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水桑榆吧 关注:83贴子:871

【小说连载】【神兵系列】卷(一)——寒隐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此篇小说不再为演员量身打造,跳脱既定的思维形象,为本系列的 第一篇,正在与新浪博客及晋江文学城同步连载中,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下一楼开始贴正文


IP属地:四川1楼2011-11-26 17:17回复

    唤作阿明和阿威的两个伙计丝毫不诧异见到酒窖里醉死的男人,动作熟练地递上乐三娘要的“东西”。只见着青葱玉指在熟练地拨弄着方从腰间取下的金玉算盘,接过阿明递上来的账本和蘸好墨的毛笔,在密密麻麻的账本上又添上了一笔,三月十四,“雪沁”两坛,五十二两,酒窖清扫一两,打尖费四两,伙计劳务费十五两,共计七十二两,总计七千八百二十七两五钱。记完账,乐三娘蹲下身去,抓住男人的手,先按了一下朱砂,而后,再按上账本,很好,按的手印清楚得很。乐三娘笑眯了眼,将账本合起,站起身,拍了拍裙摆,风姿绰约地朝着酒窖外走去。
    阿明和阿威其实很好奇这个男人跟他们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样的白吃白喝,换作别人,怕是早被他们姑娘用绳子捆捆,扔江里喂鱼去了,可是这个男人,那本账簿是越积越厚,欠的账越来越多,从未还过,却也仍然相安无事地每隔几日就要上酒坊来偷喝一回酒,而他来的那几日,不知是不是错觉,姑娘的心情总是特别的好,虽然他们觉得这个连五官都看不出来的男人有些配不上他们姑娘,但他们姑娘已经嫁过一回人了,又是个寡妇,还有人要的话,也还是别挑的好!所以,他们都私底下认为这男人怕是姑娘的情人.......
    “对了!今晚挂屋檐下好了!如果下雨的话,比较通风.......”乐三娘走到酒窖门口,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笑笑地吩咐道,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但酒窖内的两个伙计却是同情地望向醉得不醒人事的男人,确实啊,如果下起雨来,屋檐底下,确实很通风,他们不是情人,而是仇人才对!可惜同情归同情,两个伙计还是熟练而利落地将醉死的男人用绳子绑了个结实,然后费了半天的劲儿,搞得满头大汗,把人给吊在了屋檐下。清风拂面,夜色沁凉,真是个酣眠的好去处。只是,这男人不是个酒鬼么?怎么还身形魁梧到重成这样?
    雨夜,淅淅沥沥的雨夹带着渐浓的春意,在江南织就出朦胧的雨雾。一道身影极快地横掠而过,房中之人方才感觉到颈背寒意,猝然回眸之时,便被乍亮的刀光迷了眼,银光一掠,还未反应过来,身躯已经随着颈间一道血箭地喷出,轰然倒地.......黑影再度掠过,房内,不知何时洞开的窗户外拂来一阵风,吹熄了烛火,也吹荡出那丝浓稠的血腥味,死不瞑目圆睁的双眸被夜色淹没,被割裂的颈间血痕,慢慢地凝固,像是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血花,却又分明,是一片叶子的形状......
    


    IP属地:四川5楼2011-11-26 17:20
    回复
      2025-05-31 22:32:03
      广告

      刷碗.......让他刷碗!上回是让他当免费的店小二,上上回是免费搬运工,再上一回,是免费的跑腿,这回,居然是刷碗了么?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她的一醉楼生意有多好,这午膳加上晚膳,零零总总加起来要刷多少碗啊?她也不怕他粗手粗脚,摔她个无碗可用,可是.......琼酿,琼酿啊.......那可是那个女人新酿出的酒种,他还未曾尝到过,只远远闻过一回酒香,就那么一阵儿酒香,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他腹中的酒虫就已经开始蠢动起来。吞咽了一下口水,褚惊寒望了望手中的瓜布,终于向腹中酒虫投降,一咬牙,撩起衣袖,一屁股坐在井旁已经汲好清水,放了满满一盆的碗碟前。好吧,为了那三壶琼酿,拼了吧。只是,他如果一个不小心,手一滑.......
      “啊!对了,我家姑娘还说,如果摔碎了一个碗,或者一个碟子,就要减去一壶酒。你知道的,她只允诺给你三壶。”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身后本已转身离开的阿明却停住了脚步,凉凉地补充道。
      故意的!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好吧!他忍,为了他腹中被某个女人养刁了的酒虫,他忍!心里咬牙切齿地暗骂着自己,暗骂着某个吸血水蛭样的女人,暗骂着让他撞上这段孽缘的天上各路神仙,手里泄愤似的,用力地刷着碗。一个,接着一个.......
      腰酸背痛。他真是造了什么孽,每次都为那女人做牛做马到累死,偏偏却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都是腹中酒虫害的!不行,他得戒酒,至少,是戒了喝这女人所酿之酒的瘾!虽然这是他每一次被免费操劳到半死时,都会例行公事来一次的宣誓,往往在闻到酒香之时便立马破功,他依然是乐此不疲。将最后一个碗洗净,用干布擦拭后,放进一旁的箩筐中,褚惊寒才舒展着四肢,从小凳上站起。忍不住瓷牙咧嘴地在心里怒骂了一番,可怜的两瓣臀,都快坐到开花了。
      “褚大爷手脚利落,刷得碗又快又干净,怎么样?有考虑过要干这一行么?”柔媚的嗓音里听不出嘲弄,仍然娇慵惑人,听在褚惊寒耳里,却是可恶得很。
      “怎么?三姑娘要雇我不成?我的要求倒也不高,一日三餐加住宿,再每日供我酒,半点薪酬不要,如何?”咧嘴而笑,在瞧见乐三娘如花的笑容不自然地一僵之后,褚惊寒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也说不定。
      “褚大爷的肚皮是无底洞,我这小小酒坊的酒怕是经不起你的垂青。小庙容不起大佛,褚大爷还是请吧!阿明,去取三壶‘琼酿’来,褚大爷要回去了。”猫儿般细长妩媚的眼儿半眯,笑着下起了逐客令。
      “回去?回哪儿去?三姑娘应该知道的,褚某是外地人,在这江州城内无亲无戚,无房无产的,干了一天的活计,连口饭也不让吃,三姑娘是想要在下回哪儿去?”那张被浓密虬髯掩盖了五官的脸容之上,那双眼却亮得异常刺目。
      最好他是外地人啦!一个滞留了江州城已整整五年的外地人!乐三娘暗自咬牙,扯开一抹笑,不掉进他的陷阱,“褚大爷可以去西海草庐,相信以褚大爷跟玉公子的交情,他会很乐意请你一顿丰富的晚膳,再为你准备一间舒适的卧房的。”
      “咦?你不知道吗?最近西海草庐的东西突然标了价,而且贵得离谱,你也知道,我是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可是住不起的。所以......三姑娘,不好意思啦,我就留在你这里吃住啦,放心,我付银子给你的。”终于说到重点了,像是瞧不见美人儿气到铁青的脸,褚惊寒兀自作着宣告。
      “褚大爷既然有银子的话,就先把以前的账目清一清吧!”猫儿似的双目看似慵懒地半眯,乐三娘虽然看不清那胡子遮掩下,某个不识好歹的人的五官,但那双过亮的双目让她敢打赌,他一定在笑,而且,笑得很欢。
      “咦?不是三姑娘你说的么?反正都欠了债,多欠点儿,少欠点儿又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呀,先赊账!”褚惊寒那双亮得过火的双目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线,气不打一处来的乐三娘还没缓过劲儿来反击,那人就又已经笑着补充道,“不过,真的挺饿了,不知何时开饭?啊!三姑娘会亲自下厨么?怎么说也是个女人,以前也嫁过人的,总有做过饭给你相公吃吧?”
      一旁观战的众人暗自替某个不知死活的人捏了把冷汗,别看他们姑娘一副慵懒娇媚的模样,倘若当真火起来.......
      “褚大爷是想看三娘亲自下厨么?”乐三娘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笑了,笑得更媚更柔,却笑得一院子的人,除了褚惊寒之外,都深感恶寒地缩了缩肩膀。“那......吃鱼怎么样?嗯......这条不错,正好做醋熘鱼片,我记得,褚大爷是最爱我楼里的这道菜佐酒了,不是?好吧.....那三娘就献丑了.......”近旁的大盆里,刚好养着几尾今早方从江里打起的鱼,乐三娘弯下腰,煞有介事地挑了一条捧起,往近旁的砧板上一搁,纤纤玉手操起了那柄亮晃晃的菜刀。
      砧板上的鱼被一只青葱般的柔荑按住,褚惊寒望着那副诡异的画面,瞅着笑得妩媚风流的女子,高举了那把菜刀,然后,手起刀落,干净利落,那刀齐整地将那尾活跳跳的鱼剁成了两半,血,流满了砧板,那鱼儿的腮却还在张合着。褚惊寒愕住,乐三娘却已经回过头来,冲他笑得颠倒众生,“褚大爷,请稍待哦!等我切开这鱼腹,然后把这肠子、鱼漂、脏腑都掏出来,再抹上点儿盐.......”
      恶!褚惊寒笑不出来了,看着那砧板前笑得一如既往,风姿绰约的女人,突然一阵恶寒,仿佛,他才是那条躺在砧板上,被人硬生生剁成两截的鱼。鱼兄,对不住了,今日看来,你是替我受过了!愿你千万莫存怨气,早日超度投胎,来生莫再做这砧板鱼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IP属地:四川7楼2011-11-26 17:24
      回复
        【寒隐10】
        白墙黑瓦的客栈有着江南特有的雅致清新,临湖而建,湖中遍植荷花。稍早时刚下了一场雨,雨过云散,月娘悄悄露出脸来,照在水面上,清冷如练,朦胧似纱。一缕淡淡的荷香袭入鼻端,沁人心脾的清新,这才察觉,原先自荷叶中探出的几支花蕾在雨后,悄悄展开了粉嫩的花瓣……
        “你太慢了!”仰躺在屋顶之上,褚惊寒懒洋洋地出声调侃着。目光所及,夜空朗朗,偶尔一阵清风过,鼻端便是淡淡荷香。
        “我可不会功夫,像你那样‘咻’地一声就飞了上来。”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终于艰辛地爬上屋顶的乐三娘可不会给他好脸子,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在底下店小二的帮衬下,将一篮子酒吊上屋顶,却是毫不留情地拎着装满酒坛的篮子,往褚惊寒摊平的肚腹之上用力一掷。
        “哎哟!你这女人,想谋杀啊?”一声痛叫,褚惊寒龇牙咧嘴地翻身握起拳头。
        “小心啊!酒坛子打碎了,可别心疼。”凉凉地斜眼提醒着,乐三娘挥挥绢帕,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满鼻的荷香,这酒鬼,倒满会找地方的!
        连忙手忙脚乱地稳住篮子,将他的救命稻草牢牢护在怀里,褚惊寒这才后怕地出了一头冷汗。迫不及待地拎起一个酒坛子,开了封,轻呷了一口,满足地叹息着,肚中跳了一日的酒虫总算因着酒气,渐渐平复下来。
        乐三娘也随之拿起一个酒坛,开了封,凑到嘴边。
        “咦?你也要喝?”不是吧?他以为这一篮子的酒都是他的呢!
        “舍不得?舍不得你一口也别喝,这酒可是我出的银子!”挑起眉,她就不信,她要喝,他真敢说声不字。大不了砸了这些酒,一拍两散。
        “呵呵!哪能呢?乐掌柜的,可是我这一路上的衣食父母,我哪能舍不得让你喝酒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赔笑哄着准没错,“我只是从来我见着过你喝酒,以为你不会喝呢!”最好不会喝,是那种一口就能放倒的酒量,届时,这一篮子的酒还不是他腹中之物?
        “酿酒人岂有不会喝酒之理?咱们今日就来拼上一拼,如何?”
        “跟我拼?”挑眉,她未免太不自量力!
        “有何不可?还是……你不敢了?”斜眼挑眉,毫不掩饰的挑衅。
        “没有什么不敢的!那就……拼吧!”正好,他需要这酒,需要好好地,毫无顾忌地醉上一场,醉到可以忘记一切。
        笑笑,她知道,他需要醉上一场,而她,可以陪他同醉。
        仰头猛灌一口,好酒,不过……“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
        “这是客栈老板娘泡制的蛇酒!”
        “蛇……酒?”话音有些抖,因着诧异,“方才在林子里,看了那么多的蛇,还险些被咬,你不怕?”居然还喝蛇酒?
        “就是因为吓着了,所以需要压压惊!”好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是本该如此。
        “乐三娘……你真是个奇特的女人!”低低笑了两声,褚惊寒这般说道,虽然,他早就知道。
        


        IP属地:四川32楼2012-01-17 12:47
        回复

          【寒隐10】
          白墙黑瓦的客栈有着江南特有的雅致清新,临湖而建,湖中遍植荷花。稍早时刚下了一场雨,雨过云散,月娘悄悄露出脸来,照在水面上,清冷如练,朦胧似纱。一缕淡淡的荷香袭入鼻端,沁人心脾的清新,这才察觉,原先自荷叶中探出的几支花蕾在雨后,悄悄展开了粉嫩的花瓣……
          “你太慢了!”仰躺在屋顶之上,褚惊寒懒洋洋地出声调侃着。目光所及,夜空朗朗,偶尔一阵清风过,鼻端便是淡淡荷香。
          “我可不会功夫,像你那样‘咻’地一声就飞了上来。”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终于艰辛地爬上屋顶的乐三娘可不会给他好脸子,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在底下店小二的帮衬下,将一篮子酒吊上屋顶,却是毫不留情地拎着装满酒坛的篮子,往褚惊寒摊平的肚腹之上用力一掷。
          “哎哟!你这女人,想谋杀啊?”一声痛叫,褚惊寒龇牙咧嘴地翻身握起拳头。
          “小心啊!酒坛子打碎了,可别心疼。”凉凉地斜眼提醒着,乐三娘挥挥绢帕,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满鼻的荷香,这酒鬼,倒满会找地方的!
          连忙手忙脚乱地稳住篮子,将他的救命稻草牢牢护在怀里,褚惊寒这才后怕地出了一头冷汗。迫不及待地拎起一个酒坛子,开了封,轻呷了一口,满足地叹息着,肚中跳了一日的酒虫总算因着酒气,渐渐平复下来。
          乐三娘也随之拿起一个酒坛,开了封,凑到嘴边。
          “咦?你也要喝?”不是吧?他以为这一篮子的酒都是他的呢!
          “舍不得?舍不得你一口也别喝,这酒可是我出的银子!”挑起眉,她就不信,她要喝,他真敢说声不字。大不了砸了这些酒,一拍两散。
          “呵呵!哪能呢?乐掌柜的,可是我这一路上的衣食父母,我哪能舍不得让你喝酒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赔笑哄着准没错,“我只是从来我见着过你喝酒,以为你不会喝呢!”最好不会喝,是那种一口就能放倒的酒量,届时,这一篮子的酒还不是他腹中之物?
          “酿酒人岂有不会喝酒之理?咱们今日就来拼上一拼,如何?”
          “跟我拼?”挑眉,她未免太不自量力!
          “有何不可?还是……你不敢了?”斜眼挑眉,毫不掩饰的挑衅。
          “没有什么不敢的!那就……拼吧!”正好,他需要这酒,需要好好地,毫无顾忌地醉上一场,醉到可以忘记一切。
          笑笑,她知道,他需要醉上一场,而她,可以陪他同醉。
          仰头猛灌一口,好酒,不过……“这酒的味道……”有些奇怪!
          “这是客栈老板娘泡制的蛇酒!”
          “蛇……酒?”话音有些抖,因着诧异,“方才在林子里,看了那么多的蛇,还险些被咬,你不怕?”居然还喝蛇酒?
          “就是因为吓着了,所以需要压压惊!”好理所当然的语气。像是本该如此。
          “乐三娘……你真是个奇特的女人!”低低笑了两声,褚惊寒这般说道,虽然,他早就知道。
          


          IP属地:四川33楼2012-01-17 12:48
          回复

            “之前在林子里的……”那个白衣女子是谁?你认识吗?又灌下一口酒,黄汤热烫着一路从喉间滑向腹中,她像是终于寻着了开口询问的勇气,解开纠缠在心口已然半日的困惑与不安,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原来开口,真的是这般不易。何况,于他而言,她有什么开口追问的权利?不是,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褚惊寒淡然道,在乐三娘略带惊异地回首望他时,他刚好举坛而饮,目光飘忽地落在月夜湖面的某一处,嘴边的酒坛堪堪遮住嘴角那抹苦涩自嘲的弧度。“蛇阵,白衣女子,应该都是。”
            “我以为……郎骁好像是识得那白衣女子的,所以我以为……”不得不屏住呼吸的小心翼翼,他愿意说了吗?愿意说吗?如果愿意,是不是说明,他正尝试着朝她打开心中那扇紧锁的门?
            “郎骁识得那人,应该只是巧合。而那白衣女子……太像一个人!”嘴角苦潮漫漫,本就飘忽的视线越发没有落点。“一个已经死去五年的人!”
            谁?是谁?多想问出来,可那几个字却像是掐住了她的喉咙,紧涩到难以呼吸,吐不出半分的声息,遑论追问?可是……还需要再问吗?五年!是一个多么敏感的时距?还需要再问吗?除了她,还能有谁?覃……绛雪?
            “你回来晚了!”夜沉如墨,屋内没有点灯,只有香案上两簇白烛明明灭灭,三柱清香腾袅,映着案上灵位,别有一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悸。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的暗沉,听不出情绪,却觉得寒到了骨子里的冰冷。
            “路上出了些状况!”那个紧追而来的年轻人身手不差,为了甩掉,费了些功夫。若非她轻身功夫好,只怕这会儿还被纠缠。随着房门轻启,雪白裙摆逶迤而过,女子施施然步进厢房。径自走到香案前,点起三柱清香,鞠躬,上香……覆面的白纱软软垂在腮边,烛火稍稍映亮的脸儿,娇美一如芙蓉面,竟与香案之上悬挂的女子画像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不如画中女子的笑靥如花,眼眸如波,这双眸子,像是被风雪覆盖,太过清冷。
            “你见着褚惊寒了?”隐在暗处的男音再起,却多了几分狠绝的恨意。
            “见着了。”
            “哼。本以为他会成了过街的老鼠,未曾想,却还是这般潇洒。”潇洒到该死!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反而按兵不动?”这么多年,她还是看不清男人的心思,那被掩藏在阴冷双目后,被恨意包裹的心,太深不可测。
            “他藏得太好,让我找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将他逼了出来,现在就让他解脱,未免太便宜他了。”恨意已经腐蚀了他的心,复仇,是他唯一苟活的目的。
            “为了逼他出来,你已经杀了不少人了……”连女人、孩子也不肯放过,会不会也有人,来找他复仇呢?
            “那些人是死得冤枉,不过要怪,他们就去怪褚惊寒。”他满身的罪孽,都该算在褚惊寒的头上。
            沉默了片刻,连叹息也未曾有过,白衣女子清冷的嗓音再度响起,“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褚惊寒身边那个女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可有查出点儿眉目?”低眉敛首,逆光坐在窗沿的男子手里执着巾帕轻拭手中刀刃,一个翻转,手中刀锋闪过锐利的光芒,照得阴鸷的双目一亮,好刀!
            “是什么关系还不知,不过……那个女子对褚惊寒来说,应该很重要。”红衣女子险些遭蛇吻的那一个刹那,那一贯嬉笑怒骂的男子脸上的惊惶与惧怕,遮不了,藏不住,不会说谎。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夹杂着阴狠的笑意,在暗夜之中,令闻者不觉战栗。“褚惊寒,还有什么比杀了你的女人,看你痛苦来得更痛快?”
            “那个女人……也许跟褚惊寒不是那种关系,她也许是无辜的……”
            “也许?无辜?你心软了吗?”被刀锋映亮的双目回瞥,阴狠乖绝。
            “不!我没有心软,可是……”
            “没有可是!绯烟,你忘了是褚惊寒杀了你姐姐吗?他杀了绛雪,让我一生痛苦,我杀了他的女人,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天经地义。”
            “可是姐夫,你已经杀了褚惊寒的妻子……”一报还一报,也已经够了。
            


            IP属地:四川34楼2012-01-17 12:48
            回复

              楼容华不敢轻易小瞧了褚惊寒,第一阵,便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当真是以众欺寡,以大欺小,派出的居然就是唐门现任门主唐遗风,山西五虎门的老四岳黔山,再来,就是他自己的爱徒,嵩山派宋岩。看来是非拿下褚惊寒不可,而且也不打算浪费时间,这三人是此次一干人物中,除了楼容华自己外,身手上乘者,其中也只有宋岩跟褚惊寒年龄相当,余下两人都是老江湖,内功修为与阅历都该在褚惊寒之上,想来,褚惊寒以一敌三,又能有几成胜算?
              五虎门的掌法与拳法说不上独步江湖,也算是个中之最,嵩山派向以剑法的精妙轻盈以及快捷闻名,而唐门却是擅使暗器。于是,便瞧着岳黔山一手如喙,欲锁喉关,取上路,一手变掌为拳,携气势万钧之力,直拍褚惊寒胸口,取中路。宋岩身形旋如风,长剑如蛇,直取褚惊寒下路,唐遗风则在外沿,以暗器相辅。
              乐三娘胸口一阵紧缩,喊不出口,一刹那,却只觉背脊生寒。三个打一个,真是好不要脸!寻思往褚惊寒望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傻站着是个什么事儿?是当真胸有成竹,还是吓傻了,等着挨打?
              褚惊寒兀自不慌不忙,嘴角含笑地专注研究着手中那根枯枝,断口参差不齐,啧啧啧,被风吹断时肯定很疼,枯枝兄,真是苦了你了,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所受的苦都是为着今日遇上我,助我一臂之力,而后阿弥陀佛,修成正果,早登极乐!
              乐三娘急得不得了,眼见着相差不过一个身长的岳黔山和宋岩一前一后就要攻至,她嘶声就要惊喊出来。电光火石间,却见着褚惊寒足下轻点,整个身子便是顺势朝着身后滑去。岳黔山和宋岩步步逼近,俄顷间,却终是拉不近看似咫尺的身距。岳黔山粗眉一攒,低吼一声,运足了掌力,朝着褚惊寒胸口推去。强劲的掌风卷起脚下的尘土枯叶,纷飞落叶中,岳黔山却只觉眼前一花,褚惊寒已经一个侧身,从自己与宋岩之间的空隙往身后一掠,同时,手中枯枝当心一划,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方才发出的十足掌力遇到了软绵绵的屏障,反弹回来,他慌忙一个转身躲过,身后,两人合抱的大树树干,眨眼间,已被洞穿。
              “岳门主,山西五虎拳法与掌法都以刚猛著称,不过,千万记得了,过刚易折!”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他刚好跟武当那个头发胡子一把白的清兮子有点儿交情,早年那老头子还哭着喊着求着让他改拜他为师,可惜,他闲来无事,学了两招,发现自个儿对武当那慢吞吞软绵绵的武功没兴致得很,所以,自然是抵死不干,却没料着,尖刀遇上棉团,却也是有趣得很了。改明儿得了空,可得再上武当,向清兮子那老头讨教两招。
              “身如燕,剑如影,宋少侠不愧是楼盟主的爱徒,这一招惊鸿掠影可已算是惟妙惟肖……”明明是笑着,看似好不真诚地赞美着,偏偏那一句“惟妙惟肖”听在有心人耳中,却成了扎耳的刺。宋岩眼中恼羞成怒的阴鸷一闪而没,凝聚剑锋的杀气更甚了几分,横剑而扫,褚惊寒身子一弹,下一瞬,已经借着宋岩的剑尖,身形拔高,自宋岩头顶掠身而过。
              “这铁菩提是用上好生铁所制,做工精细,所费不赀,唐门主,我若是你,若丢了可是会心疼得紧了,你还是收好为妙吧!”枯枝左挡右接,而后,数粒铁菩提便朝着唐遗风那一厢飞去。
              一击不中,唐遗风、岳黔山和宋岩三人都是恼羞成怒,更是发了疯般猛攻,褚惊寒被迫忙翻了天。被缠斗其中,手里枯枝这边挡挡岳黔山的拳掌,那边格开宋岩的剑锋,时不时还得送还唐遗风那挺值钱的铁菩提,忙得是分身乏术,可是偏偏,那一根树枝看似乱无章法的挥舞,却将他周身护了个密不透风,寻不着一丝破绽。褚惊寒只守不攻,唐遗风他们三人联手,却是半晌拿他莫可奈何。
              外围观战的楼容华眼中阴鸷一层覆一层,一如千年寒冰,让人一望,便觉冰寒彻骨。视线不经意一瞥,掠过缠斗的战局,望向另一方,目光倏然一闪。唐遗风方才停手的空档,瞧见楼容华朝他递的眼色,他一顿,两人一同望向褚惊寒的身后。
              


              IP属地:四川38楼2012-02-24 11:55
              回复

                看来这只会逃命的死酒鬼是深藏不露呀!那一厢,乐三娘正看得又惊又喜,虽然是不折不扣的外行人,但她也知道褚惊寒一时三刻之间是安全无虞了,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却仍然紧张地缩成一团,惶急的视线撞上一双如寒冰的眸子,一阵惊颤倏然掠过心房,她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不太对劲!好一会儿没有接到如影随形的铁菩提,褚惊寒粗眉微攒,抽空朝着唐遗风望去,他翻起的一掌间,指缝处夹了数枚铁菩提,生冷的色泽,泛着铁器的锐寒,他笑着,那笑莫名的邪佞,手掌一推,数枚铁菩提疾射而出,却是朝着…..他身后的方向!
                “小心!”星眸骤睁,褚惊寒惊骇的双目中只有在风中翻飞的,乐三娘血般色泽的裙裾,手中枯枝惶急地直刺,切开了岳黔山和宋岩之间的缝隙,却是不堪受力,硬生生折断,褚惊寒将之一抛,朝着乐三娘处扑去,一拳一剑朝着他一无所备的后背砍去,奋力朝前一窜,躲过了致命的攻击,但锐长的剑锋还是毫不留情划破了衣裳,划开了一层的皮肉,闷哼一声,他脚下却未曾稍驻,扑过去,抱住乐三娘,就势一滚,“铿铿——”数响,铁菩提一一嵌入树干之中,褚惊寒闷哼声又起,刚被划开口子的后背硬生生撞上地面凸起的一块儿尖石,血,染上灰白的石头,遮掩了原本的颜色。
                笑意,同时跃上楼容华几人的唇畔,只是……却来不及扩大!
                “卑鄙!”一声沉喝,楼容华几人甚至没有看清楚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滚倒在地的褚惊寒已经翻身而起,身形如箭,疾射而出,在宋岩胸口一阵猛踢,一个横劈,夺下他手中长剑。身后,反应过来的岳黔山举掌一击,褚惊寒却像是背后多了双眼睛,长剑一回,自腋下穿过,岳黔山捧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一阵杀猪似的痛嚎。
                褚惊寒手中执剑,使得却是刀法。没有太多繁复的招式,一切一劈一拍一击都是朴实浑厚,真气凝聚在刀尖,刀光过处,那些不知死活,冲上前来想拦住他的人,个个倒地哀呼,若非砍在身上的是剑柄,而非剑尖,现在横七竖八躺在脚下的,已是无法呼吸的死人。
                这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所谓的寒隐刀法,刀过之处,势不可挡。眼见着夺命的修罗刀已近在眼前,唐遗风才后知后觉的掏出救命的暗器,只是还来不及射出,颈间一阵冰凉的触感,尖锐的刀锋已经贴在他肤上。浑身一颤,手松了,暗器散落一地。褚惊寒冷凛的双目抬起,望向楼容华笑着,却让人觉得阴风阵阵的脸容,淡淡问道,“楼盟主,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拉起跟自己一样,一身灰尘,满身狼狈的乐三娘,褚惊寒扬手一挥,手中宋岩的佩剑飞射而出,嵌入一旁的树干,而他,以及携了乐三娘的手,足下一点,借着树枝,飞纵而去,电光火石间,树影深处,撞上一双眼睛,熟悉而陌生,却噙着不容错辨的恨意,褚惊寒心口一缩,足下不敢停,握住乐三娘的手,却是一紧再紧,紧到乐三娘吃疼地蹙紧眉梢,却在望向他沉郁的脸色时,硬生生咽下,成了无言。
                “他果然…….很在乎那个女人呢!”身畔伴着以白纱覆面的白衣女子,男子一袭玉蓝的长衫,瘦削儒雅,一身书生气,这会儿,却朝着方才褚惊寒和乐三娘离去的方向,笑了。未被笑意渗透的眸子被复仇的狂热点燃,翻腾起恨意的血雾…….
                “褚惊寒!”极慢极清晰的一个名字自楼容华的口中挤出,握成拳头的手一个用力,拇指上的玉扳指硬生生被捏碎,化为齑粉,被林上的风,扬散……..
                


                IP属地:四川39楼2012-02-24 11:55
                回复
                  2025-05-31 22:26:03
                  广告
                  师父师父


                  40楼2012-02-25 17:50
                  回复

                    (寒隐12)
                    宽肩、挺背、有力的臂膀、贲起的线条、暗色的肌肤,眼前绝对是一引人垂涎的迷人男色,可惜那一道自左肩拉到后背的血口子,和伤口周围那些惨不忍睹,血肉模糊的挫伤,破坏了美景。
                    桌边火炉上一盆水正烧得滚烫,几条布巾在沸水中翻滚,乐三娘蹙紧了眉站在褚惊寒身后,用筷子从盆子里捞起一条布巾,在布巾贴上褚惊寒背上伤口的那一个刹那,乐三娘心口一颤,下意识地一个哆嗦。反观褚惊寒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没有半点儿反应,更别说吭声了。乐三娘不觉有些气结,这个人,自那被人围攻的林子里回来后,就成了这副德行,不言不语,神游太虚,浑似丢了魂儿似的。她心里又急又气,却是寻不着因由,心里嘀咕着他怕是被吓傻了,心口却紧缩着,一再忧心着他的伤势是不是较她想象得要重,想到这一层,擦拭伤口的力道愈发地轻柔了。
                    “想不到,你还知道怜香惜玉呢?”那伤,是为她受的,她都知道。嘴角牵起,柔和了猫儿般的双目,指下温柔地将捣碎的药草敷上他的伤口。
                    仍然是了无声息,没有回应,褚惊寒只是出神地望着窗外某一处,神色恍惚。
                    “不过你也太差劲了吧?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还不中用地受了伤?”回嘴吧!哪怕是跟往常一样,回骂她,讥讽她都好,就是不要这样沉默,这样的他,不知为何,让她不安,甚至,觉得害怕。
                    褚惊寒始终望着窗外的双眸,总算有了一丝的光亮,却只是乍现了一刹那,又沉入深不可测的暗阒中。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说出来听听?”紧蹙了眉梢,乐三娘也不再拐弯儿抹角,索性挑明了说。停顿了一瞬,不见褚惊寒有反应,她猫儿似的双目中掠过一丝恼火,一个横跨步转到褚惊寒身前,就定定站在他目光投射的正前方。看似慵懒,实则锐利的目光一路望进褚惊寒下意识闪躲的瞳眸深处,“褚惊寒,你知道吗?以你少根筋的木鱼脑袋来说,真的不适合苦大仇深。”好吧!他还是不肯说话,真是能忍啊!深觉正拿着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乐三娘的脸色直逼乌云压顶,“褚惊寒,你到底……”
                    “我们——”低沉的男嗓截断她的话,语调带着不明的喑哑,“还是分道扬镳吧!”
                    “你说什么?”呼吸滞了滞,方才的乌云罩顶转眼间刷白成雪般色泽,她有些恍惚,他刚刚有说话吗?没有吧!应该是她的幻觉,是吧?
                    “我说,我们还是分道扬镳的好!”褚惊寒终于抬起头来看她,目光不再闪躲,直直望进那双猫儿似的晶莹双瞳之中,看似平静,却又没有转圜的坚决,轻易便能辨认出他的认真与坚持。
                    “你……是害怕连累我?”喉间梗了梗,他的心思并不难猜。
                    “是!”拖累的人已经够多,不需要再添一个她,虽然不知道,现在抽手是不是已经来不及?
                    “不想连累,也一早就连累了,不是吗?”若想撇清,他何不一早就撇清?心头恼火,猫儿似的双目狠瞪着他。
                    “正是因为最开始就做错了,现在才想拨乱反正。”眉间深壑,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好吧!连“拨乱反正”这词儿都出来了,看来是严重得很呢!不怒反笑,弯起的红唇弧度刚刚好,却让人感觉不到舒心和温暖,“那么要请问褚大爷了,是打算怎么个拨乱反正法?”
                    “一开始就是我想的太简单,是我的错。只想到已经牵扯到了你,想到依你的性子断然不会甘心如我的意,躲躲藏藏以保周全,却忘了把你带在身边,虽然确保了你不会留在江州,却更是危险。”
                    “那么现在你想怎么样?”把她送回去?然后这回他就能确保她乖乖听话,躲着藏着,就为了那些蛮不讲理的江湖人可能拿她开刀?还是他根本就是害怕她被拿来要挟他?只是,她真的可以要挟到他吗?
                    “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一定要安分地找个地方呆着,等到风声过去。”褚惊寒猝然站起身,双手横伸,牢牢扣住她的肩头,力道有些紧,紧得她有些吃疼,目光很专注,专注到,定定望进她眼眸深处,索要她的一个答案。
                    “我为什么要?”为什么要乖乖听他的话,如他的意?他真当她不过是个随身的包袱,想要的时候随手拎走,不想要的时候,随时抛下么?
                    “你就是要跟我赌这口气是不是?就连自个儿的命也不管不顾了吗?”浓眉紧皱,褚惊寒动怒了。
                    “那也是我的命!”不需他多操心。


                    IP属地:四川41楼2012-03-13 15:03
                    回复
                      涉水大神啊,你在哪啊,怎么才能找到你啊——希望早日见到你


                      44楼2012-04-05 20:30
                      回复
                        看了你的视频,我一直再找你,可惜你都不在,唉


                        45楼2012-04-05 20:31
                        回复
                          亲,我现在都玩儿微博了,百度贴吧这边很少来,到微博上搜我,关注我吧,也是涉水桑榆


                          IP属地:四川46楼2012-04-06 09:21
                          回复
                            涉水什么时候写生生不离民国和现代的啊 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47楼2012-04-28 14:48
                            回复
                              2025-05-31 22:20:03
                              广告



                              IP属地:四川53楼2012-05-04 09: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