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墓地的空气就是这样森冷的让人窒息,云雀一个人靠在墓碑上,听着遥远的哭声,整个墓地弥漫着一种悲哀的气息。云雀从来没有一个人呼吸过这样的空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十天前泽田在电话里声音低沉地告诉他,骸死了。淡淡地应了一句,没有悲伤,没有遗憾,没有失望,他甚至连骸的葬礼都没有去。
为什么来这里?云雀不知道。墓地看守的老头已经睡了,除了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哭声,云雀听不见任何其他的声响。
这里的亡魂大概是孤独的,因为这里是离城市最远的一个墓地。泽田知道骸生前的恩怨太多,怕仇家寻上门来,所以把他安葬在了这里。
一直到骸死了,云雀还在想,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的笑容能够一直这样停留着。那个家伙,要是永远长眠在这里的话,会不会孤独呢?云雀看着苍茫的夜色,突然想问。
活着的人,终究还是不能被逝去的回忆牵绊。泽田再怎么悲伤,都总有一天会振作起来,试着去忘记他,库洛姆也是,终有一天他会变成孤独一人。云雀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他自己也很讶异自己竟然在心里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云雀从来没有去了解过骸喝不喝酒,他问也没问,就从衣服里掏出一瓶酒,把瓶肚砸在墓碑上。
清脆的响声,然后云雀默默地看着酒水顺着墓碑流下来,滴在土壤里,在分不清颜色的黑夜里,云雀觉得那酒水像极了血,但是却冰冷得暖和不了一寸肌肤。
大概他们都是这样冷血的人吧。
云雀想起来六道骸的口头禅,想起每次听到那句话的不屑,但是他不会再说那句话了,因为最多也只有六道轮回,他不会再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云雀讨厌回忆,但他突然想去想想那个人,那个永远挂着虚伪的笑容,但是却是这样的与自己相像的人。墓地旁边的樱花树被风吹得一阵颤抖,没有樱花落下来,现在是寒冷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