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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迪诺倒酒的那只手莫名地颤了一下,淅淅沥沥的红酒洒出杯外,沿着玻璃桌面的边缘蔓延而下,连他腿上也湿圌了一大片。迪诺皱了皱眉,这感觉竟然冰凉彻骨。
“够了,蠢纲。这么傻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把你带出去参加正式会圌议。”小婴儿翘着腿坐在迪诺•加百罗涅对面的沙发上,拿起身前的咖啡杯小啜一口,嘴唇微微一抿,“咖啡还算不错。蠢纲,去给你师圌兄换上咖啡。”
“是……是。”棕发的男孩子手忙脚乱地把抹布挂回去,上面一大片酒红色清晰可见。迪诺连忙抓圌住他的衣袖,笑着看向那个光顾着发号施令的小婴儿:“算了老圌师,我一会儿就走,别麻烦师圌弟了。”
“就是嘛,里包恩!”泽田纲吉一听迪诺这样说,就仿佛被瞬间解圌放了一般,整张脸上的表情都雀跃起来,一屁圌股坐到小婴儿旁边,大大地喘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喘出气管,腰间就挨了重重一脚,惊得他整个人都跳了开去。还没回过神,就只听到里包恩喝着咖啡轻描淡写地说:“我和迪诺都在,有你坐的位置么——什么叫尊师重道?”
连续几天忙得外焦里嫩的泽田纲吉完全没有精力和自己的腹黑恩圌师瞎扯,虽然他真的很想吐槽“为什么忙里忙外的都是我倒头来却连个座位都不给我啊”。
迪诺轻轻一笑,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大圌腿上被红酒浸圌湿的布料,也不打算和自己的前任恩圌师作对,便只从夹衫的口袋里取出一包烟,抽圌了一支递给里包恩:“这是我这几天搜集的情报。”
“诶?!原来迪诺先生是负责搜集……”
“住口,蠢纲!”里包恩把香烟藏进帽子里,“像你这样大叫,就算是地面上的人也不是没可能听到。”
泽田纲吉垂头丧气地“啊”了一声。
“而且,我不是让你背了彭格列的主要部门负责人么?”里包恩那双黑圌洞圌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泽田纲吉,“难道你又偷懒了?”
“哎呀!里包恩!我每天忙进忙出的修圌炼开圌会整理文件,哪里来的时间背书呀?!”泽田纲吉抓狂地扯自己那一头本就不怎么整齐的棕发,“我昨天连四个小时的睡眠都没有保证!一大早就被你活活踢醒!”说着指了指额头上红红的一大片。
里包恩打量了一会儿,有些疑惑:“我没踢你的脑袋,这样会把脑子踢得更坏。”
“那是我整颗头撞在窗台上了啊!”泽田纲吉一回忆起自己每天清晨的悲惨遭遇就深深懊悔,为什么非要出生在这个中途没落的彭格列家族里。
迪诺仔细打量泽田纲吉额头上的红印,发现确实是有着笔直的线条和犀利的棱角,忍不住噗嗤笑出来:“我的意思是……纲吉你可以趁现在去休息一下,我暂时还有些事……”
里包恩点了点他相对身圌体而言显得硕圌大无比的小脑袋,这个动作看在泽田纲吉眼里简直宛如最优美的舞蹈一般迷人,连忙脚底抹油,迫不及待地响应睡眠的号召去了。
“嘛,还是小孩子而已,”迪诺摇了摇头,为自己斟了一点酒,杯中的液圌体红得妖圌艳。金发的他有一张俊美的脸,笑起来总是像阳光一样温暖着身边的所有人。然而在意大利,听到他名字的人几乎都只有一个反应——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幕后推手。
“你似乎对驯养小孩很有心得嘛。”里包恩的语气依然悠闲,“云雀恭弥那死小孩调圌教得如何了?”
迪诺苦笑:“他最近好像在偷偷干些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里包恩这才注意到迪诺中指上那枚戒指:“你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是已经接受了所谓的‘新思想’了么?”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自己党派的宗旨的。”迪诺哭笑不得,放松身圌体背靠着有些破旧的二圌手沙发,“虽然很困难,但是……成功之后想怎样呢?”
“什么怎样?”
“比如……意大利的国圌民生计……”迪诺转动着中指的戒指,“怎样才能让彭格列取代密鲁菲奥雷的革|我是和谐的|命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里包恩无意识地梳理着自己卷曲的鬓角:“你说的这些,连我都不太敢想呢。年轻人真是大胆的生物。”他说着便淡淡笑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由纲吉来回答你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彭格列的掌圌权者已经是他了——即使他还没有摆脱废柴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