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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过夜空的月之船BY木原音濑(大叔受,虐心,木原最新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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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11-04 21:13回复
    低声说着是啊,部长抬起右手,将滑下的眼镜推了推。
      “就算回去,也没什么事可以做。”
      部长四十二岁了,还是独身。据说部长年轻的时候,已经谈及婚嫁的恋人突然去世,因为无法忘记那个人,所以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深入交往的意思。从前辈那里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总觉得如果是那个部长的话,有过这样的经历也不奇怪,便很自然地相信了。
      说起来,刚就职那年,曾去过部长母亲的葬礼。灵堂前的照片,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那是部长的母亲,十分美丽。回去的时候,听到穿着丧服,似乎是熟人的中年女人小声说道“……听说是因为抑郁症太严重而自杀的”。河濑还留有那时候,自己觉得不能再呆原地偷听别人家的秘密了的记忆。……部长对外只说是“因为生病”。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关系,心力憔悴,葬礼结束后,部长的身体就垮了,一连休息了三个星期。
      “你吃过晚饭了吗?”
      被部长问起,河濑摇了摇头说“还没有”。
      “我也正打算下班,如果乐意,要不要一起吃点什么再回去?”
      因为是随和的人,所以时常交谈,但上司毕竟是上司。私下里被邀约还是第一次。尽管疑惑为什么部长会邀请如此低阶的自己,但搞不好可以白吃一顿大餐,这种现实的想法却占了上风,于是便“好啊”地答应了。
      部长说附近有间常去的店,出了公司两人便步行过去。入了夜外面还是很闷热,吹在身上的风,总觉得是微温的。
      “感觉像下雨前的风呢。”
      部长一面用右手抚着被大风吹乱的头发,一面低声说着。并排走便发现,部长比身高185的河濑的视线高度,还要略低一些。
      “的确,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说着可有可无的话,走了十分钟左右,两人进了一间小街上的居酒屋。基本都是吧台坐席,桌席只有两个。店里整洁干净,烧酒的种类很多。
      部长吃得很少,酒也只是小口啜饮的程度。然而却点了一大堆料理。被说“你还年轻,尽管放开吃。”推想部长点这么多应该是为了照顾自己,于是便不客气地开动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的关系,河濑放松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高中时,曾在学校里喝酒结果差点被发现的事,以及大学时曾经背包旅行的事。部长一脸感兴趣的神情,一面说着“然后呢”,一面听着自己讲话。
      讲到一半,突然发现,一直是自己在说个不停。搞不好多少也该听部长说点什么。一般来说,上司请部下吃饭,除了抱怨就是拉拢。
      试着不说话之下,餐桌便立刻沉默下来。部长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烧酒,夹起已经冷透了的煎蛋缓缓送到嘴边。也许应该先挑起话头,但却不想说工作方面的事。那要说什么才能让部长也开口呢。
      “部长,看上去很年轻呢。”
      这是部门里经常会被谈起的话题。柴冈部长的外表只有三十五、六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已经四十出头的人。自己的叔父也跟部长同年,但那一位微微发福,胡子拉碴,跟部长完全不像是同年代的生物。
      “是吗”
      从微笑来看,应该没有不讨喜。被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的话,没有人会讨厌吧。沉默再次造访。柔和的眼,几乎让人觉得羞耻般地,直直盯着河濑看。
      “你很健康啊。”
      “我对自己的体力一向很有自信。”
      河濑弯起手臂做出个展示肌肉的姿势,部长却一脸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的心理很健康。”
      简直像是叔父会说的话。神经科专业的叔父,口头禅便是“心理健康”,同样的话从部长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协调。然后,就突然想起部长母亲的事。因为曾在心理不健康的人身边生活,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吗?
      “看着你,就觉得自己也能跟着变开朗似的。”
      部长将杯底剩下的一点烧酒全部喝干。只是听部下说了一些无聊的往事,却显得十分满足的样子。
    


    4楼2011-11-04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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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龘都是度娘和谐的结果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响起。男人走了出来。浴袍的白色刺痛眼睛,随即将视线移开。
        “在看电视啊?”
        “……没。”
        笑声噶然终止。男人一言不发地将电视机的电源拔掉了。
        “吵的话就没办法集中精神了。”
        男人摘下眼镜搁上床头柜,在河濑身边坐下来。床垫嘎吱嘎吱响着,男人的重量让床下沉。感觉到对方的靠进,河濑下意识地将脸撇向另一边。脸颊被碰触了。不知道是手指的冰冷,还是厌恶感,让全身都震颤了一下。
        “害怕吗?”
        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般地被问道。
        “既然交过女朋友的话,不可能没有经验吧?”
        没神经得过分的话语,怒火燃起的同时也感到羞耻。
        “废话!是……是因为你太恶心了。”
        “闭上眼的话怎么样?”
        “哈?”对于男人的提议,河濑不屑般地反问道。
        “让你觉得恶心很抱歉,但我不会放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闭上眼,将接下来的对象想像成女人的话,会稍微好一点吧?”
        “少啰里八嗦,要做就快做!”
        虽然这样吼了,当男人俯身贴上来时,却条件反射般地闭上了眼睛。全身都感受到人体的重量,还有不知哪里飘来的男人甜甜的香味。感觉到嘴唇被什么触碰到的一瞬间,河濑使劲全力将覆上来的东西挡开了。仰着头的男人,极慢地低下头后,缓缓坐起身来。
        “你要是抵抗的话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你难道不是下了决心才来的吗?”
        “……只,只不过吓了一跳而已!”
        算了,随便你怎样都好!怀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河濑摆出大字型闭上了眼。双手握拳,用力伸直手臂。不管被怎样都不再动了。就把自己当成是砧板上的鱼。
        脸颊突然感到一阵冰冷。是男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像冰一样寒冷的手指,从下巴顺着脖子滑下,停在了锁骨上。冷冰冰活动着的质感,明明是人,却让人觉得并非人类。
        嘴唇被触碰的触感,让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重复了多次单纯碰触的接吻后,男人的舌头探进口中,令自己吓了一跳。身体明明是冰冷的,只有舌却是微温的。好恶心。快点结束吧,与渴望结束的河濑相违背,男人的舌在口中不断卷绕纠缠。
        嘴里的蛇总算离开。河濑用手背擦着嘴角时,浴衣的腰带被解了开来。感觉到前襟被敞开,害怕的同时也开始想哭。这样恶心的接吻,还只不过是前戏而已。
        微温的舌头,在被迫裸露的肌肤上顾自蠕动。简直像是蛞蝓。讨厌,讨厌,讨厌……不要了。不去商品企画部也可以。不想跟男人做什么爱了。……但是在这里放弃的话,就是真正的白痴。
        


      8楼2011-11-04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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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早放弃。”叔父一副听我的没错的样子摇着右手。
          “现在的你没有那个必要吧。个子又高。”
          “可是,公司马上要体检了。”
          “说什么呢,像女高中生似的。勉强减肥,对精神卫生也不好……你吃了不少肉嘛?!”
          河濑咧开嘴笑了。
          “因为,这是叔父请客吧。”
          “AA制啦,笨蛋!”
          叔父没礼仪地用筷子叮叮敲着盘子边缘。
          “既然身为医生,就不要小气了嘛。”
          如此说了后,叔父便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挺起胸。
          “虽然是医生,但我也很穷。你不也在工作吗,多少给我付一点!”
          心里想着难道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河濑“是是”地敷衍着应承后,叔父便低声念道“可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以前明明还会小光、小光地抱过来,可爱得不得了。我都不知道替你换过多少回尿布。结果现在讨人厌地长得这么大……”
          “那个打住!把以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是违反规则的!”
          也许是因为让外甥慌张起来而满足了,叔父哼哼地笑了。即便想要以平等的立场说话,结果河濑在这个叔父面前还是个孩子。
          父亲在河濑不满一岁的时候,丧生于交通事故。母亲的弟弟,那个时候还是医学部学生的光辉叔父,代替父亲的职责尽心地照顾着自己。一直到懂事为止河濑都深信不疑,以为温柔随和的叔父就是自己的生父。
          叔父考取医生执照后在大学附属医院工作,五年前退了职。然后在距离河濑的公寓二十分钟左右路程的车站附近的一栋建筑里,开设了一间诊所。专门虽然是精神神经科,诊所的看板却写着“内科?精神神经科”,内科摆在前头。“这个看板,难道不是骗人的吗?”如此说后,对方答道“内科也诊断啦。一点点而已”。虽然生意不能说特别好,但貌似维持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尽管也问过“不结婚吗?”,但叔父好像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又不想要老婆,而且对我来说,史就跟儿子一样啊。”
          如此一来,便无话可说了。在烤肉店坐了两个多小时后,出了店。外面风很大,河濑穿着薄薄的外套冷得抖了一下。枯叶飞舞着,莫名地哀愁也跟着飘浮起来。
          “明明前不久还像是夏天,真冷啊。”
          叔父弓起了背。
        


        16楼2011-11-04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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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泽像在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撅起了嘴。
            “那个蟹什么东东的概念是当地风味吧,上头提议不仅仅是拿当地风味做噱头,干脆直接说成是由北海道原产的蟹,本地产的话,搞不好能引发长期的热潮呢。”
            “说是本地产,原料还不是从韩国进口的?连搞开发的都是东京研究所吧。会牵涉到品质表示法的哦。”
            面对河濑的异议,有泽扇了扇右手:“那方面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给北海道支社的家伙试吃一下,不就变成共同开发了吗。”
            “那也不能称作北海道原产的。”
            “你真是纠缠细节啊。”
            是你太吊儿郎当了。河濑忍住了这句话。
            有泽稍稍放松了眉头。
            “虽然你不怎么赞成,我可是觉得原产自北海道这个概念挺不错啊。那地方可是产蟹的名地啊,绝对口感好。了解一下那边的人对蟹什么东东有什么评价也不坏。有他们的意见做参考,出来的产品就会接近当地风味了吧。”
            河濑不出声了。虽然不甘心,但有泽的话说到了点子上。现在负责这个企划的研究人员们在怎样处理蟹天国的味道上遇到了障碍:在反复的试食中迷失,举棋不定中开始产生“这样已经可以了吧?”的想法。一提到市场调查就联系到大都市的自己,说不定一边身处需要灵活思考的企划部,一边陷入了定势思维中。
            “……说的也是,我明白了。我会试着向北海道方向检讨的。不过路程那么远,出差费也会增多的哦。上头批下来了吗?”
            “小问题啦。‘给我们的宣传费那么小家子气,至少这一点费用给批下来!’这样意思意思他们就好了。对了,我在北海道那边有个熟人,我先跟他联系好吧。”“啊,那就拜托您了。帮了我的大忙啊。”
            “那班在本地的人比我们要熟悉摆摊和促销会的规模,我会让那边的负责人给你发邮件的。”
            “谢谢您。”
            “那边在五月份会搞很多活动,这个时间段也正好。出差的时候把松下也带上去哦。”
            一听到“松下”这个名字,河濑的脸抽动了一下。
            “不要一副嫌弃的脸嘛,照顾不懂事的手下也是作为上司的你的工作啊。”
            野生动物都很敏锐。不,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的表情构造太诚实而已。
            “课长您也应该知道,那家伙的味蕾烂到连梨和苹果都分不清的啊。我完全想不到带他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那家伙是味痴这个事实我不否定,但试食的是客人们,所以没有问题。而且他是前足球选手,光是有体力这一点,在干体力活的时候可是一块宝啊~”
            河濑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确认电脑满电后,他关掉了电脑,连同备用电池一起塞进了包里。已经快三点半了,再不出门的话,就赶不上约定的时间。
            奔出办公室的同时,河濑似乎撞到了谁,他被撞飞了出去。
            “唔啊,抱歉。”
            先道歉了再说的河濑发现对方是松下后,嘴巴不爽地抿成了一条线:自己一副屁股着地的狼狈样,这个刚进公司一年就被分配到企划部的超幸运新人,竟然一副没事的样子,大模厮样地稳稳站在那里。
            “没事吧?”
          


          29楼2011-11-04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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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招呼,他们和田口在会议室里讨论明天促销会的细节。这个港口城市会在黄金周的第二天,举行热闹的直销活动。市营广场开放作会场,LEMIO会在那里摆摊。店面由支社负责,贩卖企业用的调味料的同时,在边上放试作品的试食,参加试食和答问卷的人能得到本社制作的小袋零食作为回礼。
              “明天我会带两名年轻的成员过来帮忙,他们负责调味料那边,而我就做你们的助手。活动在九点开始,在那之前还要做准备,所以明天一早就要工作了呢。”
              用圆珠笔指着计划表的田口如此说明着。
              “以前您也负责过这样的摆摊活动吗?”
              田口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就像之前说过的,我是第一次帮忙市场调查呢。”
              “这样啊。您的计划安排得很好呢。”
              听了这样的话,田口喃喃地说着“其实……”,挠了挠后脑勺那变得稀疏的头发。
              “这方面我完全是门外汉,不过社长他非常清楚呢,怎么取得场地,怎么配置人员之类的,教了我许多知识。而且河濑先生交给我的企划书又很具体,我准备起来就轻松了。”
              听到那男人也有插手的时候,河濑心中积起了疙瘩。让自己不去在意,就变得更在意。那男人怎么想自己的,又是基于什么考量答应协助的呢……?
              讨论结束以后,田口将他们送到住宿的地方。住宿的地点从支社开车大概十分钟的路程,是一个沿海而建的旅馆。其实这老建筑,说是民宿更为合适。但周围已经没有别的可住宿的地点了。田口安排他们住在这个标榜自己是旅馆的地方,可算是非常照顾河濑他们的心情了。
              房间有十叠那么大,放着两张单人床。虽然打扫过了,但那熏黄的壁纸,满是刻痕的疑似橡木做的桌子和椅子,总有种昭和年代的感觉。房间钥匙也是现在已经少见的,用钥匙扣连带着刻有房间号码的细长塑料牌子的钥匙。
              松下把包扔到靠门的床上,叹了口气。
              “这地方也叫旅馆,真是寒酸啊。”
              这种完全体会不到别人好意的措词,让河濑非常火大。正想教训他的时候,“说到这个”松下接着说了一句。
              “这边的社长很可怕呢。特别是第一眼看他像是个很温柔的人,就更可怕了。”
              “是因为他对你说教了才这样想的吧。人家说的那些可是常识来的。”
              “呃,还好……”
              松下尴尬地垂下了眼睑。
              “就连第一次见面的人都觉得你那语调和态度很惹眼,你也给我注意点!”
              松下因为这句话,垂头丧气地缩成了一团。
              “虽然是这样啦……可那个社长,不觉得他很恶心吗?”
              河濑吞了吞口水,问他:“为什么?”
              “看他那头白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可那张脸又不像是那回事。这分歧也太大了吧,他究竟多少岁啊?”
              “四十八啦。”
              松下夸张地大叫:“四十八~?!”
              “还不到五十岁啊?又不是老头子,去染个头发有多难啊。这难道还不算不修边幅吗?”
              面对松下那嚣张得意的说法,河濑愣愣地都忘了发怒。
              “头发颜色怎样都无所谓吧。要是乱糟糟的还好说,人家可是有好好梳理的。又不像你,单凭态度就够让人不愉快的了。”
              “反、反正我就觉得那个社长很恶心啦。”
            


            34楼2011-11-04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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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濑不知道舅舅和他会怎么说话,他对男人会不会把自己的关系给说出来感到很不安。于是在来这里之前,先跟他交代好了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虽然男人说“我也根本没有必要说吧”,可是河濑就是踏实不下来……两个人只在六年前睡过一次而已,说到底就是太过年轻气盛的结果。这事情如果舅舅知道了,恐怕他也就只会觉得无奈吧。但舅舅毕竟是像父母一样照顾过自己的人,河濑实在想不好该不该让他知道。
                就在他闷闷地想这些的时候,似乎是最后一个患者的人从诊察室里出来了。那是个四十多岁,矮矮胖胖的女性。然后里面叫了男人的名字。河濑抓着男人的手臂,把他带到了诊察室里。
                诊察室只有舅舅一个,护士小林并不在场。可能是问诊时间过了,已经回家去了吧。河濑让男人坐到患者专用的椅子上,自己靠在了诊察台边。
                “初次见面。柴冈先生,我叫本桥。”
                男人说着“您好”,很郑重地低头行礼。在来这里之前,河濑已经用电话跟舅舅形容过男人的情况了。
                “我从史那里听说了。昨天你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吧,眼科和脑外科检查都没有异常是吗。”
                “好像是这样吧。”
                男人的口气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你很不安吧?”
                舅舅安慰着男人,有加上了个“说起来呢”的短短前置。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身体不舒服却查不清楚原因。本人感觉很难受,可是检查过却没有哪里有问题。像这种情况,就有可能是精神状态对身体产生了影响。
                男人似乎在认真地听着舅舅的话。
                “我想这大致可以想象为心在发出惨叫吧。可是心就算能发出声音,也说不出‘很疼’来,所以就诉诸在身体上。我想和你多聊一聊,看看是不是的心过于疲劳了。”(插花:这个比喻真赞啊。。。。)
                男人没有回答。舅舅催促了一句“可以吗?”他点点头说“可以。”
                “难道说,你不想说出来。”
                “不是这样。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而已。”
                男人笑了,那个笑容就像娃娃一样爽朗,因为爽朗得过了头,看着就觉得很不舒服。
                “很多人自己都是自己没发觉到的时候累积了很多压力呢。……啊,史。”
                舅舅转向河濑。
                “我想和柴冈先生两个人谈谈,请你出去好吗?结束了我会叫你进来的。”
                虽然怕趁着自己不在,男人会把和自己的关系说出来,但是也说不出“我想留在这里”的话。河濑乖乖出了诊察室,去等待室里等着,这段时间里事务的齐藤道了声“那我先失陪了。
                ”就下班回家了。
                趁着没有其他人在,河濑在诊察室的椅子上躺了下来,看了看手机的短信。从星期五打给有泽的电话还有发的短信都还没回复。都这个时候了,也就算了吧……河濑感觉到回复迟缓似乎是和年龄成正比的。年纪越高,反应越慢。有泽他是不是把那个错看成是广告之类的呢。
                等待的时间很长,他就擅自开了等待室里的电视机看。就这么过了三十分钟的时候,诊察室的门开了,舅舅开口叫他。
                河濑走了进去,见舅舅正面对电脑输入着什么,然后他重新转向男人,作出思考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似乎并没有和如今这个症状有关的心理负担。而且就算是有,毕竟也是眼睛看不到的东西,没法跟做外科手术一样切切补补。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男人说着“给您添麻烦了”向他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男人想要改变方向,却被自己坐的椅子绊到了脚,剧烈地向前一晃。河濑慌忙扶住了他。得以避免倒下的男人踏出右脚保持住了平衡,这才用双脚站稳。
              


              62楼2011-11-04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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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他母亲的名字吗?”
                  “姓是柴冈,下面的名字就不知道了。”
                  “以那个人的岁数,如果是他母亲,那活着也该七十岁了吧。具体的病名也不知道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想说……多半是后者吧。”
                  小林忽然从舅舅背后探出头来。河濑被她的无声无息吓了一跳,不由得“哇”地叫了起来,小林用“你很吵”的表情瞪他。
                  “大夫,我这就先走了。”
                  “啊,谢谢。抱歉让你留到那么晚。”
                  说完之后,舅舅忽然又叫着“啊,你等一下等一下”,把要回去的小林给叫住了。
                  “那个,记不记得一个叫柴冈的女患者?现在应该是七十几岁才对。”
                  小林说着“叫柴冈的不是跟星星一样多吗”,手插上了肉肉的腰。
                  “我觉得刚才来看病的患者是以前我看过的患者的家人,但就是想不起来。”
                  “大夫你都想不起来,我不是更不可能吗。”
                  听到这不留情面的话,舅舅也只是打退堂鼓了。
                  “那失礼了。”
                  小林飒爽地回去了。总之先给男人预约了后天。比照着之前的十天来说,进行集中地治疗吧。河濑要工作,只要在晚上八点这种很迟的时间里让男人特别治疗。
                  向舅舅到了谢之后正要走,诊察室的门啪嗒地开了,小林又回来了。
                  “我想起来了。”
                  小林指着舅舅。
                  “我一看到等候室里的人,就想起来了。大夫说的那个叫柴冈的女人,也许就是柴冈澄子吧?大夫在大学医院里工作的时候,接收过的外部病人。”
                  刚开业的时候,舅舅把同在大学医院里工作的小林挖到了自己的诊所里。这句话似乎一下打开了舅舅的记忆,舅舅立刻“啊啊!”地拍了下手。
                  “我想起来了。就是柴冈澄子。娃娃脸的美人。”
                  “等候室里的那个人是柴冈澄子的丈夫吧?虽然头发都白了,可是我记得他。因为他很帅呢。”
                  “不是丈夫,是儿子吧。”
                  舅舅说完,小林随即否决,断言说:“不,就是丈夫。”
                  “我记得很清楚啊。他们来看诊的时候,他总是对护士们说‘一直麻烦你们照顾我妻子了’,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呢。虽然柴冈太太摸样也长的少兴,可是她丈夫更是怎么看着都比她小十岁,所以我们护士经常说到他们。还说她是怎么俘虏到那么年轻的好男人的呢。”
                  “可是,我参加过那个人母亲的葬礼?”
                  河濑试图反驳,但是被小林瞪了一眼。
                  “那真的是柴冈澄子吗?”
                  被那么一问,河濑也变得没自信了。
                  “可,可是我跟他一起工作的时候,从没听说过他结婚的事啊。同僚也说那个人还是独身的……”
                  小林歪歪头,说“真是奇怪呢”。
                  “也许只是亲戚关系?可是姓又是一样?”
                  小林小声说着,看了看墙上的表。
                  “啊,都这个时候了。我就是想起来告诉大夫。那我走了。”
                  小林回去之后,舅舅和河濑就陷入了沉默。虽然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是柴冈澄子这个名字已经浮现在了面前。到底是母亲,还是妻子……两个人苦恼了一阵,还是找不出答案。河濑说“我还是去问问他本人好了”舅舅也带着不能释怀的表情答了声“嗯”。
                  出来舅舅的诊所,外面已经下雨了。舅舅借了他们塑料伞,他们在街上走了起来。虽然舅舅说可以拿两把走,但是分开打伞只会给带着男人走路造成麻烦,所以河濑没有要。
                  两个人共打了一把伞。外面的肩膀都湿了,却又必须要配合男人的步调来走,速度很慢,河濑很不耐烦。
                  在最近的车站下了车,会公寓的路上,河濑问道:“六年……大概是七年前吧,我参加了你母亲的葬礼。”
                  男人小声说:“这么说起来,是一起工作的时候呢。”
                  “你没有告诉我名字啊。”
                  “谁的?”
                  “你母亲的。”
                  稍稍隔了一会儿,男人说“我忘记了。”
                  “啊?怎么可能啊,那是你自己的母亲吧?”
                  男人歪了歪头。
                  “不,真的是想不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痴呆了吧。”
                


                64楼2011-11-0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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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濑确信他实在耍弄自己。不管是舅舅还是自己,这个男人都不想给予一点治疗的情报。
                    “你靠谱一点吧!”
                    河濑怒吼一声,男人站住了脚。
                    “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你就这么讨厌别人知道你的事吗?”
                    男人看向斜上方,眨了眨眼睛。他也许实在看自己,但是视线没有相触。
                    “她的名字是不是叫澄子?”
                    河濑气愤之下,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男人立刻小声地“啊”了一声。
                    “对了,是澄子。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的母亲一直在我舅舅那里看病,所以舅舅记得。”
                    “这样吗。我就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世界真狭小呢。”
                    男人那不急不徐的发言,让河濑觉得他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可是不管是不是真的,河濑也都已经懒得再和他多说了。
                    雨越下越大了。河濑说声“走吧”,拽着河濑手臂的男人也走了起来。
                    男人和柴冈澄子是母子。后来柴冈澄子因为受精神上的疾患影响自杀了。说不定,这个男人的精神上也存在着脆弱的部分吧。……不,应该说是肯定会有。
                    不过既然他们是母子,那小林说“妻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把母亲叫成是妻子也太奇怪了吧?但是舅舅一开始就说是“母子”,也许小林是把他和别的什么人搞混了。
                    身边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说老实话,想叹气的是河濑才对。想要自杀,眼睛有看不见了的男人。要照顾这个男人到他眼睛治好,如果真的是十天的话,也许还可以忍耐吧。
                    河濑去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三十分了。电脑周围正像星期一常有的一样,贴上了各色各样的便签纸,让河濑很没干劲。
                    “啊,你来了。还以为今天你休息了呢。”
                    从背后路过的松下向河濑招呼道。
                    “我请了半天假。”
                    河濑把那些零碎的邮件统一回复,右边堆积下来的五条备忘一起扔进垃圾箱。
                    “喂,河濑!”
                    回过头去,见有泽站在背后。
                    “你星期五给我发了短信吧。”
                    “啊,是的。”
                    河濑想着到现在还说什么,皱起了眉头,有泽很尴尬似的抓了抓脑袋。
                    “其实我把手机落在公司了,今天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才知道你发了短信打了电话给我。你有急事找我商量?”
                    听到这个再傻不过的理由,肩膀一下没了力气。现在太晚了,已经不是能和有泽商量的情况了。
                    “没什么大事。你身体怎么养了?”
                    有泽嗯了一声,轻轻点头说“那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迟到了?”
                    河濑本想偷偷地来上班的,可是现在看来也藏不住了。他老实地道歉说:“对不起。”
                    今天是男人去皮肤科看病的日子。虽然没有预约,但是他们一大早就去等候室等着了。从上次的经验知道等候会很长,就把笔记本呆了过去工作。虽然会分心,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男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河濑不跟他说话,他也什么都不问。看诊比想要的还要花时间,河濑的假期就到中午十一点,但是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了。不能让男人一个人回去,但考虑到他走路的速度,又赶不上电车。无奈之下,只要打了出租回公寓去。送男人回去之后就立刻上了电车,但是已经迟到三十分钟了。
                    “看诊花了太多时间……”
                    有泽的眉毛惊讶地挑了起来。
                    “什么,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我没事,是我母亲有点……”
                    不能说是在照顾男人,他撒了个慌。
                    “你母亲身体不好?”
                    这个问题里渗透着同情的意思,河濑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撒了个谎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什么事的话就要早说,工作可以调整的。”
                    结果只是让对方更关心而已,河濑越发地后悔了。
                    “对了。”
                    有泽忽然拍了拍手。
                    “我忘了件事。那个《(暂定)螃蟹风味乳酪》的企划通过了哦。”
                    河濑不由自主地叫着“真的吗?”右手握成了拳头。“(暂定)螃蟹风味乳酪”,是把乳酪和螃蟹风味的肉浆和在一起做成的膨化食品。使用蟹肉浆可以降低价格,而且河濑确信活用本公司的调味技术可以产生出独特的螃蟹风味。
                    “说老实话,也许目标是爆发性的热卖,但是它有着长销的素质。组长决定是你了,再加上松下和榎木,和田,四个人一个小组。”
                    “我知道了。”
                    “这已经是你手里的第四个企划了吧?也是,毕竟你非常努力啊。”
                    有泽拍了拍河濑的肩膀,河濑很高兴,虽然知道以后会很辛苦,但是新商品的企划获得通过,就好像拿到了演唱会的门票一样开心。
                    其他工作都先放一放,他的头脑中开始策划起把“(暂定)螃蟹风味乳酪”具体的商品化计划表来。取出记事本,飞速地写着计划,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虽然对迟到有着歉意,但是中午不好好吃饭下午会顶不住的。
                    河濑手拿着钱包上了电梯,稍微迟了一点有泽也来了。有泽看到河濑,就靠近他说“你今天也是在外面吃啊。”
                    “我吃够食堂了。”
                    “LEMIO”有着社员食堂,但是连着吃了几年,怎么也吃腻了。河濑偶尔会到外面去吃。
                    “我今天也特别想吃和福庵的荞麦面呢。”
                    交抱着手臂的有泽点了点头。和福庵在后街上,店子很有年头,店里也很狭窄,但是荞麦面却是美味到了艺术的地步。对于美食派的有泽来说,这是很有他的风格的选择。看着这样的上司,河濑想起了一件事。
                    “课长,我也一起舞可以吗?去和福庵?”
                    有泽很干脆地答应了。两个人来到了和福庵。虽然正是饭点,但是荞麦面店周转得很快,五分钟就被带到了客席上。有泽选了午餐的荞麦套餐,用豪爽的声音向厨房里的老板点了餐。
                  


                  65楼2011-11-04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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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男人的厌恶滚雪球一样地越来越大。虽然在照顾他,可是已经连他的脸都不想看到了。心里讨厌得一塌糊涂,却又找不到任何的解决方法下,九月就这么地过去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同居已经有一个半月了。
                      这一天河濑去上班的时候,计划小组里的榎木靠近了她的办公桌,意味深长地问:“河濑先生,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松下好像决定要结婚了呢。”
                      “结婚?是和那个比他小两岁的友美吗?”
                      “好像是哦。”
                      松下本来就是个有事不会瞒着别人的家伙,而且又很多话。动不动就叫着“我的小友美啊~”他有女朋友的事,这个部署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啊,不是很值得庆祝吗。”
                      虽然觉得很好啊,但是也没什么新鲜的惊讶。快到中午的时候,河濑把文件送到有泽的办工桌上,有泽随口问了句:“听说松下要结婚了?”
                      “好像是这样吧。他还没跟课长报告吗?”
                      “他说他有话想说,我说没时间,大概就是要说这个吧。这种事不是应该最先报告给我才对吗?”
                      的确,松下是搞错了顺序,不过有泽似乎也没真心生气。他也很了解松下那种一有好事就瞒不住的性格吧。
                      “对了,对象是谁啊?”
                      “好像是叫友美。”
                      “……我似乎是听说过,但是想不起长什么模样。”
                      “去年我们去赏花的时候,松下曾经带来过。”
                      有泽打开了抽屉,在那个乱七八糟到一点看不出是能干管理层的抽屉里,他豪爽地哗啦啦翻找着。那里都看不出哪些是垃圾,哪些是重要文件了。
                      “找不到了啊。”
                      有泽放弃地又要把抽屉推回去,河濑眼疾手快地问“这个是什么?”拿出了一张两折卡片,打了开来。
                      “难道是情书吗?”
                      明知道不是,河濑还是跟有泽开起了玩笑。有泽耸耸肩说,“才不是那种东西啦。”
                      “是从柴冈那里收到的作为香典的回礼。”
                      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名字,让河濑心里猛地一跳。
                      “他的母亲享年五十六岁,还很年轻呢。”
                    


                    72楼2011-11-04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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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岁数差得不是很远,难道说其实是母亲扮演了妻子的角色?”
                        因为这对母子年龄差距不大,河濑也是为了开玩笑才这么说的,可舅舅却一下闭上了嘴。不自然的沉默让河濑不由自主地问:“难道说,是真的?”
                        “这个我没听他们本人说过,也不能断言,可是……”
                        与母亲发生关系?河濑顿时觉得全身上下都是一寒。
                        “太恶心了。”
                        “喂,我不是说本人没说过吗。只是我跟小林谈说说不定是这样而已,也许根本就是胡扯。”
                        “就算说不定,我也想想都觉得恶心了。”
                        舅舅带着有些困扰似的表情,把视线垂了下去,喝了一口水果酒。
                        “你啊,这种说法有点不太好吧?”
                        “或者说,我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法理解。”
                        “人总是各种各样的嘛。”
                        “难道舅舅你就能承认吗!”
                        受到河濑责备的舅舅似乎吃了一惊,他眨着眼睛:“这也不是我们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吧。”
                        河濑沉默了下来,舅舅用纸巾擦了擦嘴,说“虽然只是个假设而已……”
                        “不过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我似乎就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不允许他人进入自己心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
                        “对那个人来说,母亲的事就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想要带进坟墓里的秘密啊。”
                        还有,舅舅继续说道。
                        “虽然很多人对****抱有厌恶感,但是在我接触过的患者里,这个现象还相当的不少。因为性暴力很容易造成精神上的创伤。和近亲发生关系的情况,如果实在十几岁时还可能是单方面的暴力,但是那对母子却一直住在一起,知道母亲死亡为止。而且双方都没有和其他人结婚,这样的话……”
                        舅舅的话中断了,河濑不由得催促他说:“那又是怎样啊?”
                        “也许他们都是真心的。”
                        河濑感觉到自己的嘴巴都扭歪了。(哈哈哈哈,笑死了。)
                        “真心?”
                        “也许他们是真心相爱吧。只要他们彼此都理解情况,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让任何人知道的话,那么我觉得这样就算好了。”
                        “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吗?”
                        河濑不由自主地反驳道。
                        “你说我奇怪?”
                        舅舅困扰似的苦笑起来。
                        “是啊,以过着普通生活的你来看,我的感觉的确是很奇怪吧。可是所谓普通又是什么呢?那些东西是由自己所属的社会决定的吧?所以所属的社会变了,普通的标准也会改变。普通只不过是这样的东西而已。这样想来,就觉得世界上也许不存在绝对正确的东西的。”
                        在无法释怀的情况上,河濑和舅舅道别了。和母亲发生关系,这对自己来说就是恶心而已。他根本就不想想象如果是自己和自己的母亲会如何。他永远也无法做到像舅舅说的那样“理解”。
                        像平时一样在便利店里买了男人的晚饭和明天的午饭。他发觉自己对给男人买东西的是都带有厌恶感了,不由得失笑。出了店里,雨已经下起来了。反正两三分钟就能回到家里,他不想要打伞了。
                        雨势并不大,河濑跑着回到了公寓。即使这样,他的西服肩膀也还是湿漉漉的了。他先用外面的钥匙开了锁,再用普通的钥匙开了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开灯看到男人就像摆设一样坐在沙发上。河濑进了房间,把便当放在了沙发对面的桌子上。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
                        河濑回到寝室,换下西服穿上家居服,回到了客房里。男人贪婪地吃着食物。斑白又蓬松的头发,胡茬子,皱巴巴的衬衫和裤子。那个工作上很能干的男人的影子已经半点不剩了。存在于这里的,只有一个让人劳心费神,只会给人添麻烦的脏兮兮的生物而已。
                        想要结束了,想要得到解放。从照顾这男人的重压之中解放出来,再也不想跟这男人的人生扯上任何关系。为此,就必须让男人的眼睛看的见才行。等他恢复了视力,他就会跑到别处去了吧。根本没有必要考虑什么他的未来。
                        导致肌体丧失功能的源头,在于男人的精神深处。忘记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喝酒的时候这个男人的确说过“心中不会有什么黑暗。”但是河濑认为那是错的。在这个人不让任何人涉足的深层部分里,如果在那里的是和母亲的关系的话,那不就是男人的“心中的黑暗”了吗。只要把那个挖掘出来,不管是好是坏,也总可以把现在这个钻进了死胡同的关系向前推动了吧。
                        自己要做的事情是没有错的。而且先不说什么对错,如果是真实的,就不构成问题了。河濑隔着茶几,面对着男人直直地坐了下来。虽然对方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表情的变化确实无法逃过河濑的眼睛的。
                        “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男人停下了进食的手,把脸转向这里。视线仍然没有重合。
                        “你和自己的母亲上床吗?”
                        “没上过床。”
                        男人没事一样回答,又开始吃了起来。本以为他至少会有点动摇的,可是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反而害的河濑产生了自己问了要不得的问题的感觉。可是稍停了停他才想起来…...这家伙可是会面不改色地撒谎。
                        “请你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一副别再问无聊问题的态度,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河濑无处下手,但是她仍然不想放弃。
                      


                      74楼2011-11-04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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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也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是我决定的!”
                          河濑把手放到了左胸上。
                          “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别管了,给我说!”
                          男人陷入了沉默。室内只能听到哗啦啦的剧烈雨声。
                          “那,我就和你说实话吧。”
                          一时间,河濑还觉得男人总算是屈服了。
                          “代替的,我要提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会说。”
                          一说到条件,灰色的记忆立刻就苏醒了。
                          “……你不会又打算坐到我身上来吧?!”
                          男人笑了。
                          “我会吧你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作为交换,等我说完了,我希望你说‘滚出去’。”
                          河濑倒吸了口气。
                          “只要你说‘滚出去’就好了。”
                          这就等于是让男人去死。虽然他是个只会撒谎的家伙,可是河濑却知道刚才那句话并不知撒谎。如果自己让他出去,他肯定会死。河濑不想说出那句话,绝对不想说。他不想负起闹出人命的责任。在他闷头苦恼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主意。
                          就算让他出去了,只要不放着他不管不就好了吗?跟在他身后,再把他带回来就完了。这个他可没规定吧。
                          “……我接受。”
                          河濑用干涸的喉咙吐出了这句话。
                          男人抬起右腿,放到了沙发上。他以竖起一边膝盖的样子,把下巴搭在那上面,有点无聊的问:“从哪里说起呢。”
                          “你和母亲上床了吗?”
                          “有。”
                          果然是这样,但同时河濑也发现,自己问不出这之上的问题来了。这男人和母亲上床了,所以又怎么样呢?而且这个不知耻的家伙,脸上一点都没有羞耻的迹象。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一开始说不做就去死。”
                          河濑心里明白,却还是追问了“谁说?”男人笑了。
                          “现在不正在说我母亲的事吗。当然是我母亲了。”
                        


                        76楼2011-11-0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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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不做就要去死,你就答应了?”
                            “是啊。”
                            河濑的脑子里闪过自己母亲的身影……他感到了剧烈的恶心。
                            “我没法相信还有母亲会说这样的话。”
                            “我也不敢相信的哦。”(又来了,这么说话好可爱。)
                            “那你还做了?”
                            “因为母亲说她想要啊。”
                            男人耸了耸肩。
                            “那你直说你不要不就好了吗。”
                            “我说不要,她会死的。”
                            “那也许只是吓唬你而已。”
                            “说不定真的会去死呢。”
                            “这种事未必得吧?”
                            男人拨起了乱糟糟的刘海。
                            “你是不明白的吧。我看你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因为你的母亲是不会说出我要去死所以你得抱我的人。”
                            “可是……”
                            “我们换换吧?这样你也就明白我的心情了。”
                            “你的母亲不正常。”
                            “就算不正常,也无法舍弃父母的吧?”
                            原本应该是看不到的,但是他的视线却似乎在房间里游移着,“她原本就是个爱担心,有过度干涉的人,可是父亲死了之后,她对我的执着就越发地变本加厉。在我成了高中生的那一年,大概是五月吧。母亲说要带我开车远足。然后,她把我带到悬崖顶上,说我不跟她**她就去死。”
                            河濑响起了那块开满白色花朵的平地。
                            “你去的时候是傍晚,我被母亲带去的时候是夜里。只借着月光,在黑乎乎的小路上一直走到了那里。……甩乱了头发,自己扑上来的母亲就好像怪物一样。很快月亮就被云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了。有的只是有什么坐在腰上的感觉而已。可是男人这种东西真是罪孽深重啊,只要被吸被摸,不管对方是谁都会有反应……”
                            “够了。”
                            河濑不想再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别再说了,恶心。”
                            “你想知道的不就是这些东西吗?”
                            “我没让你说的那么具体。你就没有罪恶感吗?”
                          


                          77楼2011-11-0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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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好像想要奶水的小猫一样,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吸吮着河濑的手指。男人盖在腰上的毛毯掉到地上了。男人横躺过来,双膝轻轻地摩擦着。腿间的草丛里,兴奋的性器已经产生了力量,尖端也在颤抖着。本以为他像小猫一样可爱,但是身体的反应却像是只雄猫一样。
                              被男人吸吮着手指,看着他有了反应的那里,下半身就不由得渐渐地热了起来。在河濑发现到自己竟然因为男人的媚态而兴奋时,立刻粗鲁地把手指从陶醉地吸吮的男人嘴里抽了回来。
                              “……吃饭。”
                              他回到客厅里,把超市便当放在茶几上。却听到寝室里传来甜腻的“嗯,嗯”喘息声。
                              男人全裸地走到了客厅里,坐到了沙发上。他把打开了盖子的便当放在膝盖上,无言地吃了起来。
                              男人右边的**红的厉害,河濑记得刚才还不是这个样子。说不定那家伙自慰的时候自己弄成这样的吧。河濑的脑袋里模模糊糊的,嗓子有些干。为了不看男人的胸口,他低着头吃着便当。
                              昨天他那化脓了的右手被雨水打湿了,不过就算河濑没有什么医疗知识,看起来也比原来好了很多。在没拆绷带就洗了澡之后,又拆开绷带涂上软膏,再卷上新的。男人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很老实。
                              河濑把换洗的家居服塞给男人,把他推进寝室里,自己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喝着啤酒。虽然眼睛在看电视,可是内容却一点也没有进到脑子里。结果迅速地喝干了两罐啤酒之后,就关了电视,在沙发上躺下了。
                              为了监视男人夜里不会逃走,他决定今天晚上自己睡沙发。虽然从男人白天的行动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河濑躺下之后闭上眼睛,想着男人是一直睡在这个沙发上的,头脑就奇怪地变得清醒起来,反而没了睡意。
                              在狭窄的沙发上翻了好几次身,又把毯子裹在身体上,但就是睡不着。他起身来打开了灯,拉开了寝室的拉门。男人的衣服就扔在拉门的旁边,他是赤裸着睡觉的。一发现这一点,嗓子就立刻干渴了起来。
                              男人在望着这边,他全裸地躺在床上,立起一边的腿,腿间全露在外面。要是昨天的自己,肯定会立刻背过脸去。看到男人的那活儿只会让人恶心而已。可是,现在却已经知道了,那位于最深处的场所是什么样子,会怎样地贪求着自己。
                              像是要切断诱惑似地,他关上了门,直接去了厨房,又喝了两罐啤酒。在轻微的醉意之下,他倒在了沙发上。虽然可以就这么睡了,可那立起一边膝盖的样子却一次次地闪过脑海。他对自己说着不行,不行的时候,却追溯到了为什么会不行的根本问题。自己的冲动里没有爱情,有的只是性欲而已。可是既然对方要求,自己给他不就好了吗,让那段关系成立不是也可以的吗。
                              比踌躇更大的冲动,让他再次打开了门。男人以与那个时候同样的姿势望着这里。河濑没法不觉得他是在诱惑自己,他咕嘟地咽了口口水。
                              一踏进寝室里,地板就发出咯吱一声。
                              “我也要睡床,你往旁边一点。”
                              男人一点点地向着墙边蹭了过去,河濑把身体滑进了空出来的空间。和他预想的一样,温暖的手臂缠绕上了腹部,脸也蹭到了脖子后面,舌头湿漉漉地舔着脖子。一开始还在忍耐,但是越来越忍耐不住,终于扭过身体,转向了那边。
                              男人紧紧地贴在河濑的身体上。赤裸的皮肤很温暖,灰色的头发上飘荡出自己用的香波的香味。心里还想让他舔个够就好了吧,他又吸吮起脖子来。不过这么做着的时候,牙齿时不时会碰到脖子,有点疼。
                              男人的身体分开了。他的嘴巴还半张着。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上了一张床就受到了诱惑,自己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的。这才不是自己出手,也不是自己强迫。河濑在脑袋里编造者那些奇怪的理由,施恩似地在他嘴边上亲了一下,男人似乎很兴奋,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抚摸上他的后背,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用力地揉搓着那小小的臀部,到了能留下手指形状的地步,他的口中泄露出了“啊”的声音。男人弓起的下半身就好像在说你要负责似地贴在了河濑的肚子上。
                              脱掉短裤,把男人拉过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发出声音来。”
                              灰色的头摇动着。
                              “只在有感觉的时候发出声音来就好了。”
                              ……耳边传来男人颤抖似地甜美喘息。
                              松下无论如何都有事要商量,河濑在下班之后带他去了居酒屋。进了十月,夜里凉了很多,走到外面被风吹着,就觉得有点寒冷了。
                              早上说过可能要晚点回来,男人问“有什么预定吗?”虽然想说让他等着自己回来,但是没能说出口。
                              在这家有酒水无限供应套餐的居酒屋里,点好了菜用生啤酒干杯的时候,松下把一卷纸在河濑面前展开,是婚礼场地的桌子配置图。
                              求婚一星期之后,松下的女朋友发现自己怀孕了。两家人都大喜过望,说婚礼必须要快点进行了,慌慌张张地开始进行起婚礼的准备来。
                            


                            82楼2011-11-04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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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挺好的啊。”
                                河濑为自己做的很不错感到开心。为了享受成果,一次次地摸着他的头发,但是男人却露出不悦的表情。
                                “你讨厌染头发吗?”
                                男人撅起嘴唇,缩着下巴。果然是生气了的样子。
                                “可以说话的哦。”
                                说完这句话,男人的嘴张开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觉得别扭。”
                                “绝对是染了的比较好哦,别人看起来会好很多。不是很好吗。”
                                男人的双手平平地向前伸展开来。他触摸到了河濑的肩膀,然后沿着脖子摸索上去,最后来到脸颊边。虽然男人看不到,还是成为了两人对看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头发染黑了的缘故,河濑重新想起了男人那端正的面孔。是啊,因为他又帅,又能干,所以在女社员里很受欢迎。
                                男人的鼻子碰到了额头,身体虽然后退了,但是对方靠过来的势头更强烈。男人好像狗儿一样,用鼻子摩擦着,舔着河濑的上嘴唇。河濑觉得很痒,也舔着男人的嘴唇。两人互相舔着舔着,不觉就发展成了深深地亲吻。
                                两张脸分离开来,男人的眼睛因为兴奋而湿润着,显得很性感。因为染过头发显得年轻了,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妖艳。河濑看的没法转开眼睛。男人也稍稍地眯起了眼睛,他笑了。那是一瞬间会让人看的出神的美丽笑容。(大叔太美了,流鼻血了。)
                                插画一河濑注意到变成了会就这么进入**程序的氛围,慌忙推开男人的肩膀,男人却反而把他拉过来。然后河濑又硬把对方推开。
                                “那个,稍微离远一点。”
                                男人歪了歪头。河濑一时找不着保持距离的理由了,慌忙伸出食指在男人面前挥了挥。
                                “那个,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不知道。”
                                “我挥了挥手哦。你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男人点了点头。
                                “你的眼睛本身并没有问题,我想差不多应该看的见了吧。”
                                “我觉得看不见的好。我并不想看。”
                                “你不想看到我的脸吗?”
                                男人一下沉默下来。似乎是想看到河濑的模样的样子。男人抓住河濑手腕的手指忽然加大了力量。
                                “如果看到了,就好像梦醒了一样。”
                                “但现在的不是梦,而是现实……”
                                男人没有回答。
                                “之前你看不到的时候,过了十天就好了。那之间你都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可是发生过什么让你想看见,或者改变心情的事了吧?”
                                “我想着净是给有泽添麻烦,觉得很对不起他。还有……我想要早点看见。……我从小就怕黑。”
                                河濑想起了他在黑暗的公园里立定的双脚,还有黎明时分的肮脏屋子里的床铺。
                              


                              91楼2011-11-04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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