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铃响了,妮娜端着水盆站在她床前。
“做噩梦了吗?”她担心地问道。
“没……没有。我没事。”冬妮娅连忙穿好衣服,端着脸盆和大伙儿一起去洗刷了。在这儿,根本用不到“梳洗”这个词儿。留长发的姑娘把头发解开,简单地用梳子梳几下然后再拢回去。而像冬妮娅这样剪短发的姑娘们则用沾了水的梳子胡乱地梳一梳,有的甚至直接用手抓几下。这第一天训练,大家都起得晚,因此一个个都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后就被催促着吃饭去了。
吃过饭后,大家来到操场**,昨天那个分组的军/官领着几个小组去树林里,那个教大家使用武/器的军/官领着他们来到另一块林间空地。他说,游/击/队的队员需要掌握判定方位的技巧,这技巧不是大家从前学到的简单方法,而是要学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用一切能用到的东西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就这样,他拿出了一些木棍儿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然后给他们讲解起来。讲解完毕后,大家分散开去,来到一片陌生的林子里进行练习。冬妮娅和维拉是第一个回到原地的。这一“课”上了大约一整天,他们反复练习了无数次,直到每个人都保证说自己完全熟悉了并掌握了这个技巧为止。然后他们又被带回了营地,吃过饭之后,又进行了夜间的体能训练,他们要沿着公路爬行、练习障碍跑、负重长跑和短跑。这些对于以后的战/斗是很有用的。当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后,一句话都不说,全都倒在床上睡着了。这一夜过得很快,大伙儿都没看清楚自己做的什么梦,天就亮了。
第二天是练习射击。冬妮娅虽说在夏令营打过靶子,可这样的真枪实弹还是第一次。她打了八环和九环,于是被要求和其他成绩不好的人继续练习。直到她的手臂被手/枪的后坐力震得没知觉的时候,课上完了,大家休息了十分钟。然后又是短跑、匍匐前进的练习。必须做到完全没有声音和快速。他们还要练习用身边所有可以藏人的东西隐蔽自己,例如灌木丛或干草堆。需要长时间地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不能发出一点儿声音。就算是呼吸声也要尽量地小。
这一节课完了之后还有爆破训练,大家被分到了手榴弹。维拉和妮娜把一切事情做得很好,让冬妮娅很羡慕。爆破之后是其他的训练……两个月的学习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每天如此……
两个月之后,一名军/官请女孩子们每个人进入房间,挨个地询问她们:“你害怕吗?你还愿意战/斗吗?现在这是最后退出的机会……”
冬妮娅走了进去,沉思了几秒钟,然后回答说“不”。之后她就被叫了回去。她回到宿舍里,发现所有人都没走,也就是说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不”或“决不”。
她知道,所有人的信念都是这样坚决。
学习也是这样结束的。她们的小组并没有什么变动,依然是那些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在十月潜入敌/人/后/方,执行一系列的任务。
第二天,大家被唤醒,穿好衣服之后,每个人被领到了地雷。他们在这天潜入附近的村庄,这个村子在德/国人手里,它附近有一条铁路。他们的任务,就是破坏这条铁路、炸毁村里敌/人的武器、以及在公路上埋地雷、放铁蒺藜、洒汽油,炸毁他们运物资和士/兵的车辆。他们躲藏在树林子里,夜里不敢点太大的篝火,食物和水都很紧缺。
后来冬妮娅说,游/击/队/员就像猎人,随时准备战/斗,神出鬼没。做这样的人,他或她的感受是别人怎么也体会不到的。
冬妮娅和维拉被派去做侦/查。她俩很快就把附近的树林和河流摸清楚了:附近有一条小河,现在已经开始结冰——也就是说,他们不能指望从河里找到水,除非费劲地把冰凿开。游/击/队/员要的是迅速和秘密,不可能花上半天时间去抠冰窟窿。然后是一片松林,林子不大,但很茂密,十分适合隐藏。林中没什么大的空地,飞机是不会发现的。松树长得很高,很粗壮。然后还有一座小山坡,山上也是树,这时树叶已经开始掉落了。村子坐落于山坡底下,离松林也就一千米的样子。村子有封/锁,她们只带了手/枪,所以不敢贸然闯进去。它是个小村子,没有多少户人家。而且现在落入敌/人手里之后,村民就更少了。她们走了不远,又在松林旁边找到了铁路和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