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又遇上了好几股骑兵,对方人少的时候,我们就冲过去杀死他们,抢了他们的马匹、食物和水继续往北走,如果敌人多,我们就要小心翼翼地绕过去。这样过了十几天,一百多人就只剩下六十多个了,一些妇女和小孩儿都被抛弃了——他们是死是活,我可就不知道了,在那样的战争中,生存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们越过格桑海,沿勒纳河西岸向北方走,勒纳河东岸就是谐颜部的地盘啊,因此大家都很小心。前几天还算太平,第六天的早上却出事了。我睡觉向来警醒,那天早晨隐约听到有声音,朦朦胧胧睁眼一看,可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一群黑衣黑甲的武士拿着大砍刀正在一声不吭地砍人,到处都是“嚓!嚓!嚓!”的声音和“嗖!嗖!嗖!”的声音,那是刀砍在脖子上的声音和血柱冲上天空的声音啊!他们砍人像切西瓜一样,脑袋瓜子滴溜溜骨碌了一地,地上的血快要流成河了。我大喝一声,叫醒睡着的人,拿起马刀奋力反击,大家且战且退地走了七八天,第九天的时候,那批黑甲武士突然向我们发起了无比猛烈的进攻,大家抵挡不住,没命地向北方逃去。
不知奔了多久,有人叫道:“看哪,我们把他们甩掉了!”大家回头一看,后面果然连一个人影都没了,都高兴极了,纷纷拿出酒来庆贺,一个小伙子挥舞着马鞭高兴地纵马奔驰,突然,他“哎哟”一声歪了下去,大家笑骂道:“涅尔托,逃命逃得骑马都不会了么……”大家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原来那小伙子是陷进了泥坑里,这时我们才吃惊地发现自己闯进了一片沼泽。这下可全明白了,那批黑甲武士突然发起进攻,原来就是要把我们逼进泥沼里来。
闯进来的时候奔得急,并不记得道路,就算能侥幸走回去,天知道那批黑甲武士是不是等在那里。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继续朝北走。我们摸索着走了半个月,干粮快吃完了,淡水也快喝光了,可连沼泽的边儿都没看见呢。听年长些的人说,那片沼泽的名字叫“神之沼泽”,意思是说那是神的地方,凡人是不能进去的,至于凡人进去了会怎么样,可就没人知道了,听他们的说话,好像也从没人闯进去过。
尽管大家很节省,但在五天后,食物和淡水终于都没有了,有人杀掉马匹,饮马血,吃马肉,但马血是热的,喝了只会更渴,死得更快。只不过三四天的时间,一行人就只剩下我和另外两名同伴了,我们约定好,渴了喝马尿,绝不许喝马血,谁违反了约定,另两个人就联手杀死他!只过了两天,有一个同伴就受不了了,狂叫着要杀马取血,我和另一个同伴联手对付他,他的力气大得很,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杀死他,累得躺在地上喘气,突然,我发现我那个同伴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鲜血从那个死去的同伴脖子里汩汩地往外流,那血水真……真像一口泉,红色的泉……我不禁舔了舔嘴唇。就在这时,我剩下的最后那名同伴突然跳起来冲过去,趴到那名死去的同伴脖子旁喝起他的血来!我连忙也爬了过去,却被他狠狠推开,我手起刀落斩翻了他,就着他脖子吸起他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