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这几天田岛的右眼皮跳个不停,尽管他不相信迷信。但在此时此地,他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灾难”。学校公示栏上张贴的《关于赴法进修文学艺术学生名单》上赫然写有泉孝介的名字。
那年夏天,西浦的毕业礼过后,西浦棒球队的众人相聚于一家小餐馆。每个人之前都说好不会流泪,但小聚会结束时,每个人的眼泪都不听话了。一齐走过三年,留下了太多记忆,难舍难分。泉孝介以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入东京某知名大学,田岛悠一郎凭借棒球特招生的身份成为了泉的校友。阿部与三桥则远赴北海道开始新的学习,花井也顺利地考入东京的某所高校,不过他与泉不同校。曾经的队友随着时间的流逝,各自开始了新的征程。流年不等人。
“呐,泉,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递交的申请书?”临近大四开学,天知道泉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竟然选择到法国进修文学艺术。
“哦,那个申请我在二年级的时候就上交了,还真没想到能通过。”泉喝了一口冰镇的罐装麦茶淡然地回答道。
“唔哇,泉会说法语?突然觉得泉很厉害。”田岛一脸激动地盯着泉。
泉突然觉得很火大,与田岛在大学又一起同窗三年,甚至从大学一年级开始,两人便合租一房,田岛这家伙竟然不知道自己主修的是法语专业。自己是多没存在感啊,或是三年的磨合太短,自己在田岛悠一郎的心里根本没占据什么地位,泉觉得压抑极了,心头有种委屈和不爽。三年的磨合对泉来说是够长了,他对于田岛的生活习惯以及个人喜好很是清楚。
“啊咧,泉你走了之后,我的起居该怎么办啊?”这条便是田岛所要面对的“灾难”——个人起居问题。如果没有泉与田岛搭伙合租公寓,屋内迟早会被快餐盒饭堆成垃圾场。
泉斜眼瞄了田岛一眼,又呷了一口茶说道:“你干脆雇个保姆算了。”
“保姆完全与泉不一样嘛。”田岛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是啊,泉孝介做家务照顾田岛悠一郎都是免费的,当然与保姆不一样了。”泉对田岛翻了一记白眼,不满地说道。
“嘛,泉,你太恶俗了。”田岛坏笑道。
“哼,别移开话题。”泉不悦地说道。
“呐,什么时候的飞机?”玩笑过后,田岛一本正经地问道。
“后天的机票。怎么?有空来送行?”泉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估计不行了,后天对决上野大的比赛关系着一年后的东京六大学棒球联盟赛入围资格。明天我会想办法尽可能地抽空送你。”现在的田岛担任校内棒球队的ACE第四棒,棒球现在就是这个男人的一切。
不知何时开始,泉需要仰视这个以前从未因为身材矮小而失落过的男孩,那时那个将“今天忘了自慰”挂在嘴边的粗神经早在西浦就立下了称霸全国的目标,现在的他仍向着那个目标努力着。
“那好吧,要努力哟,入不了围的话,别说认识我。”泉想到这里,笑着拍了拍田岛的肩膀,以示鼓励。
“哎?到时候入围是肯定的,我保证!但我刚才还以为泉会生气呢。”田岛略有一丝失望和惊讶地嘟哝着。
“拜托,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泉强板着脸说道,随即泉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泉提着行李箱在候机大厅里站了许久,他在等。
直到广播响起登机提示,他才放弃等待,默默地提起手提箱缓缓向登机口走去。他知道田岛不会来了。
在西浦临近毕业时,泉认为自己疯了,因为他时常会去偷瞄田岛的背景。
那种情感已经蔓延开来。
泉不知为何现在他的嘴角是上扬的。呵,不来也好,这家伙一定在努力呢,如果是因为来送行而耽误比赛,泉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即使这么想,泉还是觉得难过。或许自己只是田岛人生的一个朋友,有时被调侃,有时被称赞的普通好友罢了。
轰轰的起飞声将泉的思绪带上了高空。塞上耳机,将自己沉溺在音乐中。需要处理和交代的事都已经完毕了。下一时刻,泉感觉浑身一软,昏沉地睡了过去。昨晚,他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