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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我终于获得了出院的准许。
这半年里,我让自己重新变得开朗,爱笑。
即使很多时候这样很累,我也再努力强迫着自己,因为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性格的,不是吗?
脸上的伤口再过一周也可以拆线了,其实本来用不着这么久的,
但因为先前的一再折腾,伤口不知被我挣裂了多少次,想要愈合就更难更辛苦。
这些日日夜夜,每次真的苦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握着挂在胸前的那个指环。
至少它还能代替他给我力量和勇气。
不知为何,医生还是执意把我的脸包的严严实实,明明已经可以忽略的步骤。
今天是左溢来接我出院,我在病房里怎么也等不来他,于是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大门口的转角等他。
这小子又给我玩迟到,百无聊赖的倚在墙角,我看着面前一个个经过的人。
有的是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有的是满脸悲怆的病人家属,
在我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人背对着床位上一脸虚弱的人抹眼泪。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医院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冰冷的对生老病死见怪不怪。
可我们,当最亲近的人真的离开我们的一霎那,谁可能真就那么冷血无情?
因为爱,才会落泪,才会自责。
我别过脸去不愿再看,我怕再看下去,一会儿左溢来的时候我没法对他笑。
决定在心里默数到一百,要是这死小子还不出现的话,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我盯着脚尖默默发着呆,大约数到八十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门口有女孩子的尖叫声。
透过转角看过去,那是我醒来以后第一次看见左溢戴墨镜。
酷酷的,面无表情,明明是很随意的休闲装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范儿,身材好就是不一样啊。
平时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那个文文静静的弟弟样儿,怎么也让我联想不到明星。
可如今,我信了,这小子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子。
我看着他走向电梯的方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在他停下的时候突然抓住他的手。
果不其然他被吓了一跳,回身一脸错愕的看着我,然后开始傻笑,摘下墨镜的他看起来特别亲切。
这小家伙笑起来的样子也总让人忍俊不禁,似乎丝毫没有自己是偶像的这种意识,
笑起来的时候整个眼睛眯成一条线,笔挺的鼻子也皱在一起,这让他看起来不过是个邻家的成长中的少年。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我挺喜欢这样真性情的他的,比起刚刚那个酷帅却有着距离感的明星。
我自是更喜欢这个在我面前真实可爱的他。
“怎么出来了?刚刚路上耽搁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五年间,完全褪去了少年的稚气音色转变成了轻熟男的低低的磁性的声音。
我耸耸肩表示理解,不忘调侃他戴墨镜还是挺帅的。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以前的自己了,也越来越不遵从自己心底的性格了。
难道以前我就是如此压抑着自己?即使再怎么不爱笑,不爱说话也在强迫自己,至少让别人开心?
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