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挂上电话,老毕转过身,倚靠在阳台护栏上道:“什么事?”
来人是一个与老毕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嘴角挂着一丝和煦的微笑。一口厚实,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听说你回来了,特地赶回来看看。”
“如果只是看看,那么看完了吧?不送。”老毕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呃~~”青年有些无奈,老实说道:“好吧,我承认找你是有点事。”
“方子蝎。”老毕目光炯炯地盯着青年,低沉的说道:“你是方家同龄人中,我唯一看得起得人!不要做出或者想做出一些让我看不起的事。”
被老毕唤做方子蝎的青年苦笑一声,走到老毕身边,趴在护栏上。无神的看着天空,眼光黯淡的说道:“子谚,我跟你不一样。你方家的长子,家族的少爷。从小又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智力。而我,只是一个旁系,一个毫无任何天赋可言的旁系。记得小时候,每次家族祭祀,我总是站在一旁,甚至连祭拜祖宗的资格都没有。那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抛弃旁系的身份,一定要进入方家族谱!!!所以,我一直为之努力。没有天赋?没关系!别人花一倍的时间,我就花十倍的时间。我要让人知道,别人能做的,我方子蝎一样能做到。”方子蝎情绪很激动的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呢?不过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名字而已。”老毕叹了一口气说道。
“子谚,你作为方家嫡系,你肯定不知道旁系过的是什么日子。在普通人眼中,我们是方家人,是让人仰视的存在。可是在家族里面,在上层社交中。我们旁系甚至连屁都算不上。你知道那种遭白眼的滋味么?所以,在每个旁系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谪系!”
方子蝎说的,其实老毕都明白。可是明白有什么用呢!方家明文表示:旁系要进族谱,就必须得帮家族赚至少一个亿。而旁系全都是在各个公司里面当管理,要赚一个亿?何其困难。除非有哪个在方家能说得上话的,给旁系说情。直接让他掌管一个公司,或许有机会,否则……。当然,也有不少旁系选择了脱离方家,自主发展。可是一但脱离方家,还用方家的人脉发展的人,不是破产就是非自然死亡。而现今这个社会,一个人要想独自撑起一片天空,那不仅仅是一个“难”字可以概述的。
“子蝎,我知道你来找我的意思。我也基本知道你的能力。可是我一但开口帮你说话,那就意味着从此陷入家族的明争暗斗中。你明白吗?”老毕真城地说道。其实他打心底想帮蝎子,可是如果帮他,要建立在给自己找麻烦的基础上…老毕摇摇头。
“呼~~”方子蝎感激的对老毕笑笑,“子谚,我知道你的想法,并不打算劝你什么。这次来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的。呵呵,在诺大的一个家族中,我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倾述。”说到最后,方子蝎自嘲的笑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哪一天我真的向家族妥协了。你绝对是方家首席CEO。”老毕开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承诺。
“谢谢!”方子蝎也明白这只是老毕安慰的话。并不是老毕的话不可信。相反,如果老毕妥协,掌管了方家。那么自己绝对是首席CEO。可是,他能妥协么?
“子谚,那我先走了。”调整了一下心情,又恢复成那个朝气蓬勃,自信万分的方子蝎了。
老毕点点头,目送方子蝎离开,直到一张奥迪缓缓驶离方家,才回过神。望着天空喃喃道:“我本安于破席浊酒,奈何阎罗小鬼催命。这逍遥日子,还有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