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
[收紧抱着夫人的手臂,与她十指交握,眼神变得清冷又坚定,抬起头视线望向那人转身欲离去的身影]什么家业什么饥饿困苦,我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这一人。如若她不在了,什么都没有意义。[不容质疑的声音打破这空荡寂静的雪夜,冷风扬起鸦色长发划过苍白脸庞形成刺眼的对比]佛爷,只有你能救她了…我答应你,下个月游园会我二月红拼死也会把东西给你带出来。[明知日本人藏东西的那个地方只有自己下得去,几天前却没有答应佛爷的要求,不想再牵扯这些纷扰,打算带丫头离开这座城…此刻却是身不由己,只求能换她一命]
张启山
「略长的额发微垂遮挡住自己的表情,虽已预料到对方的回答但真正听到的时候拢于袖口的手依然是握了起来,而那女子却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回握了手上的力道,自己暗示到如此地步依旧没有如自己的希望开口说些什么吗,是真的没有理解暗示还是一心求生等待自己回心转意?只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抿紧唇线淡漠的眸子渐覆上冷色,看着那在自己心里已是必死无疑的女人,不够聪明的女人,又恰逢上了如此的乱世和尴尬的身份,即使是自己救她一命也是活不长久,更何况无论是出于民族大义还是出于儿女情长,自己终不会出手相救,这身上所抗的又岂是这张家百十人的性命,九门提督之首虽只是众人抬举而得的名号,我张启山又岂能任由日本的铁蹄践踏这河山。立于对方面前,以从未有过的角度垂下眼眸看着那与自己并肩作战过的人身上,欲开口迟疑之后也只是长叹一声,背负千万的罪孽张某绝不犹疑,毕竟这背对的岂只千万的人民,只是这般的行径分明是毁了自己友人的光明,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却也只能如此。罢了,二月红,我张启山便从此欠你一命又如何,待事了,全凭处置便是。定了主意抬手击掌唤来仆从,眼眸扫过仆从指尖的针尖微弱光芒心下叹息却也是照计划命那人将那女子从二月红身上扶了下来,没有去看那没入女子脖颈的银芒,俯下身用温柔而不失强硬的力道将他从雪地里扶起,开口轻声道。」二爷,天寒,进府喝杯暖茶,再行商议吧。
二月红
[站起身时腿已经变得僵直,皱眉抚了长袍眼神一直没离开远去仆从背着的夫人,收回眸子略微变得柔和,知道佛爷这做法便是应了自己的恳求,轻点头应了声]嗯[便沉默地迈步跟随进了府宅,长廊里红烛在黑夜里映进眼眸只觉得刺痛,国难当头谁人能逃离这梦魇,过上安定日子能有几人?罢了罢了…呼出的叹息化为一缕白烟消散,迈入正厅没有多余心神去注意精美的雕梁画栋,扑面迎来室内的温暖与之前的寒意交替身体不禁打了个颤,坐在那人对面,垂眸望着手中的暖炉…扬起有些嘶哑的声音道]佛爷…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便不再出手,在城里买下个场子,以后若是听戏…我必当亲自上台给您来一出。[面上泛起一丝疲色,望着对面那人捏着茶盖的修长手指上面那些老茧显示主人所承受的经历,不禁又放软声音开口]别再插手那么多了,以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改变现状的,内人已经因为此事受到伤害,我不希望看见你…[对上那人的眸子,后面的话却说不出口,想起多年的经历那人被世道所磨砺出的阴狠冷漠,眸中隐藏起复杂情绪低声喃喃自语]怨么…怨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