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蹒跚地站起来,因为寒冷而不停地颤抖着,并且他也和她一样筋疲力尽了。但他仍旧努力地把她也拉了起来。
“走,我们必须回到堤岸那儿去。我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那儿了,我们会需要它的。”
他帮她把一只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半拖半架地带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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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拿到了Draco的隐形衣——这就是他说的那样东西——刚好是时候。它还躺在他跳下水之前放置的地方,但他刚刚蹲下身去取它的时候,叫喊声又出现了——这一次它们听起来是真的很近了。更糟糕的是,迷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离他们已经非常近了。
Draco立刻平躺下来,并且迅速地将Hermione也拽倒下来,用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以免她发出什么惊恐的声音——但她在努力保持安静的同时却控制不住她牙齿的颤抖。他飞快地将隐形衣盖在他们身上,用空余的手掖好。另一只盖住了她半张脸的手依旧保持着,并且将一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把她那打颤的牙齿分开。
“别再让你的牙齿发出声音了,”他在她耳边轻声私语着,她在他身旁一僵,试图要反抗。“躺着别动!”
说真的,以她现在的状态,这倒并不难。虽然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他却紧紧地将她拥在身边,这倒也并不坏。她的眼睛完全的闭合上了。她可以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感到Draco的胳膊拥地更紧了,但似乎又好像很远。不管现在危险有多清晰多迫近,她还是渐渐地松弛下来……那真的是很舒服……如果不是那么刺骨的、深刻的冰冷的话……
似乎仅仅过了一个心跳节拍的时间她就又被他拽了起来——但是她又困惑地发觉应该是过了更久,因为这里不再有任何人曾经来过的迹象,虽然像是仅仅过了几秒钟。为了声明他这段时间内的感受,他对着她的耳朵咆哮道,“别再昏倒在我身上了,Granger,该死的,***不要再这样了。我不想把你这笨蛋丢下,但我也不想死,该死的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似乎在等她回答,于是她努力地挤出了一声细微的“呃-嗯。”
“现在,”他喃喃道,与其说是对她说,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我们冻僵之前,我们必须得找一个可以躲避的室内。但是去哪里,哪里?”
“Hag-g-grid那里?”她建议道。
他简略地摇摇头,再次把隐形衣披在他们身上(只要隐形衣能够产生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不行。已经烧光了,我看见的。”
看见了,还是做了?她还是不明白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他是敌人,该死的,她记得很清楚。梅林啊,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很快一个求生的直觉告诉她,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现如今他们两个没有防备并且冻得筋疲力尽的人,可以去哪里躲一会儿,躲开这场战斗的任何一方人、躲开这二月的冰风,找一个可以取暖的地方。因为她现在没有力气同他决裂。她也并不肯定她的内心愿意这么做。她的直觉告诉她实际上她现在是支撑着他的唯一动力,而他也是她的唯一支撑。不管是不是敌人,他现在面临着被冻死的危险,都是因为他跳下水去救她。所以她不可以放弃他,即使有这样的机会也不可以。她只是不可以。
“嗯……魁……魁地奇装……装备室?”
他短暂的停了一小会儿,很显然和她想的一样。于是他说道,“是的,这主意不错,Granger。一点儿都不赖。走吧。”
如果要找一个合适的躲避之处,魁地奇装备室确实正符合他们的需要。它就在附近,尽管平时是个储藏室,但现在更像是个防空洞,它半淹没在一座小小的山坡上,几乎嵌入了地下,并且不靠近仔细寻找确实不容易发现。而周围浓厚低沉的雾气使得它更加隐蔽;如果别人不是像Draco和Hermione这样刻意地去寻找的话,实在不太可能发现它的入口。
“这简直是一个幻想破灭的魔法,”Draco用肩膀顶开了门,Hermione从剧烈颤抖的牙齿中挤出了一句话。
这小小的屋子黑乎乎的,充斥着灰尘,甚至比外面还要冷些。细小而潮湿的风从墙壁的裂缝中刮进来,但至少不是完全地吹在他们身上。粗糙的墙面旁边排列着架子,上面放着已经破损的扫帚,它们都是学校的财产;灰扑扑的架上还塞满了瓶瓶罐罐的木油,用黑了的抛光布,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校有财产:防护服、护视镜、手套等等,它们看上去曾经有过很风光的日子。看上去像是1960年代的。比赛用的各种球堆积在角落里那个布满灰尘的盒子里。通过一条穿过这乱七八糟屋子的小走廊,他们有足够的空间可以并排坐下,在低低悬挂的扫帚中间背靠背地休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