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犹记得、我那疾驰的骏马、北方的草原。偏偏的我长在草原、偏偏的我却不会骑马。那时阿舅也常因此笑话我,可阿公却说我是科尔沁最美的花。
小时候、我总喜欢看书、阿玛也常命人回科尔沁带书给我。记得、我曾在一本书里看到了梨花二字。我问阿公那是什么,阿公却只是说那是生在南方的花,至于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我总问些南方的清秀之物,却把阿公难得连连摇头。
阿公说我该生在南方,瘦瘦弱弱的、温文尔雅的、多像江南的小家女子。几曾想、我若是长在南方的水乡、整日醉在那柔柔的细雨中、定是江南最漂亮的女子,可我、偏偏不是。在草原、我的瘦弱却是不值得一提。
自小、我便喜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厌恶日日夜夜的马上生活。
自小、我便被其他女子们欺负、只因为、我不像是草原上的人。
几曾何时、阿公逼我骑马、而不争气的我却直直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那一摔、好痛好痛,额头上的血流了一地、
那一摔、好痛好痛,仿佛是摔碎了阿公的心,
自此以后、阿公再也不逼我骑马了。
可当我从阿公凄婉悲凉的眼神中、从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读到我不会骑马时、我知道我是不称职的、
可每当我在阁楼上轻轻地弹着高山流水、从周围人的赞羡声中看到我多才多艺时,我知道我是令人羡慕的。
在草原上的十几年里,十年如一日的活着、或许是因为年幼逝母的缘故、阿公很宠爱我,总把我捧在手心里、不容他人欺凌。
而我也渐渐的忘记了、我是旗人的格格而不是蒙人的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