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交瘁严重打击了卡卡西。次日上班坐进椅子里浑浑噩噩,文字都在眼前漂浮着,咖啡洒了满桌。自来也看见卡卡西这个样子,叹着气把他赶回家去休息。卡卡西在家窝了三天没有起床,想吃饭的时候连给他下个面条的人都没有。
这三天里,佐助一直没有出现。卡卡西不但没有纠结,反而松了一口气。佐助如果再来,卡卡西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脸孔去面对他。
第三天晚上凯拎着一大袋子灌装啤酒上门共邀一醉,可见了卡卡西竟惊呼一声:“我的祖宗,你这是怎么了?”
卡卡西顶着萎靡的头发给凯开门,回头又窝进被窝不想说话。凯愕然看着从未见过的卡卡西的消沉,有些不知所措。卡卡西吸着不透气的鼻子扯嘴笑了一下:“我没事的。想吃什么自己去弄。”
最后是凯下厨给卡卡西弄了一碗面条。把卡卡西扶起来靠着床头吃面,凯就陪坐在床边的地上干喝啤酒。卡卡西勉强撑着吃了半碗面条就吃不下去,但是胃里总算有了暖意,精神头也强了一点。把面碗递给凯,又伸手向凯要啤酒。凯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回去,眼睛瞪的溜圆:“你干什么?”
卡卡西无味的笑道:“喝酒啊,你不是找我来喝酒的么?”
凯无奈的翻白眼:“就你那个样子还喝酒?别把命丢了就不错了。”
于是卡卡西靠在床头,失神坐了许久。好一会凯才小心试探着问:“发生了什么事,卡卡西?”
卡卡西没有回答,只是恍惚着点了点头。凯暗暗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问了,问了也不会说。认识卡卡西多年,就他那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性子,凯最清楚不过。沉默半日,凯只得缓缓道:“卡卡西,身体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找阿斯玛看看。最近他那诊所没什么人,你不用担心有估计。”
说毕卡卡西还是没什么反应,凯只好站起身,一边嘱咐卡卡西休息,一边唉声叹气走人。
卡卡西将凯送出门,混混噩噩回到卧室,低头看见地上一堆啤酒罐,空的满的都有。卡卡西缓缓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头刚好可以搭上床沿,手里摸索到凯余下的半罐啤酒,斜躺成一个颓废的姿势。
酒还没喝进嘴里,就听见了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卡卡西心里一凉,罢了罢了,该来的总会来,迟早都要面对佐助。只是见了佐助,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鼬走进卧室就看见这样一副情景:卡卡西堕落成七扭八歪的姿势,坐在一堆啤酒罐中,苍白的脸上还透着怪异的晕红。
鼬深深皱起眉头。已经两年没有踏进过这个地方,一进门就看见卡卡西醉生梦死,鼬没由来的一阵心疼。这两年的生活,卡卡西都是这么过的么?自己为何没听佐助说过。
他站在卧室门口,半天没挪动脚步。然后他看见了卡卡西慢慢张开了眼睛。然后那对凤眼,由两条眯着的缝隙,逐渐变得浑圆。
鼬在心里苦笑。看见我有这么惊讶么。他慢慢走到卡卡西面前,就地也盘腿坐成面对面的角度,伸手从卡卡西手里拿过那半罐啤酒,轻轻地说:“别喝了,卡卡西。”
卡卡西在巨大惊愕中差点失去知觉。天,是鼬,是鼬!是那个他倾尽心血一手带了七年的鼬,是那个已经两年没有带进过这里一步的鼬,是那个混乱的夜里共同发生混乱一幕的鼬,是那个他以为一生再也不会正面打招呼的鼬。
并且,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到撕心裂肺的……鼬。
直到鼬伸手从他手里拿走那罐啤酒,卡卡西才惊觉自己失态。他迅速但是有些吃力的坐直身体,垂着眼皮但是还是由于情绪剧烈起伏,睫毛在上上下下的抖动。
鼬长长叹了口气。心里一阵发酸,为了卡卡西的颓废,也为了卡卡西如此这般的在自己面前掩饰。鼬默默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卡卡西过于苍白的脸颊,可没想到卡卡西竟有些瑟缩的轻轻躲开了。
鼬讪讪把手缩了回来。眼睛有些疼。卡卡西怎么变成这样胆小如鼠的人。
卡卡西的眼前一阵阵发晕。鼬要干什么,干什么。两年没踏进自己的家,两年不屑于跟自己联系。为什么突然一进门会表现的貌似有些温情。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知道了什么事……他该不会,知道了那天晚上的人是……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那种事,那个一直桀骜不驯的鼬一定会鄙视自己,不……
可没想到下一秒,鼬说出来的一句话,更让卡卡西如遭雷击:“卡卡西,佐助说他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