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包菜吧 关注:75贴子:1,901

回复:凤于九天27BY风弄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鸣王,请畅所欲言。」
  凤鸣却摆了摆手,用双方谈判似的口气问,「在深入讨论之前,我再次确定一下。大王之前说的,放宽条件,在游戏中假设昭北一年之前已经知道离国大军要进行攻击,而且还事先知道离国大军前行路线。这件事,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
  「那么,昭北有一年的时间做备战准备了?」
  若言矜持自负地把头轻轻一点,示意确实如此。
  最开始放宽条件,并不是真的想和凤鸣讨论军事,而是为了诱哄凤鸣和自己闲聊亲近,好借此突破凤鸣心房。
  但现在,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若言隐约预感到,凤鸣将以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方式,在这个游戏中,带给自己最惬意酣畅的惊喜。
  看见若言点头,凤鸣开始用力转他的小脑袋瓜。
  「先说天时和地利。昭北在这场战争里,占了绝对的天时和地利。」有了以孟子军事思路为方向的切入点,凤鸣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到一点前景了,语气比刚才的搪塞胡扯从容了很多,「战场在昭北境内,昭北熟悉当地的季节气候,这就是天时。昭北同时也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例如城郭、河流、田野、树林,哪里可以藏兵,哪里可以伏击,昭北军都十分清楚。而离国大军千里迢迢越过繁佳,去打昭北,这是劳师远征,没有天时,也没有地利。」
  若言微微一笑,「鸣王虽然想得有点道理,但却过于夸大。以昭北那一点弱兵,就算让他们伏击我大军,又能占什么便宜?十万大军,并不会因为一点埋伏就全军覆没。」
  「大王稍安勿躁,我还没有说完。」凤鸣道,「我已经说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者之中最重要的是人和。其实离国输了天时、地利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失了人和。」
  「人和?」
  「正是!」凤鸣清朗的声音稍微提高一点,「大王不要忘记,离国是怎么得到繁佳这个邻国的千里江山的。繁佳王族又是怎么惨死的。连繁佳王族里唯一幸存的三公主,最后都和博间王子博陵一起,在大王突袭容恬的秘密营地时,死于大王手下。这笔血债,有几个繁佳人会忘记呢?昭北人看着繁佳的例子,对离国会留下什么印象呢?」
  若言冷冷道,「记住又如何?繁佳各处都有本王兵马,任何人稍有异动,就是死路一条。」
  凤鸣啪地一下,把两只手掌在空中一拍,叫道,「就是这样!你离国兵力再多,东派一点,西派一点,国内还剩多少呢?趁你国内防守空虚,我就叫容恬攻你老巢啦!」
  正兴高采烈,若言眸光簌地射过来,箭一样刺得他浑身透凉。
  凤鸣如被泼了一桶冰水,赶紧收敛得意之色,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33楼2012-01-06 22:17
回复
    若言终于有点明白,这看起来俊朗诱人,单纯活泼的小家伙,凭什么能把整个同国闹得天翻地覆了。
      若言冷笑道,「就算繁佳有几个不怕死的蠢材,敢和昭北暗中勾结作乱,难道本王驻扎在繁佳的大军只是摆设?」
      「只要让繁佳牵制离国可外派的兵力,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从昭北到繁佳,这就叫完成战场的初步转移。」凤鸣抿着双唇,微微一笑,自信的眸子,惊心动魄的诱人。
      看得若言心脏一跳。
      「现在,让我们再来详细地说一下这个为时一年的作战计划。」凤鸣主动道,「最开始,把昭北王族财富通通拿出来,投资繁佳的反抗势力,同时鼓舞昭北士气。这一年内,繁佳那里给离国制造重重问题,让离国大军焦头烂额,而昭北却有时间日夜操练备战。」
      「那么一年后呢?」
      「一年后,由繁佳反抗势力在一定时间内制造种种骚乱,缠住当地驻守的离国兵力。」
      「本王还有十万大军,依然还是可以直入昭北。」
      「我已经知道你的大军路线,一路上给你来个坚壁清野,有林烧林,有田烧田,有草烧草,让你士兵马畜无法得到一颗粮草。」
      若言心里一沉。
      这是非常要命的一招。尤其是凤鸣在此之前,就已经提出了倾整个昭北王族之财富,支持繁佳人作乱。
      在真实发生过的侵占昭北的过程中,离国大军推进得非常顺利。他们的粮草主要通过两方面获得,一个是附属国繁佳提供,另一个则是在行军途中就地收集抢掠。
      如果昭北真的不顾一切,坚壁清野,而繁佳又动荡不安,如何保证大军的粮草供应?
      任何带过兵的人都知道,十万大军可不是十个人,缺粮一日都是非常可怕的事。
      「那么,本王就从离国运粮草过来补给。」
      「从离国到繁佳,再从繁佳到昭北,这可是一条漫长的粮草道。」
      「离国力量强大,要建立一条这样的粮草道,完全可以做到。而且,」若言胸有成竹,低声道,「本王可以保证,本王派去负责粮草道的将军,必有能力对付你所说的繁佳那些不怕死的蠢材,让他们来一个,死一个。他们如果想破坏本王大军的粮草线,那是痴心妄想。」
      凤鸣咦了一声,「这么说,大王派出的,一定是大王手底下极有能力的大将了?」
      不知道为什么,凤鸣的脑海里,忽然冒出玉树临风,给人第一印象极佳,但是心狠手辣的余浪。
      若言不答反问:「到了此时,鸣王还有什么招数未使出来呢?」
      凤鸣笑笑,挥了挥袖子,「事情已经差不多了。繁佳的守军被牵制,离国建立一条漫长的粮草道,还要派出得力大将负责,离国国内兵力进一步削弱。」
      凤鸣顿了一下。
      「搞定前面这些铺垫,到时候就该联络盟友了。嗯,我先送一封信给博间,请博间王出兵攻打离国边境的城市天隐。」凤鸣伸个懒腰。
      若言一哂,「博间王贪生怕死,恨不得讨好离国,怎么敢发兵攻打离国的城市?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凤鸣说,「博间王再贪生怕死,也不会忘记是大王你杀了他的博陵王子,杀子之恨是可以轻易抹杀的吗?而且,他也不会忘记当年妙光公主许诺嫁给博间太子,后来又悍然食言,以势压人。博间被离国羞辱已久,有机会他怎么会不想报复?从前他只是不敢罢了。现在一旦知道离国国力空虚,很可能会想尝试一下复仇的激情。再说了,离国连远在千里之外的昭北都要侵犯,迟早不会放过就在隔壁的博间,博间王不会傻到看不穿这一点……」
      若言截断他的话,以一副让着他的口气笑道,「好吧,就当你写了一封信,真的怂恿了博间攻打天隐,那又如何?天隐只是区区边境小城。」
      「既然是区区边境小城,大王就会拱手让给博间吗?」
      「绝对不会,」若言道,「本王会叫离国精锐让博间王好好尝到后悔的滋味。」
      「那就是会派兵对付博间了?」
      若言狡黠地一笑,「鸣王放心,本王绝不会为此调回已经派去昭北的大军。凭博间那种不成材的军队,本王只要调动东边境上的守军,就可以应付。」
      凤鸣还他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他唠唠叨叨这么久,正是为了让若言在毫无防备下认同一些若言觉得毫不在意的战争条件。
      例如怂恿博间王发兵这件事,要真正做到确实不容易,博间王实在太没用,没胆了。但就是因为若言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果,点头认可了这种可能性,也就是让自己又占了一点战略上的便宜。
    


    35楼2012-01-06 22:18
    回复

        「就是梅江!」凤鸣意气风发,伸出指头,指着地图上那条蜿蜒的阿曼江著名的支流,「这是离军撤离昭北的必经之处,在这里伏击士气低落的离国大军,简直是最佳选择。哦,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说离国将军不可能中计吧?呵呵,梅江是全昭北最好的藏兵之地,蜿蜒曲折,两岸边有不少小渔村,把人马藏在这些渔村里,只要后面的三万人把离军逼到江边,再点燃烽火,发出信号,所有藏兵立即乘船顺流直下,迅速会合,在江面上配合截杀离军。你看,这是不是就叫前有狼,后有虎?」
        「鸣王去过惟镇吗?」若言突兀地问。
        凤鸣正说得高兴,闻言一愣,不禁反问,「什么惟镇?」
        一丝诡异的笑容,忽然从若言的脸上徐徐展开,令人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凤鸣心里咯登一下,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若言慢慢收敛脸上笑意,视线落在凤鸣脸上,淡淡道,「鸣王作弊了。」
        「嗯?你说什么?」
        「这场游戏,是本王和鸣王之间的游戏。借助外人帮忙想出主意,就是作弊。刚才本王醒来的那一阵,鸣王也醒了吧?告诉鸣王怎么玩这个游戏的,是否就是容恬本人呢?」
        凤鸣大叫冤枉。
        这可是他开动小脑袋瓜想出来的,纯粹个人劳动成果,当然,也适当借鉴了前人的经典。
        凤鸣矢口否认,「容恬没有教过我!你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怎么可以输了游戏,就耍赖说别人作弊?」
        「本王耍赖?」若言发出一声冷笑,「梅江可以藏兵,这是鸣王自己想出来的吗?」
        凤鸣顿时一怔。
        梅江可以藏兵,确实是容恬说的……
        「你不用撒谎。能说出梅江能藏兵这一事的人,必定曾经亲自去过梅江,对那里的地势非常熟悉。藏兵并不像你想象中的简单,而是一件涉及地势山川的要事。可是,你连惟镇这个梅江上极为关键的镇口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熟悉梅江?原来你所谓计谋,不过是代人转述。西雷容恬,果然有几分本事,短短时间内可以教你这许多东西。」
        凤鸣张口结舌。
        就算用了容恬提供的一点点数据,也犯不着全盘推翻他的创造性方案啊,现在硬是说他在抄袭别人的谋略吗?真是无辜到极点!
        正要大叫不公平,忽然听见若言阴阴冷笑,说道,「不过,这样一来,你我的约定也就不存在了。」
        耳边风声响起。
        一只宽阔有力的手掌凌空向他胸口抓来。
        凤鸣大吃一惊。
        救命啊!若言你这不要脸的,输了游戏居然直接动手啦!
        这么近的距离,要跳起来逃开是不可能的了,凤鸣惊叫一声,往后翻倒,一个后滚翻翻开。倒霉的是,这个翻滚动作上次已经用过,若言怎么会让他再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刚才那一抓根本就是虚招,目的就是逼坐在自己旁边的凤鸣往后倒。
        另一只手早等在后面,凤鸣倒像主动送到他手上似的。
        若言往后一捞,恰好握住凤鸣往后靠的脖子,五指收紧,抓住后襟,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凤鸣抓到自己身边。
        凤鸣后颈被他抓住,仿佛被老虎钳子咬住一样,挣扎不开,一阵阵生疼,气得大嚷,「若言!你卑鄙无耻!不讲信义!你这样怎么配当一国之主?」
        若言邪笑道,「本王如果这次还放过你,就真的不配当一国之主了。」
        右手抓住凤鸣前襟,用力一扯。
        嗤!
        柔软的布料裂成两半。
        


      37楼2012-01-06 22:18
      回复
        优美锁骨下令人垂涎欲滴的白皙胸膛裸露出来。
          「这是什么?」若言一眼看到了。
          娇嫩蓓蕾上,挂着一只淫邪无比的黑色小环,衬得乳首娇鲜欲滴,更加楚楚可怜。
          凤鸣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小环也随之在**上微微颤动。
          若言才一伸手,正在拼命挣扎的凤鸣立即发出一声惨叫,「不……不要碰!」
          最近有容恬在身边慰抚,这东西带给他的痛苦已经渐渐减少,甚至已经让他遗忘了它的存在。
          还有,今天第一次见到若言时,好像这东西也没有挂在身上啊,为什么现在却忽然出现了呢?
          佳阳城守说,那东西是心毒对中毒者设下的一个契约,一个阴毒的桎梏。
          难道……只有在他极为恐惧不安时,这名为透魄冰环的邪物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呜!」
          乳环被若言指头轻轻一碰,所有的痛苦顷刻重临,而且更为加剧。
          令人恐惧的寒意从**直透胸膛,霎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冰冷刺骨的痛苦。
          凤鸣感到自己的血管正在迅速凝结成冰。
          「想不到,鸣王也有这种喜好。」若言嘴上戏谑,眼底却浮上愠色。
          能在凤鸣身上戴上这种东西的,天下间除了容恬那个西雷王,还有哪一个?
          「不要!不要碰!啊啊——!放……放开我……」
          「怎么?鸣王在本王面前还害羞吗?这种东西,竟然都不怕羞的戴上了,自然表示鸣王是喜欢被男人玩弄这里的。」凤鸣的惨叫和浑身颤栗,在若言看来,只不过是凤鸣对自己的畏惧厌恶。
          妒火燃烧之下,怜惜之心抹去了十之八九。
          为了惩罚羞辱这个心里只有容恬的小东西,若言两指捏住小环,一下一下玩弄扯动。
          「啊!啊!不要!好疼!啊——!」凤鸣凄厉的叫声响彻寝宫,痛得在若言怀里直打滚。
          若言听了他的惨叫,也是一惊,却又觉得他是故意使诈。
          今天的战争游戏,已经让他知道,这西雷鸣王比从前狡猾多了。
          自己拉扯乳环的动作当然暗留分寸,就算有点疼,也不至于叫得这么凄惨。
          若言哪里知道,这乳环并不是普通的私房玩具,更不是容恬给凤鸣戴上的。此刻中毒已深的凤鸣,心魂意魄都受这东西禁锢折磨,若言每一下扯动,都如牵心动肺,血淋淋痛到极点。
          「鸣王,你这次装得再可怜十倍,本王也不会上当。」
          凤鸣一边叫疼,一边痛得眼泪直淌,俊美的脸颊湿了一片。
          剧烈起伏,线条精致的胸膛肌肤,异样的光滑柔嫩。
          若言看得欲潮汹涌,占有欲大起,不由自主低头,以牙衔环,欺负似的狠狠一扯。
          凤鸣「呜!」地一声,声音仿佛被堵在喉咙里,身子猛然后仰,弯成一把倒弓,侧头猛然一口鲜血喷在若言肩上。
          晕死过去。
          ◎◎◎看守换班,应该就是这时候了。
          绵涯把耳朵贴在潮湿冰凉而且非常滑手的墙壁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足足有好一会,没有任何改变。
          失去他的拥抱,大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苏锦超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尽量和他挨着,好吸取绵涯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小声问,「你在听什么?」
          他也学着绵涯的样子,把耳朵贴到墙上。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呀。
          倒是脸颊被冻得厉害。
        


        38楼2012-01-06 22:18
        回复

            他这辈子,车前马后受人伺候拥簇,引来无数艳羡目光,从来没人敢把他当成一条可怜虫!
            正要和绵涯理论,绵涯却无聊地摆了摆手,「废话少讲。时间无多,趁着守兵空隙,我现在就走了,你来不来?要是不来,我正好省点麻烦。逃生还是自己一人比较方便。」
            看见绵涯又打算往水下潜,苏锦超心里一惊,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别!我当然跟着你,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不过在水下面要待多久?要多远才能逃出去?」
            绵涯问,「你会闭息吗?」
            苏锦超愣了一下,挺起胸膛回答,「当然会。」
            绵涯打量他一番,居然没揭穿他,「这是一条地下水脉,水牢正是和它相通。从石板后进去,初时狭窄,渐渐变宽。不过中途都是封闭的石岩,没有可以换气的地方,我们必须一口气潜到最靠近的湖面。我刚刚已经潜过一次,撬松了他们布置的几道铁栏。」
            他在水下伸手,摸到苏锦超腰腹间。
            苏锦超蓦地一颤,不知他想干什么。
            绵涯却一脸冷静,抓着苏锦超身上的衣裳,用力撕出几条长布带,接在一起,拉着试了试,觉得还算结实,拿起苏锦超右手,把布带的一头绑在他手腕上。
            绵涯又把自己的手腕伸到苏锦超面前,「帮我绑上。」
            现在逃生全靠绵涯,苏锦超当然听话,拿起布带的另一头,老老实实给绵涯绑紧。
            两人的手腕就被一根布带连在一起了。
            「路我已经探好了,不会弄错方向,水下很黑,你要跟紧。现在,尽你最大的能力吸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气吐尽。」
            苏锦超点点头,抬起头,大大地吸一口气。
            下一刻,他被绵涯把头按进了水里。
            两人很快进入逃生通道,绵涯在前,苏锦超在后。水下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手腕上的布带被前面的绵涯拉扯着,像在给他指示方向。果然,如绵涯所言,通道渐渐变宽,原来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方,慢慢拓宽。
            可是,肺好疼。
            游了一阵,苏锦超下水前的一口气即将用尽,四手都是冷冰冰的水和岩石,他下意识地把手往上摸,头顶上也是岩石,岩石和水之间没有一丝缝隙。
            好想呼吸……离地面还有多远?
            胸肺燃烧一样的刺痛。
            无数个疯狂的念头逼迫他张开嘴大口呼吸,但他知道,如果在这里张开嘴,只会喝进冰冷的地脉水。
            他会活活溺死在这个漆黑的地方!
            恐惧像水一样无所不在地包围了苏锦超。
            绵涯!
            苏锦超拼命挥动手腕,扯着布带。
            在前面的绵涯察觉到,转身游回到他身边,以绵涯的老道,早就猜到苏锦超会中途慌乱。
            幸亏自己有所准备。
            他在水中抱住苏锦超,拍拍他的肩背,要他不要过于紧张。这只是习惯动作,原来也不指望这小笨蛋能够深刻领会什么叫临危不乱。没想到,苏锦超这次却罕见的变聪明了。
            乱挣乱动的身体,很快安静下来。
            两手攀在绵涯项颈上。
            这个姿势,但非常……适合……
            地下水脉中静寂无声,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似乎一切动作都是出自本能而天经地义。
            绵涯大手握着怀里人的后脑,唇贴上唇。
            空气!
            渡过来的少许空气,让苏锦超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紧紧追随着绵涯的双唇,像是还觉得远远不够,居然下意识地试着把舌头探进绵涯嘴里。
            绵涯气息差点紊乱。
            要命!你是不是想我们同归于尽啊!?
          


          40楼2012-01-06 22:19
          回复
            「公主说了什么?」
              「我当时说,」妙光一字一句复述道,「所有的事,都是王兄作主。」
              余浪正屏息凝神,不料却是一句如此简单的恭颂之语,皱眉道:「这种奉承话大王每天会听上很多次,何以却忽然如此欣悦?」
              妙光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我可以看得出来,王兄开始虽然高兴,但还正为某件事头疼,似乎有很好的事发生了,其中却仍有一点欠缺。只是,当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王兄像忽然找到了答案,而这答案又让他惊喜万分。王兄甚至当场就命令侍从,用厚毡把寝宫所有的门和窗户围住,并且取来最好的安眠镇定的药剂,因为他立即就想睡觉了。」
              「当时大王有疲倦之态?」
              妙光肯定地道,「绝对没有。王兄精神旺盛,毫不困倦。」
              她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事来。
              余浪当然看得出她的表情起了变化,忙问,「还有什么?」
              妙光怔了片刻,才缓缓低声道,「在离开前,王兄和我说了一句话。」
              「大王说了什么?」
              「他要我先下去,他说……等王兄作完了这场美梦,再来陪王兄喝酒。」
              余浪身躯蓦然巨震,坐直上身,「大王真的说了美梦二字!?」
              ◎◎◎佳阳城守府。
              容虎从正厅中出来,沿途见到好几个值守巡逻的萧家高手,彼此默默点头示意。
              如果没有必要,都不会主动开口寒暄什么,因为谁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每个人脸上愁云浓锁,满含说不出的忧虑。
              鸣王在沐浴时昏睡过去,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却再也没有醒来,这和往常的情况完全不同,只能认为事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经过厢房廊下,一声熟悉的叹息幽幽传入耳中,容虎不禁停下脚步,思忖片刻,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
              绕过厢房侧边突出的檐墙,迎面而来是一大蓬瀑布般的倒挂而下的紫粟花,他举手轻轻把遮挡视线的紫花枝蔓拨到一边,看见早在意料之中的身影。
              「又躲在这里喝酒?」
              黑发披肩的烈儿长腿舒展,脊背倚着假山一侧,长长的衣摆铺撒在草地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小池,被池水浸湿,看起来疏懒落寞。听见容虎的声音,他抬起头朝容虎看了一眼。
              「大哥,来一口?」举起手中装酒的陶瓶,晃了一晃。
              容虎夺过他手上的酒瓶,在他身旁坐下,沉声道,「大王正在心烦忧愁,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躲起来喝酒。不象话。」
              烈儿低下头,默默听他责备。
              容虎训了他几句,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子,不禁心肠软了一点,「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大王已经饶过你了,还让你继续留在鸣王身边。现在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鸣王中毒这个事实,包括你在内!像你这样,整天在暗处内疚懊悔,喝酒消愁,有什么用?」
              烈儿沉默良久,才问,「孔城守说的话,大哥觉得可信吗?」
              容虎考虑了一下,点头道,「我觉得他至少没有在骗我们,至于他找到的典籍上的话,是否就是他理解的那种意思,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无法可想,也只能暂且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照孔叶心的说法,现在鸣王昏迷不醒,是因为睡着后发生了溺水,出现了短时间的假死,阳魂可能陷在若言的梦境里,无法自由回到原身。
              天啊!
              这是何等恐怖又糟糕的假设!
              追问孔叶心到底怎样才可以让鸣王的魂魄回到身体里,他居然回答不知道。
              「鸣王的阳魂如果不在他自己身上,那么就应该在若言身上,或者说若言的梦里。所以现在万万不能展开刺杀行动,因为万一真是如此,杀死若言,就等于杀死鸣王。」孔叶心当时用笔墨回答容恬的问题,还这样写道,「我也很不明白。魂魄和身体的联系是天地至性,除非鸣王的魂魄和身体曾经被人做过类似离魂之类的邪门巫法,发生了分离。否则,魂魄不可能轻易离开原身。」
              容虎记得大王看见那几行字时的脸色,也明白大王当时想到了什么。
            


            42楼2012-01-06 22:19
            回复
              鸣王并非是真正的安荷太子。
                甚至可以说,他的灵魂,本来就不属于正躺在床上的这具身体。
                因此,鸣王才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心毒的侵害,更容易被对头勾走魂魄?
                「我想去一趟离国,找余浪。」烈儿忽然说。
                容虎吃了一惊,沉下脸道,「绝对不行。这事大王已经发话,不许你轻举妄动。」
                「大哥,我毕竟和他相识,知道他的为人。只要有机会,我会从他手中把安神石夺回来。我只是想做一些事帮帮鸣王,总比躲在这里喝闷酒强。」
                「你知道余浪,余浪又何尝不知道你?就是因为他太了解你,所以才会利用你……」容虎猛然刹住。
                烈儿脸色已经转为剧烈的苍白。
                容虎大为懊悔,正要安慰两句,烈儿把手一摆,要他不必说了,脸别到一边,举起酒瓶,冷冷地往喉中灌了一口。
                空气一片凝结沉滞。
                半晌,容虎换了话题,低声问,「怎么不见永逸王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烈儿苦笑道,「回来了没有一会,又接到急报,匆匆忙忙的走了。大哥问这个干什么?永殷那边出了大事,太子府忽然遭人纵火,永全太子也烧伤了,他必须赶回去看看。」
                容虎毫不隐瞒道,「这是大王要我问的。今天楚平生从永殷打探消息回来了。」
                烈儿露出注意的神色,「难道这事和小柳有关?」
                「谁也不清楚。楚平生说他按照以往约定的联络方式在城墙画下记号,等了好几天,根本没等到小柳。私下花钱打听,只知道最近太子府的柳公子没有露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好像神秘失踪了一样。楚平生很担心小柳的身分已经被永全识破,也许遭到秘密囚禁,正被拷打问口供。他正打算赶回来禀报大王,没想到出发前忽然听见城里传言,说太子府被烧了。」
                「小柳烧了永殷太子府?」
                「都已经说了,现在谁都不清楚情况。」容虎瞥了烈儿一眼,察觉他脸上隐隐有一丝不满,解释道,「就算是小柳干的,也肯定不是出自大王的本意。大王目前对永殷的态度很和缓,没有特殊原因,不会主动和永殷王族交恶,何况这里面还夹着和我们交情不错的永逸王子。小柳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希望他可以在这场火灾中平安逃出来。见到他后,我们可以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顿了一下,问烈儿,「永逸王子赶回永殷,是处理太子府被烧这件事吗?」
                「有可能。他临走之前和我说过,他的父王有意命他调查此事。太子看起来在火灾中伤得不轻。」
                「也许可以从永逸王子那里打探小柳的……」
                「大哥!」烈儿不待容虎说完,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低声道,「大王在永全、永城两位王子身边埋伏好细,永逸并不知情。你是要我亲口告诉永逸,他的国家和亲人都在大王算计之中吗?」
                容虎不为所动,「大王已经说过,你是心有所属之人,如果不想再为大王效命,尽管跟着永逸王子离开好了。我相信大王不会难为你。但你既然想留在这里,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点。连秋月这样的柔弱侍女,都有勇气去学习绝世的帝紫染技,有勇气去面对同国残忍的杀手,不惜为大王的伟业献出性命。何况你我?」
                正说着,忽然发现烈儿目光簌地抬起,看向容虎身后的方向,脸色微变。
                容虎转头望去。
                秋星站在不远处的山石后,脸颊苍白。
              


              43楼2012-01-06 22:19
              回复

                  「你们……」秋星双唇微颤,「刚刚说的是谁……献出了性命?」
                  ◎◎◎容恬坐在床边,低垂的目光,落在凤鸣的脸上。
                  凤鸣的睡姿,他一辈子也不会看腻。
                  精致的五官,毫无防备的脸庞,安逸中带着一点点永远也长不大的顽皮,就像一只玩够了然后慵懒睡去的猫咪,浑身的柔软和天真。
                  醒着的凤鸣总是好动的,在西琴,西雷的王宫里,容恬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在天未亮时睁开眼。趁着这只小懒猫醒来之前,微笑着凝视这一分难得的安静。
                  时间给人的感觉如此神奇,那些温馨的事,既像发生在昨天,又像发生在很远很远的过去,直如上一世。
                  凤鸣中了心毒后,不断作噩梦,容恬常常整夜守在他身边,正因为如此,容恬有了许多时间,一边凝望着他的睡容,一边思索很多事的前因后果。
                  最近,他常常想起初到这个世界的凤鸣。
                  那么单纯,天真。
                  那么无忧无虑。
                  当初在深宫中,准备用讲故事的方法对付自己,看见骏马后乐得像个孩子,大声叫着要学骑马的那个凤鸣,曾经想过现在会变成这样吗?
                  如果他爱上的,不是西雷王。
                  如果他爱上的西雷王,不是一个总想着争霸天下的男人。
                  事情是否不至于如此?
                  假如容恬没有把他封为鸣王,没有肆意地张扬他的存在,而是收敛着,静静地让他待在属于他的角落,那些来自离国、东凡、博间、同国……的敌人,是否会放过他?
                  只有陷入沉睡的凤鸣相伴的内室中,容恬深思的眼底溢满痛苦。
                  他不应该去想这些无法挽回的事,这只能一次又一次刺痛他。
                  这一次,孔叶心比刚才沉默得更久。
                  容恬看着他抬起手,笔尖触及布帛,沉思着缓缓写道,「自鸣王接受了心毒的胁迫,身上附有邪恶的契约后,对方已经随时可以杀死他。鸣王可以活到现在,可能有两个原因。离王并不知道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梦中杀死鸣王,或者,他还暂时不想下手。」
                  那一刻,容恬脑中想起的,是凤鸣说过的一句话——肉在砧板上。
                  事情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他最爱的人,是生是死,只在他今生最大的敌人一念之间。
                  「大王,丞相求见!」沉思中,尚再思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容恬一怔,不会听错了吧?
                  下意识命道。「传进来。」
                  一边从床边站起来,看向门外的方向,门帘很快掀起,跳入眼帘的面容让容恬大为惊讶,「竟然真的是丞相!丞相不是正在同国吗?怎么忽然来了佳阳?」
                  烈中流是被尚再思领入内室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身分潜行过来,身上穿了一套怪里怪气的麻衣,肩上还破了两三个洞,脚上踩着一双沾满黄泥的草鞋,形象委实有些不雅。
                  只有观察能力极高的人,才能从那双闪烁光芒和自信的眼睛里,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可他忍不住会想。
                  因为,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像个废物!
                  他找不到摇曳夫人,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停止凤鸣痛苦的方法。
                  已经策划好,即将展开的刺杀若言的行动,也告放弃。
                  因为对心毒最有研究的孔叶心,认为凤鸣这样离奇的昏睡不醒,原因很可能是他的阳魂已经被禁锢在若言处。
                  「杀了若言,很可能同时也杀了鸣王。」孔叶心的字是用墨写的,可看在容恬眼里,却带着血一样刺眼的颜色。
                  把不相干的人遣离内室后,容恬留下孔叶心,道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如果不杀若言,而凤鸣的阳魂被禁锢在若言那里,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孔叶心沉默良久。
                  最后,挥笔写下,「拓照族的心毒,目的就是为了让一个精神强大而身体衰老的人,占有中毒者的身体。在此之前,入侵者会先杀死中毒者的阳魂。鸣王如果连阳魂自由回到身体都做不到,说明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还有多少时间?」
                  「大王,」烈中流向容恬微微一欠身,算是行了礼,直起腰后,才潇洒说道,「同国那边暂时不会有什么状况,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过了。所以我来这里看看。鸣王在哪里?」
                


                44楼2012-01-06 22:20
                回复
                    提起凤鸣,容恬锁着眉心,举起手,朝床的方向一指。
                    烈中流举步到床前,低头细看。
                    容恬正要跟过去,一瞥眼看见容虎匆匆忙忙地在门外一探头,频频示意,把尚再思叫了过去,不知在尚再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尚再思脸色顿时变了。
                    要这个冷静沉着的手下色变,可不会是什么小事。
                    「容虎,」容恬把容虎叫进来,沉声问,「出了什么事?」
                    容虎满脸不安,硬着头皮禀道,「属下一时不小心,在闲聊的时候谈及秋月的事,被秋星听见。她知道了实情,伤心得昏过去了。本来应该让尚再思去看看她,可是尚再思正在大王这里当值……」
                    容恬摆手制止他说下去,对尚再思道,「换个人当值,你去看看你娘子。」
                    尚再思正愁无法抽身,闻言很是感激,忙道,「多谢大王!」快步走了。
                    容恬这才转身回到床边,此时,刚好烈中流收回投在凤鸣身上的目光,转而望向容恬。
                    烈中流道,「我其实两个时辰前就到了,先和其他人聊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也和那位据说对这种毒药很了解的孔城守用笔墨交谈了一番。想不到鸣王身上的毒如此恶性,天底下居然还有禁锢阳魂的奇事。」
                    容恬正为凤鸣的事一筹莫展,心中烦恼,「凤鸣的情况,丞相也亲眼看到了,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现在不管遇上谁,容恬都忍不住问上这么一句。
                    这只是病急乱投医的表现,而非期待烈中流也恰好是一个了解心毒的世外高人。
                    不料,烈中流思忖片刻,竟吐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字。
                    「有。」
                    《待续》后记欢呼,二十七本总算完成了!
                    最近看了一些米国度的回帖,关于有的读者很讨厌噩梦啊什么的,这个,怎么说呢,作者的想法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吧。虽然看起来是没有实质的噩梦,但是当我们很久之后再回头去看,也许会发现,外在和内在相比,内在才是更持久永恒的。
                    二十七的结尾让烈中流现身,也是弄弄想表达的观点。
                    在这么多本《凤于九天》中,烈中流是第一个鲜明提出凤鸣必须去经历风雨,然后成长的,他也许没有其他人,例如像容恬那样怜惜关爱凤鸣,但却是一个有远见的卓越政治家。
                    别忘记,烈中流要追随的人,是凤鸣,而并不是容恬。
                    在烈中流眼中,值得他效忠的是西雷鸣王,而不是西雷王。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但烈中流是比良禽更厉害,他找到一块有特殊价值的玉石,然后自己动手不断的琢、磨,让这块自己决定奉献一生的玉石不断变化,不断强大。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凤于九天》的支持,我知道,这真的是一部很长很长的作品,常常有人问它什么时候可以完结,我只能说,我一直在努力地完结它。
                    在它结束时,我希望这部书可以凝聚我对人生的看法,对人性的看法。
                    希望我创造的种种角色,不管是正是邪,都能展露自己独特的心灵,走过他们独有的路。
                    其实,我有一个感觉。
                    文里的每一个角色,都代表了我心里的某一片碎块。我们身上有正气,有邪气,有美好善良的一面,也有狠毒卑鄙的一面,重要的是我们摒弃了哪些,选择了哪些。
                    人生的复杂正因此而来,也因此而瑰丽多姿。
                    正如人性有正邪两面,毒药也有好处坏处,坏处大家已经看到了,但经此一役,凤鸣将不再是温室的花朵。
                    当他身旁没有容恬,没有烈中流、没有容虎烈儿尚再思、没有萧家高手……他还是可以挺起胸膛,一往无前,面对自己所恐惧的敌人时——这,才是当之无愧的鸣王。
                  


                  45楼2012-01-06 22:20
                  回复
                    【27完】


                    46楼2012-01-06 22:20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