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江波走远,罗绮丽挎着宣子奇的胳膊往回走,一边小声说:
“江波猜得是对的呀。茂莉亲口告诉我,她就是要先支开玉莲,然后再把江波调回来。只要玉莲不在身边,她有把握搞定江波。只是没想到了,后来会出了那事,茂莉还为她好些伤心呢。”
宣子奇瞪了太太一眼:
“那还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妹妹也是个狠角色,别的不说,单就拆散人家夫妻这事,就有损阴德。”
绮丽晃一下丈夫的胳膊,替茂莉辩解:
“拆散他们是茂莉不对。但玉莲上调毕竟是好事,就算是茂莉策划的,也算是对得起玉莲了。茂莉也是好心。”
宣子奇摇摇头,压低了声音:
“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这事不用江波,我也觉得蹊跷。茂莉一个小丫头子,自己因为费之群的事情还没有抖落明白,有什么本事能推荐玉莲到中央工作?我原还以为是藤谦暗中为女儿谋了好差事,谁想到却是茂莉干的。”
夫妻两个缓缓散着步,宣子奇的声音愈加低沉:
“她们党务调查科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抓人审人都是专家,推荐提拔却和她们不沾边。茂莉策划组织部对玉莲出手,只有一种可能。”
“子奇?你是说茂莉。。。”
罗绮丽被宣子奇的分析吓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这个妹妹就作孽了。玉莲那点子事,算个什么?罗茂莉说的两条理由,一条死无对证,一条人家K机关解释得清清楚楚,听藤谦口气,还嫌117师抢了K机关的功呢。再说一个野战军中尉,就算染共也不值中组部直接出手,如果真是茂莉策划抓人,就必须添加材料,不知道她暗中鼓捣了些什么。”
“嘿嘿,你这个妹妹,还真是有手段。不管茂莉用了什么手段,她弄走玉莲是为了得到江波,这毫无疑问。如果玉莲果然以涉共名义被抓,即使没有炸船事件,到了南京,她那条小命也保不住。”
“为什么?”
绮丽一时没明白丈夫的意思。
“中统审人的手段你不了解,就是一个严刑拷打。”
“啊??? ”
罗绮丽伸手捂住大张的嘴巴,眼睛同时瞪得溜圆。
“玉莲那娇怯怯的样儿,落到那些打手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不死也落个残疾。就算以后能澄清是非,117师是一定回不来了,军籍也不可能保留,倒别的地方谋职也背着黑锅,这个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为了一个男人,罗茂莉还真做得出来。”
“但是现在。。。?”
绮丽彻底糊涂了。
“上面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对。但是玉莲调离一事是罗茂莉暗中撮弄,这毫无疑问。茂莉鼓捣中组部抓人,人走到半道上死了,这不等于间接死在茂莉手上?”
“江波那小子是头犟驴,本来不中意罗茂莉,是你妹妹自己死乞白赖送上门去,明里暗里把事情弄成了——万一这小子知道玉莲被抓是茂莉的主意,那两口子这日子还有法子过?你看他和玉莲人前人后柔情蜜意的样儿,再看和茂莉整天扒皮瞪眼的,是一样吗?”
罗绮丽倒吸一口冷气,仔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这张嘴啊。”
看着妻子懊恼的样子,宣子奇叹口气,拍拍她的手:
“你也不用懊恼,缘份这事谁也说不定,就算江波和玉莲有缘无份。谁让罗茂莉那个大傻瓜看上江波呢。”
“算了,是福是祸,她自己料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