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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和弟一起在阳台上用餐。
天气不错,楼下的大草坪里有个BABY在学走路,她妈妈在后面跟着。
是不是在想学会了走路又是学会跑步的开始。
我在看天,有一群青鸟飞过;他凝视着地,突然说:“姐,周一下午请你吃料理怎么样。”
我笑笑,不语。这个难得的中午,我们的谈话中竟然没有争吵。
自从上了高中后,我们两交流的时光骤然减少。
平常各自忙碌,中午我回家他在学校,晚上我回到家他已忙于电脑与作业间,更别说两人聊天谈心,连偶尔的对话,也是拌嘴打架居多。
总是一个人,有做不完的事,听不完的歌,看不完的景,想不完的思绪,哪有时间顾及他?
早晨他匆匆上课,消失于苍茫的夜色中。往往是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我才爬起床来。
晚上我急忙赶回家,一边吃妈妈剥好的水果,一边听他向我们炫耀他的肌肉。
一米七几个子,早已落成一个可以依靠,面带稚气的男人模样;
他总爱气我:“姐,和你走在街上,真丢脸。”
我也不甘心:“我还不稀罕呢,奶油小生。”
于是想起来妈说过,小时候他住院,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刚学会走路的时候。
我颠颠地在奶奶的搀扶下向婴儿车走去,牙声牙气地:“啂剃啂剃昂嘟嘟…(小弟小弟要乖乖)”
大人们都笑了,这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份见面礼。
两姐弟,难免有争吵,用妈妈的说法是:从小吵到大,打到大。
但是没变的,他依然很疼我,一直都是这样。
以前我们家有个大院子,妈妈会在上面晒些老家捎来的落花生。
我和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在花生上走来走去,看谁踩碎的花生多。
为此,妈妈总是责备我们两,没来得及我认错,他已经揽下所有罪名。
很多年前,我们爱折船,把几十艘船放在运河(其实只是道路修工,要和水泥才通来的一渠水)上,像卫兵一样笔直地目送舰队浩荡的归去。
我们爱玩过家家,把店铺里的报纸摊上,
大电扇呼呼地转着,一股蚊香的悠悠。
电池是饭,肥皂是菜。长得可爱的玩具就是我们的孩子。
他会夸我:“猪仔,饭烧得可以。”
我们在家里的台球室里玩,从人没台高的乒乓球开始玩起。
他爱乒乓和桌球,在我们还要踩着椅子互厮的情况下,他已经能把大人打败。
尽管对他来说,是个吃力的过程。
有个邻居叔叔,总爱捏我的脸,弹弹我的耳垂,童心未泯。
我不从,弟看到,跳起来打他的头,“不准欺负我姐!”
我们。
我们一起给妞妞(家里的母狼狗)看宝宝,为妞妞的被迫送人偷偷抹眼泪;
我们自称“飞虎队”(帮妈妈收拾,打扫卫生的部队)。将家里的鞋从鞋柜里全部倒出,将它们从小到大排了一条客厅到卧室的长龙;
我们比别的同龄孩子更早熟,五岁的时候,我会因为爸妈在外忙学会了做饭;八岁的时候,他因为我肚子饿,给我下了第一碗蛋炒饭。那味道我今生都不会忘记。
我们一起熬夜,一起看日出,一起在清晨六点下楼踢足球,打羽毛球。
那次和舅婆去荔香公园,回来时,他不声不响跟在后面。
车子启动,我惊呼,“弟弟还在车门外!”
舅公差点把他遗落在那大马路上。舅婆为了吓唬他:“不乖乖的话我们不要你了。”
我这时竟然抹下眼泪,心疼我的小弟弟。
从小到大,他失踪过无数次。
第一次是在商场,他逛来逛去,走散了。
第二次是因为我去书城,他想跟着我,却跟丢了。
第三次是小学回来,跑去网吧打游戏机不知天昏地暗。
每次失踪前的几小时,我还和他吵架,恶语相向。
他不见了,我大街小巷得跑,急哭了,希望这时候走失的人是我。
怎么能让他在外面无依无靠。
我还记得那次年幼的我跪在地上,祈求菩萨把弟弟还给我。
…………谢天谢地,他完好无损而归。
这个微风徐徐,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目送他出门补习,看他背书包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弟,你是今生陪我走过最长光阴的亲人。
闭上眼睛,他每个年龄段的相貌都浮现在我眼前。
从比我矮,一个大胖小子到挺拔,结实,帅气阳光的一个男人形象。
他已经慢慢长大,暑假里一次对话,
——“唉,你们女人就是给保护的。”
——“你保护我?”
——“谁让你是我姐。”
因为你是我姐。所以我要保护你。
因为你是我弟。所以我有责任疼你。
我对他的疼爱,从不是局于言表。
舍不得独食的东西总会带回家和他分享。
即使只是一根普通的棒棒糖,一块不起眼的阿尔卑斯。
他贪玩,每次对他进行说教,总是恨铁不成钢,对他咬牙切齿。
他也成熟,每次我哭的时候,就算是被他打的,他只要一看到我的眼泪,心,就会软下来。
我们两,总是互相批判,互相安慰。
至于分享我们生命中的,每一个过客。
多么奇特的关系啊,我们不是情人,却互相呵护;我们不是好友,却互相倾诉;
所谓姐弟,就是相聚日子平淡过,却有各自的生活和任务。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如果我们长大了,你我还会这样吗?
我们会不会像风中转蓬一样,各自滚向渺茫,相忘于人生的荒漠?
然而,又不那麽简单,因为,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其他人都不一样,我们从彼此的容颜里看得见当初。
我们清楚地记得彼此的儿时——老榕树上的刻字,铁皮房子的窗户,雨打在铁皮上的咚咚的声音,故乡夏夜里的萤火虫,父亲严肃呵斥的声音,母亲快乐的笑,成长过程中一点一滴的羞辱、挫折、荣耀和幸福。
那一段生命初始的美好时光,全世界只有这几人知道,譬如你的小名,或者,你在那一棵树上折断了手。
南美洲有一种树——雨树,树冠巨大,圆满如钟罩,从树冠一端到另一端大概有三十米。
阴天或夜间,细叶合拢,雨直直地自叶隙落下,所以树冠虽巨大且茂密,树下的小草仍茵茵然葱绿。
姐弟,不是永不相交的铁轨,倒像同一株雨树上的树枝,虽然有距离,但是同树同根,日开夜合,看同一场雨直至落地。
与树雨共老,挺好的。
思琪,姐很爱你。



1楼2011-11-20 15:02回复

    谁人携手可共老?
    但愿有你,余生依靠。


    2楼2011-11-20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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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1 18: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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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的祝福你们~~~


      3楼2012-02-04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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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4楼2012-02-08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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