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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第三章:吊颈鬼


31楼2011-10-15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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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爹的事情过去了,但是爷爷的心情坏起来。他总是责怪自己没有及时阻止事态的变化,即使回到了画眉村还是对这件事念念不忘。不久我也放暑假了,又到爷爷家小住。
    一天早晨,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惊醒了几十户人家懒睡的男男女女。发出尖叫的是矮婆婆。矮婆婆家和爷爷家相隔不过数家,尖叫声把我和爷爷吵醒。我们马上起床,跑出去看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等我们跑到,矮婆婆的家门前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有人悄悄相互告诉:“文文上吊啦!刚结婚就自寻短见,真是喜事没完哀事又来啊!”矮婆婆坐在地上,从她的一一哭中,我们知道了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早晨,矮婆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巍巍颠颠的走向门正中贴有大红“囍”字的房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答。矮婆婆将沟沟壑壑的满面喜气的脸贴在木板门上,听不见有人起床的声音。她心想,是新娘子昨天哭得太累,现在正在又深又沉的梦乡里吧。她转身想走,可双手感觉鸡蛋面的热度慢慢下降。于是她又敲了敲门,喊道:“文文,文文!”屋内仍然没有回答,甚至连个人在床上蠕动引起的响动都没有,死一般沉静。矮婆婆心里犯疑惑:莫非这小妮子逃跑了?
    她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又巍巍颠颠地走到贴有红色鸳鸯剪纸的窗户旁边。窗帘是闭着的,矮婆婆踮起脚伸直了脖子从窗帘的边逢往内窥看。突然,矮婆婆一动不动了,仿佛一瞬间被早晨的冷空气冻僵。良久,矮婆婆的手一抽搐,碗掉落下来碎成几片,鸡蛋面洒落出来,同时,发出那声刺耳的尖叫。桃树边一群正在啄食的鸡惊得四处逃散。鸡蛋面在地上摊开,面条如蓬乱的头发,中黄边白的鸡蛋就如藏在乱发间的鼓鼓的眼睛。矮婆婆从窗帘边逢里看见一堆乱发,乱发间藏有一双鼓鼓的眼睛,舌头从两唇间吐露出来。文文的身体悬挂在捆绑嫁妆用的红绳上!
    听见尖叫的邻居连忙赶来。几个男子一看情形不对,立刻踹开房门。等我和爷爷赶到,他们已经将文文从绳上搬了下来。我从人群的间隙里看见文文身穿新嫁衣,颜色深红,如一串晒干的红辣椒。一个男子将手指伸向文文的鼻子,然后摇摇头:“没气了。”这句话似乎碰触了矮婆婆身上的某处开关,她开始发出凄厉的哭声。一直在门外徘徊不敢进来的马兵听到母亲的哭声,立即“扑通”跪下,脸色煞白。隔壁房间里也接着传来大男人的哭声,那是马兵的哥哥马军,他双腿残废。
    门上的对联鲜红如血!马军昨天才和文文结婚,今天就阴阳两隔!
    到文文为什么和双腿残废的马军结婚,却有一个爱情骗局的故事。
    矮婆婆的丈夫死得早,留下马军和马兵两个儿子给她照料。小儿子马兵长得相貌堂堂,能会道;大儿子马军却是先天的残废。矮婆婆的丈夫在临死前老担心大儿子将来的婚事,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在农村,一个男子如果丧失了劳动力在婚姻上就失去了竞争的能力,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不能干农活的人。矮婆婆安慰丈夫道:“你就安心去吧,大儿子的事情我一定办好。如果我没有办好,日后我也到了黄泉路上,你找我算账。”
    矮婆婆是画眉村办事精明的出了名的人,很多她丈夫都办不了的事情,她一出手就迎刃而解。有了矮婆婆的这句保证,她丈夫就紧紧捏了捏她的手,叹息一声闭眼归去。
    丈夫死后,眼看着两个儿子渐渐大,小儿子都已经成家了,大儿子连个提亲的人都不见。矮婆婆曾经托了无数个媒婆找合适的对象,只要年龄差距不是太大,长相不是特别丑,她都给大儿子答应。可是人家一听对方是个不能下农田干活的残废,都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矮婆婆想起丈夫的交代就心愁,怕到了阴间丈夫还要责怪,就开始想歪主意。
    马军和马兵两兄弟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是眉毛鼻子嘴巴还有几分相像,她就想,能不能介绍的时候马兵出面,骗得姑娘的喜欢,结婚的时候来个掉包计,把马军送进洞房。等第二天新姑娘知道自己的丈夫是马军,生米煮成熟饭,后悔也来不及了。
    做就做,矮婆婆劝得马兵的同意,便开始实施自己的阴谋。她不敢把真相告诉马兵的媳妇,便瞒着马兵媳妇马兵要到城里去办点事,好几天才能回来。马兵媳妇没有怀疑婆婆的话。
    


    32楼2011-10-15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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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军和马兵虽然有几分相像,但是近距离看很容易看出差别。半夜文文醒了过来,点上灯要上厕所,文文在灯下一看旁边的人竟然不是马兵!那个黑暗中趁着她睡熟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居然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文文一声惊叫把马军惊醒,矮婆婆听到声音也马上赶来。文文大哭大闹,寻死觅活。她手拿到什么便用什么砸马军,吓得马军连滚带爬出了洞房。矮婆婆二话不,立即用锁将文文锁在屋里,怕她逃跑。矮婆婆以为过两天文文想通了也就顺理成章了。可是她想错了,她没有想到文文是如此刚烈的女人,更不会猜到她会寻死。
      今天早上,矮婆婆端着鸡蛋面去给文文吃,才发现这个刚进门的媳妇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舌头从口里伸出来,脖子上一道血淤的痕迹。
      刚办完喜事又马上办哀事。矮婆婆一家三口双目失神呆在屋内,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文文的后事全由行上亲戚金伯指挥打理。左邻右舍前几天领到的红包还没有拆开,又纷纷来帮忙料理出葬的事情。
      显然矮婆婆一家对此事始料不及,丧事办得匆忙而又混乱。棺材没有,寿衣没有,鞭炮是庆祝新婚时没有用完的。红对联没有撕下来,但白对联把它们都覆盖了。这让我心里一阵不舒服,觉得每幅白对联的背后都正在缓缓淌血。甚至撒落在地上的鸡蛋和面还没来得及清扫,但已经被匆匆来往的人踩得稀烂。我在屋外站了不到半分钟,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于是失去好奇心回了家。爷爷也唉声叹气回来。
      爷爷走到家门口掐了掐手指,陷入了沉思。我对着他走过去的时候,爷爷突然“哦”了一声。
      我问爷爷:“怎么了?”
      爷爷:“今天日子不好。文文死的日子不对啊!”
      我不解道:“怎么就日子不对了呢。难道文文还得挑个黄道吉日去上吊啊?”
      爷爷摇头:“不对。今天的日子不吉利。她迟一天早一天上吊都没有关系,但是今天上吊的话恐怕会成为吊颈鬼。”爷爷一,我心里立刻一寒。“吊颈鬼”是我们这块地方对“吊死鬼”的称呼。
      爷爷又掐了掐手指,似乎怕自己算错了。他沉吟了一会,双目炯炯的:“今天是阎王总算的日子,文文很可能就回来找马兵他们讨命。”
      我后脊背凉了,问道:“什么是阎王总算的日子啊?”
      爷爷:“在今天,阎王暂时放下其他的事情,专门给鬼门关的各种小鬼计算惩罚奖赏。像十八层地狱,有的要从下层提到上层,可以早日投生。有的则要从上层罚到下层,难以超生。所以人家诅咒的时候就要把你打入到十八层地狱。越是在下层的鬼越要受难,越难得到超生的机会。”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新鲜的事情,但是我仍不解的问:“这和文文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爷爷来回踱两步:“这样的话,文文可能被阎王爷忘记,文文就可以在阳间多呆很多时辰。文文如果是正常死的就好,阎王簿上有流年记载,阎王忙完今天就会将阳间的游魂收回去。可是文文是不正常的死亡,阎王簿上可能写着她阳寿未尽,阎王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冤鬼。这样她就会成为来报怨的吊颈鬼。”
      我急忙:“那我们快去告诉矮婆婆他们呀,叫他们尽快做好准备啊。”
      爷爷苦笑:“有的人相信鬼,有的人不相信。矮婆婆一生好强,怎么会相信我们的话呢。”
      


      34楼2011-10-15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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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焦急:“那……那怎么办?”
        爷爷:“再了,有冤鬼就有冤结,这个冤结如果没有人解开,这个冤鬼也不会消失。我们虽然可以捉鬼,但是也不能太违背鬼的意愿,只有好好解开冤结才行。不然旧的冤结没有解开又来了新的冤结,事情只会变得更加棘手麻烦。就是阎王收鬼,也得按照条理收纳各种各样的鬼魂,让鬼魂们心服口服呀。我们捉鬼的人,除了厉鬼之外,其他的鬼我们只能尽量去化解鬼的冤结,不能粗暴的横插一手。”
        我点点头,原来捉鬼还有一套原则啊。
        当天晚上下起了细细如丝的雨,偶尔在天边扯出一串闪电,但雷声不大。金伯一边咒骂天气,一边指挥着帮忙的人将外面的桌椅往屋檐下面搬。天边又扯出一串闪电,金伯还没有听见雷声,却听见屋内的三声尖叫一齐发出!金伯和几个人连忙冲进矮婆婆家的卧室,只见矮婆婆和他的两个儿子双目圆瞪,脸露惊恐,他们都望着窗户方向!
        怎么了?金伯用嘶哑的嗓子吆喝。
        “文文,文文来了!”最惊慌的竟然不是马军,而是他的弟弟马兵。“她刚刚躲在窗户旁边,她要来害我呢!她躲在那里,她躲在那里!她以为我没有看见她,但刚才闪电的时候我看见了她!我……我看见了她!就在……就在闪电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脸!”
        金伯张口刚要话,马兵立即挥手制止,语无伦次。“我……我看见了,确实,看见了。闪电……闪电照亮了她的脸!痕迹,对!痕迹!她的脖子上有,有红色,红色的痕迹,是绳子勒出来的!”
        马兵的身体软了,像水一样从椅子上流下来,跪在地上,不停地向窗户磕头:“你饶了我吧,文文,你饶了我吧,我不知道你会变成吊死鬼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金伯和几个帮忙的人也被面前的情形吓住了。金伯小心翼翼地走近矮婆婆,“您也看见了?”矮婆婆点点头,又立即摇摇头,她眼中掠过一丝惊恐,又不住地点头。金伯把询问的眼睛探向躺在床上的马军,马军含着泪水缓缓地点点头。金伯背后有人悄声道,“三个人都看见了,难道都是因为眼花吗?”金伯身体一震,大喝一声:“走!”他带了两个人出门绕到屋后去察看窗户。金伯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身影。又是一个闪电,金伯和那两个人目瞪口呆!窗台上放着一堆红布,那是文文上吊时身上的红色新嫁衣!
        “棺材!棺材!”金伯边喊边朝灵堂跑,后面跟着一群帮忙办丧事的人。
        灵堂里烛火依旧。一口漆黑发亮的棺材搁在两条刷了桐油的长凳上,棺材下方放着一盏长明灯,灯芯像蛇一样浸在煤油里,烧红的灯芯头吐出长长的黑烟。棺材放在长凳上是为了防潮。棺材盖没有合上,与棺材盒之间用一根半指厚的长方形木头隔开。从这半指大小的空隙中可以窥见脸白如纸的文文躺在棺材里面,僵硬的她似乎表示嫌棺材略过窄小,表情看上去极不舒服。棺材盖只有在出葬前几分钟才可以钉上长钉。
        金伯对着半指宽的空隙看了半天,:“里面太暗了,看不清。把棺材盖挪开!”
        帮忙的人七手八脚合力抬开棺材盖。
        金伯脸色煞白,像是中暑了。棺材里面的文文居然一身白衣服!入殓前穿的红嫁衣不翼而飞!
        “她的红嫁衣呢?红嫁衣呢?”金伯大声喝道。唾沫星子从他嘴边跳出,在淡色的灯光下分外显眼。
        有人小声:“不是在窗台上么?”
        金伯骂道:“***。谁不知道在窗台上!我是她穿在身上的红嫁衣怎么到窗台上去了?是谁弄的?”
        “我们谁也没有动她呀!”守灵的几个人分辨道。棺材的右边有个瓷脸盆,几个守灵的人往瓷盆里点冥纸,不让瓷脸盆里的火熄灭。
        “那她怎么跑到矮婆婆那间房外面了?”金伯责怪道。
        守灵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哈哈大笑:“金伯,忙坏了吧。再忙也只能忙坏了胳膊和腿,怎么脑袋也忙坏了呢?死人怎么可能跑出去?就算文文还是活着的,她能推开百来斤的棺材盖吗?”
        


        35楼2011-10-15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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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伯一想,他们的也对呀。他对刚才跟着他的几个帮忙的挥挥手,意思是不要他们把刚才的怪事出来。他知道如果这个怪事让其他人知道了,那守灵的人都会跑掉。矮婆婆一家现在就三个人,折腾不了这个丧事。马兵的媳妇还在娘家没有回来。他只好保守这个秘密。幸亏当天晚上没有再出现其他的事。
          出现那件红嫁衣的怪事后,金伯担心再出什么意外,第二天上午请了个道士随意吹吹打打了一番,下午就送葬。
          送葬时用的轿子是前几天结婚时抬来的,当时按照迎娶的风俗习惯假装将文文从这间房里请出来坐上轿子,抬出来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房子里。迎娶的过程就这样走了个形式,这就算把文文从娘家接到了婆家。我能想象文文坐着一晃一晃的红色轿子围着画眉村走一圈的景象。那时候的文文肯定会偷偷掀起帘子,看看外面陌生的山和水,刚好看见一群大人小孩赶来看新娘。文文给他们一个善意而幸福的笑。
          现在把结婚用的轿子上的红纸撕下,将白纸糊上,就成了出葬用的轿子了。矮婆婆坐上去,干咳了几声,就开始哭泣。谁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敷衍送葬的习俗,还是真心为了刚过门的儿媳妇。
          爷爷听第二天就要埋葬文文,急得马上去追送葬的队伍。爷爷在老河旁边拦住了送葬的队伍,;“还没有过七呢,怎么可以埋葬?”画眉村这一块有这个风俗——人死后要在家里放七天才可以埋葬。是魂灵出窍后会对生世产生留恋,不愿意急急回到阴间。因此,要在家里放上七天七夜,让它看看家里的各个角落,然后毫无牵挂的离去。如果提前埋了,魂灵还会寻机回来。
          金伯放下装纸钱的篮子,走过去将爷爷推开,:“我的祖宗呀,再等几天,不知道又要出现什么怪事呢!”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来,篮子里的纸钱飞了出来,像白色的蝴蝶一样在送葬的人群中翩翩起舞。
          爷爷惊道:“你的意思是先前就出现了什么怪事?”
          金伯将手放在爷爷的耳朵上,爷爷连忙弯下腰听金伯悄声细语。爷爷听完,两眼圆睁:“这么来,她已经……”
          爷爷朝送葬队伍追跑的时候,我也跟在后面。那时候的爷爷健步如飞,我追得非常吃力,好不容易爷爷停下来了,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差点就断了,肺部沉得吸不进气。爷爷出“她已经……”,我就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了。像箢箕鬼,至少还有个亲爹,怨结不是很深。像水鬼,山爹媳妇给儿子解开了怨结,山爹给他媳妇解开了怨结,而最后老水牛又给山爹解开了怨结。头两次虽然留下了一些漏洞,给后面造成了一些麻烦(后面会给大家的,暂时给大家一下,箢箕鬼的遗漏在钉竹钉,水鬼的遗漏在埋葬地。),但是至少暂时缓解了危机。但是现在死的是在这里没有任何亲人的文文,谁能给她解开怨结呢?
          爷爷呆立在傍晚的微风里,看着送葬队伍重新缓缓启动,白色的冥纸重新飞舞起来,断断续续的鞭炮重新响起来。
          恐怖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文文的埋葬而销声匿迹。埋葬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文文死后的第七天,月亮刚刚升起,人们刚刚睡下的时候,矮婆婆家里又响起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
          第五天的夜里爷爷特别警惕,盘坐在床上没有睡觉,他早就料到了这声尖叫。爷爷一跃而起,两只脚往拖鞋里一塞,踢踢踏踏的跑向矮婆婆的家。我听见爷爷房里的声音,立即跟着起床出来。实话,我看见穿着红嫁衣的文文已经有些害怕了,但是好奇心特重的我战胜了害怕,何况爷爷也在呢。
          那夜没有月亮,繁星布满天空,像天幕被人扎了无数个漏洞。光就从那些漏洞里透过来,平白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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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楼2011-10-15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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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爷爷跑到矮婆婆的家门前,看见矮婆婆躺倒在窗户下,正是矮婆婆发现上吊的文文的位置。她可能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我和爷爷连忙扶起矮婆婆上身,让她坐起来。
            爷爷掐住她的人中,指甲都掐到肉里去了,才将矮婆婆掐醒。矮婆婆口里咕嘟咕嘟几下,不出话来。爷爷:“她被痰卡住了喉咙,你在她背上用力拍。”我马上用力的拍矮婆婆的后背。爷爷:“力气不够。”
            我更加使劲的拍矮婆婆的后背,拍得咚咚响。我真害怕她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我这样狠拍。没想到矮婆婆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痰来。
            “鬼!鬼!鬼!”她,然后又咳嗽。
            “在哪?”爷爷问,抬头扫视四周。
            矮婆婆抬起手指着门的正前方,那里是一棵桃树。那是一棵桃子长到乒乓球大小便不再长的桃树,果子又苦又涩,根本下不了口。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这一带的桃子都这样。
            我向桃树看去,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爷爷:“她果然在那里。”眼睛盯着桃树。我擦擦眼睛,再仔细看去,桃树下果真站着一个人!
            桃树挡住了月光,她站在桃树的阴影里,一动不动,难怪我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她!我仍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她的脸被一片树荫挡住。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正是红色的新嫁衣!
            那个站在桃树下的人静静的立在那里,不知道她那双眼睛看着我们三人中的谁。我不禁毛骨悚然!
            正在此时,金伯也听到声音赶了过来。金伯也看见了桃树下的红嫁衣。金伯:“昨天不是在窗台上么?她难道从坟墓里爬出来又穿上了么?”一边一边脚朝后缩,躲到爷爷的后面。
            她不向我们靠近,也不离去,直直的站在那里跟我们僵持。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爷爷警告:“不要到桃树的阴影里面去,我们等她出来。”
            我以前听爷爷过,在晚上不要随便经过桃树,不能踩到桃树的阴影。这样很容易丢了魂魄。晚上的桃树阴影是人界与鬼界之间的通道,阴气重得很。所以她不出来,我们是不能随便走过去的。
            又僵持了一会,爷爷捡了块硬土扔过去。泥土落在红嫁衣上,发出“噗”的闷响,那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站着。金伯见那人不动,胆子大了,取下屋檐下的晾衣竿,轻轻地捅了两下那个人。那个人竟然倒下了!
            爷爷和金伯蹑手蹑脚走过去,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马兵!马兵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走过来的金伯,奄奄一息地:“不要勒死我,饶了我吧!”
            我们忙将马兵抬进屋内。马兵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不停的:“不要勒死我,不要勒死我,不要勒死我。”爷爷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他的手扳开。只见马兵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红色的痕迹,极像文文脖子上那条!
            我们倒吸一口冷气!
            金伯指着马兵的勒痕,结结巴巴的问爷爷:“这,这,这不是文文脖子上的勒痕吗?简直一模一样!人的手怎么可能勒能这样呢?”那条勒痕细而长,在喉结上方向两颊延伸。
            爷爷按着马兵的手:“吊颈鬼上了身就是这样子。她已经找回来了。”
            爷爷一提到吊颈鬼,我就想起电视电影里面舌头吐出三尺长两眼上翻的吊死鬼模样。虽然我没有真正见过吊颈鬼,但是这样一想便浑身冰冷,像坐在冰窖里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吊颈鬼的舌头根本没有那么长,不过是吐出的鲜红舌头盖住了下唇而已,乍一看不知道下面的是舌头,还以为是下唇被打肿了。
            


            37楼2011-10-15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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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为自己中了邪,慌忙大喊:“爷爷,爷爷!我看不见了。”
              一阵幽幽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不用慌,孩子。我借你的身体用用,你暂时看不见是正常的。”我意识还很清晰,能辨别出这是爷爷的声音。爷爷就在我旁边,可是声音很虚幻。
              我的身体不再听我的使唤,手自动伸出,接到一个东西。我的触觉还很敏感,能猜出那是爷爷递过来的一袋白米。手自动伸进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米,撒向正前方。脚步也动起来,来来回回的走动。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我估计是爷爷掴了马兵一巴掌。因为马兵的声音“哼哼”了一下。金伯忙惊讶的问爷爷:“你打他干什么?”
              爷爷回答:“我打的是文文。”我心里一冷,难道文文就在旁边么?
              金伯问:“文文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她?”
              爷爷:“她在马兵的体内。我要把她赶出去。”我仍脚不停的走动,手不断的撒米。我提高听觉来感知周围正在发生的事。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爷爷怒道:“你还不快滚出去?你纵使有再大的怨气,自己去找阎罗王算账,怎么能呆在人间纠缠?阎罗王虽然因为总算的日子忘记了你的魂灵,可是总有记起来的时候!不会让你在人间胡作非为!”
              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爷爷似乎正在跟一个站在他跟前的人吵架,气势汹汹的大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你不走我就一巴掌一巴掌掴死你!我知道你是吊颈鬼,脖子不怕疼,但是你的脸也不怕疼么?你的脸能经得起我的掴么?你再掐,你再掐我掴死你!”
              又是几个响亮的巴掌。
              金伯哀求道:“马师傅,他的嘴都出血了,再打恐怕马兵的身体受不了啊!你下手轻一点。”
              爷爷:“金伯你不知道,对付这样的鬼就要下狠手,不然她不怕你!”
              金伯:“你吓唬吓唬就可以了,真打的话他的脸都要肿成猪肝的。”
              爷爷:“脸打肿了还可以消,要是被掐死了就没有第二条命了!”完接着一巴掌!
              这时,我的嘴巴自动出话来:“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
              我的咒语刚念完,就听见金伯惊喜的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他没有掐自己了。”我听见爷爷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接着我恢复了知觉。我的手脚麻酥酥的又痒又疼,好像坐了太久突然站起来似的。
              我看见马兵的手仍然放在脖子上,不过手指懒洋洋的放开来,不再掐住。他的脸上无数个指印,是刚才被打的。嘴角出了一点血。奇怪的是喉结上方的像麻绳勒出一样的血瘀消失了,像没有存在过。那应该是代表着吊颈鬼已经离开。
              再看爷爷,大汗淋漓,两眼通红,极度疲惫的样子。十几年前的爷爷比我读大学时的爷爷皱纹要少多了,但是那时刚刚驱赶走吊颈鬼的爷爷皱纹陡然深了许多,比上大学后我看到的皱纹还要严重。可见这个吊颈鬼的怨气确实太重,刚刚爷爷即要继续自己的动作,又要控制我的动作,相当于同时做两个人的事,体力消耗相当普通人的两倍。
              在之前的记忆里,我以为爷爷是个地地道道十十足足纯纯正正的农民,后来发现爷爷会掐会算,觉得很新奇。在后来居然帮人家捉鬼,我更加钦佩爷爷。现在居然连活人也能控制,我非常惊讶。真不知道爷爷以后会不会出现让我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我非常期待,同时也藏有私心--想学会爷爷的一些本领。
              


              39楼2011-10-1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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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爷爷不但教了我一些捉鬼的方法,还送给我一个奇怪的火柴盒,盒子里装着几根奇怪的火柴棒。在危急的时候,那几根火柴能帮我不少忙。不过,对付这个吊颈鬼的时候,爷爷还没有将火柴盒送给我。
                马兵暂时是好了,可是吊颈鬼一定还会找机会来对付他。这是爷爷的。因为即使是再弱的鬼,怨结不化解开,鬼就不会消失。爷爷还,有些鬼你是不可能知道怨结的,这并不是这些鬼就没有怨结,只是怨结发生的时候你不在场,你无从找到怨结的所在。碰到这样的鬼,只有道士或者会道术的人可以招收。
                于是,我猜想歪道士的破庙里的鬼肯定是没有找到怨结的,歪道士怕那些鬼危害他人,就把它们招收到破庙里,和长相丑陋的他居住在一起。我胡思乱想,如果歪道士来对付这个吊颈鬼,将它招收起来,是不是就省掉了许多麻烦呢?
                当然,歪道士到最后也没有参与捉吊颈鬼的事情中来,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矮婆婆等不及了,她要亲自对付吊颈鬼。
                第二天,马军推着轮椅出门时,看见矮婆婆正在院子里削竹子。竹叶竹屑满地都是。马军不明白他的娘在干什么。
                马军问道:“妈,马兵还没有好呢,需要您的照顾,我又瘫着两条腿帮不上什么忙。您还花时间弄这些青嫩的竹子干什么,不能烧不能吃的。”竹子确实不合适用来烧火,烧的时候哔哔啵啵的炸开,容易将火里的燃炭爆出来伤着人。
                矮婆婆头也不抬,一边削竹子一边:“我这也是为你弟啊。我要削几个竹钉,在文文的坟墓上钉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省得她又来害你弟。”后来我才知道,用竹钉钉坟墓的方法有很多老一辈的人都懂得,并不是只有爷爷知道。在这一带,人活到了一定的年纪,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对付鬼的基本方法,即使没有人告诉他们。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上大学后我也没有做过调查研究--是不是别的地方也有这样的情况。
                马军问:“干嘛要钉文文的坟墓?这有用么?”
                矮婆婆:“这样可以钉住魂灵的手脚,让它痛不欲生,行走不得。就像镣铐铐住了的人一样。它就不能来害人了。”马军默不做声,用手推推轮子,回屋内去了。
                爷爷预知了吊颈鬼晚上还会来,却没有料到矮婆婆会去文文的坟墓上钉竹钉。
                矮婆婆不敢白天去文文的坟墓钉竹钉,怕人家闲言闲语她心狠,逼死了活着的文文还要折磨做了鬼的文文。她等到太阳下山,炊烟生气,人们干完农活回了家抽烟喝茶的时候,偷偷溜到文文的埋葬地……
                墙角的土蝈蝈开始叫了,月亮也已经出来,马兵又开始掐自己的脖子。我和爷爷被金伯叫到矮婆婆家,帮忙照顾马兵。
                爷爷问:“矮婆婆哪里去了?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好就到处串门了?”矮婆婆平时喜欢串门和妇女们聊天,叽叽喳喳的像个老麻雀。只要哪里有欢声笑语,肯定少不了她在场。
                金伯这才想起矮婆婆不在这里,忙叫来马军询问。
                马军:“我看她到将军坡那边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马军其实知道他娘干什么去了,只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金伯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马军:“吃了晚饭出去的。”
                金伯纳闷道:“那到现在应该回来了啊。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40楼2011-10-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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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猜疑道:“可别是迷路了。”
                  金伯嘲笑道:“矮婆婆在这里生活了三四十年了,怎么可能迷路!”
                  爷爷:“我的意思是矮婆婆恐怕碰上迷路神了。”
                  我一听,插言道:“迷路神是什么神仙?”我以前听过各种神话,能出名字的神仙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迷路神。
                  金伯帮爷爷解释:“迷路神可不是什么神仙,那是一种特殊的鬼。如果在比较晚的时候你还在荒山野岭赶路,并且还有心事的话,就很可能碰到它。或许矮婆婆走路太急,没怎么提防,中了迷路神的法。”
                  马军在旁边急忙问:“那会不会要了我娘的命哪!”
                  金伯责骂马军道:“从你嘴里能出点好事么?你是不是盼着你娘早点出事啊。迷路神倒没有水鬼,吊颈鬼可怕。这种鬼在最熟悉的路上最容易遇上。”
                  我听了不解,将信将疑问道:“在熟悉的路上最容易遇上?这又是为什么?熟悉的路上不是最难迷路吗?陌生的路才可能迷路呢。”
                  “要是在不太熟悉的路上,你就会细心的看路,生怕走错。这样,迷路神很难使你中法迷路。要是在你走了千百遍的路上,你根本不想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左脚还没有放下右脚就跨出去了。等你突然发现前面的路不对劲,就晚了。”金伯解释。
                  爷爷点点头,吩咐几个同来的年轻人:“别闲话了,快去找吧。千万别大声叫喊矮婆婆的名字,晚上容易把人的魂给喊走的。”
                  爷爷和我照顾马兵,金伯带几个人上将军坡那头去了。我看见远处将军坡那头几个电筒光晃来晃去,像新坟上的长明灯。
                  可是半夜时分,他们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金伯摇头:“我们到处都找了,没有看见矮婆婆的影子,也没有听见矮婆婆的声音。是不是她没有去将军坡?”
                  马军坚持:“她一定去了那里。”因为当时只有马军知道矮婆婆早上削了竹钉要钉文文的坟墓。
                  “那也没有办法了,我们用手电筒到处照了,就是没有看见。”金伯摊开双手。
                  我们也束手无策,只好一面担心矮婆婆的安危一面好好照顾马兵。
                  绑在床上的马兵十分难受,手不停的使劲想挣脱麻绳的捆绑,手腕处摩擦破了,血将麻绳染红。他整个脸变了形,鼓着嘴巴用力咬着牙齿,好像在受烙刑,似乎一块烙铁贴在他的背后,惨不忍睹。
                  第二天早上,鸡叫三遍,马兵才舒缓下来,沉沉的睡去。我和爷爷还有金伯都精疲力竭,昏昏欲睡。打开门来,送我们的马军首先发现了躺倒在地坪里的矮婆婆。马军大叫一声:“娘呀!”
                  我们这才看见躺倒的矮婆婆,她脸色极度苍白疲惫,头发和眉毛上满是夜霜,乍一看来是个陌生的白发苍苍的老人。马军以为她死了,嚎啕大哭。我们连忙振奋精神,七手八脚把矮婆婆抬进屋。金伯弄来一条热毛巾给矮婆婆擦脸。爷爷伸手一探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马上要我去村口叫医生过来,又叫马军去煮点热汤。
                  医生来了,给矮婆婆输液。马军给她喂下几口热汤,矮婆婆才醒过来,眼光弱弱的如即将熄灭的灯。
                  马军又煮了些面,给我和爷爷还有金伯吃了些。当时我就有些猜疑,为什么他们家就喜欢煮面条吃呢。矮婆婆也是结婚的头一天给文文端一碗面条。我在爷爷家住的日子里,经常见他们吃面条,很少见到他们正正经经的煮饭炒菜。
                  文文出事后,我也听到有些多事的妇女讨论:“他们家文文上吊就是因为老吃面。面条就像吊颈用的绳子一样。”当然了,这是一帮闲人随便猜想而已,不足为信。我也只是这样想想便过去了。
                  马军见矮婆婆醒过来了,便焦急的问道:“娘老子呀,你到底怎么了呀?”
                  


                  41楼2011-10-1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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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纳闷呢,在那条道上走了几十年,没想到还有迷路的时候!就在将军坡那里,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有个岔口。我想不对呀,这里哪来的岔口?肯定走错了,我骂我自己老眼昏花,走了几十年的这条路居然还走错。我转过身来要回到原来的路上去。可是我一转过身就傻了……”矮婆婆细声道。
                    “怎么了?转身怎么了?”马军迫不及待的问。矮婆婆指指那碗汤,马军马上端过去喂了一匙。
                    矮婆婆喝下,嘴巴颤动。她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我的妈呀!我转过身来一看,居然也是岔口!将军坡那块我还不熟悉吗?树高草多路直,哪条道走向哪儿比我的十个手指头还清楚。这不是邪门么?”矮婆婆的时候手在抖,眼睛里透露出恐怖。
                    “那你怎么办?”我问。
                    “能怎么办?我只能硬着头皮选了条路就往回走。我想,这么巴掌大的将军坡,还能使我迷路?就是乱走,也会走出这巴掌大小的地方吧。”矮婆婆。
                    爷爷在旁边插上一句:“完了,中迷路神的计谋了。”
                    矮婆婆接着自己的话头:“我回身走了一小段。咦?前面又是一个岔口。没办法了,又选了一条道走,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呢?走了一小段,还有一个岔口!这下我心慌了,月亮都出来了,我得准时回家呀。我又急又慌,往前走也是岔口,往回走也是岔口,左边道右边道都试了,好像路的两边都是无穷尽的岔口,根本就没有将军坡的那种直路!可我抬头一看,我在将军坡啊,村里明亮的灯火就在前面呢。我低头一看,那个将军坟就在不远的松树林里呢,可是这路怎么走怎么不是。”
                    话这个将军坡里埋过一个朝代不明的大将军,我读初中的时候将军坟现在还在那里,现在不知道是否还在。
                    爷爷:“刚出现岔口的时候你就不要走进去,要马上退回来。你一走进去就中了迷路神的陷阱。”
                    矮婆婆叹口气:“将军坡的路我最熟悉了,谁知道居然这次栽跟头了?养了几十年的牛,我的牛啃过那里的每一棵草呢。”
                    “后来怎么了?”我问。
                    “能怎么了?我是又饿又累又困。心想反正走不出去了,八成是碰了鬼。干脆靠着一棵松树休息,那时候太困,眼皮一合上就睁不开了。”
                    “那你怎么又找回来了?”金伯问。
                    “鬼都要在太阳出来之前走的。迷路神的法也会解开。”爷爷帮忙解释,“这时就可以看清路了,但矮婆婆体力不行,昨晚又折腾了很久,到地坪就没有力气了。”矮婆婆点点头,表示爷爷猜的很正确。
                    “我们昨晚也找到了将军坡,可是也没有看见你呀!”金伯一脸的疑惑一脸的疲惫。
                    “可能是迷路神给你们也引了一条错误的道路,让你们没有经过你爹爹那块地方。”爷爷。
                    “我敢肯定我在将军破。”矮婆婆坚定的,“今天早上我一睁开眼,天哪!我就在原来的路上,再一看,我靠着睡觉的那棵松树四周的草被踩得稀烂。原来昨晚我一直绕着这棵松树转呢!”我们后来知道了,因为那晚遇到迷路神,矮婆婆的钉竹钉的计划破产。
                    我们大叹奇怪。
                    金伯应该砍了那棵松树,马军必须烧香祭拜那棵松树。
                    我心想:走熟路时像走生路一样谨慎一些,迷路神不就没有法了么?何必伤害或者奉承那棵树呢?
                    金伯把询问的眼光投向爷爷:“迷路神的事情会不会跟吊颈鬼有关?”
                    


                    43楼2011-10-1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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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摇摇头,:“昨晚马兵的表现证明吊颈鬼来了,不会在将军坡跟矮婆婆纠缠。这次遇到只是碰巧。并且,如果要逃出迷路神的法很容易,只是不知道的人觉得找不到出路。”
                      我问:“怎么找到出路?”
                      爷爷:“万一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不要惊惶。你低头看树影,不要看树。迷路神不能幻化月亮投在地上的阴影,所以你只要看着树影,从树影里走出来,沿着月光走,就可以走出来了。”
                      矮婆婆无心听怎么逃避迷路神,一心想着她的儿子。她不无担忧的:“昨晚马兵又那样了吗?那就是文文还会来找他啦?这样没有尽头怎么得了啊!”
                      爷爷抱怨道:“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孽!”
                      矮婆婆和马军羞愧的不出话来。
                      爷爷又:“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是要活下去。马兵可不能就这样。他还要过日子呢。可是现在我一个人对付不了,要是我的外孙会点捉鬼的手法多好啊。呵呵。”
                      爷爷完把期盼的眼光看向我,我却仍然为了爷爷不给我看那本神秘的古书闷闷不乐。爷爷知道我的心思,只是憨憨的笑笑,并不主动提到古书。
                      跟爷爷混了这么久,稍微知道了些对付鬼的基本知识,但是我更想拥有更多更厉害的知识。万一一个人碰到了鬼,可以轻松将它解决掉,那是多么爽的事情啊!甚至跟鬼脸不红心不跳的打交道,像歪道士那样通晓跟鬼交流的本事!那多好!
                      矮婆婆虚惊一场,但是并没有死心。
                      她又一次怀揣着竹钉经过将军坡到了文文的坟上,不过这次不是在晚上才行动。她中午提着一个篮子假装去摘菜,篮子里装着竹钉,用几块菜叶遮盖。她也不考虑人家会不会怀疑她怎么带着菜去摘菜。
                      她用一块石头将竹钉围着文文的坟墓钉了一圈,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回来了。
                      可一到晚上,马兵仍然拼命掐自己的脖子,掐的口吐白沫。矮婆婆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慌忙又叫来爷爷和金伯要重新死死捆住他。
                      我们一进门就听见马兵的嚎叫,声音甚是凄厉。矮婆婆快速冲进屋里,拉开马兵掐在脖子上的手。马兵已经奄奄一息了,脸上的表情古怪,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我注意到,他那稍稍表现出来的笑意跟文文刚刚到画眉村时给众人示出的笑容很像!而哭的样子特别像文文刚从吊绳上取下来时的苦相脸!
                      我不禁汗毛倒立!爷爷和金伯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都吃了一惊。我暗自惊问,这就是鬼上身的模样吧?答案很明显。
                      爷爷和金伯按住马兵的手。矮婆婆去偏屋取麻绳的时候,发现马军正拿一块抹布擦轮椅上的泥巴,矮婆婆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你在我后面去拔了竹钉?是不是?老实告诉我!难怪你弟弟还是发作掐自己!”矮婆婆气愤的问马军。
                      马军停住擦轮椅的手,默默的不作反应。
                      矮婆婆按捺不住怒火了,丢下手里的麻绳,一把****马军的轮椅,大声骂道:“你这没有心肝的驴子!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弟兄!你想要了你兄弟的性命吗?他这样也不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矮婆婆越骂越气,拾起门后的扫帚抽打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马军。我们拦也拦不住。
                      马军并不反抗,任由扫帚抽到身上,也不用手遮挡。
                      矮婆婆边抽打儿子边哭诉道:“我不也是为了你么?不是怕你老大没媳妇没儿子没人养么?现在你弟都这样了你还跟我作对,我这是前世做了什么孽哟!”
                      马军也流泪了,只是轻轻地了句:“我不想文文作了鬼还要像我这个瘫子一样不能动弹啊……你钉住了她,她就和我这个瘫子一样啦……”
                      


                      44楼2011-10-15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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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矮婆婆听大儿子这样一,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下来,丢了扫帚,垂手低头立在一旁啜泣。我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这时马兵的嚎叫打断了我们的沉默。爷爷捡起地上的麻绳,我们几个人一起默不出声的捆住挣扎的马兵。马军和矮婆婆还是呆立在一旁。
                        金伯看马兵的样子实在太惨,怯怯的问爷爷:“你可以不可以再做一次法,缓解一下马兵的痛苦啊?”
                        爷爷无奈的:“这个怨鬼太厉害,我一个人实在对付不了。”
                        金伯:“要亮仔也帮帮?”
                        爷爷:“要再像上次一样,我的体力不行了。控制不了一会儿,恐怕将鬼闹怒了后果不堪设想。”爷爷过,有时候鬼的脾气像蛇一样,你不惹它它不惹你,如果惹怒了它,那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即使道行很深的道士,有时候也不能逆了鬼的意,如果顺着它的意思更能制服它。俗话:“见人人话,见鬼鬼话。”但是还有一点别人不常懂得,那就是:“见了什么样的鬼还得什么样的鬼话。”
                        有的害人的鬼,你不能软弱,必须不惧它。有的鬼本来就怨气很深,如果你还对着它干,那是不明智的。比如这个吊颈鬼,本来就对马兵有很深的怨气,如果你还屡屡犯怒它,它会变本加厉的回报你。这样的鬼只能找个比较平和的解决方法。这和跟人交往的方式有些类似。
                        这些都是爷爷平常给我讲的,其实他在潜移默化中教授我一些相关知识,但是我一直对那本古书耿耿于怀,忽略了爷爷的这些好处。
                        马军突然话:“娘,金伯,岳云叔,你们不用为这个事操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
                        矮婆婆哭着扑打大儿子的胸脯,悲伤的:“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想出这个歪主意,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也折腾自己不得安身!儿子我对不住你呀!”
                        矮婆婆又对着在床上奋力挣扎的马兵磕头:“文文,文文,我知道你在这里。你饶了我儿子吧。都是我做错的事,你要责怪就来找我吧!你折磨我害我都是应该的。你来害我吧,我绝无怨言!”
                        马兵用仇恨的眼光看了矮婆婆一眼!那个眼神不是马兵对母亲可以发射出来的!那是文文愤恨的眼神!
                        我和爷爷还有金伯都不禁后退了几步,我感觉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马军爬到矮婆婆旁边,抱住他的母亲哭道:“找我吧,来找我吧!真正害你的人是我!不要再折磨我的弟弟了!”他们母子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金伯也帮忙话了:“文文,你就饶了他们吧,你发发善心!”
                        马兵不理会他们,仍旧在床上挣扎不已,嚎声阴森。
                        第二天,马军花费了一番功夫,在文文的坟旁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然后抱着文文的墓碑哭道:“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过了门的妻子,死了还是。从今天起,我就在你旁边住下,为你扫墓,为你点长明灯,给你摆供品,陪你话。别人怕你,想法对付你,我不怕,我不对付你。如果你还记着生前的仇恨,你就先报复我吧!”
                        矮婆婆劝了一番,要马军回家。马军不听。矮婆婆只好妥协,帮他拿来了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用品,并且按时给他送去粮食和油盐。
                        从此以后,人们经常看到文文埋葬的那个地方有微弱的火光,那不是鬼火,是马军在给文文烧纸钱;人们每晚都可以看见那山上有一点在风中摇晃的光亮,那不是鬼眼,是马军挂上的长明灯。
                        马兵昏睡了数天后终于清醒,只是脖子上那条红色的痕迹很久都没有办法消除。
                        有一次他到爷爷家来表示感激,我邀请他喝点酒,他摆摆手:“不了,我稍微喝点酒,这里就疼得不行。”他指指脖子上的印记。
                        


                        45楼2011-10-15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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