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终也有睡不够的一日,里包恩被人唤醒只当这本身是梦,但,一见对方束著黑发端来茶水,他翻身坐起,确认自己是在此地不错。
风也捧杯茶,靠窗边不急不慢的抿,里包恩幻想水汽蒸上他眼睫会不会凝住滴落。 风转过脸瞧他:醒了? 他咳一声,有些觉得自己智商下降,那样子根本谈不上世界第一杀手。 外面明明天光未亮,六点搅人清梦绝非风的乐趣。他自是惯於早起,通常待里包恩下床就闻见早餐香气。尽管里包恩也许已经醒来多时,只在风这里他会给自己装睡的理由。好比静静看著风慢慢起身,小心不碰他的手和脚,将被褥压紧,再一颗颗从容扣起外衣,动作轻缓像场勾引。
天不是还早。 言外之意没打算这就起来,里包恩微掀开被褥靠上床头。
天亮了。 放下水杯走上前,风继续说,我数了,一共唤你四声,睡得真……跟以往不同。
你故意吗。
最近我也好像总睡不醒呢。
年纪大了不是该失眠麽。
你也未失眠,何苦笑我呢。
我跟你不同。 里包恩喝口茶说得散漫,嘴角飘入半片叶子。他将它摘下来,唇齿舔著发涩,心想毕竟人与人不同。风却少见的不依不饶了:快起来吧。
天不是还早。 里包恩当真有点搞不明,看著风走过来掀被子,然后听见他对自己说,太阳就要出来,我们去看日出—— 风指了指前方:阳台这边观景不错,再远就看见山。
放下水杯,里包恩抓住他意图将自己拖起来的手:你怎麽……
不是明天要走? 风弯下腰给他抓著,一眼尽是平白:没什麽给你带回做纪念,就看看日出,跟意大利和日本不同的。
——闲暇找借口躲开一帮敬自己如鬼神的家夥,他在意大利闲的发怵的广场长椅坐定,看一排蚂蚁原地打转。鸽子冷到飞不起,握一罐热咖啡,被那香气缭绕去思考,想象著蚂蚁眼中一片荒芜。理由也不确定,仅仅是缺少的时间和过剩的闲暇,不自觉的遗忘和想不起的追思。
见热气从金属罐中袅娜而上,便记起茶水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