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大理，视天地为一体。
他驻足、停留、徘徊。无意中走道和河边，飘落一地的是无限的惆怅。
于是，他学会了仰望星空。可是星光却无时无刻刺痛着他的心。
刺中了深邃的黑夜，于是一切轮回了一次。
无奈的人，最终有了星空下美丽的回忆。……
我愿意追逐到底，我渴望云南，渴望云南的一切，当眼泪交纵在世间痛苦中，我明白什么是定念。我只想踏上这条去云南的旅程，不再回头！
灯火阑珊处，我的目光交织在葫芦丝，我忍不住去触碰了它。
是的，就是如此的一个音乐之梦……
我去了云南……去了那个我 真正向往的地方……
我就这样去了云南……

 天地之间，只有他
 还有我……的 云南之梦

我站在那片土地，城市的喧嚣化为空灵和宁静。风吹过我凌乱的头发。黄昏使这片土地伴着思念的浓烈的感觉，一种无形的冲动，让我疯狂的震颤。
一切即将来临，我的心平静到透明……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为谁而跳？
那时停留在这片土地的人，仰望星空的人。
我默念着他的名字。
猛然间，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有东西在黑暗中独自作祟，抓狂，分裂。
在理想的界限，在天的尽头。沉重的包袱压在自己身上。这个如此虚无缥缈的心境，我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一个无助的我，面对的是无限的苍穹。一个寂寞的我，只是一路奔向云南，却失去了真正的目的。
……
一个渺小的我，在云南驻足，我不知。

 天地之间
 只有我空虚的心灵

目的，我没有了目的，真的吗？湖水因映出了我颓废的那个身影，我怔怔地凝望着她。她的身上满是伤痕，伤痕，把目的吞噬。
黎明，尘嚣尽扫……
我被这深不可测的宁静所包围。瞳孔中苏醒着一切，思绪又开始厮打、扭杀。顿时有凝固。
是的，动弹不得。
云南给了我寂寞，心灵上最痛的一次寂寞。给了我忧郁，难以名状的忧郁。一切像是永不苏醒的梦魇，夹裹着我，撕碎、践踏、血肉模糊。被什么堵住了，渺茫得让我看不见星空，看不见星空。
难道这里根本就不存在星空！
我不相信地摇了摇头，眼里蒙上一层纱，不相信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星空。尘土被飞扬得无止境，幻灭，割断了我的向往。我被囚禁在这个深得虚无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也许孤单的我，正如当年的他，心里流着泪。

 天地之间
 是虚与实的挣扎

昆明这个地方，四季如春。
昆明像是故意让我忘记悲伤，留下我自己单薄的青春，我想在这里驻足，因为我的年少无知，不得不让昆明来瓦解我空虚的心灵。一长串连绵不断的日子就这样成了生命中可有可无的点缀。
那个迷乱的城市中，我失去了自己的位置，我埋怨我的人生，落落无为。
因为我想宣泄了，我只想痛痛快快地喊着。一切亘古如一，来而又去，永不停歇。我倔强地只想喊。
得失之间，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而进退之间，距离却能遥远。
而昆明，却壮阔了我的信念。这里的云彩，平静地像棉絮般柔美。我呆呆地望着一切，不只是这朴实无华没有装饰却另人心仪的小屋更是云南孩子在街角的一种微笑，是街角的祝福。我笑了，我发现，这是来云南的第一次笑。
这一次笑，我感觉我不再孤单。
 
 天地之间
 其实透着一种单纯的美

那里的人对我说，星空只有在天气非常好的情况下才能看见，大理的星空美得让数人震惊。许多游客来云南每逢晚上，他们都会手执照相机，忙碌地奔波，只想在最完美的时刻记录下另人心醉的天空，永远铭记在世人心间……
我微微笑了笑，手拿起行李，朝外面奔去。那里的人叫喊着我，可是我却没有理会。那里的人一定以为我是慕名来大理看世界上最美丽的星空，以为我是一个标准型的游客，
奋不顾身只为冲破现实的星空。而我不是，我是为了那一种定念。就是在眼泪交纵在痛苦轮回之界之时，我无形的定念。
我奔跑着，闭上双眼时，那个脸庞逐渐清晰。隐约中，他已和我自己浑为一体。我猛然睁开双眼，这一切浮现，焕然，挣扎。交纵在一起，杂乱无章。我仍然向前跑，这里到大理的路是多么冗长，我竟一点也不知道。
什么摧毁了我的灵魂，我没有思考，我继续奔跑，腿一软，我跌了一下，完全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掉了下去……
 
 天地之间
 我的灵魂曾寄住在那里

再度苏醒，我发现自己掉到了一个村子里。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空旷。我呆呆地望着一切，闭上双眼。我知道此时的我已经遍体鳞伤，可我竟完全失去了知觉。
 手指颤抖着，双脚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在艰难移动着的那一瞬，我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是我骨头碎裂的声音，碎裂了，就这样……烟尘散尽，风萧萧之声让我已冷，碎了，不止是骨，
我看见行李中的葫芦也碎裂了，一片片剥落，渗在泥土里，一切碎裂了。我的心，也碎裂了。
我想落泪，但已流不出，泪水已随梦魇消散，不存在于这个人间。我像是一个毫无任何情感和知觉的植物人，一动不动地渗在这空旷的土地上。
不能动，因为我无法动弹。
我不苛求村子中会有人能发现我，能救我。我也许再也看不到那梦寐以求的星空了。这只会成为一个伤痕，寒彻我的心，我不敢再抬起头看这周围的一切，我害怕。 
为何我总是迷路，迷路，迷路……
 天地之间 
 我无法逃脱……

一个老人走过，我想叫住他，可喉咙干得发哑，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来。
我轻咳一声，他拄着拐杖走过来，步履蹒跚，定眼看了看我，然后摇摇头。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头皮发麻，汗流浃背。
他凝视着那已碎裂的葫芦丝，许久许久，他用尽全身力气把我背起来，向远处走去。我感觉到的，是他艰难的呼吸，是他用呼吸来扛着我吗？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满脸沧桑，可老人的眼神里却投着灵光，无限的温柔。我恨我自己，恨我的一 切过去，更恨我的未来。我突然落下了眼泪，这是我来云南第一次落泪，不是我的无助，不是我浑身不能动弹。而是，我感动，感动，伴着前所未有的感激。
老人背我回到一个破烂的小屋，我发现老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家里没有孩子，因为大多都去昆明成家立业，他就这样在简陋的小屋过了几十年。
但他却说他一点也不孤单。

 天地之间
 某处正闪烁着灵光

因为葫芦丝清脆的声音总伴着他走过春下秋冬。
老人家门口挂着一个葫芦丝，陈旧的，斑驳的，我看到了岁月的痕迹和波纹。当目光交织在那个葫芦丝上时，我看到了许多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我无知地想去拥有它，太无知了。我摇着头，扭过身体。
老人说要给我治疗腿，他执意。可他越执意，我越没有信心，因为我已骨裂，完全破裂。我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去为我治疗，我也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无奈地笑了笑，低下头。我不想麻烦他，我已知足了，因为他让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我的肉体还存在着。而心，也存在，只是没有梦的灌溉了。
我不失望。
 我已完全感受到了云南的一切，云南人民的善良和淳朴，我已无憾。
我失望。
 我看不到星空了，也许是上帝的安排，上帝给了我一个无情的玩笑，一个玩笑让我死了这条心。

 天地之间
 这是遗憾……

破裂的不只是我的腿，更是我的心。
窗外传来了老人吹葫芦丝的声音，悦耳地，轻柔地，在万物宁静的空气，流传美丽的旋律。我醉了，更痛了，我凝望着那破碎的葫芦丝，是我曾经在湖南买的，我忠爱于葫芦丝，是因为强烈的云南的感觉，我为了这种感觉，守望着葫芦丝，可是现在葫芦丝破碎了。
我的梦随之破碎。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像一张被撕裂的图画，在也拼不到一起了，模糊地，让我看不清。 
忧伤占据了心扉，我看透了，世间没有什么再可以被留恋，走吧！我想去另一个世界，或许那里有不同的事物让我有更多的选择。这个世界所有只是在讽刺我，无止境地讽刺。
老人缓缓走进来，他默默地把葫芦丝递给我，让我带回上海，那个让人难以置信目光，冲击着我的灵魂。真的送我吗？我凝视着他，顿时忘记了一切。他点点头，示意我拿起葫芦丝。我颤抖着双手，接过葫芦丝，紧握在手中。
 我的双手在流汗。

 天地之间
 我的心还在跳动吗？

他说九年前，一个男青年曾踏上这片土地。他无助的眼神让自己懂得城市中人的压抑和无奈。后来村长了解到那个男青年是失业了，他没有归宿，没有快乐。梦想随之破灭，他心灰意冷，无处可藏。
老人说他无法摆脱自己内心的失落，直到有一天，他幸运地看到了星空……
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一切回忆。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身边，我触摸着他，可一切都晚了，因为我已错过，错过了一切。
影子散乱在脑海中，周围一片寂静。那个曾经坠于生活低潮的他，有归属到哪一个境界了？
可是令我羡慕的是，他的坚持！
而我，早已失去了这种信念，对于现在已不能走动的我来说，一切希望都已破灭。
村长说明天就是泼水节了，他会尽力带我去参加的。我使劲地摇头，因为我不想再麻烦村长了，我只会拖累他。

天地之间
有无助的眼泪

第二天，阳光明媚。我奢侈阳光哪怕是轻轻一缕透在床头，似乎驱逐着死寂的绪思，可还是令我迷惘。灵魂已渐渐消逝，遗留下的只有我不经风吹雨打的躯体而已，我是不是已经死去？
心亦空空，路亦空空。
此时的我是如此脆弱。虽然自己心中很向往泼水节，很向往那令我惊叹的丽江，也向往西双版纳。可在此时，我已失去了那种向往，因为那已经没有意义。
我撑起身体，手已经开始颤抖，我明白自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我开始急促地呼吸着，捂住嘴，怕被村长听见我的呼吸声。
奋力地，一次又一次地，我翻出了窗………
……
抬头仰望着耀眼的太阳，我闭上眼轻轻地微笑一下。我真的在奢侈地感受着阳光，我问自己。原来我越来越痛恨自己了，痛恨自己的懦弱无知，痛恨自己的卑微胆小。现在，在这美丽的大理的一角，无人看见的一角。我……
终止那种辛酸的痛恨，也终止了我黑暗的梦魇。村长不会再找到我，我也没再拿那个葫芦丝。更不会再看到星空。
 天地之间
 梦魇，让我越来越痛恨自己……

一切像油画似的，让人铭记不忘，又那么像一场梦，星空像梦里的幻影。我知道我永远也看不到星空 了，我没有他的坚持，没有他的毅力。我只是一只没有勇气的小虫，害怕受伤，一点面对现实的勇气也没有。于是，我还是放弃了一切，我知道这早晚都要放弃的。从一到云南，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使自己胸口发闷，闷得喘不过气来。当初执意来云南，却没想到一切是那么困难，难以实现的，令人失望的……
对不起，村长，我让你失望，请不要怪我的脆弱。
若9年前的那个身影还会出现在这里，也请他能原谅我，因为我……根本不懂梦想到底是什么，而是自己一次次地捉弄自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星光会刺痛黑夜，我把等待烧成了灰烬，放逐在云南的天边。世界的尽头，始终拥抱着一片灿烂的星空，也许我太向往了，这一双残废的脚也支撑着我走向那里。突然之间，指尖流过了一丝眷恋。
我再一回首，不禁抽搐了一下。接着，我微笑了，这个微笑，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实的！轻轻闭上眼,深吸这云南的气息……
我知道,还有一种物质叫做未来。不敢去想，去思考。因为我根本不懂什么是梦想……
在云南大理，视天地为一体。我体会到。
 
天地之间
原来就这样终止了一切

后记
 
 真正能看懂《天地之间》的人，才能挖开我的心思，明白我的苦衷。其实，连我自己也看不懂《天地之间》，它的前后根本就不连贯，而且叙述得是如此虚幻，一篇没有中心没有血肉的作品。竟是无病呻吟，弄虚作假。
 这说明我根本不了解我自己，不了解云南，不了解梦想。又有谁会了解我？
 星空成为了梦想的代名词，而星空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答案，我教给……未来
 

 蒋云倩
 2006．7．5于上海

允许转载的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