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树,很难明白哪些树叶曾经是逃离般地落下,哪些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哪些裹满凄凉,哪些心怀安详……都一样的霜打风催,都一样零落成尘,都一样的起始轮回。那么多的叶子,都该是一副心思苍老、形容干枯、伤疤满身的样子吧,记忆恐难重现她们最初和枝干相守时是多么幼嫩的青春……
这一种依存,枝繁叶茂,连筋动骨。
有时想,恐你就是我的一季树叶,才会在此刻落下。
常常回望不遥远的那一段,仿佛一挥手,就能用小指勾回记忆的一大半……是呢,季节都没来得及重复,你就要在生命里生发和败落。这样想来,仿佛多了不忍。
再看那树冠,细密的枝丫均匀铺陈,伞状排开,裸到孤单,雾霾半遮半掩,朦胧得像故事在叠加,看见一层还有一层又一层。
然而故事再多,下一季,另一种新绿会覆盖一切,让人看不出往日痕迹。就仿佛,那些树叶从没来过,从没沙沙响过,从没撕扯着回眸着离开过。
可是,我不要,你做我一季枯荣的树叶。
我当路边的树只是树,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