搅蛮缠一通了。
                  :你从小就怕本公主,一跟本公主说话就浑身不自在似的。就罚你陪本公主说一晚上的话,怎样?
                  


                  来自掌上百度9楼2012-01-23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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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亭遵命。
                    (公主,多谢。你的出现于我恍若此时的恩惠。很不安对不对长亭,在别人的欢天喜地中那么违和,所以宁愿去逃避而不愿去笑逐颜开地死心。顾少六娘,长安顾氏的血脉,又怎么是自幼改籍的我可以相比。只是我的生命里,除了阿娘模糊的面容,只有一个人了啊。我该怎么去放弃,又怎么舍得放弃?)
                    (向屋里取了食盒,中有一壶酒,几道菜。长安月色好像不比岭南的亮啊。指了指梨树下一隅,道)
                    委屈殿下席地而坐,可好?


                    来自掌上百度10楼2012-01-23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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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为穹窿地为床,虽是在秦王府小小偏阁外,却也能骤然生出这般大气来,难得。稍稍敛衽,大咧咧坐下,自斟一杯酒,团在手中暖着,方抬首瞧她,指着身侧位置,眉眼俱含笑
                      :你也坐呀,本是想着让你站一晚上的,可明儿指不定皇兄还得差使你,总不好耽误皇兄的事儿。
                      待她坐好,送一口酒入喉,续道
                      :这些年你漂亮了很多,心眼儿也沉了很多,自内而外的东西,我大抵瞧得出来。往后有什么打算?


                      11楼2012-01-2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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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打算。
                        (抱膝侍坐,虽小院子四方天地,可是能看见外面,很远很远的外面。天河横斜灿烂,瑰丽如同初琢璞玉。提壶也斟一杯,拢在手心,更觉凉意森森。沉吟片刻,复言)
                        长亭打小儿跟着殿下,习惯了。
                        (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私心,想这样成为一个人的习惯,想这样能在他怀有天下的心中,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来自掌上百度12楼2012-01-23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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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还说没打算,单这打算,便可谓雄心。
                          其实如果她想在秦王府后院中谋一席之地,哪怕动一点点念头,皇兄不会不答应,只是那样就失了所谓特别二字。如果不能做独一无二,宁可不去争当那独木桥上的千军万马。而之于我,就单单凭这同病相怜四字,也想护她心安。晃一晃酒盏偏首冲她一笑
                          :只是本公主觉得,往后这秦王府里各色各样的女人都有,端庄大度温婉持家的,刻薄刁钻小气吃味儿的,来来往往层出不穷,你这卿安,可还安得住?


                          13楼2012-01-2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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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是雄心,公主取笑长亭呢。
                            (我怕失去,所以连得到都不敢。我只想安守于如今之状,直至华年老去。这样细碎而又普通的一生一世,我不敢想象有人会记得我,只是希望一直不离开,去做我每天做的事,习惯我最熟悉的味道。这样,会很安心。轻抿一口酒,浓烈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好容易适应了刺喉的酒气,听公主言,一笑颇无奈)
                            长亭不知道。如果……如果真会有一个人令殿下倾心,这卿安安或不安,都无妨。
                            (卿安,原本就是愿卿安啊。如果卿安,又有什么不值当的呢?指尖划过酒盏边缘,很凉)
                            至于……其他,长亭不知道。


                            来自掌上百度14楼2012-01-2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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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8 12: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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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话,心中蔓延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仿佛一处空洞蓦然升腾起,弥散开永无止尽的呼啸长风。正好一阵晚风拂过,拂开明月旁云遮雾绕,送出一轮月华来,月华之下长亭的侧脸明艳得使人心惊。一低头,视线落在左手臂镯上,抬手卸下,放在长亭手中。
                              :这个,送给你。
                              仰面叹了口气,悠悠道
                              :虽然,本公主从小就不喜欢你,爱欺负你。但你也只能给本公主欺负,旁的人想享受跟本公主一样的乐趣,还不够格!


                              15楼2012-01-23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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