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我的坚持下,我们提前返回上海。宇随着我,说回上海也好,森闹着说他见色忘友,正催呢。在从机场会学校的路上,宇突然说“你明明就坐在我身边,却感觉离我好遥远,我们一个象车,总在前进,一个象车窗外的行道树总在后退。。。”而我无言以对 一趟海南之旅,并没有得到宇之前预期的效果,我比从前跟沉默了,或许叫做自我封闭。可以在空无一人的宿舍一坐就是一整天,外面是怎样的天气,白天还是晚上,我都不再关注。之前因为树的离开,在心理上我有了过不去的坎,找不到调整自己的方式,也找不到出口。自从回来以后,看到宇那么那么的在心里上依赖着我的存在,害怕我的离开,更是无形中给了我又一个沉重的包袱,我总觉得自己是被上天忽略了的坏小孩,是不是因为不塌实的学习,调皮捣蛋的耍小聪明,而放弃了对我的宠爱,以至于后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如此痛苦。我病了,躺在床上,好象有些发烧,手机响了,却没有要接的意识,就让它那么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我已经两天没有下过床,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之前骗宇说是去找同学,后来打电话我一直不接,他怀疑了我的骗局。 我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我总看见我的母亲在一个大雨的夜里背着也是发高烧的我往医院赶,那时候生活很苦,条件也很差,我的母亲用她的双脚飞快的奔着,我把雨伞一直往前面挡,到了医院,我全身淋了个湿透,医生还责怪了她怎么可以让我再淋雨,要是烧坏了脑子,这辈子就完了。现在想想,那时候要是真烧坏了脑子,或许会比现在幸福得多,至少不会去经历也不会去再想这些让人喘不过气的事实。我多么想要我的母亲抱着我哄着我,因为心里和身体都好难受。我还看见了树,一会近一会远,我拼命的追,她在拼命的模糊,嘴里却又说着“我等你”。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不是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至少我不想救自己,至少宁可这样昏沉着,因为看见了妈妈,也看见了树。。。 我不记得宇是怎么发现我生病,又是怎么把我送去医院的。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宇守在我身边。“下次不允许这样了”宇心疼的摸着我瘦削的脸,他看出我有疑问,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医院,”先喝一点粥,我再给你说。”我依着宇,乖顺的让他喂我。是的,我感觉到饿了,原来还是有感觉的。“一直打你电话不接,我越发觉得不对劲,给燕子打了电话,她说你压根没去找她,我心就沉了。跑去问你们宿舍守门的大妈,她说自从看你上去就没看你下过楼,我求她开你宿舍门让我进去看看,她开始不肯,说什么男生怎么可以随便进女生宿舍,何况这是放假期间。后来我急了,告诉她要是出人命了她得负责,估计是我急的样子和口气吓着她了,连忙和我一起去了你们宿舍。就这样发现你这小傻瓜了。”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经不起风雨的人,内心太过于脆弱,很容易就变得绝望.那时侯每每一想到这漫长的一生,再也见不到树,再也不能参与她的人生,心就掉进了悲伤的旋涡,整个人沉入深沉的海底.也许我和树在决定分开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原来我们之间的爱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成为过去,那么容易就烟消云散.它并不脆弱,在我们千方百计人为的想要磨灭它的时候,它却越发的努力生长着,象藤蔓一样缠绕在彼此心里,成为心结,成为毒草... 我在医院呆了三天,宇每天为我换不同颜色的花,每天在MP3里给我换不同的歌曲,我说下次给我换《哭砂》吧,宇说好。那首树成天都听的老歌,现在在我的耳边时时刻刻的重复着,好象那是我和她唯一能心电感应的媒介,是不是她也在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心情? 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 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 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 偶而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 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 你就真的像尘埃消失在风里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 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 为何你从不放弃飘泊 还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 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砂给我 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 让那手中泻落的砂像泪水流 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 谁都看出我在等你 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理 是谁也擦不去的痕迹 风吹来的砂穿过所有的记忆 谁都知道我在想你 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 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 树是我永远苦涩却永远放弃不了的等待,尽管这样的等待毫无结果,不能要求什么,不能相伴永远,这些自己明明都知道,为什么却还不肯死心?我的心不听话,它总是不自觉的绕着树打转,就好象月亮总是绕着太阳,就为了太阳给的那点光亮,给的那点闪耀。。。 出院的时候,医院为我看病的老头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摇摇头对宇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建议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多漂亮的女孩子啊,怎么变得没了生气?可惜啊”宇完全没有想到,我严重到需要看心理医生,在这个夏日炎炎的天气里,他的心凉飕飕的疼。 宇说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被我拒绝了。谁说我心理有病?谁说我需要看心理医生?谁说我不正常?我激动的质问宇,宇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出去,我们好好聊聊,好久没和你聊天了,真是怀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