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立刻会意,“是昆曲,《游园惊梦》。”
正说着,这戏,已经开演了。
乐声响起,杜丽娘从台后慢慢显身,待所有人看清来人的面容,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眼儿媚,醉了人心;唇微勾,迷了心神。
柳少自唇间拿下香烟,中指轻轻敲击桌面,台上的杜丽娘,台下的柳大少。众人看了,只觉得的怪异。
她在台上唱,他在台下听。整个大厅里,俱是婉转莺啼。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面似芙蓉,艳若桃李。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樊素口,小蛮腰。
“良辰美景奈何天。”
打开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迷离的眼神,有水波流转其中。
“赏心乐事谁家院。”
水袖半甩,咿咿呀呀从她的嘴中吟哦。
王明达以为柳少听得入了迷,刚想吱声,柳少却回转了头,哎哟喂,王明达直觉有无数的机关枪扫射他的脑袋。这,这怎生得了?
妖孽...
半眯的眼,有流光闪烁在其中,似笑非笑得媚人,说不出的靡丽,当真与那戏子如出一辙啊。
柳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看戏。
戏,是好戏。人,却是妖人。戏曲中的女子,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单单看着那扮相,也是说不出的惊才绝艳。那女子在台上,月眉星目,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你,可真是把人的心肝脾肺一并收了去。
她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明眸流转,樱口吐绣。
这一刻,他仿佛真正看见了一只妖。
好似柳梦梅在梦中与杜丽娘幽会,缱绻其中。
“相看俨然,
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她的手指曲卷成兰,黑发如云,红唇欲滴。
一曲唱罢,杜丽娘似有若无地微笑起来,好似感应到来自楼上的视线,直直对上眼,谢幕,退场。
房间没有人说话,从来不知道,这看戏,也能看得如此震撼。柳少闭上双眼,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
片刻后,“唐城。”他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是。”名叫唐城的男子迅速地走出房门。
“王总,看来今天,我是没有办法和你商谈了。”倨傲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歉意。
王明达一哆嗦,“柳少言重了,您看什么时候能抽出个空?”
“再说吧。”
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敲响,“梁小姐,柳少请你过去。”
梁悱恻兀自卸妆,微愣,稍后,清朗之声流泻而出,“知道了。”
柳少吗?呵呵...
半个小时后,碧流阁的后门走出一个女子,她穿的本就是黑衣,碧流阁的周围并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她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梁小姐呢?”
“...不知道啊。”
“快找找,这可是柳少点名要见的人。”
梁悱恻躲在黑暗中,恶作剧般地抿唇一笑,明媚动人。
“哒哒哒...”她走在回家的路上,高跟鞋踏得响亮,长发被夜风吹起,乌丝弯成妖娆的姿势,她随手一撩,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万种。
打开房门,空气里飘来淡淡的酒气,她“啪”地一声按开灯,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突如其来的灯光令他不适应,半饷,他来到她面前,目光一沉,双手攀上她的肩,“你到哪里去了?”
梁悱恻笑问:“我去哪儿了,难道还要向陆少报备不成?”
陆清旭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怒不可遏,抓着她的肩膀越发用力,“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有权知道。”
梁悱恻吃痛,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谁说不是呢?”技巧性地一扭,躲开了他的手。
“陆少别生气,您刚喝了酒,这酒伤肝哪,可别再动了肝火。”
又凑上前去闻了闻,“82年的Lafite,看来,宴请你的人真是下足了血本。”她说了一句,将外套脱下,翘起腿坐在沙发上,手指卷起发尾,灯光下照耀的她,脸是素净的,嘴唇红滟滟的,丹凤眼璀璨的像两点星子,煞是迷人,陆清旭总是觉得,梁悱恻的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都是动人心魂的美。
“陆少可不应该丢下客人哦。”她在话尾处卷了个舌音,整句话听上去软软糯糯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他原本就是喝了酒的,此刻,看着眼前的香艳,感受到她无声的挑逗,怎能把持的住?
“你这个妖精...”他扑了上去。
这妖精躲都不躲,还“呵呵”地扬声媚笑,反手抱住了他。
自此,是巫山云雨,香艳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