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玄霄篇
“怎么,不信?”
“慕容紫英”——望舒勾起一丝笑弧,一抬手,望舒剑身自动从手中浮起,慢慢地融合进了他身体中去。
玄
霄眯了眯眼。他当然知道凭慕容紫英对望舒的操控和了解是决计做不到这一点的,连当年的夙玉和之后的韩菱纱也做不到。即使是他天生极阳之体,也是在东海被封
的第三个百年才领悟了这一点。除了早已轮回的铸剑师刘宗炼和前两位极阴宿主之外,慕容紫英可谓是世间对望舒最为了解的人,连他也做不了的事,若说现下附体
的不是望舒剑灵本身,还真找不到别的解释。
“信或不信,又如何?”
“你信呢,羲和就不用再举着,阳炎也不用再放了,这些对我没什么大用处。羲和已经诚服于你,即使我杀了你,也只会毁了它,而无论是阳炎还是寒魄,都需要彼此调和。对你而言,我的存在,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望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垂在肩际的霜雪色发丝,分明是女子妩媚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只显得阴寒之气蔓延肆意。
玄霄依旧不曾放开羲和剑。
“慕容紫英现在何处?”
“慕容紫英?”望舒扬眉,略有好笑和疑惑地看着玄霄,“你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望舒,你执羲和,慕容紫英对双剑相合毫无经验,而我却能指导你剑……”
“慕容紫英现在何处?!我没工夫和你废话!”
阳炎激荡,玄霄眉宇间已带上了煞气,眉心朱砂渐渐变得暗红深沉,向三焰转化,被炙热气息鼓荡起的长发也渐渐燃起了深红色。
望舒看着这一切,呛然间剑锋出鞘,笑容没去,苍白的面容在冷蓝与艳红的交错中明灭。
“玄霄!你当真如此不知好歹?”
“哼!我玄霄如何行事,岂是你一小小剑灵所能揣度!最后一次,交出慕容紫英生魂——”
突兀的,寒气尽皆收敛,连同望舒剑体本身也没入了执剑的手臂中。望舒长舒了一口气,降下高空,坐在早已被他与玄霄冰火气息交锋时毁坏的树屋残骸中,疲倦地靠在废墟堆积的树干上。
“……慕容紫英终归没看错人,没白白费了我这一场做戏功夫。”
还悬空飞着的玄霄险些一头栽下来。强行克制着怒火收敛一身阳炎,同样降至地面,语调中全是压抑的愤怒:“到底怎么回事!”
望舒瞪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回事……你以为命格转换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费尽数百年时间让寒气渗入慕容紫英骨骼身体,旨在一举将他体质彻底逆转……你倒好,好容易我化尽了你卷云台那一掌残留的阳炎,再过上几十年就能稳稳当当让他自己转化命格,你却……”
玄霄有一瞬间的尴尬。望舒指的必然是慕容紫英昏迷那一次他给慕容紫英输送阳炎气息的事,但是看那时候慕容紫英灰败的脸色,谁知道这是命格转换的过程?
“看在你是好心……算了。”
望舒撇嘴,朝他随意比划了一下,倚着树干就闭上了眼睛。
“幽冥鬼界——只要他那两个好朋友没让他过了奈何桥。不过错过时辰进不去致使他离体太久失去生气,可不关我的事。”
“你……”
玄霄想要发作,但是考虑事情轻重,还是极恼恨地横架羲和,朝酆都的方向疾速飞去。
——等慕容紫英回来,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