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以为厉娜应该是很聪明的八面玲珑的人,就算小仓老师和顺子突然互相空中换头也能保持微笑,见惯不惯。像我生活圈子里认识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同样来北漂的人,早已成精成怪,半夜照镜有时都会吓到自己。
但实际上我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不错,这女人是有点小聪明,有点圆滑。但她是一只标准的绣花枕头。长了一张聪明脸蛋,私下却是总是这种迷糊神情:“将来干什么啊?我不知道……将来再说吧……”
她的爱好是睡觉,照镜子。看电视。晚上,我还在和游戏苦战的时候,她早已经在周公家喝茶,中午,我和人聊天时,她也是抓紧时间睡觉,我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来参加超级睡觉大赛的。但我有时候很羡慕她,能心满意足不想什么地睡觉也是一种幸福。
还有,她刚开始几场比赛,每次登台唱歌前都特别容易紧张。
我记得有一天,她和往常一样握着我的手说:“许飞啊,怎么办?怎么办?许飞,我腿抖得厉害。”
“只是唱歌又不是去上绞刑架。你也不是第一次在台上唱了。”我已经是第五次回答她,“唱得不好,那三个评委不会一人一把飞刀把你钉在台上做标本。”
她挠挠头发,舔了一下嘴唇。这是她标准的紧张综合症发作中。我搂了一下她肩头,示意她放松。
她只安静了一会儿又继续念念有词:“拍广告又不用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唱得不好然后明天又该被骂得半死……我唱歌我朋友都说很难听啊………”
“你别急。我许大侠义薄云天,就助你一臂之力。听着,一会儿我就站在台下面,你觉得紧张的时候就看着我。。。”我临时想了一个主意。
“嗯……还好,你头这么大,很容易看见……头大也有好处,就这样子。”她又高兴起来,笑咪咪地揉了一下我的头发。
真被她打倒。
那些雪梨在网上写得她九天仙女似的,如果现实和她相处,怕没有一个不吐血身亡的。
她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果然不时看着我的方向。那首范晓萱的歌被她唱得婉转慵懒,很有气氛。眼神很妩媚,那么斜斜的瞄一眼,假若古代那什么目送凌波去之类的笔杆动物在场,不知要摇头晃脑摇出多少情诗来。
即使是本人,一个看惯了各类美女的人,在她的眼神下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草,她边唱边往我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就像一阵风。吹一下,我心里就柔软地歪一下。
不愧是拍广告的女人啊……
我心里感叹。那眼神太正点了,哦,脸也很正,就是身材那个一点,不过皮肤真白啊……
猛地捏一下自己,想什么呢,许飞你可以去死了。你还真以为是飞雪王道啊。
后来,她把这个习惯发扬光大了。后来的一些比赛后我们演出,她单独表演时,总要要我往台下站着COS一盏路灯让她看着唱,唱完必得热烈鼓掌。要是让她发现鼓掌不够努力,回去她就会收拾我。哦,她还喜欢喊口号,代表飞雪王道消灭你。听听,这什么逻辑?
什么叫自作自受,打蛇随棍上,我算是深刻地领会到了。
女人啊,千万不能让。一让就得寸得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