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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菲琳，怎么会是癌症？天祥上个月才膝盖痛的啊！真的就是上个月啊！为什么这么快就是晚期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恬欣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菲琳抱住止不住眼泪的恬欣，“恬欣，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晚期也是有治愈的希望，不是吗？”
恬欣在菲琳的怀里泣不成声，嘴里念着细碎的话语，可是夹杂了浓厚的哽咽，菲琳听了好久才听清恬欣的话。
“菲琳，我怕..我好怕...” 害怕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人就这样生死两隔。害怕将来的日子没有他。害怕面对到处都有他气息的地方可是身边再也没有那个他！
旁边的老鸟看见抱成一团哭个不停的两个人，用力擦掉自己的眼泪，回过头隔着玻璃看着加护病房里的徐天祥。一定要好起来！
徐天祥的父母在第三天的时候停止了他们的旅行，赶到了医院。或许是跳舞的人心境总是会比别人开一些，他们没有哭泣没有撕心裂肺的在病床前声嘶力竭。徐妈妈抚摸着儿子削瘦的脸颊，轻轻告诉他“这次在旅行中看到了很独特的地方舞蹈，下次放给你看。”徐爸爸在病房外面静静听完医生的叙述，看到身旁的恬欣。走过去诚挚的说“恬欣，伯父真的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谢谢你陪在天祥身边，谢谢你不离不弃。”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徐天祥的精神明显虚弱了很多，人也越来越瘦了，膝盖总是会在午夜疼痛的难以忍受。第一次做完放射性治疗的时候，徐天祥的脸色苍白的要滴出血，但是这个眉眼清秀的男孩还是在醒来后绽放微笑，告诉每个人“我很好。”他醒的时候嘴角都带着平和的笑容，笑着用手指抹去恬欣的眼泪，笑着承受每天大剂量的打针与挂水，笑着看自己每天的病情报告，即使那上面的消息并不好。
恬欣只在徐天祥面前哭过一次，再后来，每次流泪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在楼道或者卫生间哭泣。因为那唯一一次的哭泣，她看见徐天祥虽然微笑的给她拭去了眼泪，但是眼底的悲伤却分外的清晰。他就是不愿意看见别人为他悲伤才会在知道病情的时候选择默默忍受，独自承担。
老鸟和医生沟通之后，和李熏每天早上4点起来轮流给徐天祥做特制的早餐。虽然两个人开的小饭店生意红火，但是他们宁愿中午少做几桌生意，也一定要挤出40分钟给徐天祥做午餐，送去医院。看着徐天祥日益减少的饭量，他们忍不住的开始愤恨这个瞎了眼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努力认真生活的好人。
雷公在这个月加入了上海电视台，作为翻译顾问，意外的和张毅越来越合拍。在听老鸟说徐天祥的病情时，是张毅踩了120码的法拉利带他冲向了医院。雷公来的时候，徐天祥正在昏睡中，看着身上插了好多管子的徐天祥，雷公心里涌起的热烈情感让他忍不住的在走廊上脱下西装外套狠狠摔在走廊上。张毅虽然不认识徐天祥，但是看着孱弱的徐天祥，他的表情也十分凝重。当天晚上，安顿好喝的烂醉的雷公，张毅一个人开始翻电话薄，找医生帮忙。之后，他更是帮忙来照顾徐天祥，安排他转到上海最好的医院来治疗。空暇的时候和雷公，菲琳一起在国外的医学论坛上关注关于骨癌的最新医学报告，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国外的治疗机构。徐天祥很感动张毅的行为，每次看到张毅穿着显眼的桃红色衬衫进入白茫茫的病房，他会微笑的喊一声“张毅哥”。感谢遇到这样一个人。
菲琳每隔一天都会来到医院照顾徐天祥。她和恬欣轮班，一人照顾一天，因为恬欣还要忙着舞蹈学校的事宜。轮到她的日子，菲琳会在床边和徐天祥聊着那些过去的日子。聊高中的生活，聊那个叫夏夜的独特女子，聊恬欣和他的爱情，聊石延枫和她的生活。可是徐天祥的身体虚弱的太快，每天昏睡的时间都会比前一天要长，讲话也越来越吃力了。每次看着徐天祥闭上眼睛的时候，菲琳都会害怕这个比纸还薄的男孩就要这样睡一辈子了。
石延枫这大半个月在做空中飞人，美国上海两边跑。上市带来的巨大工作量，即使在Ada和武历平已经帮忙分担了很多的情况下也依旧折磨人。石延枫来过三次医院，第一次探望徐天祥结束出来的时候，石延枫和老鸟在楼道里抽了三支烟。石延枫无法相信身边的朋友就这样迈向死亡。记得这个男生是班上除了自己之外唯一懂舞蹈的人，他在被拖把袢了一下之后可以用探戈的舞步化险为夷。石延枫一直以为三年八班的每个人可以就这样慢慢的长大，就这样彼此祝福彼此支持的走到白发苍苍，然后聚在一起共同回想年少岁月。在心里已经把三年八班的人当作了亲密的朋友甚至是另一种意义的家人，没有想到会有人提前离开并且以后永久缺席。
武历平和吴丹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加快速度赶着手头的事情，在下班后马不停蹄的到了医院。吴丹丹尽最大努力在进病房之前把眼泪逼回了眼睛。她走到床边，看见徐天祥的笑容，自己慢慢也扯开嘴角微笑，朝着徐天祥伸出手，对他说“你好，生病的徐天祥同学。很高兴认识你，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当初在我转学来的时候围在我桌子前好奇的打量我的那个健康活泼的徐天祥。所以，徐天祥，你告诉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徐天祥点点头，握住吴丹丹的手，“我一定会的。为了三年八班的每个人，我一定会的。”武历平拍拍徐天祥的肩膀，眼圈微红，“以后，一起打球。赶紧好起来！”
没有告诉其他人徐天祥的病情，徐天祥不希望更多的人为他担心，他想要那个健康开朗的形象留在大家的心中。思考再三，也没有告诉古越涛，这个恩师。古老师依旧带着高三的班级，现在是关键时刻，一定很忙很累。和裴佩老师也有了爱情的结晶，初为人父的喜悦不应该被自己打搅。
在浓重的悲愁笼罩下，春节来临了。
【29】
石延枫今天没有回到他和菲琳的家，而是在石家的别墅睡下，因为石家的掌门人石老爷子来到了上海，也决定在这过春节。石延枫结束了工作直接回到了石家别墅。
晚餐时间。
石延枫揉着有点疼的胃，强打着精神听石老的话。最近昏天黑地的忙碌，菲琳也一门心思在徐天祥的病情上，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在8点以后，所以石延枫不吃晚餐的坏毛病就这样嚣张的继续着。
“小枫，上次的绯闻事件倒是提醒了爷爷一件事。”
“爷爷，请说。”
“虽然你还年轻，25岁，但是也是时候该找一个女朋友了。你爸在26岁的时候可就娶了你母亲..”
石延枫听出了一点苗头，但是又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好的时机向爷爷介绍菲琳。只能含糊的达到“爷爷，这段时间石氏的上市非常的紧张，我想忙完了这个事再.....嗯，再忙自己的事。”
石老点点头，确实现在石氏在很关键的时候，呷了一口茶，“小枫，过几天春节了，等大年初五左右我想搞个聚会，毕竟很久没回来了，有那么多个老朋友该见见。”
石延枫想了下，“那就在家办吧。我会让lemo 把这事放入日程的。爷爷你放心。”
石老看着眼前的孙子愈发的满意。优秀，能干，俊俏。石老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石延枫，“这是贺老爷子的孙女，今年24，很优秀的姑娘，用6年时间就修完了本科和硕士的所有课程，并且拿到了传媒与经济管理的双学位，今年回国来发展。明天下午我和贺老爷子还有这姑娘会去公司转转。”
石延枫拿过照片，淡淡扫一眼。心里咀嚼着爷爷的话，是相亲了吧。政治婚姻，逃不过的。
“小枫，眉头怎么皱这么紧？贺小姐的容貌入不了你的眼？”
“啊，不是的，爷爷，我可能刚才饭吃的有点快，胃不大舒服。先进房间了。您慢用。”石延枫恭谨的离开。
进了房间，揉着胃倒在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和武历平开了视频小短会。
“这两天要把春节前的扫尾工作结束，法务部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要和美国方面再开次会具体讨论下细节。”
“视频会议吧。还有三天春节，时间很紧。明天下午贺总会来公司，你接待下吧..”
“贺总？传媒大亨贺德辉？”
“嗯。还有他孙女以及我爷爷，他们一起来。”
“为什么我接待？”
“唉...”
“还能有什么，遭遇政治相亲了呗。”吴丹丹的身影闪现在武历平后面。
石延枫点点头。
武历平摸着下巴想了会“可以，到时候你开会，我来负责这事。但是挡的了一回挡不了10回啊。”
“先把明天过掉。我会找机会跟爷爷介绍菲琳的。”
武历平大叹一声“家家果真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对了，刚才说的视频会议，我想起了一个事。”
“什么事？”
武历平拉过吴丹丹，“让丹丹跟你说，石延枫，暴风雨要来了。”
........
关闭视频会议。石延枫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里又过了遍吴丹丹的话，眼底变化万端。暴风雨，真的，快要到了。
菲琳来电。
“在干嘛呢？”菲琳略微疲惫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吃完饭在休息。你今天又累着了？”
“嗯。今天去孤儿院看了下爱婷和爱珍，带她们玩了一个下午。”
石延枫不讲话了，他知道菲琳很喜欢那两个小孩子，但是又要和张毅扯上点关系，他就觉得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又吃飞醋？”菲琳的心情似乎还可以，能听到一丝笑声。从电视台的事再到徐天祥的病，菲琳已经很久没有轻松的笑了。
“我和两个孩子争什么。”石延枫尽量让自己不舒服的情绪过掉，他不想让菲琳的好心情消失。
“枫，我觉得卧室里的灯有点亮，想明天找人来换一下......”听着菲琳在电话那头慢慢絮叨着家里的琐事，石延枫觉得此刻的菲琳好像已经和他结婚了似的。
就这样随意的聊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挂了电话，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石氏。
武历平看了眼站在石老贺老旁边的女孩，很娇小可爱，挺有灵气的。不同于菲琳的清雅，Ada的美艳，这个女孩像高中生，稚气未脱的感觉。她站在两个老人中间，不时的说着俏皮话惹的老人们笑个不停，看得出来是个挺好的姑娘，但实在是和石延枫不般配啊！
“小枫在开会？”石老看不见孙子略微有点不高兴。
“是的。美国方面临时有些细节要讨论，所以正在开视频会议。”武历平很完美的帮石延枫圆谎。
“石老啊，年轻人忙工作是好事啊！我们就自己逛逛吧。”贺老倒是不介意石延枫的缺席。
“石爷爷，你带我们参观下你的城堡吧！”女孩撒娇的拉着石老往前走。
“城堡？哈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把石氏形容成这样！好，爷爷带你去看。”石老被逗的眉开眼笑。但是他不忘转身对武历平道“武律师，麻烦你让小枫开完会来找我们。”
武历平恭敬的答应。然后目送3位离开，长舒一口气，但是总感觉石老似乎明白石延枫故意缺席。他转身走到对面虚掩着门的茶水间，石延枫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听到了刚才的一切。
“瞒过你爷爷了吗？”
“肯定没有。”石延枫笃定的摇摇手指。他爷爷是什么角色？精明一世，瞒过他是不可能的事，看来今天晚上回家要准备好爷爷的审问了。
“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需要从长计议。”
武历平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微微叹息的说道“一山不容二虎。”
“尤其还是母老虎。”石延枫补上了后面一句。两个人都笑了，但是脑子里的弦却要变得更加紧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