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什么?”
“我确实是故意的。你说的没错。”他的头抬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他的笑容已经没有了,“所以现在我想下车。麻烦你经过我家的时候,让我下车。”
(十六)
我被吓到了。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才被吓到了。
我的那些无名之火一下子都不见了。恐慌填满了我:
“别走好不好?”
塞斯克没有说话。
我几乎要语无伦次了:“你别走,还去我家,好不好?我们看电影,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不好?”
他仍旧没有转头看我。
我吓坏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后悔我越界那么多。我一定是疯了,我有什么权利吃醋,我是谁,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他和皮克。
我握着方向盘,心里像是被针扎着一样。
我明知道,他那么爱他。
后来,是塞斯克开了口。
他已经没有再怪我了。他只是生气罢了。我知道他其实从来没有真的怪过我。
他又趴上了车台。头埋在胳膊之中,半晌,轻声对我说:
“罗宾,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我拼命地摇头,忍着眼泪说:“不。是我对不起。我……你原谅我。”
他轻微地点了头。
我的心头又是一酸。
“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忙乱地调整着情绪,“我们回家……塞斯克,你不走,你还去我家。”
他仍然点了头。
车子向我家继续开去了。
这就是我们唯一的一次争执。
没有什么惊涛骇浪。很快就止息。
它唯一的意义,就是让我再一次确认他爱他。
塞斯克再明白不过地告诉了我,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我不被允许触碰的角落。
其实回想起来,那三年里所有的平安,所以那些小的甜蜜和快乐,原来都是建立在没有皮克的基础上的。我们不谈论他,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避开他。而一旦这个人重新出现,我知道会发生什么。
随时可以下车。随时可以离去。随时可以让我一个人回去那个空荡荡的家。
爱你有什么用。除非你爱我,否则,我再爱你,又有什么用。
再后来,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天里,我在临别前跟塞斯克有过一次谈话。
那天我突然弄懂了一件事。
我很快想到了此时的塞斯克。我对此时的一切忽然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塞斯克是在守护。
这不是一种封闭,或者自我怜惜。这不是抵触,不是在疗伤,不是他怕痛。他只是在守护着他的爱情,用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方式。他排除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危险的可能,让这份爱情在三年的时间里安然无恙。
所以后来的一切也才发生的那么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