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回到房间里,我脱下厚重的外衣,离开他特有的温度,指尖流连着一丝不舍。床头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洁白的衣裤,棉质的触感,渲染了丝缕阳光的金黄。我将它们捧起,轻轻贴在脸颊上,细腻的感觉,淡淡的清香,如秋晨的茉莉,彷佛一瞬间看到他摇曳的笑颜。我叹了口气,决然地将它们放回原处。谁能告诉我,破败的灵魂,如何撑起这一片纯净?
黑衣上隐约可见深深浅浅的暗红色斑迹,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感,转瞬即逝。它们异常完美地包裹住我,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与生俱来,如影随形,犹如鬼魅。竟让我恍惚间忘记了究竟是它们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它们。
麻利地下楼,确定无人尾随后,我迅速打开房门,穿过庭院,熟练地绕过警卫,翻出护栏。七拐八绕,一片掩映的灌木后,我找到了我的车子。它安静地停在那里,不悲不喜,彷佛知道我一定会来。而我,确实来了。
一切正常,我深吸一口气,启动了电源。顺利通过了瞳孔识别系统,耳机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连接声。接通的一刹那,心地突然涌起强烈的逃离欲望,我拼命忍住没有按下切断按钮,尽力平稳声音。“伯尼,转接。”没有问候,没有称呼,简简单单,我懂,他也懂。“彼岸,进行得怎么样了?”阴鸷的声音让那幅寒冰般的面孔清晰地浮现出来。我咬咬牙,同样冰冷地回应:“父亲,一切正常,他完全信任我。”我突然不想再说下去,小天地里的大快朵颐,宴会中的深情歌唱,摩天轮上的梦幻一吻,深夜里的相依入眠,一幕又一幕炸裂般涌现,一下子点中我的泪腺。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本能地抗拒着:彼岸,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不要再走下去了,停止吧。父亲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了它的哀求,“做的很好,牢记使命,把握时机,保持联系,还有,”他有意地顿了顿,“封闭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