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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的灯笼高高挂,整个净天教上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挂满了红绸和双喜。宜葭坐在房里,任由心月几个女子将自己打扮成新嫁娘的摸样。凤冠霞帔,镜中的少女,眉如远黛,目似秋水,秀美的小脸满是羞涩。
宜葭心中很是忐忑不安,既怕云浮生不满意,又怕成亲时出了意外,可是又充满了喜悦。怀着这种复杂心情,一直到拜堂。
“一拜天地,”司仪高声唱到,随着唱词,在身边人的扶持下,宜葭朝外拜了天地, “二拜月老,”月老的画像贴在父母长辈的位置上,下拜。 “夫妻……啊!” 就像是担心已久的事,终于发生一般。
宜葭敏感的听到一声闷哼,一把扯掉头上碍事的风冠和盖头,映入眼帘是云浮生挡在自己身前,以及仿佛和当年初见一般无二的满身血迹。宜葭伸手扶住云浮生的身体,然后看到举着一把匕首的心月。
心月凄凉的笑着,眼中却满是泪水,“哈哈哈,爹娘,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这个刽子手,我终于杀了他。哈哈哈,呜呜呜……”
“李姑娘,你不必伤心,虽然你父母无法复生,但是你为千千万万被这魔头杀死的人报了仇。”不知何时,净天教中冒出了不少江湖人,此时安慰心月的正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俊秀男子。
宜葭惊讶的看着心月,仿佛不敢置信般,轻声道:“心月姐姐,你……你为什么?” 云浮生捂着腹部,道:“宜葭,想不明白吗?人类就是这样笑里藏刀呢。”
“浮生哥哥,你没事吧!”
“死不了。”云浮生说着,撕下衣服的下摆,将腹部扎紧。然后道:“一起上?”
“和这魔头不用讲江湖道义,大家一起上。”
“哼……可笑!”云浮生鄙夷的看着这群所谓的正道人士。话未说完,刀子已经带着劲风呼啸而来,云浮生一边飞身后退,一边不着痕迹的挥袖将宜葭推到自己后面,免得受了伤。刀子刚过,一道鞭子带着残影挥向云浮生的双腿。
一时间,场中刀枪剑戟,虚影实刃,将云浮生的退路尽数堵住,可每次就要将人杀死之时,都会被云浮生诡异的身形躲过,虽不时的为其身上添上两道痕迹。却着实让人有些恼火。更何况,云浮生一出手便带走一条人命,让人防不胜防。
心月此时似是回过神来,悄悄的走到宜葭的身后,就要动手。场中被缠得无法脱身的云浮生,却顺手杀死一个手拿环首刀的大汉,然后冒着几乎被斜劈的危险,将环首刀当暗器扔向心月,虽未劈实,云浮生身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刀痕,以及被打实的一掌。
几乎是同时,心月毫无防备,被环首刀一劈两半。闻声回身看去的宜葭正被血溅了一脸一身。温热的血顺着宜葭的脸流下,早上还言笑晏晏的心月就这样死了。第一次,宜葭觉得红色是如此的刺眼,看着满目的红色,没有半点喜意,入目尽是血腥,仿佛来到了修罗场。
突然,宜葭很害怕,害怕云浮生也这样离去,上一刻的谈笑无忌,下一刻便是碧落黄泉皆不见。走到心月尸体旁,拿过被血沾满的长剑,然后一剑挡住那砍向云浮生的斧子。那人似乎有些惊讶:“姑娘,你为何救着魔头。”
“魔头?”宜葭像是疑惑的道,“什么魔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浮生哥哥是我的夫君。”
“不要和她废话,她竟甘心自甘堕落,嫁予这魔头,便一起杀了,以免后患无穷。”
轻灵的剑法施展开来,没有血气,也没有杀气,就像是扑蝶的少女玩耍的玩具,却毫不留情的带走周围人的生命。天似乎全黑了,又似乎又亮了,渐渐的,剑不再轻灵,变得很钝很重,每一下,都用尽宜葭的全部力气,可似乎有什么支撑着宜葭,一直舞着,只到什么都不知道。
大火烧了几天,双溪山上所有的一切都被大火烧灭。江湖难得的平静了下来,只要上了双溪山上的人,没有一个活着下来,谁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魔教净天教终于不存在了。
二十年后,因围剿魔教而死的江湖英豪的墓,不知被何人所掘。而山头被刻上了字:‘云浮生及其爱妻宜葭之墓’没有署名。江湖上又是一阵轩然大波,只是,这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