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恩被拱了一下有些发呆,倒是刚拿着扫把袋子出了里间的武松当头又是吼了杨雄石秀两人一声,“行了,逗完我又逗他!”
“说起来,二位兄弟来这里是...?”施恩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看着武松哗啦啦扫着地上的碎片。
“没什么,只是想着大家都是刚经过那么一段异灾的人,有些事相聚在一起说说。”杨雄一边轻挠着鬓角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武松打人似地扫着地,“本来还没想,昨天晚上花荣兄弟跟我说了件事,我就想还是这么着聚一聚好一些。”
施恩大约听明白了些,突然门被轻轻推开,夹杂着细雪的寒气翻涌进来,然后花荣赶忙拉进史进把门关上笑道,“雪好像大了。”
他一边按住史进的头发帮他拍打雪花一边微微侧过头问杨雄,“杨雄哥哥,你的玉给补好了么?”
“找金大坚兄弟去了,竟是补好了,不愧是玉臂匠。”杨雄解下腰间的玉玦过去送到花荣眼前。
“这样...”花荣就着杨雄指尖轻轻摸了摸那块玉,填补的痕迹其实还是明显,不过就这么看上去也算无瑕,吐了口气点点头。
“头发都湿了。”史进一边揉着自己被雪花浸湿了的头发,一边摇了摇花荣的臂弯。
“让你戴雪笠不是死活不肯么?”花荣抬手推了史进的额头一下,然后有些困惑地抬起眉毛看着哗啦啦收着什么的武松,“武二哥,你这是...”
“想着赶快给我们喝些酒暖暖身子,结果着急扔到地上去了。”杨雄抬起一只手指,笑着指了指武松。
“杨雄哥哥,好歹也是给你们暖身子的好心意,不用再说了!”武松抬头瞪了杨雄一眼,然后拎着装上了酒坛子碎片的袋子晃着扫把就往外走,“我先把这个扔了去。”
“哥哥,你的酒坛子都放在里间是吧?”施恩站在里间几步之外指着那里轻声道,“我去再拿一坛来热,兄弟们总归要喝。”
武松头也不回点了点头,“兄弟小心些,别像我似地摔了...”
他就推门出去了,施恩也直接去了里间拿酒,只不过同时感到了某种别扭的情绪,却是捕捉不清楚也就算了。
倒是那边花荣笑了,“施恩兄弟对武二哥这里挺了解的啊。”
史进没太反应过来地扒拉着湿润的头发,其他人都对了下视线就笑了。
武松再次推门回来的动作让几个人收了收脸上灵光相连的笑容,他边放下扫把袋子边看着施恩拿着水勺在酒坛子周身慢慢浇着热水,“兄弟你倒是很会。”
“哥哥不记得快活林了么?”施恩专心地看着浇水的动作,声音安静,“那里的招牌酒都是我自己酿的,我哪是甩手掌柜。”
“这样啊...”武松微微张了嘴点点头,走过来抱着双臂把头伸过施恩的肩膀看着他的动作。
“哥哥,”施恩侧过头看着武松笑了,手上娴熟的动作不用看着也可以顺利地进行,“你只要记住别直接用手拿就好了。”
武松专注的眼神猛地收了一下,在施恩用酒夹子夹出酒坛放在桌子上的动作结束之后立即推了他的后脑一下,“教训起我来了。”
“二郎,”杨雄忍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过来,“你可是不讲道理了啊,施恩兄弟说的又不是不对。”
武松没回头,只是闭眼微微歪头咬了下牙齿,然后回身抱拳行礼,“武二错了可好?”
那边四个人都是笑了,武松则是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回身帮着施恩倒酒。
“再加两个碗。”挨着窗子的石秀正是自得其乐地划拉着窗棂上的寒气,突然又往雪气打湿得有些许透明的窗子边上靠了靠,“只是军师不太喝酒。”
“嗯?”施恩倒酒的动作停了一停,然后身边的武松已经走过去把门推开。
“宋大哥,军师。”武松把宋江吴用两个人让进来,忙是关上门。飞旋的雪花片片落了下来。
“果然是雪大了些。”宋江摘下雪笠掸着雪花,然后看着兄弟们笑了,“二郎这里倒是暖和。”
“也有温了酒的缘故。”花荣刚向宋江作了作揖,听了这话笑着指向施恩。
施恩放下酒碗,回头笑道,“那我再去拿两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