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不长,亦是不短,足以准备好一切行装,足以准备好一切可以准备的东西,还有一些空余的时间,可以拿来看花,处理事务。
姬婴很是自在的过着日子,显然这般的清净入水的生活,并不会延续的太久,他梦里一次次的回放起初见初识的样子,嘴角总感觉残留着人惯用的熏香,一直没有消散过。
不知是第几次梦里惊醒,快天亮了,也快出发了。他靠着床榻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穿衣,天边未明,甚至还带着夜风习习的感觉。吹的那么一抹白色,飘摇不定。
“公子。”一女子走上前,替他披上了披风,后行礼后退一步轻语:“公子安排下的事物,都已准备妥当,一会儿待姐妹们都整理好了,便可以出发了。”
他笑了笑拉拢肩上的披风,刚要开口问什么,女子笑意盈盈,抢先说道“公子对覆天舞的事情不必挂心,碧沉自当尽力。”
姬婴叹笑着,将肩上的披风取下反披在了女子瘦弱的肩上。“婴不冷,平日里还多亏你们照料,这次的事情又很是麻烦棘手,不然也不会让碧沉你出马解决。”
女子接过披风,看着眼前这个冷的惨白脸色却言语带温柔的男子,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说了句公子放心,一切安好。便转身离去。
从壁国,行水路到宜国,好歹也要半月罢,也足够的时间,可以练好覆天舞。
“主人,身体要紧,这次前行,可有晚衣陪伴?”
“此次前去,陪伴的并非晚衣,尹清去便好,晚衣留在壁国,处理事务。”
朱龙沉默,心下知他做事向来有他的理由,也是与碧沉一样,道了句一切安好,公子身体要紧也去处理一些出发前的事务了。
没有水土不服,没有大风大浪,没有丝毫的意外,从那日出发到踏入宜国国都,都很顺利,也很安全,一切就好似安排好了的一般。
没有驿站去休息,姬婴选择的是直接随前来的使臣进宫。他想早些回去,不想多呆。
殊不知,他会在这里呆上很久,很久。因为那是以后的事情,他不是神,所以他不知道。但是踏入宫门的一步之前。
他还可以做出一些选择,可他没有考虑,只是想,例行将事务做完,便可功成身退。
他想的太简单,这是姬婴在参加晚宴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晚宴照例,宜国的安排顺风顺水,是姬婴这边的人出了问题,覆天舞确实练的很好,但是碧沉路上染了风寒,已经撑不下去,即便是马上施针吃药,也于事无补。
可碧沉,恰好是这场覆天舞中,最重要的一个人。若少了她,这舞也没法子跳下去。
覆天舞是剑阵,不过是改成了舞罢了,碧沉恰是阵眼,若是阵眼没了,这不是不攻自破的阵法吗?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姬婴有些慌神。
“不知白泽侯,对这场宴席,有什么不满吗?”座上宾是姬婴,可主人,却是赫奕,一身红衣依旧如初,却多了七分帝王之气。
“陛下款待,甚是丰盛,不过是婴身体有些不适,不太想吃东西罢了。陛下不必为婴挂心。”礼让三分,他已没有其他闲心去对付这个人。
“公子。”尹清悄悄出现在了他身边“不知公子,可原一试尹清的法子吗?”
姬婴来不及惊讶他怎么进来,也来不及去阻拦,也只能没有办法的办法,答了句你说,尹清只是说。“一会儿,只要公子配合就好了。剩下的,尹清绝对不会让公子失望。”
说完,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姬婴拿起桌上的杯,发现里面不是酒,而是茶。却暗含丝丝酒味,有些疑惑,抬头间,发现那座上的人,正望着自己笑意浓厚,动了动口型。
——桃花酿。
非茶非酒,及茶及酒,茶中带酒,酒中带茶。好一出桃花酿。姬婴抿了半口,不禁微微失笑。
大殿内突然暗了下来,银铃的声音渐近,踏着细碎的步子,姬婴眯起眸子,看清那穿着红色舞衣的人,果然,够妖娆。
是尹清。
他居然代替了碧沉的位置,覆天舞,曲调太过阴柔,四周的舞女虽合拍,但是作为主舞的尹清却感觉不上半分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