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答我么？兹威格•俾斯麦大人。”
言语完毕，查尔斯伸长了耳朵，等待周围狂风暴雨般的惊讶声，却发现只有阿里欧嘴巴张了张，而其他人却是面色一如往常。
“你们就不能发出点声音表示一下你们的惊讶吗？”查尔斯一脸的挫败感，”是小绅士我的表述有问题无法让你们理解我的意思还是你们的接受能力有限，无法接受如此爆炸性的信息？”
阿弗里一脸纯真，“贤者，很牛吗？”
阿里欧无奈地摊手道，“我知道贤者是何等崇高的存在，也知道村长大人来历非凡，可是查尔斯叔叔恕我冒昧，在我翻阅过的典籍中从未见过‘铁血’的名号。”
黛丽丝•卡兰斯则是咳嗽了两声，“咳咳……查尔斯，在我见到村长先生的那一刻，这个答案我就已经大致上猜到了。”
看到查尔斯的神色越来越黯，炎梦咧了咧嘴，神色夸张地对着兹威格喊道，“哇，爷爷原来你这么牛啊！”
“谢谢你的好意，炎梦，不过你和阿弗里一样都不知道贤者是什么具体概念吧？”
“呃……”
查尔斯强打起精神看向兹威格，却发现后者连眼皮也没眨一下，只能强笑道，“呵呵，村长先生看来你早就猜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了吧。”
“预料之中，意料之外。”兹威格一步一步走下村长讲话台，站到了查尔斯和炎梦面前，“我猜想你会为了让我把多哈治好而抖出这个问题，却没想到你是为了李斯特。藉由炎梦和李斯特而让你回想起的那两个故人，对你如此重要？让你爱屋及乌到这个程度。”
“纠正一下，不是‘爱’，而是头疼，如果他们没有失踪就不只是小绅士我头疼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卡兰斯夫人，查尔斯接着道，“但看起来对于这个问题您似乎并不是很恼怒？”
“恼怒？哼，自然是恼了，不过又如何，杀了你们四个来保守秘密？敢问出这个问题你自然有你自己的底牌……”兹威格的双眼中蕴着一丝怒意，“我想只要你死去的第二天，商都的无冕之王一定会撕碎五都之间的和平条约，率领三角舟部队荡平边境村吧？至于卡兰斯一家……如果夫人你拼死反击，老朽也会折寿数十年，对吧？”
“您过谦了……”
“不，是你过谦了。”兹威格又哼了一声，“不过我只能说你们二位都猜错了，就本质而言，那个被历史埋葬，史书中再也无处寻觅的罪人在四百零七年前和机神亡魂指挥的天邪攻略战中便已经死去了，这点，并非谎言。查尔斯，我可以放你一家离去，黛丽丝、阿里欧，我可以送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前往魔法之都梅及克，我也相信你们也可以帮老朽保守‘铁血之贤者尚在人世’这个虚假的秘密，我的要求很简单，别让我再在李斯特的问题上退让一丝一毫！”
炎梦张口想说话，然而查尔斯却先伸手制止住了他，“能自幼让您守护在身旁的人，身份自然妙不可言，您不让他离开边境村的原因大概也是个禁忌，我们无法知晓，可据我所知无论是米歇尔大陆上的人类抑或北方的冻土大陆上的人形恶魔，自古以来就从没出现过能够彻底屏蔽元素流动的身体。这样的体质莫说魔法天赋为零，甚至米歇尔所有我知晓的能力天赋也皆为零……不过真是如此么？”
“浪费如此美妙的天赋，合适吗？“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兹威格便已经咆哮出声，“查尔斯！“原本集中在炎梦身上的威压全部转移到了查尔斯身上，而转移过程中，这股威压被兹威格生生加强了数十倍！
“哇！”大口大口的鲜血被查尔斯咳出，和炎梦炽红的鲜血不同，查尔斯喷出的全是没有色泽的淤血。
“查尔斯，你……”原本想伸手相助的卡兰斯夫人怔怔地看着地上发黑的淤血。
“放心，还死不了。”扶着炎梦伸出的臂膀站稳身体，查尔斯咧嘴一笑，只是他那飒爽的笑容配上嘴角那抹血渍显得格外邪魅，“多谢村长先生，我觉得舒服多了。我们并不奢求您的退让，只希望您能够还给原本就属于李斯特的机会，也许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展现他自我的机会。您也不希望您的孙子不得不和您住在边境村一辈子，同时恨您一生一世吧？”


漂亮的中年男人和老人静静对视着，直到老人散去威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也好。”
“没想到居然真说服了这个固执的老头子……查尔斯大叔你真是太强大了！”扶起一脸惨白的查尔斯，炎梦一脸兴奋，却突然觉得谁的眼神在自己脸上扫视，转过头去，阿里欧的母亲正看着自己，她碧蓝色的双眼中，金光隐烁。
“卡兰斯阿姨，有事吗？”炎梦挠挠脑袋，又摸了摸脸……奇怪啊，我的脸上没沾什么怪东西啊。
卡兰斯夫人怔了一下，犹豫片刻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摇了摇头，微微一笑。
兹威格一步一步走上讲话台恢复了他未曾变动过的站姿，“恢复村民们正常的时间观吧，查尔斯，你们的请求我答应了。”他的眼睛缓缓合上，最后一句话声音微不可闻，“只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查尔斯点点头，辐射外放的红色丝线从村民们的心脏中抽出，沿着原先的轨迹收回到查尔斯胸口中，即使是本该留下而实际上却并不存在的衣服上被丝线穿破的针孔痕迹，也完全没有痕迹。
戈多从地上站起，晃了晃酸疼的腰背，他伏在地上只是一会儿时间，却总感觉实际时间经过是这段时间的两倍长。“错觉吗？”和他有相同感觉的村民不在少数，伸出的手或是张开的嘴有种长时间未动的酸麻感。
他们并不知晓，一段他们没有感受到经历过的时间就这样从他们的人生边沿轻轻流淌而过。
“好吧，查尔斯，成人演习的截止时间延后，我再给那两个迟到的小子一点时间，不过只因多哈情况特殊，下不为例。”
村民们我看你，你看我，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村长就答应了查尔斯和炎梦的请求，不过依旧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总算事态并没有进一步升级。
炎梦深呼了口气，和村民们一道静静看着森林的边沿地带，星空降临，那手握胜利本该成为主角的少年却迟迟没有归来。“李斯特，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将贱龙绑在极高的位置，听你和查尔斯的对话，现在在把它放下来的是多哈那脑残吧？呵，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劝服村长的，但看来今晚你们得在这儿干等了。”戈多出现在炎梦身侧，低声闷闷道，“我很难理解，为什么连查尔斯会为他说话，优秀如你，如维娅，怎么会和李斯特那种货色厮混在一起？”
似乎触及心中敏感，戈多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维娅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明明是个懦夫，无知无能又妄自尊大，为什么像他这般无能的人能够亲吻维娅？！”
“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如果我能回答这问题我也就不用……了，还有就是你忽略了一点。”炎梦无奈地挠挠后脑勺，“在我看来你和原先的李斯特一样懦弱无能，而且你比起他来更让人讨厌。”
“懦弱？无能？我？怎么可能！”


　　“因为懦弱所以害怕失败，担心其他人比你先一步获得胜利令你步步为营，提防所有对手甚至是自己的弟弟。因为无能所以只希望靠着阴招取胜，而不是堂堂正正去找出真正的一号球。至于说更让人讨厌……”炎梦揉了揉鼻子，指着戈多的身后，“讨厌你的人来了，自己去问他原因吧。”
戈多沿着他的手指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肥大的拳头迎面飞来，于是又一次，他被打飞了出去。“戈多你个混蛋！”
格尔揉着肿胀的拳头，脸上的怒意盛极，刚刚极尽全力的一拳不能打消他一丝一毫的火气，“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哼，格尔，合伙阴人的事似乎你也没少做参谋吧？”戈多并没有在地上停留太久就直接站起，似乎数次挨揍已经让他对此免疫，“作为同案犯的你没有打我的资格，又是谁给了你打我的胆子？”
“是我！你个混小子！”胖大叔从人群中走出，身后跟着一脸忿忿的葛杰，紧盯着一身狼狈的戈多，千言万语积压在嘴边无法吐出，最后只能选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句话，“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爹……抱歉。”看着胖大叔脸上浓浓的失望之色，戈多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只是这点可怜的不忍却被疯狂取代。戈多从口袋中掏出一粒一粒彩球，脸上是狂喜的神色，“看吧，老爹，我这儿有最多的彩球，一号球在我手中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前往帝都的也一定会是我，我也一定能帮您娶回最美丽的媳妇……”
“我不需要，我只问你一句：真实往往隐藏在虚妄背后？”
“啊？我……”极为简单的一句话，其中却隐藏着通往一号球的关键，只是自早上村长说出这句话起，戈多就从没了解过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看到长子脸上的茫然，胖大叔深深呼了口气，“你已经输了，戈多。”
“快看！快看！他们两个回来了！”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虽然一句话没头没尾，但所有人都理解了他的意思，齐刷刷往深林边沿看去。
两个身影肩靠着肩，晃悠悠走了出来。
一人：“哇，哥哥，好多的人啊。”
另一人：“是啊，弟弟，都是在等我们的吧！”
两人：“啊呀？！哥哥（弟弟），戈多在这里！揍他丫的！”
听着两个头发火红的少年一唱一和，所有人都是一脸无奈，感慨一声，“傻人有傻福”，算是被这两个白痴彻底干败了。
“为什么篝火还没被点起啊？李斯特，太阳不是已经落山了么？”一句弱弱的声音从广场的另一头传来，很稚气很熟悉，却又让人觉得很陌生。
边境村中谁的声音是这样的？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然而当看到两个少年相互掺扶着一瘸一拐走出阴影时，即使是冲向戈多的红发兄弟，也不免停下动作，眼珠滚地。
如此标准地用吠舍文说话的，竟然是……多哈？！
感觉到广场转瞬间的寂静，多哈无所适从的环顾周围，有些害怕地道，“那个……我们两个不小心迷了路，让大家久等了。那个……我的上衣给李斯特包扎伤口了，还、还是我脸上长花了吗？大家都这样看着我……那个……究竟发生了什么哈！干脆点痛快点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看着恼羞而怒的多哈，众人依旧无法出声。多哈开口说话？这种认知被推翻的程度，无异于亲眼看着贱龙爬上树。
查尔斯深吸了口气，随即恭敬地向兹威格鞠了个躬，语气有些克制，“多谢您村长先生，您答应我的果真是做到了。”
兹威格也是神色惊异地看着语言流利的多哈，用思绪将言语传入查尔斯心中，“毋须感激我，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个可能性而已，真正帮助多哈的，应该是李斯特。”兹威格眼神斜瞄，却发现李斯特似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即使是他也看不清楚，“只是我曾经数度做过实验，李斯特的毛发，小块皮肉，血液，汗液我都曾经在多哈身上尝试过，可是都没有丝毫效果，这……”


“这件事重要的不是经过，只要结果达到了就好。再度感谢您村长先生，我向诸神起誓，您的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即使是我家的那个老绅士。”查尔斯的肩膀渐渐颤抖了起来，“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恕我先行告退。”
查尔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茫然无措的多哈身边，紧紧搂住儿子的肩膀，半夹半拉地牵引着多哈往边境村中的住所走去，“傻瓜儿子，咱们该回家了。”
感受到父亲手上的颤抖，多哈诧异道，“可是爸爸，成人演习我还没参加呢？还有李斯特……”
“成人演习的事不用管了，估计你小子也拿不到什么成绩。至于李斯特，就交给炎梦来照顾吧。”
多哈无奈，只能转过身对静默不语的李斯特喊道，“李斯特，胜利不算什么，但注意多保重身体啊！”藉由父亲宽厚的臂膀传递来的颤抖越发厉害，多哈有些惊疑地道，“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老爸只是兴奋的。”
“兴、兴奋？……是因为我能说话了吗？”
“不，多哈想表达的意思即使只用一个‘哈’字老爸透过心灵也可以理解。老爸兴奋，是因为封印在你身上的枷锁已经卸去……多哈，想学老爸身上的本事吗？”
“当然想！拥有老爸那样的能力想想都觉得兴奋！”
“是吧是吧？很兴奋是吧！能够教多哈，老爸更觉得兴奋！”倚靠在查尔斯身旁的多哈并没有发现，那初升月亮的映照下，颤抖的漂亮男人早已哭成泪人一个……
被他们撇在后方的村民们一阵无语，不是你让村长再给多哈一个机会的吗？怎么等到多哈回来后反而自己弃权了？
“看你今天似乎受了很多苦，我们觉得现在欺负你就显得和戈多那混蛋一样卑鄙了。好吧，虽然很不情愿，但……对不起！”红发兄弟走到没有声息的李斯特面前，认认真真地道，“没有我们为难你，你也就不会被那三个掳走了，所以……对不起！”
格尔葛杰也被胖大叔推出人群，走到李斯特面前，无奈地打量四周不敢正视李斯特，然而语气却十分诚恳，“我想我们说什么你也是不会原谅我们的，我们也不会我们的罪责做什么推脱……抱歉，李斯特，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两人弯下腰，恭谨的九十度鞠躬。
虽然李斯特的受难和其他参加成人演习的孩子们并没有直接关系，然而看到李斯特左手上包裹着多哈上衣的凄厉伤口，再想起早上因为嫉妒而追逐这可怜的少年，众人不忍之下都是小声地嘀咕了声“对不起”。
戈多站在外围，看着天哼哼了三声。
看着这么多人一同向自己道歉，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心软感动之下原谅了他们，然而似乎与黑夜同化了的李斯特只是沉默着。
众人等待着他的回复，久久之后等来的却是一声冷漠和不耐，“滚开……”
“哈？”红发兄弟惊疑一声，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滚开。”李斯特又重复了一遍，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出黑暗。
红发兄弟不干了，走出人群挡在他的面前，“李斯特就算你再愤怒你也不能骂人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喂，你……你的眼睛！”
和他们对视着的，是一双凌厉不带一丝散乱的墨黑色双眸，然而让他们震惊的，是李斯特那狭长至极的双瞳。
该如何来描述这样一对带着细微血色的瞳孔？辞穷的红发兄弟无法作答，只能说像是烈阳下的野猫，严寒中饿极的苍狼，以及那冲击一切、毁灭所有的龙潮中，那发疯的飞龙们。
无视震惊的少年和村民们，李斯特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出凄迷的黑夜，路过无言的炎梦时，突然间笑出声来，“想不到吧？我活着回来了。”
“你……”
近乎扭曲的笑脸贴在昔日友人的肩膀上，用仅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亲爱的好友呵，先一步恭喜你获得胜利，那移花接木来的胜利，可千万别不小心被人给换走了，哈……哈哈哈……”
不等炎梦回味过来，李斯特已经走到了村长讲话台下，满脸笑容，“我回来了，爷爷，让成人演习的闭幕式开始吧！呵……呵呵……”
“呵呵……对不起，我想起一个笑话，实在是忍不住，那个傻瓜的故事实在是太好笑了……”李斯特用手捂住因为失控而发出尖锐笑声的嘴，强忍着笑意道，“呵，爷爷快些开始吧！我忍不了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成人演习的胜利者诞生了！”


胖大叔似乎早有所料，没有任何惊讶的说道，“别理他，让他一个人静静，让我们继续吧……炎梦，李斯特，只剩你们了。”
四面八方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向炎梦，即使是早已认为胜券在握的阿里欧也莫名紧张的情绪，在所有人想来，炎梦才应该是一号种子选手，他的手上，是否握着压倒荧火之光的胜利？
作为视线的核心，炎梦手扶着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懦夫，我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把彩球丢了吗？”
“自然是丢了，毕竟曾经是某人罪恶的证明，总得销毁证据保全他的名节吧？”和炎梦说着谜语的李斯特突然提起头来，笑容绽放着阳光，“炎梦说他有些不舒服，而且他是压阵的王者，就让我这小丑先来一步，博大家一笑吧。”
强忍着疲惫拖拉着僵直的腿，李斯特走到兹威格边上，“爷爷，我来了哟。”
“然而你的手上并没有任何彩球。”
“在我出示彩球之前我只想问一句话，今早你说的规则二、三是否只在作为赛场的森林中生效？”
“自然不是，规则至此依然生效。”心中如是想，兹威格本也想如此脱口而出，然而一股不知名的外力介入，他的声音被生生扭曲，“自然是的，规则到此早已无效。”
怎么回事！？兹威格想开口推翻先前所说，却没想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再度介入，迫使兹威格的嘴巴无法张开，甚至在外力作用下让他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法：说话，是怎么说的？我以前，有开口说过话么？
“多谢了爷爷，有了您的答复我便知道我的彩球在什么地方了。”缓缓走到讲话台边沿，捡起那粒被人遗忘的黑色彩球，李斯特走到桶的边沿，轻笑道，“这粒被戈多丢弃的彩球现在便是我的了，让我听听，嗯……它说它很想让人知道它的价值，不想被人当作废物丢掉，怎么样爷爷，就让我来试试它吧？”
“不！绝不能是那粒！”兹威格的内心呐喊着，然而不受他控制的嘴依然云淡风轻，“想试就试吧。”
感觉不大对头的炎梦抬起头来，却看见李斯特已经在兹威格的允许下将彩球放入桶中擦拭起来，随即嘴巴越张越大，“他娘的！这样也行？！”
而与此同时，阿里欧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我手中的彩球，居然不是一号球么……”
李斯特的臂肘抬起，手上那亮如明灯的荧光色彩球闪耀，宛如另一轮明月！与这夺目的光亮相比，阿里欧手中的彩球只像是与日月争辉的萤虫一般。
显然，胜利易手！


楼上莫非是懒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