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眨眨眼睛问:“喂,罗德里赫,里面那个弹钢琴的是谁,你为什么不进去?”
基尔伯特抄起双手,不屑地问:“在二流音乐家看来,里面的家伙水平如何?”
罗德里赫高傲地说:“业余水平,业余中比较好的水平。”
一直没发言的本田菊开口了:“那么我们看看这位业余选手是谁吧。”
推开钢琴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四人面面相觑。
弗朗西斯首先打破沉默:“看样是个害羞的家伙,没准躲在什么地方!”
四人分头寻找,无果。一股恐惧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中间。
“难,难道是幽灵?”本田菊的声音有点发抖,他最害怕这类东西。
“胡说什么?也许是从窗户跑掉了!”基尔伯特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这里是七楼。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我觉得不妙!”罗德里赫的声音也变了,他悄悄拉基尔伯特的袖子,示意大家都离开。
四人飞也似地离开钢琴室,那天本田菊负责拿钥匙,于是他反锁了门。
等所有人都出了钢琴室,窗帘后面探出一个金发的脑袋,怯怯地环视房间,发现只剩他自己时,立刻松了口气。
从窗帘后走出来,马修再次坐到钢琴边,他还是个新手,趁今天钢琴室没人过来练练,刚才与罗德里赫的合奏让他很开心,可他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在弹钢琴。他尤其怕他的兄弟阿尔弗雷德知道这件事情,那个个人英雄主义的家伙一定会笑话死他的。
美妙的音乐像水一样从马修纤长的十指下流出,马修随着音乐轻轻左右晃动脑袋,他略长的金发微微扬起又落下,在夕阳下发出一圈圈美丽的光泽,映得他的脸颊安详平和,如教堂中的圣母马利亚。
天色渐暗,马修依依不舍地结束弹奏,准备回家。他现在才发觉自己冻得全身发抖——现在是冬天,在所有人都回家以后,室内的暖风已经停了。马修快步走向门口,用力一推门,心彻底凉了。
门是反锁的。
打开窗子,下面的高度让马修双腿发软,他只得关上窗户返回这封闭的小空间。
室内越来越暗,黑夜开始接管世界。马修把身体蜷成一团躲在钢琴下面,他现在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冷,牙齿不停打架。会这样冻死在钢琴室里吗?
没人会发现他的,他一个朋友都没有,谁也不会意识到他失踪了。等第二天他们看到钢琴室里僵硬的尸体时,或许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阿尔这会儿在干什么呢?跟美女泡在一起?还是跟他那些朋友们狂欢?明天是休息日,阿尔现在肯定不会闲着,更不会想起他马修。阿尔会一边打趣亚瑟的厨艺、一边赞美本田菊的新作品,再高兴地将他们灌醉。
每次有机会和阿尔面对面,阿尔决不会看着马修超过一分钟。可是哪怕只是一眼,只要那一刻阿尔蔚蓝的眼眸中映出的是马修羞怯的脸,马修就很满足了。
温热的泪水顺着马修白皙的脸颊流下,打湿了他裤子的膝盖部分。
阿尔好不容易把本田菊拉到酒吧里,本田菊不喜欢这种地方,他平时也只会喝点清酒,对烈酒却十分讨厌。可阿尔说哪怕本田菊喝苏打水也行,只要陪他去酒吧尽兴就好了。
“你说什么?钢琴室里有幽灵?”阿尔差点没把酒喷在本田菊脸上。
“我也很希望这只是个谣言,但是当时我就在门外,清清楚楚听到里面的音乐声,而且还是在和罗德里赫合奏。”本田菊心有余悸地说。
“哈,或许只是唱片?”阿尔笑道。
“不可能,唱片不会懂得配合小提琴手。”本田菊摇摇头,“而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
“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嘿,等等……”阿尔忽然想起什么,他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许久没人接听。
阿尔脸色骤变:“对不起,小菊,我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他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匆匆挤出酒吧,留下莫名其妙的本田菊。