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狱的黑暗驱散她的圣光,玷污她的六翼,侵噬她的圣体。她接受了这一切屈辱,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背负六翼,重返天堂。
那是她心里最深处的嘶吼:
“我要背负六翼,总有一天,带着耶和华赐予我的权力,重返天堂。那时,毕将是圣子坠入人间,耶和华遭受地狱之火之时!”
而她,就是我现在的主人,瑾洛。
我猜:我的主人她一定是在审判之裁上发现了什么,或许她看到了有关她之前的记忆。看到主人眉头紧锁的样子,还真是可爱。我在想,为什么这次主人不将她看到的事情告诉给我呢?
主人一副犯错误的样子呆坐着,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化着,好像在做很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想,主人她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独自一人去调查。
“主人,您怎么了?”
这一句倒是问得她有些心虚了。我发现,主人那美丽的金瞳,海水暗涌,就像是要地震的前兆。这是不安。看,她慌张的样子多可爱。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深夜,主人果然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好像是一只刚出笼的小鸟,终于投入了渴望已久的天空的怀抱。这个形容是不是有点…呵呵。主人她跑得很快。
看她奔跑在夜幕下,像一只敏捷的黑猫。跑得很快,却不失高贵与优雅她,真不愧是我认识的路西法,即便是变成了平凡。
当她来到校园,正在愁恼怎么进去时,门缓缓开了。我看到了她吃惊的表情,然而,更加吃惊的是我。难道,那属于路西法的力量恢复了?仅凭念力就可以打开门了?
我抬头,审判之裁上,右侧的神临之花,绽放的很美。
于是,我决定,捉弄一下我的主人。
“主人,想外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浮俄维尔...我...”
“哎呀,主人您还真是有够狼狈的。居然没有换好衣服。难道您忘记了我告诉给您的睡衣是在睡觉时穿的吗?”
“对不起浮俄维尔...我不应该背着你跑出来...我只想...只想自己弄清楚...”
主人紧张的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她轻轻的靠在我的胸膛上。她被我捂住眼睛,所以她看不见。我拥着她,感觉,她就是晶莹易碎的水晶,想让人保护在羽翼之下。
“您不必自责,我也没有怪您的意思。”
是的,我又怎么会怪她?她是主人,她是路西法,那个我最在乎的,圣光六翼炽天使。
而此时,神临之花的光芒照亮了沉寂的夜空。就快苏醒了…苏醒时,神临之花,圣光普照大地,一切邪恶均将不复存在。
“只要您答应我,我没要您睁开眼睛,您不会睁开就好。我亲爱的路西法。”
危险已经逼近,神临绽放之时,我猜到,今晚比莉芙一定会来。我看着怀中早已闭上眼睛的主人,微笑。
我怎么会让你遇到危险呢?路西法…你现在是那样的脆弱。
当然,比莉芙来了。我能感觉到她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了。只可惜,她引以为豪的诚实之瞳却没有认出——路西法。
接近于完全赤【裸】挑衅的对话,激起了各自心中的怒火。声明一点,我没有怒火。我让主人闭眼向后退直到看到她靠在那棵树上。转身,看向比莉芙,看着她飘舞的长发,看着她美丽的面庞,看着她光华流转的灰瞳。我淡淡的微笑,今天她美得那么不真实。这还是诚实之徒——比莉芙么?
果然还是主人更加美丽。
无论比莉芙再怎么强大,只要主人与审判之裁在一起,她是根本伤害不到主人的。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去对付比莉芙。
在主人靠在审判之裁的瞬间,神临之花的光芒顺着树干缓缓向下,流入了主人的体内。我隐约的看见,主人的背后出现透明的金色六翼。
要苏醒了么?
我看到比莉芙正在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感到她内心的欲望蠢蠢欲动。她一脸邪恶的微笑,说实话真让人作呕。感到对方强大的气势我不得不收敛,淡定变得紧张。
“变强了呢。”
我讥笑了一句,然后蓝色的眼眸光华流转。
……
打斗什么的,我记不清了,也不想记得。总之是被比莉芙银色的匕首刺入前胸,自己狼狈的咳出鲜血,又流出了很多。糟糕,这件衣服是不能要了。
我见比莉芙慢慢靠近主人,我望向她:那单纯美丽的面孔此时竟有些恐慌,那只金瞳仍紧紧的闭着。我见到神临之花的最后一丝光华流入主人的体内,她背后彻底张开闪烁着圣光金芒的六翼。我知道,神临已经苏醒…
“主人…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我微笑又挂在了嘴边,看着比莉芙的背影,我嘲笑她的命运。
在她金瞳睁开的瞬间,审判之裁同她一起爆发强烈的光华。光芒大盛,把这漆黑的夜晚照的如同白昼。我看着她唤醒神临,被金芒簇拥,让我想起了多年之前还在天堂的她…
光芒愈加刺眼,我闭了双眼。听到比莉芙近乎疯狂的吼叫声与主人的声音。
“唤汝之名讳,神临之时,是汝毁灭之时。诚实之徒,Believe,比莉芙,听从神临裁决!”
比莉芙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又是一种完全扭曲的声音。让人听起来略感恐怖。
待我睁开眼时,比莉芙因为受不了强大裁决力量的神临之瞳,而被解体碎成粉末。主人也因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巨大的力量而靠在审判之裁上,昏睡了。
我慢慢的走到主人身边,将她抱起,回去了……
我听到浮俄维尔叙述完,觉得又惊讶又害怕。没想到那天逃跑的事他全部知道。我感觉,我是那样对不起浮俄维尔,我上前问他:
“还疼么?”
我知道他不疼,他是那样厉害,这点儿,又算的了什么?我看着他那如海般蔚蓝的眼睛,看着他那幽深的湖水,看着他平静的湖面。他轻轻一笑,然后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俯身在我耳边说:
“很疼。”
他在我耳边呼出热气,温度很高,弄得我感到痒。但,又像是在亲吻我的右耳。
“今天的一切,您只会记得一件…”
他对我微笑着,然后亲吻我的脸颊。
“您是路西法。”
仿佛那一个吻变得绵长,仿佛他的话语变得悠长。逐渐,黑暗来袭,我在黑暗中奔跑着,摔倒了,就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