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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我!”在拥挤的地铁战里,一个女子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可是瞬间就又被湮没在人潮的喧嚣中。
   地铁的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几个反复之后,终于久久的关上了,车身也随之缓慢的开始移动。
  那个叫喊的女人终于没有赶上,她颓然的低下头,“希望下一班还赶得及!”她无力的抬手看了一下腕表,那表精致美丽,透着暗哑光泽,仿若古董,但是与现代衣物搭配又有另一番风味。“十点整!大堵车的时间,能最快到公司的,只有地铁!”她也不管什么风度了,一只脚除掉高跟鞋,靠在地铁站里的粗柱上等着下一班,正好让跑得快抽筋的脚休息一下。她已经不年轻,已经过了在乎别人眼光的年纪。而且也深刻的知道,现在的世人,要想投资只会看你的披挂值多少,才不会看什么举止。
  在金钱那里,粗俗可以变成直率,奸诈也能够叫做修养,所以不必太过在意,反正只要努力赚钱,一切皆有另一种说法。
她叫岳清心,是一个小小公司的老板,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写字楼里租了一个房间卖半真半假古董,生意不大,可是却足以糊口,本来每天几时去都可以,可是今天约了一个阔太太,这才心急火燎的赶来,可惜平时睡得多了,关键时刻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
  她步履生风,急冲冲的走进大厦的大厅里,看了一眼大理石墙上的时钟,十点二十分!一切还来得及。
  等会儿见了那位方太太要怎么说呢?顶好是先自我推销一下,先唬住她再说!
  还没有等想完,电梯门一开,就看到“古蕴清心”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飘扬在走廊的尽头。哈!到了,忙加紧走了几步。刚到公司门口,就听见秘书艾咪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方太太,你先喝杯茶等一下,我们岳小姐一会儿就到!对,对,她是业界公认最P、P……”
  “最Professional的!”清心一把推门进去,接着伸手把艾咪推出门外,“快去帮我倒杯茶!”平时叫她多学学东西,怎么偏偏学个了半吊子,差点在客人面前丢脸。
  接着不免是一番嘻哈寒暄,这位方太太只是想买一些古董放在客厅装饰门面,可是又不想太丢脸。
  清心忙建议她不如买一些做工精美的仿古瓶子,毕竟真货价值连城。又陪脸又陪笑,一单生意总算是做成了。方太太拿着画册,拣了几样就要告辞了。
  “明天我老公会叫人把支票送过来,那我先走了!”方太太朝清心摆了摆手,手上的钻石光泽差点晃花人眼。
  “慢走!慢走!”清心急忙跟出去,“我送您到电梯口!”
  “咦!”等电梯的时候方太太似发现新大陆看着清心的鞋子,“岳小姐,你鞋上花纹好漂亮,在哪里买的?”
  “花纹?”清心听了不由一愣,她今天穿的是最正规的浅灰色鞋子,早上还特意多抹了点油擦了一下!急忙低头一看,差点没有钻到走廊里的红色地毯下面,那簇新的鞋子,在拥挤地铁上被人踩了一脚,留下灰色鞋印,咋一看还真的有些像花纹。
  她只觉冷汗直冒,笑容也跟着尴尬,这下丢人丢大了。
  可是那个方太太却并不觉得,“还一只有,一只没有啊,在哪里买的?”神色似乎是真的欣赏。
  当然了,因为那只脚没有被踩到啊!“哪里,哪里,这是最流行的普奇印花式样,故意只印在一只鞋上!有的时候不对称比对称要更醒目一些!”
  “还是你们这些学艺术的人会买东西!”方太太听了赞不绝口,正巧电梯门开了,清心忙把她像送瘟神一样送走。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璀璨生辉的水晶吊灯,当初花了大价钱租了这里是正确的,在这样金壁辉煌,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灯下,就是普通苍蝇都能被染成澳洲金蝇,何况一个泥印?
  她这样想着,步履轻盈的走在走廊的红地毯上,整个走廊装修考究,散发出一种暗哑金色的高贵气氛,让她走在里面像是一个贵不可比的女王一样,而她竟也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女王了,完全忘记了那个丑陋的鞋印。
回去先教训了艾咪一顿,她现在还年轻学什么都来得及,偏偏又什么都不学。“我看好多人说话都夹英文,很时髦的!”艾咪耷拉着小脸,很委屈的表情。



1楼2011-12-06 19:42回复
    2、下班的时候,吃过晚饭,顺便又去了一趟古玩市场。此时已经七点多了,夏日的夜晚就要来了。
      古玩市场里什么货色都有,但是大部分都是仿造品,现在的人们,能把化学**运用的出神入化,甚至连蓝田玉都可以被仿造,可以用激光在普通的石头上打出云状花纹,还可以染色。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是假的?清心边走边看,她的眼水是出了名的好,大凡真假她一眼就看的出来。其实她只不过是历史系毕业的本科生,当初还差点面临失业,但是好像天生就对古董有感觉,转了行以后居然做的不错。
      突然,她的眼光被一个黑色的,高高的东西吸引住了。在那些古玩里,它也显得太高了,但是仿佛天生带了一种高贵的气质,居然不是很突兀。
      清心如获至宝,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那个东西下面蹲坐了一个老头,老头蜷缩着坐在地上,似乎很没有精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过来了。
      “这是个挂衣服的架子?”清心伸手抚摸着这黑色的东西,是上好檀木造的,整整的一棵树雕刻出来的,光是这根木头就不知多少钱了。难得的是雕工精美,还有羽毛般的花纹,支架参照了十九世纪欧洲的设计,边缘还包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属。这如果真的是几十年前的东西,那这户人家一定是极其富有,这个衣架完全是不属于本土,应该是从国外定做运过来的。
      “这个多少钱?”她志在必得,就算是个赝品,摆在家里也很气派。
      老头听了,看了一眼清心,似乎如获救赎,伸出一只巴掌,“500块,你拿走吧,最好快一点!”
      500块!清心愣了一下,没有听错吧?但是表面不动声色,急忙付了钱,转身就找人去搬,生怕他反悔。那个老头拿了钱,也急忙的跑了,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两个人倒是都很快,把一宗买卖搞得如速度竞赛。
    一个小时后,清心已经在家端着咖啡欣赏她的战利品了。今天真的是好运道,让她拣了这样的宝贝!
      现在那个古典的衣架正立在客厅的一角,落地窗帘旁边。它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端庄,由于以前房子都比较高,现在她那二十坪的客厅被它显得如此的局促。
      喝完了咖啡,清心走过去,细细的抚摸它,触手滑腻,像孩子的脸,就像这段木头有自己的生命一样。一高兴,她又拿了工具开始清洁起来,那些金属的包边,渐渐褪了黑色的污迹,里面居然露出暗哑的黄色,那镶边竟是用金丝掐成,这衣架越发的值钱了。全部清理完,就又是一番面目,刚刚如果说是典雅的话,现在它简直就是贵气逼人了,每个小小支架顶头都有一个金属的圆球,是为了保护衣服的,设计得多么巧妙!
      清心得了这样的宝贝,像是孩子一样开心,又拿了几件衣服去挂,发现只有缎子面的黑色小礼服才能勉强可以搭配这样好的衣架。
      穷人穷命,她摇头笑了一下,一比之下,她的衣服居然配不上衣架,多么可悲!
      她挂了几件衣服在上面,打了个哈欠,随手关了客厅的灯,就走到卧室里睡觉去了。
      那个黑色的衣架,似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可是偏偏又突兀出来。那上面分明挂了一件白色的缎子一样的东西,像是绸缎又像是白练。
    晚上清心又做梦了,她一直被噩梦困扰着,吃了很多的药都不行,就好像有些事越想忘记偏偏越是想起。
      她这次梦到她的初恋男友,是一个大学的同学,那个时候她已经叫清心了,乡里上报户口的时候她偷偷的改了名字还隐瞒了三岁的年纪。
      “我们分手吧!”那个男孩有儒雅的脸和高高的身材。清心真正的爱只有那么一次,却终于输给了世俗的压力。
      “为什么?”她多余问,不管什么原因,当一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分手的时候都是因为不够爱,可是那个时候她不懂。
      “现在毕业都不管分配了,你的户口要回去!我父母不同意我和外乡人结婚!”他的声音冷漠而坚毅,像是刀片,在黑暗中闪着锋利的光,割着她的心。
      说完他就走了。
      “不要走啊!”清心哭喊着追了上去,眼泪流了一脸。记得当时是很倔强的转身就走了,怎么在梦里倒没有了出息?还是因为是做梦,所以才要把当时不敢做的一并都做了。其实当时她又何尝不想哭一场呢,可是越是气不过越要争一口气。
      “求求你,不要走!”她继续哭着追,但是脚像是生了根,根本就动不了。
      啊!她急醒了,又是一身的汗,这样的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坐在黑暗的屋子里哭了起来。什么人生而平等都是骗人的,她就是因为出身贫贱,被幸福一次次的拒之门外,就是自己拼命的争取到一切又能怎样?年华毕竟是已经老去了!
      正如在一个人胃口好的时候没有吃到,待牙掉光了再给她吃满汗全席又有什么用?食不知味!
    清心哭得够了,喝了半杯水,又倒头睡去,明天还有事要做,时间在流逝,岁月在变迁,人总不能被过去绊住前进的步子。
      但是好像又睡不着,她似乎光着脚下了床,踏着冰凉的地板走到客厅的镜子面前。镜子里照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不是清心的,可是站在镜子前面的却是清心。
      那个女人穿着月白色的旗袍,那旗袍勾着精美的花边,还绣着白梅的图案,在夜色中发着美丽的光芒。
      清心对着镜子扭了扭腰肢,好像这样的媚态是她天生的,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她展露风情。那个女人一定是极美的,可是偏偏看不到脸。清心居然不觉得害怕,往前凑了凑,哪知镜子里放大的竟是她的脸。很憔悴,刚刚哭过,头发如乱草的脸。
      一定是睡晕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睁眼时,心脏都要停止跳动,镜子里面,在她身后,客厅的角落,窗帘的旁边,分明的站着一个女人,月白色的旗袍,细细的腰肢,垂着象牙般的双手立在那里,她几乎可以看到那旗袍的滚边,那双皓腕细腻的肌肤肌理。
      一定是梦,一定不是真的!她吓得不敢回头,急忙打开了客厅的灯,这才屏住呼吸小心的回头看去。
      客厅的木地板在灯光的辉映下发出棕色的光泽,什么也没有,哪里有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可是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她又回过头去照镜子!镜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女人了,在刚刚那个女人站着的地方,立着一个黑色的,檀木的衣架,就是今天晚上她买回来的!
    


    3楼2011-12-06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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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7:2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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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心望着阴森的走廊,里面或高或矮的黑影后面似乎随时可以跳出一个人来,她有点后悔来到这个地方。
        还是先回去吧,下次约好了再来!她想着就要回公司。
        刚刚转过身去,就听见身后的铁门“当啷”响了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是你敲门吗?”
      清心回头一看,那扇门已经拉开了一个缝,里面露出一个老妇人的脸,正从那狭窄的缝隙中看她。
        “对,就是我,是老王让我来找你的!”清心欣喜若狂,这趟果然没有来错。
        “他还记得我?你进来吧!”老人说着招手让她进来,自己则慢慢的走到屋子里面,清心这才发现这个老妇人的一条腿是瘸的,行动非常不便。
        屋子倒是很宽敞明亮,与那肮脏杂乱的楼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清心坐在藤条椅子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姑娘!”那个老太太朝她笑了一下,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颗牙齿,“是小姐叫你来的吧?”
        “小姐?”清心听了背后起了一阵寒意,连忙摇手,“不,不是,是一个姓王的老人!他说你知道林黛黛的事!”
        “不对,不对!”老太太笑着摆了摆手,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起,“是小姐带你过来的,小姐回来了,我知道的!”说完她指了指清心手上的翡翠戒指,“小姐一定会回来找我,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清心见她神志好像有些不清晰,也不和她分辩,开门见山的问:“我想知道林黛黛的事,可不可以告诉我真相?”
        “真相?”那个老太太诧异了一下,“什么真相?小姐是我一手带大的~”老人说着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那个时候小姐多美啊,她还读了很多书,什么都知道。老爷第一次带她出去参加社交活动,满城的公子哥儿都疯了,媒人差点把府上的门槛踏破了。”
        “那后来呢?”清心问她,“后来她选了哪个做她的丈夫?”
        “那些人小姐怎么能看得上?”老太太继续说着,“不过老爷倒是帮她选了一个条件很好的姓邢的少爷,但是小姐还是不喜欢!”
        又多了一个人了,一个姓邢的人,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小姐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但是老爷不同意。”老太太说着脸色有些凄然,“于是在那年的八月初八,我把后门打开,还把看门的伙计给支走了。就等着那个人来带小姐走!”
        说完眼中有泪光闪烁,“她就像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怎么能忍心看到她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呢?还不如成全了他们!”
        “你是亲眼看到小姐走的?”这样说,林黛黛真的是走了,没有别的可能?
        “是啊!”老太太回忆起来,好像时光倒流,过去的事情又历历在目,“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真实老天助我,所有人都在房里没有发现。先生就按着我的布置进去接小姐。”
        “那你呢?”
        “我?我当然要望风,还要看着马车!”她接着说,“我那天穿了黑色的雨衣,牵着马,站在门外等了好久才看到先生抱着小姐出来。后来他们上了车就走了!”
        “就这样简单?”
        “还能怎样?”老太太白了清心一眼,“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小姐了~”
        “可,可是!”清心支支吾吾的说,“我买了一个衣架,是林黛黛用过的!”
        “你好命啊,小姐以前用的可都是好东西!”老太太讪笑着。
        “不,不是这个意思!”清心摆摆手,额头有冷汗冒出,结结巴巴的说,“那个衣架,那个衣架很邪门,每天晚上都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走出来~”
        那个老太太听了也很惊讶,“不,不可能,先生待小姐那么好,她一定会很幸福的,怎么会这样?”
        “这样吧!”清心紧张得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你告诉我,那个先生到底姓什么?还有那天晚上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老太太瞪着天花板,愣愣的说:“先生,先生姓周啊,叫什么我们这些下人怎么知道?”
        “姓周?”她听了脑中“嗡”的一声,不会,不会这么巧吧,委托她找古董的人家也是姓周。难道他们要找的就是林黛黛用过的东西?
        “对了,”那个老太太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我怎么忘了,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
      还没等说完,屋子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把清心吓了一跳。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电话铃还是不停在响,响了一会儿停了又接着响了起来。
        可是那个老太太还是坐在藤椅上并不接电话。
        她没有办法,只好走过去接起了电话,估计是老人腿脚不便,所以讨厌听电话吧。
        “喂?”
        “岳小姐?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是艾咪,声音有些颤抖。
        “对,我找到人了,现在在人家里!”
        “你,你是怎么进去的?”
        “当然是屋子的主人给我开的门,是个老奶奶!”
        “岳,岳小姐,我刚刚联系了那个姓王的老先生,告诉他电话没有人接,他又找到了那个老太太的儿子……”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清心有些不高兴,艾咪说话怎么颠三倒四?
        “那,那个老太太的儿子说,说……”
         “说什么了啊?”
        “说他的母亲已经一周前去世了,屋子一直空着!”艾咪说着已经带了哭腔,“我打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吓死我了……”
        清心听了,只觉得身上大汗淋漓,手上的电话“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老太太死了?那和她说话的又是谁?是谁?
      她刚刚要扭过头去看后面,斜里就伸出一只干瘦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实在禁不住这样的惊吓,“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9楼2011-12-0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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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她的梦中说话,在她的梦中那个男人手把手的教她写诗,写“红豆生南国”,写“此情唯有落花知”。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是满眼的幸福,外面是莺歌燕语,里面是情义浓浓,是红颜合被桃花笑。
        你想告诉我什么?想告诉我什么?还是只想告诉我当初你有多么幸福?
          梦中的林黛黛似乎可以听到她的问话,埋手提笔,在白色纸上赫然写下了两个字“子表”。
          “子表?”是男人的名字!她要她去找他?叫子表的男人?也是那个老妈子嘴里的周先生吗?
          “你是要我找这个男人吗?”她问道。
          林黛黛似乎可以听到她的话,细细的点了一下头。
          “子表?谁叫子表?我到哪里去找?他现在就算活着也要七八十了!”一阵心急,清心呼地一下就醒了。
        是傍晚,她还在病床上,还是头痛得要死。
          床脚趴着一个人,是周穆仁,他的脸被夕阳的余晖照着,透出大理石般细腻的光泽,长长的睫毛,浓密而短促,像是天使肥厚的小手,紧紧的扣在他的脸上。
          清心望着这个人,他为什么在这里陪着她?他们仅有一面之缘而已,她拿起旁边的镜子照了一下,可以确认自己的尊容不可能产生什么一见钟情的副作用,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醒了?”周穆仁爬了起来,头发有些乱。
          清心见了急忙说:“我想问你,你的爷爷是不是叫做子表?”这是她一直惦记的事。
          “不!”周穆仁听了这个名字脸色一沉,像是在害怕什么,“没有人叫子表,不是叫你不要再去追查下去了吗?你怎么没完没了?”说完,居然生气的摔门出去了。
          清心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这是怎么了?不是就不是,值得发这么大的火吗?
          可是她已经无心理这些了,困意再次来袭,她知道,是林黛黛在叫她,她一倒头,又睡了过去,好像醒来就是为了问这一句话而已。
        又是沉重的黑暗,不过这次是恐怖的沉重,窗外在下着大雨,好像要把天地都湮没了。
          黑夜?大雨?是八月初八?
          在黑暗的房间里,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女人纤巧的背影正在雕花的床沿旁找着什么。那个女人穿了月白色的旗袍,在夜色中泛出流水的光泽,正是林黛黛穿的那件。
          她的头发全都梳向一边,如瀑布般在夜色中倾泻着,这身打扮与清心初次看到的林黛黛一模一样。
          她吃力的从床下拉出一个箱子,好像很宝贝似的小心的打开箱该看了一眼。
          里面全是耀眼的黄金锭子,晃得人要花了眼。可是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合上箱盖,又把箱子推回到床下。
          刚刚站起来,就听见一个人在叫她,“黛黛,黛黛,我来了!”
          女人应声回过头,是一张惨白的脸,有些浮肿,有些变形,嘴上蔻丹正红,嘴角有些歪斜,在夜色的辉映下分外怕人,这根本就是一张已经死了的人的脸,与清心第一次见她的样子一模一样。
          她的面前伸出一只男人的手,“黛黛,我们一起走吧!”
          林黛黛机械的伸出手搭在上面,白玉般的手上已经没有了那个翡翠戒指。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那个雨夜,林黛黛怎么变成了死人的脸孔?戒指呢?戒指也不见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岳小姐!岳小姐?”有人在轻轻推她。
          啊!太好了!清心急忙睁开眼睛,面前的是艾咪,正关切的看着她。
          “岳小姐,你好像做噩梦啊!”
          “没事,没事!”清心摆了摆手,坐了起来,现在外面正是正午,天色大亮,灿烂的阳光完全驱走了梦中的阴郁。
          “我睡了多久?”
          “好像两天两夜了!”艾咪接着说:“医生说你的脚没有继续肿起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脚,果然只有些肿胀,已经没有前天那么痛了,“那太好了!”
          “对了!门外一个姓王的老先生要见你!”
          清心听了这个名字立马来了精神:“快叫他进来!”
        老王低着头进来了,脸色多了几分憔悴,见到清心,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清心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我要谢谢你,我的命还是你救的呢!”
          “我去晚了~”老王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接着像是想起什么,“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另一件事的!”
          “什么事?”
          “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不过与小姐的事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那天那个老妈子也提到过当天还有古怪的事发生,到底是什么事?
          “那天晚上啊!”老王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小姐有一个文定之人,就是邢少爷!”
          “他怎么了?”清心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邢少爷疯了,天一亮,小姐走了的事还没有走漏出去呢,邢少爷好端端的就突然疯了。”
          “怎么疯的?”她听了心里一紧,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家里的佣人说他晚上和人去打牌,好端端的出去,却是疯着回来了!”
          清心听了心中一震,几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难道有恶魔降临?带走了林黛黛的命,和另一个人的灵魂?
        


        11楼2011-12-0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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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找邢少爷!”她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老王诧异的看着清心,“你这么关心这件事?”
             清心望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行动不方便,等我的电话吧!”老王的脸上线条舒展了很多,垂着头走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小声问,“你是不是猜到什么?”
            “没有!”清心回答,“我只是希望她是幸福的!”也许,只是想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的童话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清心出院了。由于行动不方便,她在家里修养,艾咪一个人可以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林黛黛还是会出现,半掩着脸,站在那个衣架旁边。
            最有趣的是周穆仁的电话,每晚都会准时过来问候,和她聊一些有趣的事,又有些像是查勤。他说话风趣幽默,使人听了如沐春风,但是每次放下电话前,又都添上一句:“不要再管那些过去的事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清心调笑他。
            “…………”
            “喂?你说话啊!”那边已经是“嘟”、“嘟”断线的声音。
            “如果……”清心举起手中的盛满红酒的杯子看着那个人影,“你是幸福的话,就保佑我吧。”她说完一饮而尽,“如果,你是不幸的,请让我把你的一份算上,加倍幸福。”
            衣架只是默默的站在墙角,而角落里的女人,似乎听到这样荒谬的话,带出一丝轻笑。
            这个世界上,唯有幸福来之不易,求之不得,依靠别人又怎么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此后的一个月风平浪静,似乎过去发生的一切都被这夏日的氲蕴吞没了,天气已经越来越热,清心在炎炎的烈日下已经忘记了有关于那个浪漫的故事。
            “嘟嘟——”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她懒洋洋的抓起话筒,“找哪位?”
            “你好!请问你是岳小姐吗?”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对,您需要什么帮助?”
            “岳小姐,我姓王,家父去世了,他生前很希望见你一面……”那人说话的语气渐渐低落下去,“你能过来一趟吗?”
            清心听了,手上的话筒渐渐把持不住,“你的父亲,是那个以前做管家的老王吗?”不会的,不会是老王,他那天走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还有说有笑,怎么会说没就会没呢?
            “对,是他,你能方便过来一下吗?”
            清心听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在开玩笑!他,他前两天还好好的……”
            “是真的,我们把灵堂设在他的家里,您方便的时候就过来看一眼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人的生命怎么会这样脆弱?她只觉脑中的思绪一片混乱,环视了一下四周,墙上挂的全是古董的图片,隋代的铜镜,汉代的玉碗,明朝的景泰蓝,为什么?这些东西都可以千秋万载的流传,那些人呢?制作出来它们的双手呢?那些活生生的血肉呢?怎么就如木槿一般朝生暮死,转眼就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她抓起衣服哭着跑了出去,那些古董,更像是精神上的死尸,人死了,留下它们告诉后人自己曾经活过,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短暂的存在过。
            突然间,她不想再看那些东西,泛着青绿色的铜器,羊脂般的其器皿,所有的美轮美奂的古董,它们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嘲笑人的渺小与卑微。
          她也不知是怎么跑到老王家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跌跌撞撞的推开了大门。
            屋子里还是像以前一样黑暗,堆满了或真或假的古董家具,唯一不同的是里面坐了一个中年的男人,墙上多了一副照片。
            那个男人能有四五十岁左右,头发也已经有些花白,疲惫的看了清心一眼,“你来了!”
            清心点了点头,胡乱用手抹了抹脸,“你好,我是岳清心!”
            “来了就好!”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找了一把香塞到她的手里,“来给我爸上一柱香吧,他临死之前还在给你写信呢!”
            清心接过香,小心的点燃它们,拿在手里朝墙上老王的照片拜了三拜,那照片上的人栩栩如生,脸上的线条如铁勾银划,她还记得前两日就是他的手,那枯瘦而有力的手引领着她跑出了那黑暗的死路。可是,可是转眼间,那曾经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就没了,她再也,再也无法抓住它了。
          


          12楼2011-12-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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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我对不起我爸!”旁边的中年男人见了又有些哽咽。
              清心望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里似乎压了一块大石,沉沉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是怎么去的?”她木然的问。
              “心脏病!”那个中年人还在小声的抽啼,“我一直想,等我发了财就让他过上好日子,可是,可是……”
              “不要哭了,”清心淡淡的说,“他不会怪你!”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世界上怎么都是这些无奈的悲哀?
            “我知道,我明白,这世上的父母怎么能怪自己的孩子?”那个中年人说着擦干眼泪,“只是,只是我爸他死得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来不及为他做……”
              “他以前发过心脏病吗?”
              “没有!”那个男人继续说,“医生说他是受了严重的惊吓,可是他都那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怎么会被吓死?”
              “吓死?”清心听了心里一紧,“你说什么?他是吓死的?”
              “我不知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就趴在那个桌子上!”他说着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雕花红木桌子,“他正在给你写信!”
               “我?怎么会是我?他应该有我电话!”清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走了过去。深红色的桌面上缭乱的摆了几张纸,旁边还放了一张白色的信封。
              她拿起信封,果然上面写着她的联络地址,使劲抖了一下,是空的。
              “信呢?”她问道,“难道里面没有信?”
              “对,信还没有装进去他就死了!”
              不,不会的!清心仿佛看到老王趴在这张桌子上的样子,纸张凌乱的摊在一起,他似乎还遵循以前的生活方式,只用散纸写信,而不是现在成本的信纸。
              如果那样的话,桌子上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你没有动这张桌子吧?”清心绕着这张桌子走了半圈,仔细的在找什么。
              “没有,我发现以后就急忙把他送到医院去了,怎么来得及动什么东西?”
              没有人动,可是,可是应该有那样东西的!怎么不见了?
            她仔细的在屋子里四处看着,“你在找什么吗?”那个男人问她,“我帮你!”
              “站着别动!”清心对他说,面色严肃。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站在一边,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父亲的死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终于在门边她发现了一块瓷器的碎片,是它吗?她伸手拣了起来,是很厚的瓷器,上面被烧出精美的蓝色花纹,不过现在已经被人砸烂,而且沾满了地上的灰尘,根本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
              “这是什么?”老王的儿子奇怪的走了过来。
              清心捡起那块瓷器,放在手里掂了一下重量,“就是它,是纸镇!”
              “这个有什么用?”
              “是用来镇纸的,用单张的纸写东西,因为人的手很容易分泌出粘稠的汗液,所以纸很容易跟着人手的移动而动,所以都用纸镇来把纸压住!”清心拿着那个破碎的纸镇,又看了一下那张桌子,有两米左右的距离。
              它怎么会在这里呢?是被人扔过来的吗?他要扔什么?
              清心拿着那个纸镇,一抬头,眼前就是两扇漆黑的大门。
              门?纸镇是在门边碎的?
              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拿着那个纸镇又回到桌子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张白色的信封。果然没有错,信封的封口处被人折过,这个信封是装了写好的信,而不是在等待尚未写完的信装进去。
              “信呢?”她问老王的儿子,“这里面应该有信的,可是怎么没有了?”
              “我,我不知道啊!”那个中年的男人一脸的无辜,“我爸都去了,我哪还能管什么信啊?”
              这话听来确实有理,她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统统装到她的公文包里带走,“我把这些东西拿走了,反正是给我的!”她朝老王的儿子妩媚的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那个中年男人看呆了,这个奇怪的女人来得时候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走的时候倒是神采飞扬了?
            外面的阳光照得人有些头晕眼花,但是清心却并不觉得难过,她提着她硕大的公文包走在人行道上,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老王死前有人来过,而且那个人不是老王极憎恶的人就是两人发生了口角,所以那个纸镇才被他扔到门边,那是为了打第二个人的。
              而且,而且最重要的是,信,也被那个人拿走了。
              老王,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像你帮助我一样,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是谁!不管他,是人还是鬼!
              树上的叶子郁郁葱葱,映着蓝天白云,晃在池塘里面,像是一块上好的翡翠。
              会是她吗?
            


            13楼2011-12-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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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她拿着东西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办公室。
                 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几张纸和信封,平摊在办公桌上,午后的阳光撒在宽敞的桌子上,把那几张纸晃得分外刺目。
                “哇!这是什么?”艾咪已经嚼着香口胶进来看热闹。
                “是信!”清心只觉得一筹莫展,当时一冲动拿回了这些东西,可是真的摆在眼前又觉得无从着手。
                “哪里啊?哪里有信?”艾咪好奇的拿手翻了几页纸,都是白纸,居然没有一张是有字的。
                “艾咪,不要乱碰!”清心大声叫道,艾咪听到了,吐了吐舌头,缩回了手。
                清心说完就有些后悔,“抱歉,抱歉艾咪!我不是想这样的,可是你还记得那个老王吗?”说到这里,又有些鼻酸。
                “记得!”艾咪点了点头,瞪圆了无知的大眼,“就是把你送到医院的那个老头!”
                “不错!”清心说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纸,“这些就是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他死了!”
                这次艾咪说不出话来了,脸上是一副不可思异的表情,过了一会儿磕磕巴巴的说:“可,可这些都是白纸……”
                “信被人拿走了,只有白纸!我就是想从白纸里找出来什么!”清心说着仿佛又看到老王的脸,他闪亮的眼,他一定是找到了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但是她偏偏又这样笨,该怎么做都不知道。
                 艾咪看着那些信沉思了一会儿,“岳小姐,你还记得中学的物理书上是怎么说的吗?”
                 “物理?”她是学文的,对物理一窍不通,中学学的更是就饭吃了。
                 “当两个物体发生碰撞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生物质的交换!”她说完吐出了嘴里的香口胶,“就像我,现在嘴里虽然没了那玩意,可是薄荷和糖却已经证明了我嚼过口香糖!”
                “话是没有错!可是,可是这是纸,不是香口胶,而且信已经被拿走了……”
                “痕迹,岳小姐!”艾咪眨了眨眼,“不管是直接交换还是间接交换,就必然会有痕迹留下来,我们只要找出不属于纸上该有的痕迹就行了!”
                “艾咪!”清心听了恍然大悟,激动的抱住了高高的艾咪,“你原来一点也不傻!”
                “※%#◎……”
              “也许我们应该从这个信封开始!”艾咪伸出两根长长的手指,捻起信封的一角,“你没有碰过这个封口吧?”
                “没有!”清心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她以为一无是处的艾咪竟然这样厉害,她的脑袋好像也跟着艾咪的思维从刚才麻木的状态复苏了,“你说要提取指纹?”
                “是啊!”艾咪摊了一下双手,“你说可能有人拿走了信,我们总该找找证据吧!”
                “要不要去报案?”清心迟疑起来,**会管吗?如果她去和那些人说这些事的起因是因为衣架里有鬼,他们会信吗?
                “不用那么麻烦吧?”艾咪狡狤的笑了一下,“我们就有最简单的办法啊!”
                “熏显法?”清心高兴的说了出来,她们平时的工作之一就是对古董进行清洁和保养,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我去拿碘酒和酒精灯!”艾咪说着已经跑到会议室去找东西了。
              过了一会儿,在碘酒的蒸气下信封的封口处已经显现出棕色的指纹痕迹。
                “这是一个人的吗!”艾咪拿着那个信封对着太阳仔细的看,没错,只有一个人的拇指和食指的痕迹。
                一个人的?清心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不是人拿走了那封信?难道真的有鬼?不,也许是那个人带了手套。
                她强作镇静,“那不要紧,也许是带了手套,我们再看看这些纸吧!”她正拿了一只炭笔,在空白的纸上涂涂抹抹,这是小学的时候就会的办法,纸上如果有凹凸不平的痕迹都会显现出来。
                她涂了几张纸都一无所获,就在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一张纸上显现了几个不明显的白色的字。
                “喂,有了,有了!”她一时兴奋得大叫起来,“真的有字!是真的!”老王,老王,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来。
                “是什么?”艾咪也高兴的凑过来。
                纸上的字模糊不清,只能够看到几个字,有“岳” 、“去找”、“静安+”
              


              14楼2011-12-06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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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艾咪奇怪的指着最后一组词,“什么叫静安加号?加什么?”
                   “不知道!”清心疲惫的趴在桌子上,脑中乱无头绪,万万没有想到忙活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她闭起眼睛,慢慢的回忆,最后一次见老王的时候,他说要去做什么?对了,去找姓邢的那个少爷,那个疯了的邢少爷,然后就再也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加号?疯了的人?她的脑中突然电光石火般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艾咪,不是加号!”
                  “哇,吓我一跳!”艾咪捂着胸口叫道,“那是什么?”
                  “医院,一定是个医院的名字,很有可能是精神病院,你赶快去拨114查一下,有没有叫‘静安’的精神病院在那里登记!”她想到这里,兴奋得直搓手,希望老天帮助她们,能够找到这里面的玄机吧。
                然而就在她们信心十足的时候现实又一次打击了她们,在114根本就没有叫“静安”的精神病院登记过,就连叫这个名字的医院本市都没有一个。
                  两个人一直想到黄昏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艾咪,我想去你家住!”清心把那些东西放到桌子上,背了包和艾咪一起走了出去,那个信封上没有指纹,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现在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回家。
                  谁能够吓死神经粗壮的老王呢?他还曾经闯到那个空房子里从死人面前把她拖走,除非是他最害怕的人,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在他最没有设防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她已经不敢想了,疲惫的揉了揉头,那个穿了月白旗袍的苗条身影又出现在她的面前,饶是她长期和古董打交道,她也不想再去面对那个黑漆漆的衣架。
                是夜,在艾咪家的沙发上,她裹着薄薄的毯子终于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深沉的睡过了,自从买了那个衣架,她就一直心力交瘁,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轻微的梦里好像还有那个加号在脑海中转来转去,不是红十字的符号,到底是什么呢?她已经不想再想了,波涛般的睡意已经彻底的湮没了她。
                  不知睡了多久,清心迷迷糊糊中似乎觉得有人在推她,她很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四周一片黑暗,好像是半夜。
                  艾咪穿着长长的睡衣,拿着一只电筒站在她的面前,她披散着卷曲的长发,高挑的身材在夜色里看起来分外的淡薄。
                  “干什么,吓死我了!”清心抱怨说,一看表,半夜两点半。
                  “岳小姐,我知道那个是什么了!”艾咪说着坐在沙发边上,电筒的光晃得她的五官有些变形,夜晚中看起来分外的吓人。
                  “你把灯打开再说话!”清心脆弱的神经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不用,不用!”艾咪摆了摆手,她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除了医院,还有一个地方会用那个符号,我刚刚才想到的!”
                  “哪里?”清心瞪着眼睛等待答案。
                  “教堂!”艾咪笑着说,“或者是教会的机构,我们都忘了!那个符号最早的意思就是教会!”她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而与此同时,在清心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人拉开了玻璃做的大门,慢慢的走了进去,奇怪的是报警器并没有响。
                  那个人很悠闲的坐在转椅上,慢慢的一个个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接着月光仔细的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在打开最下面一层的一个抽屉时,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该出现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15楼2011-12-06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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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7: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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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你说什么?”清心听了,觉得一股寒冷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她死了,她果然死了,隐隐中她早就猜到林黛黛死了,可是没有想到会是在那个雨夜就死了。
                     “黛黛啊,脸色白白的,就在窗子里朝我瞪眼睛!”老人还在说着。
                     “放开我,快点放开我!”清心突然觉得歇斯底里,她害怕,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好想和艾咪一起回去,回到那个狭小而明亮的办公室,把一切都忘了。
                     可是手牢牢的被抓住,像是卡在了岩石里,连动都不动一下。
                     正在这个时候,她看见门里的老人瞪圆了眼睛,直愣愣的望着自己的身后,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一股冷冷的寒意,正从她背后升腾起来。
                    “你不要吓我啊!”清心一激灵,急忙回过头去看,可是还没等转过去,突然间觉得脖子一紧,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窜了出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伸出仅余的一只手,拼命的掰着勒着自己脖子的手,只觉得那手又凉又滑,根本就不是属于人类的温度。
                    “黛黛,我救你,我救你!”老人见状拼命的往里拽着她的胳膊,使她的肋骨紧紧的贴在门上,几乎要被挤碎。
                    清心慢慢的觉得泪水从眼睛里渗出,她的眼球发胀,双手无力,意识也有些模糊。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为什么有人要杀她?是什么人在不停的阻止她?
                    她还不想死啊,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这么就死了?可是脖子上的手如铁箍一般,根本就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在她气若游丝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不,不会的,难道是幻觉?一个穿了白色旗袍的女人,正坐在屋子里那张简陋的床上,她低着头,长发半掩着脸,只能看到一只秀美小巧的下巴。
                    那个老头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一回头,像是见了最惊喜的事,一把就松开了清心的手,愣愣的瞧着床边的影子。
                    清心本来在拼命的往外挣,现在他一松手,她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衣袖被窗户的栅栏刮掉了一半。
                    而那个一直勒着她脖子的手,也一下就松开了。
                    她惶恐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空气如此来之不易,她简直要把整个世界都吸到自己的肺里。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还是那个空旷的走廊,阳光点点,阴郁寒冷,哪里有什么人要掐死她?
                    清心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颤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大门外,一伸手推开了大门,外面阴风阵阵,大雨将至。
                    “艾咪,艾咪,你在哪里?”她便叫便往花园那边跑过去,只觉得身后一股寒气,如影随形,一直紧紧的跟着她。
                  “岳小姐,你怎么了?”艾咪正在和那个中年妇女说话,见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她铁青着脸,眼眶通红,袖子少了一只,浑身是土,披头散发,不过才十几分钟不见,清心就像是从墓里爬出来一样。
                    “我们,我们快走!”清心顾不上和她多说了,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快下雨了,要不你们在这里住一宿吧!”那个女人谦笑着,“我们那边靠山的楼有很多空房!”
                    “也好啊!”艾咪刚刚回答,清心就看到那个女人的脸,突然就没有了皮肤,露出了红色的肌肉肌理,两只眼睛都要掉了下来。
                    “不,不要!”她吓了一跳,大声喊着,“我要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回去!”
                    她说完就往大门的方向跑去,那是什么?那是林黛黛给她的暗示吗?她为什么会看到这个?
                    “那你们慢走!”那个女人在身后朝她招着手,依旧是一副和眉善目的模样。
                    “我们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车?”艾咪不停的抱怨着,“而且就要下雨了!”
                    “找不到车,我走也要走回去!”
                  哪知刚刚出了大门,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门口,司机正在悠闲的抽着烟,见到她们,笑了一下,“小姐要坐车吗?”正是来的时候送她们的那个司机!
                    清心见了他像是见了救星,急忙钻到车里,从背后勒着他的脖子哭了起来,“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回来了!”要是他不来,自己怕是会死在这个山沟里。
                    那个司机被被她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我也是想到这里找车太难了,你们还是两个女的,就折了回来!”
                  


                  18楼2011-12-06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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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我该怎么办?”清心坐在地上,突然间觉得异常的无助,嗥嚎大哭起来,开始追查这件事原是因为一时的好奇,可是她却一步步踏进危险的漩涡里,根本就无法自拔了。
                      “岳小姐,你冷静一下!”周穆仁的语气淡淡的,“我就要走了,这次回来只是处理一些业务,现在我也该回去了!”
                      “你也要走了?”清心泪眼婆娑,先是老王,现在是他,怎么在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走了?
                      “对!”他点了点头,“我今晚本来是向你辞行的,可是你不在家,我就一直在楼下等你回来。”
                      “我?”清心诧异的瞪着他的脸,像是不相信他的话,特意向她辞行?莫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对你说!”他说着垂下了长长的眼帘,像是乌云遮住了明月,脸上的光彩都黯淡了许多。
                      “不会是要和我解除合约吧?”怎么办?她最大的衣食父母要抛弃她了,最近怎么这样倒霉?
                      “不是~”周穆仁笑了一下,很不自在的从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给她,“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伦敦!”
                      “什、什么?”这比见了鬼更让人惊讶,“你是在向我求婚?”
                      “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当成我是在邀请你去伦敦散心!”
                      “哈哈哈,不要开玩笑了,我还不明白我自己的斤两?”清心大笑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尴尬。
                      “你怎么想都可以!”周穆仁无奈的笑了一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我在伦敦等你!”说完,转身就走了,这个优雅的男人还没有忘记轻轻的帮她带上门。
                      留下清心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棕色的地板上发呆,她突然间不害怕了,缓缓的抚摸着手上的翡翠戒指。
                      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疯了吗?自从她拿到这个戒指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这一整天她被恐惧,伤心甚至还有喜悦纠缠着,使她觉得这是不是一场疯狂的梦,等到梦醒时分一切又都会恢复原状?
                    然而梦终究是没有醒,清心只好疲惫的去泡澡,在水汽的蕴氲中,她看到了自己憔悴的脸,也许自己真的该和他走吧?她已经三十了,不比二十几岁的人可以挑挑拣拣,这样大的幸运砸下来她没有理由要躲避。
                      正在这个时候,水汽弥漫的镜子中似乎又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
                      “是你吗?”清心不知为什么并不害怕,她隐隐觉得林黛黛一直在她的身后默默的帮助她。
                      “我不想再找下去了!”清心低下头轻轻啜泣着说,“我好后悔,还不如一开始就相信这是一个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虽然无聊,总比这样的真相要好!”
                      然而那个窈窕的身影还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答话。
                      “我不想再去追查你是怎么死的了,自杀也好,他杀也好,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又有谁会记得?”她说着又低下头,声音抵得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也是个人,我还不想死。这么多天,我也害怕啊!”
                      她会懂吗?她能理解吗?人往往总是觉得自己伟大无比,无所不能,可是其实是何等得渺小?她也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又怎么能穿越了几十年的时间和空间去追查旁人眼中的一段佳话?
                      她真的觉得很累了,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细纹,面色越来越不好,总是接触死亡,她的生气似乎在一点点的抽离她的身体了。
                      雾气蒙蒙中,身后的林黛黛似乎了解她的心情,那抹白色的影子越来越淡,最终全被水蒸气掩埋了。
                      她终于放过自己了吗?不,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纠察过她,只是在背后默默的看着而已,是她自己偏偏不放过她,非要追查出事情的真相不可。
                      那个小小的美丽的女孩,早早的就死了,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怎么能去控制别人?她是那样的美丽,然而最后那个华丽的衣架最后成了她的绞架,她又何尝说过一句?
                      都是自己找的。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当初自己只是想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美丽的事物都有好的结局。
                      然而到了今天她终于明白,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完美的事,美到肆无忌惮的东西必然短命,比如烟火,比如樱花,比如红颜。
                    


                    20楼2011-12-06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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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表示。你发的好多我居然没看过。。。


                      IP属地:上海25楼2011-12-06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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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些你转发的。哈哈


                        IP属地:上海27楼2011-12-07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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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很好的..很早就看了..这个吧发生什么事了么?


                          IP属地:河北28楼2012-01-27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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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前吧主被盗号,然后删光了贴吧的主题。
                            http://tieba.baidu.com/p/1310274559


                            29楼2012-01-2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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