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任初见推脱说身体不舒服,拒绝了蓝泽的邀请晚餐,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走进浴室。想冲去这些天来的烦躁。
洗完后,坐在书桌边,拿出一本厚厚的本子,抚摸上它,很温暖,这里面都是她和萧一凡在学校里的回忆,每当思念他的时候,便会记录下来,而就是这些回忆,当自己泄气,脆弱时,它便是最好的安慰。任初见闭上眼,默念,萧一凡,不是你一个人受到伤害,这些年,至少你有卓淤和顾木的支持,而我呢?你可曾知道我是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想着想着,任初见把那份回忆收藏了起来,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生活在自己走后就已经重新开始了,他现在那么成功,妻子儿子,多么和谐的一家,自己不过是个坐过牢的女人罢了...
时间预定的轨道,无人知晓,站在这条道上,我们也许会相交,也许只是平行擦肩而过。谁也挣脱不了现实的安排,只是当年一切都太过美好...
任初见想,假如没有曾经的美好,或者当时彼此绕道,也许现在会好过一点...
时间永远都是不等人的,你可以站在某个街角,等待一个人直到天荒地老,但是时间总是按它的轨道,不因你,而停止或者倒流。
萧一凡的心里是恨着任初见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七年了,再相遇,除了得到她的冷漠以外,再也看不到她的心了,那个充满阳光,充满自信的女孩,他再也没有见过。烟一根接着一根,突然电话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许久后才接起“小悦。”电话那头小悦很淑女的说“一凡,你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喝杯咖啡。”
“现在么?已经很晚了,而且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萧一凡委婉的拒绝。
“那好吧。”江小悦体贴道,“注意身体。”
“恩,你也是,下次我请你。”挂了电话,萧一凡向后椅靠去,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已。
自己其实该和江小悦说清楚的,明显感受到她对自己有感觉,认识她,是由于文字,无意间看到她的文章,细腻的文字,淡淡的伤感,简单的故事。却真的让自己有了深深的入迷。曾经以为,文字就是生命,也许将来自己做医生了,业余还可以写写文章,哪怕是只为了写给一个人看。只是,谁可以预料着未来呢,当任初见绝情的说出分手二字时,谁又知道自己心中的梦碎了一地?那种措手不及的错愕,那还没从幸福中,或者未来计划中醒过来的他就这样被残忍的扔在一边。那时候,雨多大,心就多痛,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此生除了父亲就跪求过任初见,可是,他还是被遗忘了…
恨意有些渐染眉梢,可每当接受到她冷漠的目光,心为何就痛了呢?
江小悦放下电话,心里有些失落,精心的打扮不过是一场空。可是,这是第一次自己很主动的对一个男人出击,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如此的心动。气宇轩昂,不骄不躁,沉着稳重。对自己,不过是淡淡一笑,即便是这样,都能让人失魂落魄。
江小悦从来都是野蛮霸道的。但是在萧一凡面前,永远都是落落大方,谦和有礼。是个懂得体贴他人,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任初见此时在床上翻着关于最近那家公司的收购,这家公司的老总是个顽固之徒,而且仗着是董事长蓝泽父亲的同学,有几份交情,无论歹说丑说他总是不肯让出经营权。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任初见知道蓝泽把这个案子交给自已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收购势在必行。这对公司进行下一步的发展有很大的作用。
还是那些资料,反反覆覆,任初见决定明日再去与其董事长再进行一次恳谈,结果不变的话,自己也将采取一定的措施。 合上资料,任初见舒了口气,关上大灯,从床头可以看见外面的星空,还是很美,记得那个时候经常在日出,日落或者星空灿烂时,和萧一凡一起坐在琼花树下,或聊天,或看星星,或等待朝霞黄昏的感觉。 萧一凡曾经问任初见为什么喜欢的是琼花而不是学校大多女生喜欢的浪漫樱花。任初见将萧一凡的手放在心间“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在一起,我就喜欢现在这样,只有你和我,有唯一的感觉,很幸福。”
萧一凡后来说“不管多少人从我身边走过,只有你,才能走进我的心里。” 这些淡淡的回忆,淡淡的言语,现在想起,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只是那时的我们,还不懂得珍惜而已。 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任初见逐渐忘了,只是醒来,枕巾湿透了一大半…
简单的打理完毕后,任初见临走时发现江小悦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早餐桌上。以为她生病了,关切的问了下,才知道是为情所伤。所以也只能表示无奈,说好晚上早点回来陪她。然后匆匆出门。
到办公室后,任初见看了下时间,让助理十点提醒自己准备去那家公司。
收拾了之后,蓝泽敲门携花而进,伟岸挺拔的身材反衬出任初见的娇小,任初见起身有礼的说了声“董事长”。
“别那么客套,董事长在众人面前叫叫就好,私下称我名字蓝泽吧”蓝泽很爽朗的回道。随手将花插进桌上的花瓶,代替昨日的芬芳。
“这…不太好吧”任初见犹豫道,看了看花“蓝董,其实你不需要每天都送我花,我…”
“有什么不好吗?初见,我对你的心意,你…”蓝泽把任初见的手拿起放在嘴角,“还不懂吗?”这样的柔情任谁都会心动。
缓缓的,任初见抽回了手,抱歉的说“对不起,蓝董,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接受一段感情,对我来说,工作才是第一位。”
“可是,上次我听一凡说你要结婚?而且对象是…”
“那不过是随口说说,怎能当真呢?”任初见辨解道。
“你们,认识么?”蓝泽轻轻问。
“谁?”
“你和萧一凡,顾木”蓝泽认真说道。
“不是很熟,只是同学”任初见淡淡的回答。
“哦”蓝泽有些放下心来,可是既然不是很熟,萧一凡又怎么会打电话关切的问她的婚事,而一向对女性温柔的顾木怎么又会再见到她后言语变的冷嘲热讽了呢?但现在,蓝泽也无心去思考这些了,他不管任初见的过去是怎样,他只要未来。
“初见,现在你不想谈感情我绝不勉强,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心意好吗?”
任初见抬头看向蓝泽真挚的目光,许久后点头“恩”。
蓝泽笑了笑,“那不打扰你工作,我也去忙了。”
“好。”任初见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