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吧 关注：14,469贴子：324,312
十二（下）
“段医生好。”有不少医生护士包括认识的伤员和俞梅打招呼，不如天翼那么“显摆”，俞梅一边微笑一边暗自祈祷不要再遇见熟人啦。
“团长好。”一路上也不停地遇到和天翼问好的士兵，在各种各样的眼神打量中，俞梅的脸早就红的跟柿子似的。
“团长，这你弟弟啊，好可爱啊。”几个战士互相猜测着天翼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孩的身份，各种身份都有，终于有个胆儿大的起头问了句。
“你TM什么眼神儿啊，谁弟弟了什么弟弟了，看清楚了，这我儿子，我方天翼的儿子。”天翼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爸爸，不许说粗话。”墨飞看着天翼认真地说。
“是是是，爸爸错了。”一听墨飞这么说，天翼连忙认错。战士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偷偷地笑着。
“来儿子，给这个没眼力的叔叔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没眼力的叔叔，你好，我叫方墨飞，方方正正的方，近墨者黑的墨，比翼双飞的飞。”墨飞一点都不怯生，大大方方地做了介绍。那位被称为没眼力的叔叔，在战友们的笑声中各种尴尬。
“团长，好名字啊。应该不是您想的吧？”平日里天翼和战士都是打成一片，除了战场上，私底下大家都敢开他的玩笑。
“这么好的名字当然是我媳妇儿想的。”天翼先是白了那个战士一眼，又把俞梅稍稍往前一拉，那几个战士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原来是团长夫人啊，嫂子好。”战士们这一声声嫂子好让俞梅简直是手忙脚乱，害羞到家了，可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跟大家问好。
别说平日里打仗看不到几个女人，就算看到了，见到俞梅这般姿容能不发愣的人也不多，想当初天翼第一次见到前来和自己接头的俞梅，内心也暗暗惊艳竟然是如此风姿卓然的一位女子。
“小心你的眼珠子啊，”天翼看着手下那几个兵那眼神，不由得伸手拉拉俞梅，将她略微地拉到自己的身后，“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平时瞄靶就打瞌睡，这会儿倒是精神了。”
“团长，这靶子要是都像嫂子这么漂亮，咱兄弟就是盯个三天三夜，也绝不眨眼。”那个胆大的兵嘿嘿地笑着说。
“好小子，还想把你嫂子当靶子啊，给我滚。”天翼说着，作势去踢那个兵的屁股，那小子急忙跳开。
边跑还边回头和天翼说：“团长，您腿还没好利索呢，就别给我们教训了。“
“嘿你小子，胆儿肥啦，再不老实，回头我让我儿子收拾你们。”那些战士们见到团长都动脚了，也都识相地笑着一哄而散。
“你这都带着什么兵啊，一个一个的，都跟你一样贫。”俞梅嗔怪地对天翼说。
“说我媳妇儿漂亮呢，怎么就贫了。”天翼笑着又拉过俞梅的手。
俞梅还想再辩解什么，立马被天翼抢了头。
“又想说谁是我媳妇儿这种话对不对，你看，我这结婚报告也打了，儿子也有了，你啊，是跑不掉了。”
“哼，那等组织批准再说吧。”俞梅害羞地转身往前走，不想却又被天翼给拉住。
“那，你是同意管我了？”天翼的眼神突然变得柔情似水。（参照打领带那个眼神）
俞梅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抿着嘴笑了一下，而后立马恢复正常，看着天翼，又一次低头浅笑。
“管，管管。”
从你想到救我父亲开始，（我一直觉得俞梅对他的情愫从那开始）
从你冒险刺杀张孟复开始，
从你入狱两年开始，
从苏浙别动队开始，
从你为我挡子弹开始，
从你吃了我喂的面开始，
从我离开你开始，
从我给孩子取名叫墨飞开始，
从我看到爱妻俞梅之墓开始，
从我给你动手术开始，
从我们再次相遇开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管，管管。
（管，管管写出来很突兀，但是我相信你们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写。）
十三
房间里，两张四方的桌子拼成张长桌，两旁的长条板凳上也依次坐了人。
正中间坐着罗斌，他一手搭在椅子的把上，一手无意识地弹着桌子。右边依次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富贵，根彪，二柱，敬琳，因为认错态度端正，所以天翼同意她参加这次任务。左边第一个是天翼，天翼旁的位子空着，依次下去是顾婷，文渊。
昏暗的黄色灯光在头顶照着，大家都没说话，在等人，也在思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外终于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俞梅和小苗走了进来。
俞梅依然是一身白大褂，可是上面沾上了不少来不及擦去的血迹，拿下口罩，露出的脸色和身上的大褂一样苍白。
天翼给俞梅倒了杯水，俞梅拿下手套，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似乎不够，天翼又给她倒了一杯，俞梅二话不说，拿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众人皆可以看到俞梅的手上也沾上了不少的血迹。大家想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地看着俞梅一杯接一杯地灌水。
小苗早已端来一盆水要让俞梅洗洗手，可是俞梅还是没有反应。
“对不起，”终于，俞梅开口了。
“一个抢救无效，一个伤势过重，我已经，已经给他做了，左手的，截肢手术。”俞梅的声音带着哽咽，一手接过小苗递来的毛巾，摁在眼睛上以阻挡控制不住的泪水。
闻言，屋里的气氛愈加沉闷。
罗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内心复杂的心情。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已是眼眶泛红，他拼命地睁大眼睛，可豆大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他忍着不用手去擦。富贵一肚子气，双手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一句‘吗了个八子’（你们懂的，否则被屏蔽）道出了他内心的各种气愤。天翼也是一脸隐忍的神色，但他还是紧紧握住俞梅的另一只手，给她力量。
原来在今天下午，叛徒胡国成就带着群日本兵到处扫荡，因为内部出了叛徒，所以城里的地下党组织受到重创，为了掩护其他同志，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老李，和另外两个党员同小日本交了火，都有负伤。
“牺牲的，是哪位同志？”半响，老李缓缓地问。
见俞梅没有回答，小苗就接口，“段医生帮他擦了脸，是一个年龄还很小的战士，眉清目秀的，长的，长的可像我弟弟了。”小苗说到最后，也说不下去了。
“是小吴，今年十九岁，上个月才入的党。”老李讲完，屋里更是沉寂得可怕。
俞梅拿下捂在眼睛上的毛巾，深吸了一口气，“罗斌同志，开始吧。”
“这个，胡国成，这个，青木顺，”两张照片早已被摆在桌上，“是我们的目标，胡国成，是个叛徒，中国人的败类，我不多说他，一有机会就直接送他下地狱。青木顺，之前跟大家介绍过了，日本华北方面军第20师第三团团长，土肥原的得意门生，虽然只是任日本华北方面军第20师第三团团长，但是他对日本军队的重要性，远远不止一个团长那么大。此人狡猾，阴险，深谙军事之道，在他进入县城之前，我军多次派人进行刺杀，都没有成功。”
大家静静地听着，也努力记住罗斌说的每一句话。
“胡老贼现在就在鬼子据点里窝着，这个青木顺，恐怕还要费点力气才能挖出来。我们这次任务，不止靠武力，更多的还有智慧，去和敌人周旋。下面让老李跟大家讲一下我们的计划，老李一直呆在城里，对城里的状况要比我们更加了解。”说着，罗斌拍了拍老李。
“我们这次的刺杀任务，第一步，就是用不同的身份混进城里，在城里住下，收集情报，伺机行动。日本兵已经对城里的百姓进行了一次审查，所以我们的身份不仅要有根有据，也要有讲究，如何和县城里面的高层人员打交道，如何和县城里的贩夫走卒打交道。”
“老李，你们是不是有计划了。”天翼问。
老李点点头，“县城里有户大户人家，姓顾。他们家那个顾三小姐在外求学，十几年不曾回家，听说最近要回来。而碰巧，我们的战士前些日子在离城四十里的地方救下了一个被土匪绑了的小姐，一问，正是咱县城里的那位顾三小姐。顾家是大户人家，在城里的地位很高，如果顾三小姐是我们的人，那么，这个身份，就是个很好的身份。”
“第五，”俞梅转过头看着天翼，嘴角边带着笑意，“第五，一般人家养不出顾三小姐这样的女儿，一般人家，也养不出我这样的女儿。”
天翼很想搬块石头砸砸自己的脑袋，俞梅竟然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
“可是你不能开枪，这很危险。”天翼静下心来，他不能因为她是俞梅，就破坏计划，虽然他知道，俞梅可能是目前假冒顾三小姐最合适的人选。
“老李，顾三小姐会开枪吗？”俞梅转过头去，歪着头问老李。
老李一愣，仔细想想，“顾三小姐，好像不会开枪。”
俞梅又转头，看着天翼挑了挑眉毛，一副‘你看’的表情，天翼无奈。
“你会很危险的。”
“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很危险。”
讨论最终通过俞梅假冒顾三小姐，而小苗就假扮她的丫鬟，配合她的行动。此外罗斌顾婷文渊，跟着老李回城，重组地下党联络站，天翼和富贵带着部队，留在原地接应，找到合适的身份随时进城接应。
“天翼，你留下来一下，哥有话说。”众人都走了，俞梅和小苗接着去照看病人，而天翼被罗斌留了下来。
天翼不知何事，只是乖乖顺从。
“恭喜你。”罗斌突然开口，没由来的一句让天翼摸不着头脑。
“你和俞梅的结婚报告，组织已经批准了。”
“真的？！”天翼兴奋地跳了起来，眼里满是狂喜，而后却渐渐沉默，慢慢坐了下来。
“哥，这件事，俞梅知道吗？”
罗斌看着天翼，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那，先别告诉她成吗？”
“为什么？”罗斌面无表情地问。
天翼深吸了一口气，“任务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任务，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很轻松，但是我知道没那么简单。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俞梅，就不用背着个方天翼的妻子的包袱，给我守寡了。”
啪，罗斌一个巴掌打在天翼脑瓜子上。
“你小子，平时不是都把脑袋拴裤腰带上面吗？这回说的是什么屁话，怎么，怕死啊？”
“不是，哥，我，我一想到我有妻子，有儿子，有责任，我不是就得更惜命嘛。”
“知道你有妻子有儿子有责任就好，天翼啊，我可以不告诉她你们的结婚报告批准了，但是，你得把人家当妻子一样照顾吧。”
“这没问题，我一直就把梅当爱人看待，当媳妇照顾。”天翼嘿嘿地笑。
“去去去，赶紧滚回去，别在这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罗斌没好气地说。
天翼嘿嘿笑着，几乎是蹦着出了罗斌的房间，看着天翼的背影，罗斌突然想到下午俞梅来找他时，两人之间的对话。
“俞梅同志，找我有事儿？”
俞梅点了点头，“听小苗说，组织已经批准了我，我和天翼的结婚报告？”罗斌闻言点点头。
“能不能，先别告诉天翼？”
“为什么？”罗斌大为不解。“你们俩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我都看着，别说你俩，大伙盼这天也盼了好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罗斌同志，这次的任务，你没说，但是我知道凶多吉少，否则组织不会派你过来。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如果我没有上一次命大，那至少，没有妻子这个包袱，天翼会好过点。”
“俞梅啊俞梅，我说你这是聪明呢还是糊涂呢，天翼是这结婚报告批准后才对你好的吗？才把你当妻子的吗？你忘记他以为你死的时候，给你立的那块墓碑吗？好好活着，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为了天翼，为了墨飞，好好活着。明白吗？”
俞梅听了罗斌的话，眼眶有些泛红。
“是，我知道了，罗斌同志。”
“唉，这报告都批准了，你还不改口啊，弟妹。”罗斌笑着看着俞梅。
俞梅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哥……”
十四（上）
刚搞定手上伤兵的俞梅走出病房，就看到富贵和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院落里等她。
“俞姑娘，这就是那个顾三小姐，斌哥让我一早把人接过来，说让你先和她聊聊。”富贵一面跟俞梅介绍，一面回头跟那个年轻女子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俞梅同志。”
“你好，我叫顾佩云，叫我佩云就可以了。”那个年轻女子的笑容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朝气，眼神清澈明亮，让人觉得坦坦荡荡的。
俞梅握住佩云伸来的手，说：“你好，叫我俞梅就可以了。”
富贵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不好再待下去，就跟俞梅和佩云告辞准备离开，哪知刚一转身，他脚底一绊，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佩云没忍住，下意识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富贵一窘，尴尬万分。
“富贵兄弟，你没事儿吧，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俞梅奇怪地看着富贵。
“没，没事，不麻烦俞姑娘了。”富贵一听连忙摆手。
“哦，那你多注意休息啊。”俞梅还是不放心地交代。
富贵连连点头称是，在俞梅疑惑的眼光中和佩云忍不住的笑意中落荒而逃。
俞梅拉着佩云坐在树下的小椅子上，经过一个上午的交谈，佩云细细地跟俞梅交代了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各种关系。拿着最近一次寄给自己的全家福，佩云向俞梅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成员，父母都已过世，她这一辈的，上面还有两个姐姐，顾佩华，顾佩琴，不过都已经出嫁了，也很少回到顾府。顾府现在就顾太爷当家，也就是佩云的爷爷。家里虽然有管家，丫鬟好几十口人，但是只有奶妈张嫂和佩云比较亲，其余的人，只知道顾家有三小姐，其他都一无所知。佩云的小提琴是小时候家里一个洋人乐师教的，琴也是他送的，后来留学就一并带出去了。
俞梅听的很仔细，也一边注意观察佩云的一下小动作，比如说话的时候喜欢把两手放在腿上，两手食指相对地绕圈圈。
“佩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同意这个计划，还这么配合我们？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在欺骗你的家人吗？”对于佩云的态度，虽然俞梅没有多想什么，但是好奇还是有的。
“老实说，这么帮你们，我心里确实有负罪感的。但我不是傻子，不是是非不分的小丫头，日本人侵略我们的土地，我作为中国人，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我只恨自己能力不够，还要你们冒险出面。只要是保家卫国，我能做的，就算对你们只有一丁半点的帮助，我也会做的。”佩云看着俞梅，一脸的坚毅。
“佩云，你让我很惊讶，我看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胸襟，不愧是巾帼英雄啊。”俞梅笑着说，眼里满是赞赏。
“我从小就是看花木兰的故事长大的，谁说女子不如儿郎。不过要说到巾帼英雄，你和顾教官才是，我一路上听了王大哥跟我说的你们的故事，那才真真叫我佩服呢。”佩云说着，激动地握着俞梅的手。
俞梅也笑着握着佩云的手，两人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晚饭时间。
“快来尝尝我做的特色小面哦。”佩云端着一锅还冒着热气的面条急匆匆地跑来，嘭一声放在桌上。罗斌、天翼、俞梅、文渊、顾婷、富贵等一溜坐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想尝尝佩云夸了一下午的，她的‘特色小面’。
“梅姐，你也赶紧尝尝，”佩云现在和大家的关系都很熟了，也跟着顾婷喊俞梅梅姐。“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面了，等你去了我家，哦不，等你回了你家，张嫂一定会给你煮个一大盆的，你赶紧先来尝尝味道先。”说着给俞梅和众人都盛了一大碗。
“嗯嗯嗯，好吃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了。”富贵大口地吃面，还不忘了称赞，别人还没动筷呢，他大半碗就下肚了。
众人尝了之后也不断称赞这面好吃。
“再好吃也没有我媳妇儿的面好吃。”天翼悄悄地在俞梅耳边小声地说。
俞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端起碗来吃面。
突然，俞梅砰地放下碗，嘴里都是面，却没有嚼。她瞪着眼睛看着佩云，眉头锁的紧紧的。众人不解。
俞梅捂着嘴跑了出去，众人就听见她哇哇大吐的声音，天翼急忙跑出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俞梅白着脸进来。（在这里想多的同志们自觉回帖，说自己想多了，哈哈）
“梅，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天翼紧张地问。
俞梅摇摇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才喘过气来问佩云，“你这面，都参了什么佐料啊？”
佩云也很奇怪，“能加什么呀，就面条啊葱姜蒜啊……”
“姜……”俞梅快无语了，她从小就不爱吃姜，连姜味也闻不得，吃了就吐。
“梅姐，你不敢吃姜吗？那怎么办，我，我从小就喜欢吃姜，张嫂给我做的菜里面都有姜啊。”佩云无措地说。
俞梅只觉得两眼发昏，佩云的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成为顾三小姐后要天天吃姜吗？天翼眼疾手快，扶着就要虚脱的俞梅坐在椅子上。
“这什么情况啊，怎么办？”顾婷看着俞梅着急地问。
“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就得进城？”天翼看着罗斌。
“五天。”
听了罗斌的话，俞梅深吸了一口气，说，“那我从明天开始，吃姜。”
“可以吗？”天翼皱着眉头问。
“习惯成自然，小时候我爹惯着我，不吃就不吃。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俞梅无奈地说。
天翼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拍拍俞梅的肩膀。
佩云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看看天翼再看看俞梅，从上午到现在，还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俞梅和天翼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梅姐，”俞梅闻言看向佩云，只见佩云看看天翼，又看看她，嘴里却说了一个词。
“Boyfriend？”
俞梅一愣，又回头看看天翼，轻轻地摇了摇头。
“husba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