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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被玷污的画
这一天早晨，露易丝很早就起了床，把家里的那幅画拿起，放在餐桌上看了好久，在画的陪伴下吃完了早饭。之后，双手合十，做了虔诚的祷告。
开门，伊西利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我说，露易丝，你真的打算，把伊莉斯送到那里去啊？”伊西利恩表现出了少有的关心语调，让露易丝的心不觉“彭”的跳了一下。
“啊哈哈，我也没办法啊，”露易丝挠了挠头，“学校让每个班至少交出一件艺术品，来建设学校的展览室。班上没有人家里有，就我有，所以……我就只能把伊莉斯交出来了啦。”
这时，伊西利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那么说来，难道你不是人啊？”
“啊啊啊哈哈话也不能这样说啦，我也不是不是人，就是……阿呀呀呀呀呀就是那样呐先把伊莉斯送到学校再说吧。”
“好吧。”伊西利恩将白净的脸往画上蹭了又蹭，然后将画交给露易丝，做了一个虔诚的祷告：
“那么，伊莉斯，离开我们后，你也要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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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似乎坏了，他有点懊恼的下了车，自己掏出诸多工具去修。
“彭”似乎把类似于燃料箱的东西弄破了，里面的废渣掉了下来，把少年弄得满脸灰。
“咳咳咳——咳。”少年不觉被呛到了，咳了好一会，但等他回过神时，自己身上的灰已经全部消失了，破掉的燃料箱，也回复了原来的样子，列车的汽笛声又一次响起了。
而少年却并没有觉得奇怪，随手把工具扔进车厢里面，自己跳上了列车顶端，继续迎着风驶去……
只是，前方，似乎多了什么有点模糊的，黑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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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西利恩接到一个电话，便抛下在后面艰难“跋涉”的露易丝。快步向学校跑去。过了三条街后，却在杂货店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hi！”伊西利恩对她打招呼，“在买什么呢？”
可是，那名少女却很慌张的将手背了回去，勉强基础很奇怪的微笑：“没，没什么啦，—— 快看那边，是宇耶！”
（宇，是那天遇见的那个超帅超靓超气派的温柔公子宇吗？）
伊西利恩极度兴奋地转过头，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个所谓的被称为“宇”的少年，才知是少女耍了他。
“好啊，你是不是——”伊西利恩刚摆出一副想要打架的样子，却看见她早已从自己身后跑掉了。
“喂，你给我停下，我西恩今天不要收拾一下你个遇事不乱来切豆腐不混豆腐脑拌菜的家伙！”一番无脑废话喷口水后，伊西利恩将书包带紧紧地握在手上，以“脚底能磨出火”的速度向少女追过去。
然而，少女在前方，却始终停在那里没有动过。伊西利恩却离她越来越近，如果不减速，再过不到3秒，就会撞上。
“快……让开……让开……”
然而，少女还是没有变化，呆站在那里，没有动过。伊西利恩开始尝试减速，但是由于钢材的速度太快，如果少女不让开是绝对会撞上的。
“让开，听到没？”
少女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变过。
“我让你让开别在那里站桩像个麦田里叽里呱啦唱歌没玩的麻雀脚下面的没了线的稻草人偶一样行——不——行——啊？！！！”
“！！！”
少女似乎被惊到了一般，手里的东西从手中滑下，慢慢的，掉落到地上……
（果然还是……人偶吗？）
“啪”，手里的珍贵掉落，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伊西利恩再也止不住自己的脚步，撞到了少女身上，慢慢的，轻轻的……
（就这样，静静的，轻轻的，倒下去吗？）
（好突然呢，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说好了，谁也不要伤害谁吗？）
（你——你——）
……………………
伊西利恩倒在了那里，旁边尽是散落的碎片，来迟的惊愕，双眼睁开着，看着眼前——这地上，正发生的一切。
鲜红的液体缓缓流出，围绕在伊西利恩的身旁，像那样，缓缓地、轻轻的，流淌……如时光，蔓延，侵染……
（酸酸的，有点咸，还有点苦）
（流进眼睛里，眼睛也变红了）
（耳朵里听到了，也是鲜红的声音吧）


（就像那时，在嘴角流出的一样的液体一样）
她站起，原本橙色的长发，也被那黏黏的液体浸染，成了一片绯红色。
（不……这是……这是……）
“喂，我没受伤不要紧，不过走路的时候可别——喂，喂，你怎么了？”
少女睁大了双眼，瞳孔因为恐惧而被急剧缩小，像是看见了魔鬼一般，颤抖的眼神，令身体也抖动着。原本好好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受伤，此时却犹如一种超出了那种身体上的痛苦。害怕，恐惧，使冷汗不断的，如雨一般洒落。
（那么，泪水也在那里面吗？）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我没有那种意思，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喂——喂——”
“走——走开！！别再出现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少女的恐慌在这一刻爆发了。不安，害怕，在不断流出的红色液体映照的绯色长发下，毫无遮蔽，她跑开，没有顾到碎片已经把她的小腿划了不少伤口，她跑开了，逃命一般，洒落一地恐惧的红色液滴。
“对不起啦，我向你道歉，——喂喂，这个地方还有一瓶没破啦，——喂喂，别走啊，你的书还在这里呢——喂喂！！”
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在听，便双手做扩音状，大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雨——小——镜！”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然而，少女的身影，已消失在了拐角的尽头。
……………………
这似乎是一个很杂乱的房间，很小，地上杂七杂八的放着不少东西，看不出有什么名堂。旁边似乎也挂着不少的画，样式也是各有不同，从国外风古典风到现代风潮流风都有。只是全部是毫无秩序的挂着，即使有美感，这美也会被弄得乱七八糟。
好闷啊，出来走走吧。
于是，借着一团黑色的烟雾，我从画里面走出来，稍稍的巡视了一下地上的杂物，也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不过也只是只觉得好玩罢了。
走到窗前，外面是若大的操场，有几个班在上体育课，以至于球场上的“厮杀声”不断，跑步的孩子也有，都穿着整齐的校服，可以说：满和谐的。
花坛旁，有老人在整理落败的花朵，已是接近冬季了，晚菊也快凋零落尽了，草坪上不少的草也渐枯渐死。但这场面并不会让人哀伤，因为老爷爷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与希望，就像那些玩耍的孩子们一样，心里面满是期盼与祝愿，将对未来的希望寄托于那些花朵和草儿，在来年，获得一次新生。
年轻时，谁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能做到的人实在太少。
因为，太年轻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到底有多老呢？似乎也是不太记得清楚了。
“小心哦！”上方似乎传来什么声音，我往上看去，忽见一大盆水从上面的窗子落下来，把我淋了个透湿。我还在呆呆的望着上方，那人却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似的，开心的把窗子关上了。
对啊，我似乎忘了，那些人是看不到我的。
不过，衣服都被弄湿了，得想办法弄干啊。嗯，反正他们都看不到我，还不如我自己晾干吧，毕竟我自己是不能长时间受阳光照射的。
当然，也不能沾上太多的水。
………………
将所有的衣衫褪去，自己俨然是一副十几岁女孩的模样，长发及腰，黑色瞳仁闪烁着点点的光，这一切，在镜子中皆可看见。
我记得自己原本是一个男孩的，但为何会变成现在女孩子的样子，我自己也记不清楚。
我抹了抹身子，确定身上已经不带有任何水珠，才放下心来，一件件衣服挂在窗台旁，在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想要完全干，应该还要很久。我本可自己将它们烘干，但是想到这样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后果，所以也就没那么做。
门没有关，一开始就没有，我也并不介意，因为他们是看不到我的，人群会在每一个下课铃声响后从这经过一次，但是，没有人会注意到里面一丝不挂的我，即使有人望着里面看，看到的，也只是一堆杂物而已。
他们，是完全看不到我的，所有归属于我的东西，都会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掉，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就这样，过了好久，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学生，即使以前是个男孩，我还是下意识的护住身体，但就在那一刹那，我也发觉到，我这个举动，完全是多于之举。
她从我身边绕过，看着地上的“货物”，一脸懊恼，像是丢了什么一样。
“不对啊，我记得是掉在这里来着，奇怪了，”她懊恼的说着，却又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在那里，我这就去喊他。”
如此一说，她便拍了拍身上些许的尘土，走掉了。
而我，就像是一个空气一般，从来都没有被注意到过。
“是啊，虽然以前存在过，但现在的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看得见他们，听得见他们，甚至能感知到他们的内心……可他们，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我。”我自语， “不过，我也的确，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吧。”
一阵凉风吹进，泛来了，一阵略带苦涩的凄凉之意。
又不知过了好久……
先前被那个女孩关上的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门开了一道小缝，有一只鬼鬼祟祟的胆小眼睛，似乎想要从门外入内一样。
“进来吧。”明知道那个人不会听见，我却还是“做样式”似的说了一声，——似乎这样，就能给我一种“我就是这里的主人”的感觉。
那人没有回答，也不可能回答。
门被轻轻推开，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我并没有去管那个“应该也是来找东西”的人，自己无聊的看着窗台外面。
可这是，门却“啪”的一下被猛地关上了。
“对……对……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面，恕我冒犯，我只是想……来找个东西而已，没有……那个……那个……偷看你的意思……请……原谅我好吗？”男孩的声音仓促，仓促而慌乱，像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在上帝的面前请求得到宽恕。
什么？难道……
我连忙开门，把外面背对着我的他一把拉进来，然后把门锁上。
“你，看得见我吗？！”
“那个，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是穿了衣服的……哦不不不，我是以为你……你是……我……呜……呜……”
他不停的避着我的眼神，都流出泪了，即使我用力的把他的连往我的眼这边“掰正”，可控制不住的眼神还是不断避开着我，避开着我的身体。
“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可以看见我？”我急了，凭借着曾经男孩子的性格和勇气，我生气的把他拉到墙角，然后按倒在地，“说啊，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能不能听到我？”
“嗯……嗯……”他终于承认了，虽然在他看来有点不可理喻。
他再一次避开我的眼神，连红的像烂掉的西红柿一样：“不过，你能不能……”
我这才注意到，此刻，已经身为女孩的我，正果着身子，跪在他腿上。
“！！…………”
“…………”
“！！”我不觉惊愕了，“这……这个是……”
他的脸更红了：“对，对不起……”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哦！”我连忙从他身上起来，随手就扯了一块像是帘布之类的东西，把自己的身体遮住。
都忘了啊，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女孩了。
“算了，也不怪你，是我自己太莽撞了。”我舒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什么叫做……能看见啊……你不就一直是这样的吗？”他不解，眼神也还是一直避开。
看来，是必要让他明白了。
我猛地把裹在身上的帘布扯掉，跑到门外的走廊去。
绝对，是那样的，其他人，根本不会看到我！
“喂，那样，会被看到的……”他担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自己却不敢走出门去。
走廊上，学生和老师们来来往往，谈谈笑笑地走着，不少人，从我身边走过，但都像没事人一样，如同我是空气一样，什么，也发现不了。
他终于出来了，拦住了一个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喂，你没看到吗？这个地方有个人啊！”
那人对我这看了半天。
“哪有啊，你这边除了你不就没人了吗？是你自己的疑心病又犯了吧。”那人和一些好友哄笑着走开了，只留下他一个，满是不甘和苦闷的意思。


然而，苍界此刻却一脸漠然的坐在椅子上，像是明白了什么，却还是很随意懈怠的朝天花板望着，对于随时可能剪下去的剪刀，却置之不理。
“喂，雨苍界，你逃啊。不然我真剪下去了。”
依然是置之不理的漠然。
“喂，雨苍界，你逃啊，逃啊！我真的剪下去了！”
还是同样的话语，只不过这次却带着点呜咽之意。
“你逃啊，逃啊！你还是不是我哥啊！？”昔日的承诺，曾经一起玩玩笑的快乐，为了那人而傻傻到底，小镜终于哭了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我难道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是因为用多了，用久了会感到乏味了吗？但是，你说过一个好故事是绝对不会被听厌的，就如那人的歌声一般。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但是，就当是为了我，像那样傻傻的被我愚弄一次，难道不行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看似不可能的心意似乎有了传达，这一刻，苍界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站起，顾不得被打翻的碗盘，将脆弱的已经再无抵抗能力的小镜抱住，紧紧地抱住，连心跳都听得到，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声音，把呜咽声掩埋，弦被绷紧，急促的喘息，像是窒息了一般。
（我的心意，传达到了吗？）
或许是过了几十秒（或者几分钟？亦或是更长的时间），松开怀抱的小镜，已是泪眼纷纷，泪水把苍界的肩膀也沾湿。可苍界，却还是一语不发，那表情，似乎是怜悯，又像是叹息。
“这……这个……”一旁攸世的声音传来，让小镜不觉打了一个颤，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哥哥的“新”朋友，就站在自己身旁。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我刚才有有有有有点点激动了，请不要介意，是我傲娇了让你惊讶了真是对不起！”小镜脸红了个透，慌忙的像“攸世姐姐”解释刚才的事情，也顾不得被打翻的盘子，里面的番茄汁都缓缓流了下来。
听了一会，攸世像是懂了一般点了点头，但是在旁观者的眼中，那个“略懂”的所蕴含的含义可能不只如此。
不过，尽管如此，一个小小的矛盾还是因此化解了。
看着略带害怕的小镜，把番茄汁擦干，苍界不禁想到了昨夜的那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谁又能知道，那一切并不是她所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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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那里奔跑，不觉得累，他似乎想起，自己有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开始，就被落下了。
“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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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完后，小镜一直在看墙上的钟，焦急的等待着。还不时嘟哝着什么，我拿起桌子上凌乱的碗筷，准备去洗。
“咚咚”，敲门声响起了，我并没有去插手多余的事情，而是专心的去把碗洗好。


…………
我去开门，两个比我矮点的个子便现在了眼前。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是我还是认识他们的——小镜的两个朋友——夏尔和萧恩。
“哈是你们啊，小镜就在——”
“你们怎么那么慢啊，迟到了啦！”
说这话时，小镜已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嘟着嘴靠在墙边：“害我等了你们那么久，别以为你们关系好就可以这样啊！”
那个发色深黑，留着长碎发的少年——夏尔，对此却是潇洒的笑了笑，以一副毫不在乎的态势回敬道：
“得了吧，雨小镜，现在与其和我们抱怨，还不如去你的房间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那边等中巴车，如果不早点的话，车子会挤的让人无法容忍哦。”
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在潇洒夸张的风衣和碎发下却显得如此威风凛凛的，恍如一番君王之样，相信只要带点花痴的女孩，也一定会被他吸引了无法自拔吧。
（只是抱歉，我是男的）
然而小镜却像是完全不吃这一招的样子，还是嘟着嘴啪啪啪的走上楼，没一会便背了个小包下来，连鞋也没换，就这样带着一肚子怒气走了。
（好歹你也打个招呼吧）
萧恩看了看我，摆了个没办法的无奈手势，三人便一起走掉了。
当然，三个人集体忽视我，唯独年龄最小的那个女孩在走前对我打招呼。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也就不会对此表示什么。
（让他们去吧，这样你身边也就安静了）
“苍界？”又是那一缕飘渺的天籁。
回头，攸世正围着一个围裙，手拿洗好的碗筷站在那里。那围裙本来是母亲的，小镜怎么穿都大了三分，而在攸世身上却合适的异常，本就是淡紫色的连衣裙，被围在那番围裙之下，手边也有碗筷轻握，这本该略显喜剧的模样，在攸世的扮演下却优雅成熟的异常。
（好似一番仙宫女子思凡下坠，化作人间之妇尽炊柴米油盐？）
一缕朝阳升起，如丝如线的光芒，便照进清晨小楼的客厅下，孩子已出去玩耍，放假在家的先生独坐在餐桌旁，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妻子，不时问候一声，关心她多病的身体，在这番朝阳下，如此美好的时光，自己此刻是否也正在享有呢？
（你个人妻控！）
“苍界，我应该把这些碗筷放哪呢？”
“啊这个啊，”我走过去，“我来放就行了，你是客，我来放就好。”说着，便从她手中结果碗筷，放进厨房的柜子中。
回头，她还是那样温柔而飘渺的微笑。
“苍界，看来你人还是蛮好的。我有点错怪你了呢。”
“随便啦，每个人对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的，相处久了看法改变也是正常的，不对吗？”我似乎好久没有像这样坦率的说话了。
对此，她只是抿着嘴笑了笑：
“那倒是呢，倒是苍界，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一件事吗？”
我疑惑，问她是什么事，她却还是在哪抿着嘴，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好想笑但一定要忍住”一般。
“那个，攸世到底怎么了？是忘记很重要的事情了吗？还是你有什么东西被我丢在这里了？”她的坏笑令我有点慌张，即使那笑是如此动人。
“在背上啦！”她终于忍不住那笑声，双手扶在桌上，“咯咯咯”的笑着，都快笑出泪了。
（笑岔气了？）
我又抖又转，头偏得跟高达似的，想借此看到什么，但我头就算再偏我也不是高达，只能无奈的向攸世求救：
“我背上怎么了我看不到啊攸世你能告诉我吗攸世，是不是小镜又在我背上恶作剧了？”
然而，攸世的笑容却在我说出“小镜”的那一刻停住了。换做一种惊讶，带着些许的理解，与怜惜。
“去厕所吧，那里你就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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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小镜趁我抱着她的时候偷偷的在我背上画了一个乌龟，当然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碰见了，六年以来，她在我不经意间将我身上涂的万紫千红的事例已经数不胜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小镜现在的绘画功底越来越好，上次好像作品还登上某个杂志了——是哪个我就忘了。
从厕所出来后没有看见攸世，我便回房间换了身户外的衣服，拿了些钱，准备出门了。
走到楼下，攸世早已在那等着我了，只是额外还戴了个紫色欧式花边帽，还拎了个小包。


（已经猜到了吗？）
“那么，苍界，去带我参观雾椋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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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明刚至的雪炎街，换做往日定是静的出奇，宛如一座空镇，然雾椋节的今日，行人却多了不少，这本来安静的小街也多了一些喧嚣之意。这本该是接近冬日的时节，而攸世却穿着近似于夏日的服装，带着帽子在街上悠闲地走着，引得不少路人远观，从而发出阵阵敬赞。
这也是我这个在人群中并不出众的人物也“荣幸”的得到不少“眉目之情”，当然，说白了就是某某的敬佩，亦或是嫉妒而已。
（本无此意，何许言之？）
依然是说说笑笑，任凭路人的猜测。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又何尝不好呢？
（喂喂喂，适可而止啊！）
“话说，攸世，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怎么不太想的起来了，在我进那个教室之后。”
“你记不起来，是正常的啊。”
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说我记不起来是正常呢？于是我便不紧不慢的询问道。
而攸世的回答，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那么，苍界，你能很清楚的记住自己的梦吗？”
她停下脚步，平静的微笑，仿佛穿越了时空。
梦？
难道那些事情，只是梦吗？
“要完全说是梦也不对，因为我们也似乎确实经历过，”她继续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其实，不只是你，连我、小音、恋、枫、白羽都以为我们真的经历了那样的事，但是总是感觉有一点差错在里面——比如说，苍界，在你的记忆中，我在的地方是哪儿？”
“一个很大的好像是报告厅似的地方。”我回答。
（另外白羽说的是白羽鸟吗？）
“是的，但是那个地方并不是我们新闻社所在的地方，学校只有一个报告厅，可是却并不是在那里，而且，那个地方我们去看了一下，根本没有像那样的通道。”
“可是，那个时候是你把手机给我让我去那里的。”
“但是，事实却是，我在图书馆等了你半天你都没有来，之后我准备出去看看，可一开门却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再回头的时候你已经在图书馆里面了。”
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奇怪的是，那时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奇怪，心里面好像是承认了‘你已经来了’一样，然后我去叫你拿水晶球——但是那个水晶球其实早就破了的。然后我把手机给你——可我就一部手机，还是放家里的。然后我走了，进了那个陌生的门，去了那个陌生的教室，但心里面却是像运筹帷幄一般，似乎将所有大局已经包揽，不仅如此，我还和小音和恋打了招呼，然后进去换了一身公主裙——可我从来都没有那种东西。然后，我好像还牵了你的手，还差点接吻了。”
她把“接吻”两个字说的很重，好在她没向我看，不然一定会看到我满脸通红的样子。
“只是梦啦。”我抱怨。
“当然，也不是我嫌弃你，如果以后我们能发展到很好的关系的话接吻也是可以的，”接着把头转向我，“但是现在不行哦。”
“知道。”我把头撇开。
她笑了笑，继续说：“然而，那时的我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实在是很令人惊诧，我们都以为那是事实，但是现实中摆出来的证据却又让我们怀疑，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连我们都被搞糊涂了。”
说着，她又问道：
“那天门前的两个人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嗯，一个叫林恋，是副社长；还有一个叫夏小音，是社长。”我答道，这话像是直接从我的脑子里面蹦出来似的，模糊的记忆被一问竟然那么轻易的就跳了出来。
“对，这才是关键，那个梳着长马尾的学姐——就是林恋，她昨天生病在家，请病假没有来学校……”
“怎么……会？”我想喊出，却顾及到周围的行人，忍住了。
自己所经历的那一切，如此真实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吗？

但那话，没有一句可得反驳。
“另外，苍界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或者说是如梦初醒的时候，是何时？”
“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晚自习都快下课了。”
“那么，难道你就没曾想过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想不起来。”我无奈。
“对，我那时候也是如此，发现过来的时候也是9点多了，那时候，刚好碰上同学问我试题答案，我竟然丝毫没思索就说了出来——可重要的事，我后来看了看那题，真的很难，换做是平日即使我也要想上个数十分钟，但在我的试卷上，那题从步骤到计算竟然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可对做题的步骤，我竟没有一点印象。蒙上步骤重新做那一题，却是完全不会。”
“下课后，我便去问我的同学，在中午到晚上这段时间我在干什么。但是得到的答案却令我吃惊——他们说，我中午一放学就去了图书馆——这是我记得的。但是，他们又说，我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而且在教室睡了一中午，下午便照常上课，其他方面没有一变化。”
“只是变得有些‘泼辣’而已，对人凶狠了多，但是思维变得异常敏捷，那一个下午我都没有听课，帮着大家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全部都完成了，而且还额外补了一部分。——难道苍界就没有像同学询问一点吗？”
“没，”我有些惭愧，“我和班上同学关系不是太好，所以就没想着问了。”
“唉，”她叹气，“虽然变聪明了是很好，但是这样一来，他（？）就把我的形象完全破坏掉了啊，好在昨天我有点病了。他们以为是我心情不太好。”
“咦，你昨天生病了吗？”
“不然怎么会半夜晕过去呢？”我没话说了，她便继续说道：
“等晚自习下课，我便去问林恋，果然她也遇见了和我相同的事情，白羽也是，枫也是，但都对自己下午的事情没有印象，问别人也是说中午一直在睡觉。之后我们便沿着记忆中的路去新闻社，但是，我们呆了如此久的新闻社，依然是以前的样子，和那段‘记忆中’简直是千差万别的。”
“也就是说，我们阴差阳错的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境？而且还被人支配了精神直到晚上9点？”我很难相信听到的这一切，但是，在本来就以奇幻著称的雾椋镇，这些事情在人们耳边又再熟悉不过。
只是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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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上，沐浴着些许阳光的他，此时正在慵懒的睡着午觉，无人驾驶的列车，就这样顺着山坡快速滑下，万一撞上什么东西，也必定会被拆的一干二净。
“不会撞上的，这个地方，根本没有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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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或许，这就是宿命吧。是宿命让我来到了这里，是宿命让我开始了不休止的等待。同样，是宿命，让我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你。”
她伸懒腰似的张开双臂：“而现在，又是宿命把你和我们SK-vol新闻社联系在了一起，这一切我相信不是巧合，而是上天注定。”
紫色的帽子被微微吹动，透过阳光的一丝夹缝，拨弄着被吹散的头发，微笑的眼角折射纯白的光芒，在她的身旁，时间不知要被静止多少回。
（那是星，那是月）
（更是注定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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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说，她在无比困惑之时，想到了我，而那时已经放学很久。她便顾不得天气的寒冷，和街道的昏暗，独自一人出了校门，连家都没有回，照着资料卡上面的地址找寻我的家，可是因为来了雾椋镇不到半年，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于是决定问路。可就在准备去问一个人的家时，她竟被楼上泼了一盆冰冷的水。在这个时节，虽说没有完全进入冬日，可是在深夜里被泼了一盆水，相信就算是一个男子汉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虽然上了高二却只有14岁的少女？
她想，可能是她打扰到别人休息了，便不在多问。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一个年龄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顾不得奇怪为什么她这时候还在外面，便问起了她暮乡市雾椋镇雪炎小街107号在哪（有必要把前面的也说上去吗？），她指路后，发现就在不远了，路程不到5分钟。
她本高兴，想要谢谢那个女孩，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那个女孩，此时竟然站在路边的消防栓旁，拿起一个消防水管，把水往攸世身上喷过去……


喷了多久，攸世不清楚，只知道那时她想逃，却逃不掉，任凭刺骨的寒水往她身上激去。痛、冷、没有惧，即使这时，她还是没有退缩，尽全力睁开眼睛。
然而，她却看见了那个女孩狰狞的面孔，犹如丧尸看见食物一般，狰狞，狂笑。
不知过了多久，水停止了，再次睁开眼睛，那个女孩已经不见了。
但是，自己，在被如此的寒冷侵蚀后，再也无力去走那么多的路了，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像一个人偶一般，飘飘荡荡（她自己说的）的走着，那五分钟的路程，她像走了五年。
但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拖着不能再坚持下去的步伐，如此，缓慢的，形如失去魂魄的人偶一般，走到了我家。
她已无力敲门，就这样在我的家门口等着，等着……
终于，那一刻，在她即将万念俱焚的一刻，门开了……
那一声“伯符”是她说的，因为那一刻的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景象了，错把我，当成了另一个，曾经和她有过一段经历的人。
对于那个人的事情，她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多问。
但是，之后她便晕了过去，带着最后的一缕温暖，那冰冷的身体，冰冷的气息，让我的双手，到现在，都透露着寒意。
“苍界，其实那天晚上，你的确是给我换衣服了吧。”攸世还是微笑，在这片笑容中，除了宽慰没有一丝其他的感情。
“嗯。”我低头，终于承认了那一切。
“果然是大色鬼呢！”她忽然把嘴一厥，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把路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这这这这这这算啥啊？本以为会生气的说，结果就这么一句话吗？）
（还有路人你瞎凑什么热闹！）
“才不是！”被路人这样围观着，我不觉有点激动了，但还是尽量平静的低下头，“我就是帮你擦干身子换了身衣服而已，其他的事我都没有做。”
“我知道，”本以为会再一次反驳我的攸世又出乎我的意料，语气变得更加宽慰，“如果，不是你在那晚给我擦干身子换了衣服，还给了我一些药吃，另外把这个季节还用不上的电热毯给我取暖，还把自己的被子给了我，我可能活不过那晚了吧。”
说着，便轻轻抓住我的手臂，往她额头上放去——的确，即使是在有了这些措施后，她的额头还是在发烫，而且很烫（很难想像她现在这样的温和有活力的样子，是怎么“装”出来的）。
（然而，如果那晚没有帮助她，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无法想像）
“不去看医生吗？”我担心了起来。
“不用了，今天是雾椋节啊，我可不能错过了。”她打起了精神，但此刻在我看来却像是强打的一般。
我也不再多说话……
的确，那个时候，看着如此脆弱的她，我并没有多想什么，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生重病，而把小镜叫回来可能还要很久的时间。于是我没有犹豫多久，就去母亲的房间，把可以换的衣服拿来，给她换，但是，她那时已经晕过去不能醒来，于是我便自己帮忙做了这一切。但是，性别上的隔阂永远是一个难事，我要在只有两人的家里，帮她擦干身子，并且换掉所有的衣裤——甚至是内衣……那些时候，我尽量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但手上体会到的感觉仍然一次次传到我的脑中，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不迟钝，我只是不想去表达，同样，那时的自己，我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想法，压制着自己快要混乱到窒息的欲望。任何一个男生，在面对此景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况且，她又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
但最后，我想我还是胜利了，把她擦干了身子，也换好了衣服，为了不让她继续受冻，连自己房里的被子都抱了过去给她，弄了一些药给她——还好，虽然她昏过去了，但是还是可以吞咽，最后把电热毯插好，才离开家里去寻找小镜。
走出房门的时候，我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比小镜回家时还要舒畅，只是看到表上的时间，才赶急了去小镜那里。
也就是说，其实我能在那天过去之前就去找到小镜，但是，看着面前的攸世，我却选择了亲手断送掉那一次祭奠父亲的日子。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失去了。）
（我好害怕，怕那时的她会像那个女孩一样，在我面前死去）
（所以，我选择了后者，毫无忧虑的选择了后者）
（但是，你知不知道，就是因此，你才伤了前者的心！）
“其实，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那个时候小镜真的是很认真的问你的，为了不让小镜知道，我还是决定撒谎对她说‘是我自己换的’，但是小镜似乎是不领情的样子，——并不是不相信，而是她，想亲耳听到你的回答。”
我沉默。
“其实，小镜那样死死的咬定你做了那些事，其实只是表面是这样，她的心中，还是希望你说‘她的衣服不是我换的’。哪怕这是假话，她也愿意听，因为她的心中，就是这样想的，她觉得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想啦。”
我还是沉默。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情况，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真的是很关心你的。你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深深的羁绊……”
这一次，我却笑了起来，没有瑕疵，加快了脚步，很会心的笑：
“攸世，你真的，比我还懂小镜呢！”
“那当然了，都是女人嘛。”
“可是，攸世你再懂，也比不上六年来的相处，小镜为何会这样做，为何会那么的在意我，这一切，你都不明白，”我顿了顿，带着有点陌生的微笑，“况且，我和小镜之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并不是兄妹关系。”
然后，像那时的攸世一样，停下来：
“或许，不仅仅是兄妹的关系。”
行人渐渐远离，雾椋镇早晨的天空，轻轻的，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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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关怀，并不是关怀。
不要以为你能让我什么都服从，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以所谓的“仆人”的身份为你效劳，把一切都给你。
但是，你的贪得无厌，也让我受够了这种恶心。
并不是所有的承诺都可以当真，你已经那么大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吗？
至少，我不是了。
而你的妄想，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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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后续
我们都遇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的少女，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她是谁，听老人说，在雾椋节的前夕，会有怨灵出来闹事，那个女孩，可能就是唉恶作剧的怨灵吧。
毕竟，雾椋镇就是这样一个科学无法完全解释的地方。
攸世还是站在原地，眼神的困惑，似乎是百般思索着什么，她似乎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山坡，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第六章完）


注：本章题目是《妹妹？仆人？雾椋节》
、我忘记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