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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晚上见。”他顿了顿,等她先挂了电话。 他接完了电话,郑宅的所有人,才又继续各自手上的活,偶尔发出几声轻响。 顾太太将手上的帐交给管家,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你叔叔昨晚还提起你,今天你就回来了。” 郑翩然“嗯”了声,接过陈伯手里的茶。 顾沉沉这时进门,怒气冲冲的表情,顾太连忙向她招招手,“沉沉,翩然来了。”说完她看向郑翩然,曾名动全城的美目当中,饱含期待。 顾沉沉连忙整理微乱的头发与衣服,与顾太太一样,极期待的走了过去,矜持的轻声“嗨”——郑翩然抬眼,淡淡对她点了个头,虽笑的十分动人,目光却未在她脸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顾沉沉脸不敢置信,愣在那里,脸都白了。顾太太也是失望极了,但毕竟久经阵仗,美目一沉,她不动声色的向女儿使了个眼色,顾沉沉深吸了口气,颤颤走开了。 “翩然?”顾太太坐到他身边。 郑翩然翻着报纸,和颜悦色的“嗯”了声,良久她仍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皱了皱眉,抬头轻声问她:“您还有什么事?” 顾太太浅浅的一笑,“翩然,你没发现我们沉沉有什么变化吗?” “有什么变化?”郑翩然似乎很是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没有。” 饶是顾太太已有备而来,也还是瞬时变了脸色。 郑安桐这时从楼上下来,郑翩然放下一口未动的茶,站了起来。 “翩然,”郑安桐心情好极了,“早上乡下打了野兔子送来,你留下吃晚饭。” “知道了。”郑翩然混若无事的坐下继续看报。倒是郑安桐看出顾太太表情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顾太太勉强的笑了笑,以目光示意他。 郑安桐立即便明白。他没有吃惊,他早料到,不要说顾沉沉□,就是顾沉沉披上了辛甘的皮,郑翩然除了杀尽天下人陪葬,也是无动于衷的。 这小子从小认定一样东西就再无反悔的,也不知道是像谁。 郑安桐叹了口气,顾太太便立刻借张罗晚餐走开了。 “翩然,”郑安桐又叹了口气,“你想这样一直拖到我死吗?” 郑翩然合了报纸,“我已经很配合。” “那么和她彻底分开,不要再见面了。” “我做不到。”郑翩然干脆且坦荡的回答。 “你必须做到。”郑安桐沉默了许久,站起来拍了拍侄子肩膀,“好了,以后再说。吃饭了,走吧。” “叔叔。”郑翩然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背对着郑安桐,他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感。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28楼2012-01-05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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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的底线,求您别碰。”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29楼2012-01-0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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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安桐站在那里,很久才说:“知道了。吃饭吧。”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0楼2012-01-0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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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秘书想起之前崔总送的那株白玫瑰,栽在极名贵的古董花盆中,蹁跹如蝶,纯洁如雪,小心翼翼。而如今面前这铺天盖地,每一株都被细心削去了根与刺,却不经意的散在床头被面、窗台与梳妆镜甚至地板上,毫不珍惜的姿态,偏偏每一朵花都是那样怒放着,如那最顽强的情感、最坚韧的向往、最沉默的……爱。 那一个人,连送花这样浪漫的事情,都要做到最极致最强烈的霸道。 辛甘已恢复如常,接过陈伯手中的温牛奶,她提醒她那位沉入幻想的秘书小姐:“董事长叫你来的吗?” “……是,”秘书小姐回神,递来一只信封,“董事长吩咐我送这个给您。” 辛甘打开,是一张信用卡。 “董事长说:趁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想买什么、去哪里散心,都可以。” 辛甘切了声,随手捡了支玫瑰捻在指尖玩。 “辛总,您留在办公室的私人物品我都替您收好了。”秘书小姐专业而尽责,“祝您度假愉快。” 秘书离开,陈伯也转身,却被辛甘叫住:“他人呢?” 平常赖床天下第一,她不起他绝对不醒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伯很恭敬的:“等您表扬等的抓心挠肝,一个小时前在健身房晨练,现在去找翩怀少爷麻烦了。” “啧,”辛甘掀被下床,“一天比一天幼稚。” “不,”陈伯依然恭敬的表情,“是一如既往。”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2楼2012-01-05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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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四章、“郑安桐,你这一生,血缘上与你最亲近的、倾注了你所有心血的,全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我好开心,你呢?” 郑翩然成名华尔街的那年,翩怀才上高中,对钱的兴趣远远不如对赛车的。第一年,郑翩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秘密的给他打来一笔钱,这一年之中,翩怀换赛车的速度快过换衣服。 第二年,非但那笔钱不再来,甚至一直以来优渥的零花钱都被停止,翩怀抱着他心爱的车车们,流了几夜的眼泪。眼泪流干后他卖掉了其中几辆限量版的赛车,以此作为启动资金,忐忑的开始了人生第一场投资。半年后本金翻了几十番,郑翩怀赚到了人生第一笔巨款,赎回了所有的车,还买下了一家汽车制造工厂。 而那时候,郑翩然已经是财富新贵的代名词。 翩怀对大哥当初的手段铭心刻骨,时至今日在他面前谈及投资,仍心有余悸。 而且大哥今天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有耐心,他才报了几个数据,那眉头怎么就皱了、手指怎么就一下下敲桌面敲的他小心肝都噗通噗通了…… “心肝!”翩怀泪眼汪汪的看向姗姗来迟的救星,此刻只有吐舌头加摇尾巴才能表达他的感激之意啊! 话音刚落他就知道完蛋了,果然大哥轻扣桌面的指停了下来,接着慢慢的……握成了拳…… 我的被子在哪里快给我蒙住脑袋……翩怀绝望的颤抖。 辛甘穿着郑翩然的毛衣,松松垮垮露着漂亮的锁骨,头发随意绑在一边,清爽居家的样子,郑翩然的拳渐松。她把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递给他,他默默的喝,面无表情。 “这支一看就是蓝筹股,怎么这么急抛出去?”随意翻了翻,辛甘笑着问,翩怀对着她底气足了许多:“连续几次小幅度回档,眼看整理在即,我认为现在是最好的脱手机会。” “我和你打赌,一个礼拜之内这支股票一定涨停。” “不可能!”翩怀对她的观点完全的不屑一顾。 “赌不赌?”辛甘于挑衅之道最为拿手。 “不赌不是男人啊喂!” 这边两个人拍桌子下赌局,那边郑翩然抿着牛奶,淡淡瞥了晨光里容光焕发的女人一眼。 ** 一周后。 郑家飞扬跋扈的小少爷,头埋在小女友怀里,鸵鸟一样屁股对外,整个人颤的像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坑弟啊! 那么大的公司,说收购就收购了啊! 那么一支明摆着走下坡路的股票,说涨停就涨停了啊! 说好的一个礼拜,这才第四天啊! 大哥你坑弟啊!坑弟啊!!! “喂郑翩怀!”雅琪一边抚着他背,一边很气愤的,“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啊!” “出息是什么东西我才不知道呢!”翩怀抱着她腰不撒手。开什么玩笑!输了的人要一千米高空弹跳的!恐高症病人哪有出息可言啊! 雅琪恨铁不成钢,被他紧抱着又觉心软不已,抬眼恨恨的瞪姐姐。辛甘倚在郑翩然身边,笑容美的发光冒泡。 “大哥!”雅琪向郑翩然求饶,“她耍诈不公平!而且翩怀恐高……” 他们玩闹嬉笑已有一阵,郑翩然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膝上笔记本,专注无比,这时雅琪这样说,他抬头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 “愿赌服输。” 雅琪噎住。翩怀在她怀里直揪她衣服:“你怎么那么笨!那是幕后真凶啊真凶!” 要不是IMF高调宣布即将收购,那支股票怎么可能涨停呢! 雅琪气结,目露凶光,辛甘开心的不行,手指挑起她下巴,轻佻的:“小美人儿,不服气么?” “不服气!”雅琪打开她的手,“单挑你敢不敢?” “哟!”辛甘推郑翩然,“翩然,我有没有听错啊?” “没有,”郑翩然也笑起来,“你被下战帖了。” 雅琪豁出去了:“我赢了的话,你不许再追究翩怀,要是输了,我和他一起跳——不过这次大哥不可以出手!我也不要翩怀帮我,就我和你单打独斗,怎样?” 翩怀这时总算从她怀里出来,巴在后面猛点头。辛甘但笑不语,三人一起望向郑翩然,郑翩然牵过她一只手,低头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你高兴就好。” ** 夜深,宋家。 雅琪将翩怀的印鉴与委托书一道交到辛甘手上,辛甘检查无误,将之与郑翩然那份放到了一起。 “能行吗?”雅琪有些不放心。借打赌之名得来了两兄弟的股权委托,只有一个月的期限,在这一个月里面她们俩分别代表郑翩怀与郑翩然,全权操控他们手头的股票交易。 辛甘停下了手上动作,“雅琪,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现在就退出。郑翩然这份有‘郑氏’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已经够我在‘郑氏’董事局说话。” 雅琪摇头,“加上翩怀的百分之十,你才有绝对话语权。” 辛甘看得出来她不安且焦虑,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 雅琪叹了口气,“谁该谢谁啊?” “你信我,我就该谢你。” “别的我也许不敢肯定,但你对宋家对爸爸……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雅琪抱紧她,“不要以为自己很伟大,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辛甘,我一直知道你对我们好,我一直……感激着你。” ** 晨会,郑氏。 辛甘一身白色高级定制套装,明艳妆容,一丝不乱的盘发,神清气爽的坐在会议桌首端,身后站着她那位专业精英秘书,坦然的接受着所有人或明或暗的打量。 郑安桐进来,那些目光“刷”的集中在他身上。 辛甘未起身,隔空向他浅笑点头。 郑安桐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命令的口吻:“出去。” 辛甘不以为意的笑,一弹指,秘书小姐立刻递上两份委托书复印件。郑安桐接过扫了一眼,脸色当场由白转青。 辛甘一丝精彩也不愿错过,紧紧盯着他的脸,这时轻笑出声:“开会吧郑总?耽误大家时间多不好啊。” 郑安桐目光与表情都冰冷,缓缓问她:“你想干什么。” “作为目前‘郑氏’最大股东,我当然是想关心一下‘郑氏’的发展。”辛甘笑的甜极了,她慢慢站起来,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我说过的,你敢拖宋家下水,我就一定不会放过郑翩然——你看,现在不止他,连你的亲生儿子都站在我这边。” “郑安桐,你这一生,血缘上与你最亲近的、倾注了你所有心血的,全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我好开心,你呢?” 她退开,郑安桐胸口起伏不已,出气一声声比进气密集,他死死盯着她那张脸。 身边他的助理见不对劲,立即拿药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郑安桐青白着脸,痛苦不已的按着胸口,仰天倒下。 一片混乱里辛甘皱着眉,事不关己的表情,却连手指甲陷进掌心肉里都未察觉。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3楼2012-01-05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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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 从容扔下僵住的顾太太,推门进去转过小客厅,迎面遇到刚从郑安桐病房出来的人,在这里遇到他,辛甘着实一愣:“崔舜臣?” 他头发剪短了一些,干干净净的男孩子气,即便站得那么远,辛甘都闻到了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崔舜臣走近,她看了眼他来的方向,问:“你来探病?” 崔舜臣眉宇间难得的有丝阴郁,欲言又止,辛甘向里走去,他拉住她胳膊又放开:“不要进去了吧。” “为什么?” “因为……太辛苦了。”因为他们都是混蛋,你一个人,太辛苦了。崔舜臣也见识过许多豪门秘辛,比这龌龊不堪的数不胜数,唯独她让他觉得心疼。 他不善于掩饰,辛甘将他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放心吧,伤己一百,损敌八千。”她轻松的对他眨眨眼。 郑安桐显然听到了她与崔舜臣的对话,她进去时,他脸上藏不住的意味深长。 “怎样?我勾人的本事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倒了杯水,远远坐在他床对面的沙发里。 郑安桐抱着肩靠在枕上,那笑容竟类似和蔼。 “抱歉,那‘蓝’指的可不是您,千万别生出不该有的联想,”辛甘喝了口水,“她至少十月怀胎剩下我,还留给我几年的回忆,你除了一股排泄物,什么都没付出过。”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郑安桐淡淡的。 “当然不是,”辛甘看着落地窗外远山叠翠,扬起嘴角,“我是来认输的,你以命相搏,我没种,我玩不起。” “郑安桐,”她声音低下去,“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和他分手。” “你问。” 他平静而认真的看过来,盯着她,辛甘却反而迟迟开不了这个口。 很久很久,那杯白开水都被她捂凉了,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低哑的简直陌生:“我比顾沉沉……差在哪里?为什么你宁愿逼的他这样痛苦,也不肯放过我呢?我知道在你眼里他完美,我配不上,可是,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连顾沉沉也比不上吗?” 明明是正午明媚的天气,落地窗明亮洁净,阳光却一丝也照耀不进这间屋子来。两个人在床头与沙发里,都陷在莫名的晦暗不明中。 沉默。 郑安桐想了那么久,才终于开口。 “小辛,”他略微有些艰难的说,“翩然是郑家的未来,是我一生的心血,从小到大,他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最好的,我不能容许他的人生有任何瑕疵,你……不适合他。”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答了我才会离开他。”辛甘紧追。 “……”郑安桐难得的显露出踌躇之色,辛甘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他慢慢的,字斟句酌的,说:“郑家下一代家主,不能有一个你这样出身的母亲。” 辛甘静静的,脸色全白。 “……我明白了。”良久,她微笑着,颤声说,“你说的很有道理,我非常了解出身对一个人……有多么重要。” “我会离开他。好好养病吧,祝您长命百岁。” “小辛!”他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女孩,“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再反悔。你离开他会过的更好,他也一样。这次如果你再回来,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辛甘顿了顿,并未回头:“既然已经得逞了,就闷着被子偷笑去吧,何必还要装出这副情深意长的恶心样子?郑安桐,你这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坏习惯,是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门被响亮的摔上。 郑安桐伸手够水杯,服了药躺下,好久才觉缓过来些。 不得不承认,几个孩子里面,最像他的反倒是这一个。 也因而这么多年,每一次着手处理她与翩然的事,每一次他都下了狠心,也每一次都做不到。 但是眼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没有时间了。 郑安桐偏头,视线里除了那根苍白冰凉的输液管,只剩窗外茫茫的青山。 ** “辛甘!” 那声音太温暖,辛甘一阵恍惚。 “是你啊,”她回神,“怎么还没走?” 崔舜臣递来一杯还热着的咖啡,“我在等你。”说着他笑着,一手伸到她耳后打了个响指,竟变出一小包糖果来。辛甘看着面前大大手掌上甜甜的糖,瞬间鼻子就酸了。 “这么感动啊?”他惊讶的看着她红了的眼圈,又懊悔连连:“怪不得郑翩然全世界的收购糖果品牌!” 辛甘拆开那包糖,含一颗在嘴里,若有所思的问他:“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糖是星星形状的,闪亮闪亮,有好几种颜色,很香很好吃……” “我会为你找到。”她话音未落,他就轻快的接道。“辛甘,离开郑翩然吧,否则你会受伤害。” 辛甘舌尖甜甜,心情也好了些,转头对他笑着问道:“崔舜臣,郑安桐去找你们崔家合作了是不是?” 崔舜臣一愣,“他告诉你的?” 辛甘摇头,“那么大的项目,只靠‘郑氏’拿不下来的,为了拉‘宋氏’下水,他一定会去找一个强有力的同盟。”她冷冷的笑,“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门道,但一定少不了崔家的好处,你为什么不和他合作呢?只要‘宋氏’真的被这么项目套住,就算我再不愿意,为了宋家我也要向郑安桐求饶,那时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崔舜臣神色温柔:“辛甘,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郑翩然,舍得那样委屈你。至少我不愿意。” 因为喜欢,很喜欢,所以尽全力要她快乐无忧。他没有爱过人,但也知道爱情该是美好圣洁的,既然那么喜欢她,就该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辛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一试呢?哪怕一段时间也好,我会让你知道你过去有多么的狭隘,竟然以为这世上的爱人都像他一样,只能带给你折磨与煎熬。” 他说英文的时候,语气更笃定自如,辛甘欣赏极了,叹了口气,她摇头,“不。” “连试一试都不愿意吗?”他失落不已的追问。 “……我对你没有感觉。”辛甘不得不说实话。 “哦?”崔舜臣挑眉,毫无征兆的伸手固定住她后脑勺,低头吻了下来,青涩而直接,辛甘哭笑不得的僵在那里,眼角一跳,瞥到一辆白色宾利从旁经过,后座车窗掩了一半,锐利的夜之光一闪而过。 崔舜臣终于气喘吁吁的结束这个吻,热切的看着她,问:“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辛甘反手擦着唇,望着远去的白色宾利,神情复杂,慢慢的笑起来:“现在……有一点了。”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5楼2012-01-05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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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小姑娘脸涨红,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辛甘。 顾太这时匆忙赶出来,辛甘连看她一眼都未曾。 “你是怎么回事!告诉你不要惹她没有听到吗?好不容易才将她踢出局,你找死吗?!”顾太待人走后,十分生气的训斥女儿。 沉沉委屈极了:“妈妈!我讨厌死她了!她为什么不去死!” “沉沉!”顾太脸一白,“永远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顾沉沉掐着那块碎步,低着头落眼泪。 辛甘出了那家店,一路昂首阔步,趾高气昂。崔舜臣忠实的跟着,一言不发,两人在一家酒吧停下,她跳进去点了最烈的酒,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 崔舜臣摇头,“你最近喝的可够多的,在他身边的时候也这样喝吗?” 辛甘已小醉,举起一杯颜色漂亮的调酒,媚眼如丝,“他很少喝酒,也从不允许我喝。” 崔舜臣挑眉,“看来我该学着如何强势。” “你学不会的,”她斜眼看过来,纤长手指点在他下巴上,轻佻抬起,她呵气如兰:“郑翩然又贱又混蛋,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你为一个又贱又混蛋的人,痛苦成这样吗?” “你一定听说过我的事。”辛甘又闷掉一杯,“郑翩然再贱再混蛋,这么多年,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虽然也伤她最深。 清吧的灯光很柔和,崔舜臣柔和的表情却紧绷住。 他伸手拿酒,一口喝下去,辣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我来得太迟。” 辛甘趴在自己手臂上,看着他笑:“崔舜臣,到此为止吧。你看,这些天我真的很认真的试过了,可我做不到。” 再装作认真的与你谈恋爱,也无法爱上你。 就像那么努力的去忘记,他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心上。 ** 回到酒店已是第二天,房门一开,白色的大床上,散了满满一床的Black Rosevil,直刺的她眼发热。 床中间摆着她眼熟的盒子,打开来,果然与她昨天铰碎了的那条白裙一模一样。 辛甘吸了一口气,从喉到肺,全部是冰冰凉的。 她颤着手拨通他的电话,他在那端沉默着,她亦然。明明已经是阳光普照的白天,这一床的黑色玫瑰,那一端的无声沉默,生生的将辛甘拉进无边的黑色里。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8楼2012-01-05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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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翩翩从未见过见大哥这个样子:沉默不语的持着手机,看似面无表情,身体的姿势却透露出一些他极少有的情绪起伏。 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如此,翩翩顿时猜到电话那头是谁了。 “大哥,喝水。”她乖巧的坐到他身旁,“小辛姐她还好吗?” 郑翩然接过水杯放在一边,什么也没说,却安抚摸了摸她头。翩翩顿时有落泪的冲动。 他微笑捏了捏她脸,轻声责备:“哭什么?这么担心她啊?她是谁,怎么会委屈自己过得不好?” 翩翩本忍着,这下却当真落下泪来:“可她一直受委屈,从来过的都不好啊。” 这是个阴天,室内也没有开灯,郑翩然坐在沙发深处,摆弄手机微低着头,脸上的神情看不太清。翩翩啜泣着,好像听到他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一定是自己多心。 “别哭了,一会儿叔叔的检查就快做完了,被他看到你像什么样子。”郑翩然轻描淡写的说。 “你爱小辛姐吗?”翩翩捂着眼睛,嗓子哑哑的问。半晌得到的仍是沉默,她放开手,红着眼睛,疑惑的看向大哥,“为什么在爸爸和她之间,你总要委屈她呢?” 郑翩然时不时按一下掌心的手机,小小的屏幕亮着荧光,他沉沉看着,忽反问她:“你希望看到另一个结果?” 翩翩黯然,半晌摇头,“我知道爸爸的病情很严重,我当然……不希望他有事……是啊,这很难选择,对我而言都这么难,你一定更加难过……” “翩翩,但凡能做选择的事情,绝不会让我为难。”郑翩然面无表情,慢慢的说。 更加不用说为难至此了。 小丫头还小,她不懂,一种委屈若能被看到、被理解,总好过有苦难言。 而有苦难言,又比无从选择好过不知多少。 郑安桐这辈子除了守着郑家,毕生心血都用在栽培他身上。从小到大他的吃喝用度远远超出郑家长子的规格,得到的教育栽培,不要说继承家族企业,操纵一个王国都足够。 如今每个人都赞美他郑翩然是白手起家,叱咤华尔街,那么年轻就赚下了几百个郑家的财富。却很少有人想过:他没有拿郑家一分钱起家不假,但他这一身气度,满腹才华,是郑安桐倾尽了几乎整个郑家,再搭进全部的自己,才造就的。 一面,是这样的郑安桐,另一面是她。 郑翩然每一次忍耐时都会反复回想郑安桐的种种,使得自己继续忍耐下去,可却好像从未认真衡量过她。现在,此刻,等在叔叔出院体检的门外,在翩翩幼稚的怀疑与不平之下,他忽然想起这样的一个问题:到底这个叫做辛甘的人,凭什么,站在叔叔的对立面,使得他郑翩然艰难了十年、无从选择了十年? 手机仍一下一下亮着,他看似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翩翩却觉他那个角落里,光线出奇的黯淡,她默了半晌,小心的轻声叫他:“大哥?” “恩?” “你不能做选择,所以要她陪你一起痛苦吗?”翩翩不能理解这种逻辑,既然爱她,既然为难,那么只剩一条路:放她走。为什么不各自重新来过呢? 病房的门这时从里面被打开,郑安桐与主治医师一同走出来,郑翩然按灭了手机,站起来向他们走过去。 “我放不过自己,所以不可能放开她。”他经过翩翩身边,淡淡的说。 因为她是他要的人,因为这世上只有她配与他并肩,因为她是辛甘,是另一个郑翩然,他对待她,就像对待自己一样。没有凭什么也不可能放过,人从来不问自己凭什么为自己做任何事,也没有人能放开他自己。 ** 辛甘不喜欢白色,衣柜里很少有这个颜色的衣服,这样一件飘逸又纯白的裙子,要不是因为当时某种垂死挣扎的心态,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太干净的颜色,衬的脸色更加苍白,辛甘对镜细细扫腮红,又涂了最烈的一款红色唇彩,墨黑的发披在肩头,浓烈的红与黑略略抵挡着那纯白,这才让她稍稍安心。 黑发红唇的白衣绝色,第一时间惊艳了会场门口的记者,待发现竟是她,人群中低呼声一片,闪光灯接二连三,白光连成耀眼的一片海。辛甘在这海洋中,垂着眼徐徐向前走。 “您今天是受邀前来的吗?是谁邀请了您?郑先生还是顾小姐?” “传言说郑翩然先生即将与顾小姐订婚,是真的吗?” “辛小姐看这里!” “辛小姐……” 前路被堵住,她正缓缓抬头,手臂被一人拖住,只听那群记者发出有好戏看的惊叹声,然后“咔嚓”声比方才更猛烈起来,拖住她的那只手转而挡住了她的眼睛,她被护进一个怀抱里。 “你真的来了。”她听到他的叹气声,在她头顶上方,这嘈杂环境里清晰可辨。“辛甘,你怎么就那么拗。” 辛甘轻推他,崔舜臣无奈的跟上,替她抵挡越来越多的镜头。 会场的保安们手拉手挡开一条路,崔舜臣护着辛甘急步走过,也就在这时,第三轮的惊呼声潮水一般的响起,闪光灯亮起的频率疯狂,连这黑夜都被闪烁的白光照亮。 是郑翩然,黑衣冷然,领口与袖口的白衬衫绣着奢侈金线,人从那道路顶端拾阶而下,每一步都从容,每一眼都只有她。 辛甘站住,遥遥看着他,夜风吹乱她的散发,黑色发丝迷离之中,她的眼睛亮如星辰。 身后崔舜臣低低的声音,带了绝望:“辛甘……不要过去。” 郑翩然闲闲站定,万众瞩目中,平静的看着她。 人群沸腾。 她往前一步,被崔舜臣一把拉住。辛甘偏头看他,他皱着眉摇头,“不要去!他是你所有痛苦的源头,你再沉沦下去,就真的万劫不复了!辛甘,冷静点,好好看看自己的心!” “崔舜臣,别傻了……”她抱了抱他,笑着轻声说:“我的心啊,早就被狗吃了。”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向那人走去。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39楼2012-01-05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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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夜风与璀璨白光中走近,郑翩然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去,就在触到她冰凉指尖的那一刻,被拍下了那张之后从未有人见过的照片。 记录这一晚的图像与视频数不胜数,唯独有一幕,无论平面或者影视都不见。它被秘密的垄断买下,被悄悄的洗出来后,存在郑翩然最重要的一只保险柜里。很多年之后,很多人都已白发苍苍,很多事都已被遗忘,但年轻男人一生当中难得的一次眼底泛湿,永远鲜明的对着那黑发白裙的烈烈红颜。 ** 回去的车上她抱着他腰昏昏欲睡,他看着窗外的风景,手一下下抚着怀里的人。 “我要喝酒。”她忽然坐起来,催他开了一瓶车上存着的红酒,也不等酒醒,兴冲冲的灌下去。 郑翩然皱眉拦她,雪白的衬衫前襟被她泼的酒红一片。 “发什么疯!”他毫不客气的冷声叱,劈手来夺酒瓶。辛甘借势骑在他腿上,与他面对着面,她妖娆的笑,捧起他的脸,红唇散着酒香,从他额头一路若即若离的吻下来。 他的喉结很明显的上下耸动,语气却仍然听上去自制冷静:“你确定要在车上?” 辛甘笑,在他下巴上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他痛的吸气,却不怒反笑,眯着眼看她的神色越来越邪气。她咬着唇附上去,从他耳垂亲到脖子,细细密密。 郑翩然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忽听她在耳边乖巧又魅惑的轻声叫他:“给你我的心,要不要吃呀?” 他睁开眼,带着几分诧异与其他情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辛甘顿时笑的在他怀里打滚,方才车内的旖旎气氛,此时已荡然无存。 郑翩然嘴角抽搐着,被气的脸色都变了,推开她在一旁,他降下车窗只顾吹风。 辛甘乱七八糟的倚在座位里,笑吟吟的看着他生气的侧脸。 就该这样才对嘛,他们之间。 那些什么爱啊离开的,她自寻烦恼而已。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0楼2012-01-05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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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郑翩然的餐刀划在盘子上,刺耳的一声,辛辰的神情便更兴致勃勃。 “不过我差点被配给崔舜华。”辛甘淡淡的追加了一句,“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你的初恋?” 象拔蚌刺身布了牛排的后尘,在盘中打了个滑。 那两人各挨了五十大板,气氛顿时一下子变得融洽起来,辛辰绝口不再提崔家,郑翩然也态度出奇友好,三人这才吃了顿和乐融融的洗尘宴。 ** 不过郑翩然是多么幼稚又记仇的人,当晚回家一关上卧室门,就把场子找了回来。辛甘被他折在光滑冰凉的洗手台上,各种姿势对镜折磨。 “你……还不好吗?”她头晕眼花,咬着手指难过的哼。 郑翩然将她像小孩一样把着,对着镜中细致的出入,不紧不慢,兴味十足。辛甘挨了一阵,吃不住,又一次颤抖紧缩起来,浑身肌肤泛着漂亮的粉红色,比方才刚出浴时还要热气蒸腾。 她意识模糊的扭,那湿热紧裹,软软咬着还不断抽搐,他享受极了,将她放在洗手台上,腾出手来慢条斯理的揉她,折磨的她更久久不能停下。 “……心肝,”他咬着她红扑扑的耳垂,笑的志得意满,哄着她:“睁开眼睛。” 辛甘才不。熬过那一阵魂飞魄散,她想象得出自己现在有多么一塌糊涂,才不要睁开眼睛看镜子,遂了他的恶趣味! 郑翩然低头吮她眼睛,将她就这样团着抱在怀里,还未消退的炙热,鞭挞着她,一下比一下狠,辛甘软软哼着往他怀里缩,靠在他肩膀上轻声细语的说话,赞美、撒娇、求饶,他这种时候爱听什么,她太了解。 “其实小辛辰回来也没什么不好,”他看着镜中靡靡美景,声音低低的,“有她在旁衬托,我发现你竟然显得温柔淑女。” 喂! 辛甘下意识瞪他,刚一睁开眼就知中计,镜子里他笑的邪气,正将她被他疼的地方捧的高高……辛甘哀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郑翩然!大变态!” ** 事后她筋疲力尽,沉沉睡去,安静的夜与身旁的他,一同入好梦,美梦里她无意识的翻了个身,郑翩然立刻醒了,伸手过来轻轻替她拉好薄被。她似微醒,哼着往他身边靠了靠,他低头寻她的唇,一点点的轻轻的吻。 心里比这夜更安静。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2楼2012-01-05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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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其实这没有一丝光的夜,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她离开的那些天,他在这样的夜里同样能安然入眠。只是偶尔睡的太沉时,总会惊醒,再等更醒一些,他摸着身旁空空位置,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辛甘。”他轻声叫她,她模糊应了一声,转眼便又呼吸声绵长,他在黑暗里,唇边泛起温柔笑意,磨着她鼻子,很轻的喃了几个字。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3楼2012-01-05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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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第六章、“一起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呢?”他慢慢的,“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辛辰一住下就是半个月,她在国外自力更生多年,能挣能花,精打细算,能网购绝不进商场,郑翩然这里以往一年到头没有几个人接近,如今快递一天来三四趟,个个与陈伯都混熟。 终于,在辛辰为她暂住的房间添置了一个五门可步入衣柜、两个大汉抬着上了楼、迎面遇到午睡初醒不见辛甘的郑翩然、对他大声吆喝“这位小哥让一让哎!”之后,郑翩然忍无可忍了。 辛甘从菜场回来,便见到郑翩然端坐客厅,穿戴整齐,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有事出去?”她疑惑的问。 “我们去巴黎住一阵。飞机已经在等了,走吧。” 辛甘愣了,看向一旁陈伯,陈伯急忙望天。 郑翩然不耐烦,催促她:“快一点。” 辛辰这时从楼梯上蹦跶下来,脸油油的,歪歪架着副黑框眼镜,刘海用一片苍蝇拍一样的东西黏在头顶,双手插在肥大的睡裤袋里,汲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过来问:“姐!晚上吃什么?” 郑翩然尽量避免自己的视线触及她,扭着脸嘴角隐隐抽搐着。 辛甘顿时明白了。 “你要吃的那家炸鸡,给你买回来了。” 辛甘打发走欢天喜地的表妹,转而安抚郑小朋友,小朋友生气表示安抚的不要,非走不可。 “可是我特意去买了菜,晚上下厨。”她说完停住,看着他。 郑翩然沉默了半晌,用脚踢了踢地上装菜的袋子,居高临下观察了一下菜色,不高兴的瞥了她一眼,却还是默默的转身上楼去了。 辛甘将精心挑选的菜倒进水池里洗,抬眼看他正走到楼梯中间,慢吞吞的一步一步,闲适懒散,是外人绝对没有机会见到的郑翩然。 她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前夜姐妹夜谈,辛辰要她列举郑翩然的优点,她只笑不答。辛辰直撇嘴:“一个连女朋友的表妹都不能大度包容的男人,还能有什么优点?” “那是郑翩然——如果你不是我表妹,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辛辰听了一骨碌爬起来,黑暗里眼睛瞪的老大:“你是说,因为他平常对人苛刻无礼,所以他对我没有那么苛刻,我就该谢天谢地?辛甘!你的逻辑怎么会这么卑微?!” 辛甘按下她塞进被子,“是你太年轻,不能理解。” 辛辰沉默了一下。 “照你那样说,当初崔舜华那头种猪到处乱搞,但是呢,他对其他女人始乱终弃,对我却还算长情,所以我就应该自降身价,把自己和那些女人比一比,然后充满感恩的继续待在他身边当圣母?”辛辰拍枕而起,“我得吃多少化肥,才能把自己催成那样的‘成**人?!” 当时辛甘没有和她再争论下去。 舅舅早逝,但留给了辛辰整个童年的美好回忆,以及因公殉职的那份正气浩然。舅妈是个温柔娴淑的女人,后嫁的大学同学有钱有修养,对辛辰极好,辛辰一直被爱着呵护着,所以她无法理解。 就像这一刻一样,他只用这样的一个散漫背影,就能让她觉得安乐。 这个叫郑翩然的男人,的确又贱又混蛋,但是再贱再混蛋,这么多年来,只有他给过辛甘爱,即使淡薄飘渺、难以捉摸,也已是她弥足珍贵的唯一。 她这一生注定沉沦黑暗,他是无尽夜空唯一的星,再远、再冷,也是她唯一的光明。 ** 辛甘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三菜一汤,因为郑翩然同学之前忍气吞声表现良好,她在开饭之前先盛了一碗汤,端去犒赏他。 她走到门外,听到他正打电话,与郑安桐。 “……不是,不是带她离开,法国那边有些事本来需要过去处理,现在不用了……叔叔,这个问题不要再谈,我答应你的会做到,你答应过的,也请一定算数。” 辛甘静静站在门口。 “不会,”她听到他低而清楚的说,“没有她我不会死……会活的没有任何意义。” 手里的托盘一颤,调羹轻碰瓷碗,一声清脆,里间立刻没了任何声响。她敲敲门,笑着探进头,“在干嘛?” 郑翩然捏着挂断了的电话,转身对她笑。 “好喝吗?”她靠在沙发里,托着腮一眼不眨盯他喝完整碗,明知故问。 郑翩然轻描淡写的“嗯”了声,想到什么又抬头,对她说:“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辛甘忍俊不禁:“你实在看她不爽,可以赶她走啊,我没意见。” 他听了这话直冷笑,用“你骗鬼啊”的表情直打量她。她看着他,忽然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不同以往的温柔与眷恋。郑翩然挑着眉看向她,她笑起来,眼神停留在他脸上,那种说不出的温柔眷恋,让她一向洒脱放肆的笑容,竟透出几分苍凉之意来。 她笑的郑翩然心里很不舒服。 他伸手把她抱过来,搁在怀里当抱枕,揉了几下,问:“晚上吃什么?” 她掰着手指报了菜名,说:“那边有事的话你就去吧,我等你回来给你做宵夜。” “那边”当然指的是郑安桐。 郑翩然顿了顿,摇头说不用,明天再回去。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她忽然抬头,看着他说。 郑翩然安静看着她,她仍旧笑着,手指流连他眉眼轮廓,轻轻的抚,忽的罩住了他眼睛。 “翩然……” “恩?” “……就算没有了我,你也要活的很好,拜托。” 晚霞斜了一大半在屋前湖泊中,那颜色从落地窗的玻璃染进来,淡金色的壁纸被染的淡淡血红,像盛开了整屋的酴醾之花。 沙发里静静的两人,郑翩然拿下她的手,在一室晚霞中沉默无语的看着她,一双黑眸如深潭,令辛甘周身生寒,她靠进他怀里,叹了口气。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4楼2012-01-05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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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甘又冷又热,痛苦不堪的呻吟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去。 “别动!”他不耐烦的喝,掀高被子,将她身上的衣服重又一层层裹好,连衣带人小心的抱进怀里。 老乡家中被褥并不富余,她又发着高烧时时喊冷,郑翩然将自己衣服全部脱下,裹好了她再盖上被子。 辛甘很听话的不动,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声音像锯木头一样粗噶:“为什么你只穿一条内裤也还那么帅?” 郑翩然没绷住,笑出了声来。 她也跟着呵呵傻笑。 山间的夜半太凉,低矮的屋里太闷,怀里有个高烧病人捂着汗,像只火炉,被褥沉沉压着人喘不过气,这是郑翩然三十年来躺过最糟糕的地方。 可怎么,那么开心呢。 他伸手抚平自己嘴角,又顺手在她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她不敢动,怯怯的低叫。 这个时候真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郑翩然低头,在她嘀嘀咕咕的嘴上啃了一口。 真是……心满意足。 ** 第二天她热度稍退,郑翩然带来的人也返回联系上了外面的救援,不久直升飞机的轰鸣越来越近,辛甘由他背着趴在他背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喃喃的在他耳边说着话,那样微弱的声音,郑翩然却在渐近的轰鸣声中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我放不下你,你放下我好不好?就像郑安桐说的,你值得最好的女孩子,不要陪我下地狱……翩然,你愿不愿意放开我?” 直升飞机颠簸不已,辛甘倦倦的,被他抱在怀里。直到终于降落,所有人都沉默的撤离,只留他与她在闷热的机舱内,她再无力说话,昏昏欲睡,他忽然收紧了手臂。 “一起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呢?”他慢慢的,“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辛甘闭上眼睛,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伸手温柔的拭去,用外套裹了她,横抱着跳下地面。 许多人都已等在那里,辛辰、翩翩、翩怀、雅琪……郑翩然神色冷然,步子迈的大而稳,辛甘在他怀里睁开眼,眼看人群都落在他身后,没有人敢跟上他问一句,她将目光投向了人群最边上,那里站着郑安桐。 她冷而明确的向他绽开了一个笑容。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48楼2012-01-05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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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遇白!!安小离!!要不是因为然后爱情随遇而安太长我早就贴上来了。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50楼2012-01-05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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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 刚出电梯,手机响起,辛甘接起边往外走,听到一向高贵优雅的顾太太声音如破锣:“小辛你在哪里?!” “有事?”辛甘经过大门,向路边走去打算招一辆出租车。 “你是不是正在‘宋氏’?是不是?”顾太焦急的喊了起来,“快离开那里!不不……来不及了!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辛甘眉头微皱,脚步顿住。 也就在她顿住脚步的这一刻,宋氏大厦右边的路口银光一闪,一辆银色敞篷小跑车紧急刹车,斜斜停在路中央,里面的人遥遥望见她,疯狂的驱车直冲了过来。 油门的轰鸣声与轮胎刮过地面的尖厉声音,如恐怖剧的背景音乐。 辛甘的瞳孔猛的收缩。 因方才那一顿,这时她与马路之间还隔着一片草地与一排花坛,顾沉沉疯狂之下直冲向她,跑车被那水泥花坛挂了一下,狂乱中方向失了准头,卷掉大半片草地之后,一头撞上了大厦前的喷泉。 前盖蜷曲翘起的跑车,冒着白烟,缓缓沉进豁了口的喷泉池中…… 那场景离辛甘,不足十米。 她掐断顾太急切的叫声,边叫救护车边向喷泉方向狂奔去,不顾危险,将顾沉沉从座位和安全气囊里拔了出来。 将她放平在地,辛甘立即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跑车强劲的安全气囊打开时,大概正对着她的脸,这时在淡淡的日光下,她仰躺着,整张脸惨不忍睹,那原本悬胆一般的完美鼻子,像只鸡蛋被敲碎壳摊开…… 顾沉沉有所感应,抖着手想要去摸脸,被辛甘按住了。她直挺挺躺着,手腕在辛甘并不大的掌心之下,纤细而绝望的凉着。 “我好恨你……”她眼神散着,看着天,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喃喃:“我宁愿像你被所有人抛弃,只要有一个人真心对我……我也没有比你多拥有什么啊,为什么要比你惨这么多呢?” 救护车的声音正由远及近,她们周围也已围过来许多人,辛甘跪在顾沉沉身旁,低头看着她张着双眼、眼角泪不断滚进发间的模样,慢慢慢慢俯身,拥着她双肩,将她抱进了怀里…… ** 陈伯下手已经很轻了,辛甘还是不时的疼到抽搐,因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奔向顾沉沉救人时跑飞了一只,一脚高低的摔了一跤,双膝与双腕双肘全都擦破,尤其膝盖上的伤口里嵌了小石子,此时一颗颗的挑出来,疼的钻心。 一旁忽的伸来一双手,夺了陈伯手里的镊子与纱布。 辛甘低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陈伯的目光在脸色阴郁的少爷与她之间徘徊,谦和的劝道:“少爷,发脾气的事还请您稍等,先把正经事做完好吗?” 郑翩然冷笑,“人家是女超人,这点皮肉伤算什么正经事。” “那么我先出去了。”陈伯压根没听懂他的负气,轻飘飘的一本正经的退出去了。 屋内只剩两人,辛甘将裙摆放下,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往浴室去,被他一把拉回来。 他沉着脸将她按回原处,自己单膝跪在她面前,低头继续方才陈伯的活。 这下她居然一声也不吭了。 伤口稍倾处理完毕,他将她抱进浴室去,温水里投过的湿毛巾避开伤口,小心的替她擦拭。这之间辛甘始终不发一言,静静的、倦怠的半垂着眼。 直到他将她在床上安顿好,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辛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你被她撞死了,我会怎样?” 辛甘侧躺在枕上,长发倦倦掩着脸,眸在其中黯黯的闪着。 “大概就不会娶她了吧。”她淡淡的说。 郑翩然暴怒,双手狠捏成拳,撑在她枕上,他慢慢蹲下来,平视着她的视线,皱着眉,说:“路是人自己选的,我从没有承诺过她任何事,她变成今天这样,你怪我?” “不敢。” “你不敢?在我面前,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他匪夷所思的冷冷笑着,怒气十足。 她要救宋业航,他有的是方法,偏选择了最放低身段的一个,千里迢迢的拉来别人注资,“梁氏”背景雄厚,郑安桐从此以后都无法再借“宋氏”折磨她。而她呢,拿着他的痛下决心当武器,迫不及待跑去加踩郑安桐一脚! “你到底……有没有心肝?”他凑近她,颇为困惑的表情。 辛甘已坐了起来,他仍蹲在她床前,她眼睛往下看着他,冷冷发笑:“有是有的,不过早被狗吃了。” 郑翩然腾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翩然!”她叫住他,“别……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别再对她做什么。” 郑翩然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了,背对着她气呼呼的语气:“岂敢。” ** “梁氏”派来谈注资的高层叫做陈遇白,在C市传奇一般的“梁氏六少”里面排行第三,却是传说中最精明冷辣的人物。 起初宋业航亲自上阵与他谈,不料一个回合下来就败的不知东南西北,幸好那时辛甘膝盖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便代替爸爸与之过招。 虽早知道那是个不输郑翩然的商业奇才,但当真交手,她还是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面前这张妍丽的容颜,已是疲惫极了的神色,陈遇白却不仅未曾有丝毫的怜香惜玉,反趁机又将价格向下压了两个点。 辛甘此时要不是看在他那张与郑翩然不分伯仲的俊脸,早将手里的黑色签字笔扔向他脸上。 “辛小姐不妨再请示一遍宋总?”陈遇白伸指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不用。我可以全权负责。”辛甘深吸一口气:“这价格确实不能再低了,不过份额我们可以再让出百分之五。如何?” 陈遇白投来若有所思的眼神。 “成交。”他淡淡的。 “陈总痛快。”辛甘如释重负,“那么我们庆功宴再见?听说陈总这次带着夫人和两位小小陈小姐一起来的——” “对。”陈遇白笑起来:“那么我们就都携眷出席吧,我也很久没和你家那位叙旧了。


                              IP属地:北京来自掌上百度51楼2012-01-05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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