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书卷不黄东风来,鸿雁翩翩而至。一丝甘甜一缕茶烟,袅袅在往事中。
校门外有一条长长的路,曾走过千百次,也曾在这条青纱玉带上和一个孩子谈理想、谈明天,他时而激动、时而天真烂漫,常常说干就干,急行军,热情澎湃,他语速快,话很多,不论对与错,我只觉得是一些青年人的探索,把那些平凡的时光酿的醇如甜酒回味醉人。
我回忆起他来,很多都可以忘记,绝不能忘记的是,每一次组织活动,额头上的汗水,用手一摸,一道黑印儿,即使是回想,也会禁不住笑起来。
有一个冬夜,雪落的很大,他很激动地告诉我,几位老师来讲诗词了,他和胡波一起接待,几位老师是业余时间来讲,我却什么也没有,无可送赠,客人的车比我的车更好,才送出门即令止步,只有点点的雪花落下,晶莹如扬帆孩子们求知的心,雪夜十点多了,客人渐行渐远,我们和孩子们一起祷祝他们一路平安。
算来,也许是那时,他慢慢地学起诗来,蹒跚、稚嫩却不辍于学,严肃地去学。今天他走的这条道路,或许是一点机缘,也许是他对于世界的懵懂探索,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出口。
我们和别人以什么相连?我又和你以什么相连?我们在片片雪花围绕的时光里又以什么思接八荒——总有些东西需要传递,不是功名与利禄,不是价值的交换,也许是祖国五千年丰满美好的文明,也许仅仅是点灯传灯的那一点痴念。
你在灵寿,偏僻又如何,荒凉寂寞的地方,孩子们的心灵更需要一种精神来照亮。得知你去了那里,我格外增一分感动,曾几次说去看你,总是没有时间。收到发来的照片,感动便如水波润泽心灵,几次你来看我,也没有遇到,但将心意寄流光,我在十一点的霓虹中汇入车流,想象你和扬帆的老朋友在校园的看台上聚坐傻笑看月亮,美在心里,不知你是否能感受到。
扬帆几年,天真的孩子很有些,比如胡、安子、婷和小涛,晓旭、晓乐、很多,聪明的他们,都有些天真的傻劲儿,这里总是不会热闹起来,只是一片安静的净土,有时桃李春风一度,有时江湖夜雨敲窗,但土地只是土地,一片守望理想的三角地。你总怕毕业了,同学们彼此相忘,我想这怎么会呢。如果注定忘记,又怎么会有“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那样深挚美丽的感情呢?
存在过,必然不会逝去。只是,我们无暇去缝补过去了的事,因为梦一直在前面,这少年想过征兵,去过企业,从车间到部门,又从众人眼中的大好前程一步走到了乡村小学,不论未来如何,对于理想的清醒和行动的迅速与坚定,值得肯定。这一路走来,一个少年渐渐长大了,并且用年轻有力的手,去拉起一双双小手的又一段人生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教书也好,育人也好,是一份如诗的情怀,洁净如脂美如玉;是一份经得起时间的守候,天地苍茫里,执师生礼,结忘年交,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生而有幸,能播撒幸福,是一份坦荡,能得一小友,那真是畅怀得意!
谋存为生,立责为人,是为人生,当我的学生也站在讲台上,我们的经逢似乎画上了句号,但我依然深深的瞩望,在你的手播与歌吟里,长出点点新芽,蓬勃参天大树。
把骨血凝成心爱,播撒在祖国不论哪一方沃土,不论泥泞还是阳光灿烂,流淌的不只是人格与深情,更是一颗颗的梦的火种,点燃真、善、美。
小亮,无论你走出怎样的前程,我想这只是你筑梦的一小段路,绝不是终点,但是我很欣喜,你可以在青春韶华的时候,选择一份责任来砺练自我,珍存这一瓣幸福的心香,在日记中,在书缝间。百味人生一步始,青山绿水浩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