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杰希忘了自己那天是在什么情况下离开那间屋子的了，只记得带上门之前，坐在沙发上的李炜缓缓说了一句话，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淡漠和平静。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谭杰希站在门边，只听见李炜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来，虚虚实实，听得不太真切。
“我也不是推不走的。”
谭杰希沉默着关了门。
下楼打车去医院，浑浑噩噩了一路，到了的时候谭杰希才发现身上根本没带够钱，他目光有些茫然地往窗外找取款机，还没开口，就被司机抽走了手里拽着的那五块钱。
“没事没事就这样得了，快进去吧，别耽误治病了。”
被赶下车后谭杰希才反应过来，哦，自己这是被当成急诊病人了。
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是非常难看的，他不想把李妈又吓得躺回去，赶紧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捏着自己的脸朝镜子练了练笑容，才往病房走去。
大晚上的，医院里人也不多，还没开门，谭杰希就隐约地听到李妈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那精神气儿似乎已比先前好上了许多。
“杰希在那酒吧工作的事儿，我们还是别管了吧。”谭杰希刚要推门，手上的动作却在听清房里的对话后顿了顿。
他这才知道自己在酒吧驻唱的事早已穿了帮，可此刻却也提不起心力去腹诽那去打小报告的某人了。
“这么病了一场，我倒是想开了，他既然喜欢，也就由他了吧，他开心就好。”
“就被你从小给惯的。”在病房里陪护的李爸倒是颇有一番不赞同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