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戏
“心里话,演起来太难了,我还没有到那个境界。那是2006年发生的事,无论从哪方面,我都没有准备好,希望将来可以努力做好”
——李玉刚
李玉刚曾经与电影《梅兰芳》交臂错过,当时李玉刚多多少少有一丝儿不甘不服气。但是当他看过电影《梅兰芳》后,他觉得再现一个真实的梅兰芳难度太大了。
在李玉刚心中,梅兰芳是他心中的偶像,是一辈子的标杆和榜样。他看过很多关于梅兰芳的书籍,也曾向京剧泰斗咨询过梅大师的烟云往事。人之所以成为不朽,他身上绝对具有不朽的思想。学梅兰芳就要研究他的魂,他的神。而今,李玉刚已经在京剧改良道路上走近极致。从另一种意义上讲,他已经是另一个“梅兰芳”了,不知此时的李玉刚又做何想。
俗话说“不疯魔不成活”。演员不入戏难成精,入戏太深又容易自戕。角色与尘世的颠倒混沌,这其间多少人为此香消玉殒。《青衣》里的筱燕秋如是,《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如斯,现实中张国荣如此,陈晓旭亦如此。戏曲故事里的悲欢离合感动了自己,也惆怅了红尘。
这出戏入戏的自由穿梭并非一日之功,梅兰芳之所以是梅兰芳,是因为他能做得得大自在遵从心意。李玉刚每一次踏上舞台,都要告诉自己,要穿越时空要回归古代,自己就是那名古典女子。他艺术地演绎着那个角色,人物的情绪在起伏跌宕的韵律中流转低回。那一刻,我相信,李玉刚在演绎自己的前尘旧事,他就是前世的黛玉、曾经的虞姬、昔年的玉环、远别的昭君、拜月的貂蝉、浣纱的西施……于此,李玉刚是幸福的,他用思想的闪光点燃了灵魂的智慧,异彩瞬间绽放璀璨。
然而李玉刚依旧有自己的一些问题,虽然他已经能自如地在现实和戏曲中穿梭。但是做到入骨入髓的自然却还有一段距离。想来原因还是红尘牵绊,刻意地投身人物其中,毕竟是少了一份自发自觉在。所以要达到极致,需要的是痴。合适勘破这痴字,李玉刚就真正成为大师了。
于此,回头看《镜花水月》,李玉刚的演技是飞升。春江花月夜下的花仙子,风情别致,体态风流,眼神少了雕琢的痕迹,动作也是心随意到,神韵也在自然流转。日本的坂东玉三郎在演出后曾对李玉刚说,他的后半段比前半段演得好。究其原因,依旧是李玉刚难以突破自我的关注。身在舞台却心系现场的半入戏状态,是难以做到全身心投入和放松的,自然也会影响到演出状态的不稳定。
“贵妃醉酒”如此,“霸王别姬”如此,“葬心”亦如此,而后两者最能体现悲剧的撼动人心的艺术感染性。尤其“葬心”,有种触动灵魂的悲怆和凄婉,也许是牵动了李玉刚自身的感慨。那一刻,不需要任何的服装、造型、表情和动作,他展现出了自我的剖析和心灵的裸陈,无边的孤寂和寥落颤微微、慢悠悠地抚摸着柔软的心。真正的艺术是无需太多外在修饰的。在“葬心”中,李玉刚潜在的无法得到法自然的艺术气质得以自然流露。于此,他可以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