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没听到后半句,只觉得到武功高强的狂少支持,士气大振,遂扬眉道:“好!咱们这就出发,去为我机灵哥哥讨回个公道,定要叫那宵小生将这文章吞回去!” “等等。”狂少前一刻的恍惚神情一整,眉眼一凛,“你方才说什么?” “好,咱们这就出发?”天相重复了一遍第一句。 “后面那句。” “定要叫那宵小生将这文章吞回去?” “前面那句。” “去为我机灵哥哥讨回个公道?” ……去你X的机灵哥哥啊!机灵哥哥是个什么鬼东西啊!这货在你口中出现超过三遍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耳熟啊!你心心念念的不是应该只有你师父一个吗混蛋!十八年的师门教诲你一下山就忘了吗你个不守妇道的蠢徒弟!!! 在脑内跑回苍冥宫把弑神殿的桌椅都掀了一遍后回来的狂少力持从容姿态,饮下一杯冷掉的茶,平声道:“机灵哥哥?” 天相此刻一心记挂终于得到消息的计灵风,竟不察狂少怒色,兀自拿起南风小报,指着其中某个角落给他看。 只见那豆腐块大的地方写着:少林新秀计灵风夜闯第一美人闺房,欲行非礼之事,一众仰慕美人的英雄豪杰冲冠一怒为红颜,或买凶,或追杀,志在取其首级以讨美人欢心。 狂少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牙关一咬,蹦出一句话,“你眼力倒好,这么偏僻的地方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天相这人不经夸,脸红摆手谦虚道:“也还好啦。” 啪。杯子碎了。 天相吓了一跳,从不经夸的脸红中清醒过来,终于发现不对劲。有杀气! 一嗅到危机,她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动,身体已经本能地狗腿了——躬身前倾,搓着手陪着笑,“大侠,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小的去帮您药死他!” 说完直想掌自己的嘴——呸你个没节操的东西!不就摆个臭脸么至于这么怕他!你还有师父呢他敢随便动你吗! ……别说,她觉得他还真敢。且只能没节操着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循例还是要喊一声,师父救命啊! 狂少捏碎了个杯子,倒冷静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支使天相清了台面,方才伸出长指,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座位,示意天相坐下。 天相忐忑不安地坐定,在他过度温柔的注视中几乎连手都不知该放哪儿了。 狂少半倚在窗旁,托着腮,从容问道:“计灵风是什么人?” 天相侧瞄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打鼓,畏畏缩缩地说了几句机灵哥哥的好话,见他眉头逐渐有拢起的趋势,连忙打住,“总之,机灵哥哥是个老实人。” 狂少将垂到胸前的几丝鬓发拂到身后,才温温吞吞又问道:“那你觉得本少认识他吗?” 天相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一边想着娘哟喂这撩头发的动作真好看,一边又恨着果然是师父的亲野种,有些晃神地答:“大概,不认识吧。” “那你还觉得本少会为他抱不平?” 狂少语锋一转,猛地逼到她面前,眉目间已是一派凌厉。 天相吓得僵住,他微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憋着不敢呼吸,生生涨红了脸。半天才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话,“那,那大侠之前说的一派胡言,是、是指?” 狂少抬了抬下巴,天相连忙从桌上扒拉过小报仔细察看。 过了一会儿,才指着头条问,“你气这个?” 狂少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天相埋头研究“大龄童男狂少一朝宝剑出鞘,妙龄少女天相当街惨遭凌、辱”几个加粗加黑加花边撒金粉的大字。半晌,终于胸有成竹地抬头,谄媚地献上迟来的附和 “果然是一派胡言,大侠您那天分明是徒手摧花,根本没有拔剑相向。再说了,瞅瞅大侠您这面相,怎么看都是人见人爱桃花遍地开的,怎么会是大龄童男呢,这简直是污蔑,是毁谤,是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 狂少的脸霎时间黑了个底朝天。 “丫头,你昨天不是给你师父写了一封信?” “是啊。怎么了?你、你有话要我捎给师父吗?” “嗯,替我捎一句:你徒弟真特么是个脑子缺根线的傻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