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干吗?还轮不到你守船。」
厨子一脚跨进瞭望台,也不答话,只是稳住脚步俯身向前,把瓶子塞到索隆脸前。索隆紧紧盯著那瓶威士忌酒,怔忡半晌才说:「这啥?」
「你会连酒都认不出来?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索隆盯著眼前那张坏笑的脸。「少来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
厨子叹气摇头。「生日快乐,王八蛋。你龘他妈快接了。」
索隆高挑著眉,一手抢过瓶子,迷糊地盯著标签。这倒是价值不菲的好酒呢,比索隆自己掏腰包买的酒要好上几个档次。他呆了半晌,才抬头看见厨子要往下爬。
「喂,去哪?」
厨子一怔,疑惑地看著他。「去睡啊,天才。我还能去哪?」
「唉。呃,你累了吗?」
厨子一顿,似乎思索了一会才回答。「不算是。」
「唔。」索隆别过眼,不再盯著对方。「嘛,让你留下来也行。要是我把这酒一下全喝光了,乔巴不会放过我的。」
两人沉默不语。良久,一副微温的身躯在身旁坐下;厨子的膝盖不经意的碰上他的腿侧,让他全身愉悦又烦人的轻颤,他只得拼命抑压自己,让自己心无旁鹜地开瓶。
【八】
索隆全身滚烫,微张著嘴粗喘著气,舌灰尝到微咸的汗珠。颈侧残存舌头灵巧的轨迹,往下看见那头眩目的金发。他抓住那单薄的肩膀,用力把对方往后推到床上。厨子挣扎著半坐起来,狠狠盯著他。苍白的皮肤汗湿潮红,汗湿的灿金额发黏在脸上,纤长的双腿被折得大张。
「祝我生日快乐。」索隆喃喃说道,然后往前律动。
【九】
天才甫亮,索隆却早已清醒了。就算房间寒流刺骨,就算肌肉疲劳不堪,就算身上压著沉沉睡去的人,索隆还是没法平静、没法休息。
一手握著黄金十字架,小吊饰被掐得温暖,边沿深深陷进掌心的老茧;一手抚弄连著十字架的皮革绳子,这项链几乎从不离身。又长一岁了,却还没取得『最强』的名号,只得大张著眼,静候未至的人生。
【十】
『接下来的生日来得悄然无声,没有蛋糕礼物、没有安稳生活,只有消损痛失、只有茫然黑暗,黯淡阴郁一直如影随形。』
【十一】
这孩子专注力惊人。她凝视剑身锋芒,眼裏毫无惧色,只有坚决顽强,与索隆同出一辙。索隆相当熟识这眼神,那一瞬,她是骄傲坚定的古伊娜、她是一心证明探求的达斯琪、她是内心的反射反思。
当日完成课堂后,她混身是汗,一脸凶狠地说:「生日快乐,老师。」语调暗含腼腆,半点不像未来最强剑士的语气。
他随她去了。
【十二】
索隆朦胧清醒,马上感到四肢疼痛不已。然而,就算身体悲鸣不已,他还是在晨光中微笑著。昨晚他作梦了。
他梦见大伙在船上喧哗笑闹、那未及完成的梦想、大伙不住思念渴求、最后一次看见那家伙的样子,轻烟萦萦随风扬起,一头金发给阳光映得银白,一只眼睛狡獝却坚定。索隆疲惫的闭上眼睛,希望回到梦裏的地方。
他睡著时,梦境变得如此真实。他能感到大伙温暖的手;能听到送礼时的喧哗吵闹、还有走调的生日歌;能看到大伙的梦想与自己的梦想紧紧纠缠、融合。他总算能睡著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