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那个准备便好。”反手握住对方的手,段沧海仰首,莞尔一笑。“枕寒,既是决定了,就莫要反悔。”叶沉空扬眉:“我不会。”
双手掌心贴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对方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蔓延开来的,是能将心都温暖的热度。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世上就有一种名为羁绊之物,在不经意间,绕了人与人千世百年。
“段公子,叶公子,二位休息了么?”门外一声怯怯,段叶二人一愣,同时放开了手。掌中温度顿失,叶沉空一阵失神,身形修转已至门前,开了门。
门外一抹烟青盈然而立,叶沉空看向那劫后逃生的侍女,眉角扬着开口:“何事?”侍女低下头,怯生生道:“小姐请两位公子移步赏月,不,不知两位……”说到最后声如蚊鸣。叶沉空又扬了扬眉,轻眯了眼:“哦……?”
屋内的段沧海健全、此情景,轻轻笑了。只怕叶沉空不知道,每当他扬眉时,那种油然而生的压迫、傲慢与蔑然,都会自眉眼中呈现,然后融汇成一种清煞的感觉。
那是极为清冷凛冽的煞意,月下尤甚。
“枕寒。”缓自起身,段沧海笑得温文。“既然是温姑娘相邀,去又何妨?”
叶沉空左眉微扬,轻哼一声:“你当然无妨。”
段沧海:此话怎讲?
叶沉空:哼,你往我身边一站,温姑娘的注意力全到你身上去了。没被人无视你自是无妨。
段沧海:我说枕寒……你是在嫉妒么?
叶沉空:……我就是嫉妒你长得比我好看又怎的。
段沧海:……
……
月光,醇酒,美人。
温情一袭水红罗衫,巧笑倩兮,举起酒杯道:“若非二位及时赶到,,只怕凤汐已被彭笑天一众带走。凤汐于此敬二位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叶沉空白衣如洗,手指拂过酒杯。“抱歉,师门规定不得擅自饮酒。”温情长发未束,轻轻滑落肩头,抿唇笑道:“无妨,叶公子以茶代酒何如?”“多谢姑娘体谅。”叶沉空小小的松了口气,刚要去拿茶杯,却被左侧探出的一只手给挡住。手的主人拿过酒杯,另一只手似是不经意的按在叶沉空身侧,动作显得十分自然,至少叶沉空未察觉什么异样,只是因为对方挡了自己有些微恼。不过,在温情眼中,却是段沧海,将叶沉空圈入臂弯。
轻晃酒杯,段沧海一口喝完,举杯对温情一笑:“这酒便由在下代枕寒如何?”温情以袖掩唇,笑得好不惬意。“若是叶公子不介意,凤汐哪敢有什么意见。”叶沉空皱了皱眉,轻哼一声。段沧海却是懂了他的意思。
酒你都喝了还问我有没有异议先斩后奏玩的真好啊哼……
颇为无奈的笑开,段沧海眼角余光瞥向温情,却见对方眸若晨星,月下更为明亮。
那是……什么表情?。
他自然不知,叶沉空一脸别扭的神色与她自己一脸宠溺的神情在温情眼中是怎样一幅和谐的画面。
“咳,二位,凤汐有一事要问。”轻咳了声,温情将罗袖从唇角移下。“不知两位是从何得知,我这舟上有事变。”随手指向身侧,不料直接戳中对方的肩膀,叶沉空悻悻然收手。“他告诉我的。”
温情在心中偷笑,看向段沧海,却见对方握住叶沉空的手,掌心一翻将其包住,替叶沉空暖手。
哎呀……
抬袖掩唇,温情笑得眯起了眼。“那么段公子可否为凤汐解疑?”段沧海看向温情,微微一笑,顺便伸手将叶沉空整个人圈入怀中:“因为在下自幼与水相伴,对水的流动极为敏感,今晨……”手臂力道加重,暂止了叶沉空不满的挣扎,继续说到:“在下察觉到船下水流异动,隐约可察有人的呼吸,而且手中定有利器。”
放弃挣扎的叶沉空干脆整个人都窝进段沧海怀里,仰起脸瞪了段沧海一眼:“那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脸颊贴着额发,段沧海笑得宛然:“我说本能你信么,毕竟真的太过熟悉了。”叶沉空看了他半天,“嘁”了一声,别过脸去。
温情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她看向段沧海,悠悠然一笑:“段公子果然是个高手,如此年纪能有此般修为,异日定能名扬万里。”视线转到温情脸上,蓝衣青年唇角微挑:“在下不过无名之人,不敢奢求。若论成就,谁又比得上令阁阁主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